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私藏茉莉【完结】>第45章 刺玫瑰

  ◎我不同意你就是强x!◎

  季夜鸣端着粥上楼,在卧房没见着人,泰然自若地转身,走向隔壁房间。

  推开奶油白漆的木门,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季夜鸣打开灯,少女心十足的床上,粉绿色被子鼓起一团。

  床上女孩背对着他,只看得见,被子外面一团,海藻似的乌黑头发。

  将粥放在床头,他按开窗帘的自动开关,粉色纱帘缓缓向两边打开。

  雨后冬阳斜进,寒风被窗阻挡在外,季家窗户所用玻璃,隔音效果极好,连同海浪潮落也一同隔绝。

  季夜鸣坐到床边。

  他掀开被子,拍了拍小姑娘露在睡裙外的肩,温声低哄:“别枝,先吃点东西再睡。”

  沈别枝根本没睡着,从男人进门,就已经察觉。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不想理他,更不想与他说话。

  耐心等半分钟,她仍旧不动。

  季夜鸣才伸出手臂,将小姑娘从被窝里抱出,放在腿上。

  沈别枝卷翘浓密的睫毛轻抬,睡眼朦胧撩他一眼,又闭上,扭头埋在他胸口。

  床头柜上的瘦肉粥,热气缓缓蒸腾,裹挟着香味递到她鼻端,勾得肚子里馋虫咕咕叫。

  季夜鸣低低笑,大拇指与食指捏住沈别枝下巴,将她脸抬起。

  他垂眸,嗓音低磁柔和:“分明饿了,怎么不吃?”

  沈别枝倔着脸与他对视,灯光落下,琉璃剔透的眼珠层次分明,毫无情绪。

  一脸“你不如饿死我”的叛逆冷漠。

  季夜鸣用勺子舀出一勺粥,喂到她唇边,温柔哄:“别枝先吃饱,再与季叔叔闹脾气。”

  沈别枝唇瓣挨到了粥,不张嘴,也不回话。

  耐心等了会,季夜鸣左手绕过她脖颈,坚硬的指骨捏住她的脸颊,不轻不重,刚好迫使她张开嘴。

  沈别枝皱眉,抬起手,抓住男人骨骼感很强的手腕,试图推开。

  但纹丝不动,季夜鸣另只手趁虚而入,将勺子送进她嘴里。

  沈别枝尝到了瘦肉与海鲜的味道。

  她不情不愿地嚼,总不能像小孩子那样吐出去。

  透过斯文的银丝眼镜,他目光和煦地顿在沈别枝晶莹湿润的唇,温玉质感的低沉嗓音潺潺缓流:“别枝要是不吃,季叔叔就只能给另一张嘴喂粥了。”

  沈别枝迟钝反应几秒,豁然抬睫,澄亮的眼睛不可置信瞪他。

  季夜鸣刚从公司回来,身上穿着整套的纯黑西装,衬衫干净熨帖,深色真丝领带系得周正端方。

  正经温雅得,令人不敢相信,刚刚那样的下l流话是他所说。

  沈别枝又羞又怒,脸颊红晕如霞,娇俏绵软的声音气得打结:“你......你就是个老变态!”

  昨晚罚得那样狠,让她到今日都总有种无法合上的满撑感。

  老东西竟还说得出这样的话。

  根本就不是人!

  听她这样骂,季夜鸣没生气,只用漆黑如墨的双眼看着她,唇边露出宽容柔和的笑:“舍得跟季叔叔说话了?”

  沈别枝闭上嘴,又不吭声了。

  打定主意要跟他冷战。

  季夜鸣耐心十足,端着碗温声:“别枝自己来,还是季叔叔喂?”

  沈别枝夺下他手里的勺子,语调生硬:“我自己会吃。”

  吃就吃,他总不能每天都这样看着自己吃。

  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受多久。

  季家厨师对她的口味十分了解,粥里一定要放虾仁、鲍鱼,小火慢慢炖,将海鲜的鲜味全融进浓稠的米粥里。

  咸香味美,通常早餐,沈别枝能吃一大碗。

  今天或许受心情影响,她只吃半碗,就已经吃不下。

  季夜鸣视线扫过床头剩下半碗粥,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白腻细腕,大拇指摩挲着腕心动脉。

  他垂眸,磁声关心地问:“吃这么少,别枝还难受?”

  语调温柔,好似真的很担忧她的身体。

  沈别枝听出他在问什么,冷着脸不吭声。

  虚伪!难受也是因为他。

  季夜鸣松开手,指甲修剪整齐的指尖触碰着她睡裙的边缘:“我看看。”

  沈别枝下意识按住,膝盖紧紧并,双眼警惕望他。

  她穿着真丝的吊带睡裙,珠光白色,在灯光下有着溢彩的流光。肩带衔接处一边一个蝴蝶结,前领宽松,莹雪半露。

  分明清纯,却又不自知地诱人摘折。

  像春日阳光下,含苞待放的茉莉花,花瓣上娇艳欲滴地沾着早晨春露,折着金沙般细碎的靡丽晨光。

  沈别枝这点力道,在男人面前,就如螳臂当车。季夜鸣轻而易举,将绸滑的布料勾起,以及最后一道保护。

  青天白日,沈别枝全然无法接受,这样直接了当地暴露在他眼底。

  她脸颊滚烫,如烧开的茶壶,从耳朵咕噜噜冒着热气,浅褐色玻璃球一样的眼睛,湿软得仿似刚从水里捞出来。

  沈别枝暂时抛弃两人正在冷战的事实,本能地搂住季夜鸣的脖颈,掩耳盗铃地将脸深深埋藏。

  能感受到,薄茧指腹的轻柔触碰,带过一片粗砺的电流,想到对方的目光正了无障碍地看着,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快要软成一滩水。

  片刻后,季夜鸣替她盖住裙摆,抬起手,安抚小孩子般,拍了拍她后背、漂亮凸起的蝴蝶骨。

  他温声宽怀:“有些红,待会儿我帮别枝擦点药。”

  哪里是有些,昨晚他大多时候,都在沈别枝身后。她今天醒来,稍坐下就疼,平躺也难受,只能侧身。

  更别说,最为娇气的地方,根本又红又肿。

  听到他的话,沈别枝撒开手就不认人,娇声娇气地冷哼:“我才不需要。”

  她的声音带着颤,脸颊、眼睛都红,却仍旧倔着脸,努力维持着冷漠。

  季夜鸣叹息似的问:“别枝是不是生气,昨晚季叔叔让你疼了?”

  沈别枝板着小脸,不回答不配合。

  老东西明知道为什么,却故意偷换原因。看着斯文儒雅,本质上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专l制变态。

  季夜鸣似乎也没想要她回答,泰然自若地宽慰:“但沈别枝不听话,总要痛过了,才能记得住。”

  沈别枝忍无可忍,控诉他:“是你不讲道理!凭什么全都要听你的!”

  季夜鸣:“那别枝告诉季叔叔,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舞蹈?”

  沈别枝:“演戏跟学习舞蹈有什么冲突?”

  不过是累一点。

  只要能达到目的,累一点又如何?

  她必须尽快迈出这一步,“离开他”的第一步。如若完全被他掌控,无法挣脱,那就只能永远是宠物。

  更不会令他产生,所有物脱离控制的危机感。

  季夜鸣注视着小姑娘倔强的脸庞,漆黑的眼睛如寂静的森林,野兽藏于暗中,看似平静。

  他宽厚的手掌,漫不经心地抚l摸沈别枝草莓斑斑的肩,缓慢向上,握住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大拇指摩挲着鲜活流动的血脉。

  沈别枝与他僵持。

  强撑硬气的底下,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她无法衡量自己的度,是否恰当。

  驯服比自己高大百倍的野兽,如同独脚走在万丈悬崖的钢丝绳索。

  稍有不慎,就被撕成碎片,吞吃入腹。

  空气安静半响,季夜鸣循循开口:“别枝知不知道,中央舞团向我打过电话?”

  沈别枝惊愣望他:“什么?”

  一时间,她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不知是中央舞团先联系他,还是他准备将她塞进去。

  如果是后者,倒没什么可惊喜。

  季夜鸣缓缓说:“那边说,过两天的决赛里,别枝若能夺冠,会将你破格录取。”

  在期末考试前,沈别枝就已经成功过了初赛。

  她仍旧用的上次元旦汇演的舞蹈,不过将它改编得更加完善,精细,主题融合得更有深意。

  上次汇演,因为时间仓促,整支舞蹈很多地方都比较粗糙。

  所以,是舞团联系的季夜鸣?

  沈别枝又惊又喜,她忘记两人正冷战,从善如流赖进他怀里,搂住他脖颈娇俏撒娇:“季叔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季夜鸣微笑:“本想留给别枝一个惊喜,现在还要去演戏?”

  沈别枝偏头,还真想了想。

  几秒后,她坦然与他对视:“就算我进中央舞团,与我演戏也没有冲突呀。”

  先不说中舞团多难进,她能不能进。

  学校的课业,对她来说,是最轻松的事情,如果进中央舞团,以她现在的年纪与资历,并不会受到过多重视,也不会忙。

  况且舞团会考虑到她的学业,不会给她安排太多训练。

  演戏是暂时的,一部剧也就几个月,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虽然,她答应过祝染,还得帮她演一部。

  不过靠有资本的演习,就意味着会红,会有更多的人发现她,关注她,不像过去,仅仅只是舞蹈的小圈子。

  这对某些私有欲极强的斯文败类来说,的确难以接受。

  季夜鸣摸着她的脖颈,灯光明亮,银质细丝的镜框,与他左手上、刻有猛兽的戒指相互映衬,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意味难辨:“别枝还是不听话。”

  沈别枝现在对“不听话”三个字格外敏感,顿时警惕望他,生怕他一不高兴,又揍她。

  疼不疼是一回事,那样难以启齿的羞耻,她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三次。

  季夜鸣抬起手,看一眼昂贵的腕表:“季叔叔先去公司,别枝就在家里。”

  听这意思,仍旧是不准她出门。

  沈别枝飞快变脸,眼神幽怨愤怒,清脆的声音叛逆生非:“你不讲理,专l制霸道!要不是你的钱跟地位,鬼才会喜欢你这种!”

  季夜鸣任她咒骂,兀自迈开长腿,徐徐离开房间,几分钟后,又折返。

  手里拿着面霜一样的药瓶,是他特意找人配置,针对沈别枝这种容易磕碰的情况。

  他不由分说地将沈别枝捉过来,按在腿上,一言不发地抹药。

  手掌温热,药膏融化成油质感,像某种润l滑的液剂。

  容易令人想起,那些不太美好的压迫经历。

  沈别枝拽紧男人的西装裤,指尖骨节用力到发白,昂贵的布料被她暴殄天物地抓出深深皱褶。

  她两腿乱瞪:“放开我,我不要你碰!以后都别想搞我!我不同意你就是强l奸!”

  季夜鸣仍旧不生气,像对待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永远有足够耐心。

  当然,不影响他适当地给她两巴掌的小小教训。

  沈别枝气得连声尖叫:“季夜鸣!你就是个顽固不宁的老东西!”

  或许今日频繁从小姑娘口中吐出的某个字眼,让季夜鸣多少有些介意。

  他最终选择,用修长、坚硬的两根手指,挖出药膏,治愈她的同时,也深深教育了她一顿。

  季夜鸣常年运动、握笔,手心与指腹的皮肤,几乎都被磨炼出茧。

  指骨粗砺、温热,药膏是相反的冰凉、滑腻,冬天里,这两种触感都异常明显。沈别枝浑身直打哆嗦,最后他掌心接住的,分不清是药膏融化,还是柔软的少女所化。

  沈别枝趴在他腿上,双腿软得没力气再蹬,咬着下唇,控制不住地细细哭吟。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别枝除了被放出去比赛一天,其他时间全在家里。

  她每日如此,用不吃饭这一套与季夜鸣闹,沈别枝自己,都快折服于他的耐心。

  季夜鸣不厌其烦地日复一日听张姨打电话,到后来,主动与张姨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吃饭。

  中午都会抽出时间,回来逼她用饭。

  但心里有气,她每天吃得都不多。

  一段时间后,沈别枝脸上的婴儿肥都减少许多,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因变瘦而成熟了几分的脸庞。

  张姨只心疼:“别枝小姐就别跟先生闹了,马上快过年,您看您都饿瘦了。”

  跟先生闹,别枝小姐哪里是对手。

  甚至她生怕先生哪天爆发,照以前的脾气收拾别枝小姐。

  当然,那是她没想到,沈别枝早已被收拾过。

  不然她哪里会这样闹。

  听见张姨的唠叨,沈别枝突然反问:“要过年了?”

  这段时间被禁在家里,她整天不辨日月,不知晨昏。

  再待久一点,恐怕就全然没有时间概念了。

  张姨瞧她的脸颊,愁眉苦脸:“是呢。先生这段时间忙着年终事务,忙得很哩。”

  她不知道别枝小姐在与先生闹什么。

  只晓得这段时间,先生每日来回几趟,只为监督别枝小姐吃饭,可谓是上心。

  很忙?

  沈别枝坐在沙发上,灵动的眼珠轻转,活跃的坏心思蠢蠢欲动。

  她轻懒地靠着沙发,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十一点零七分。

  照例,季夜鸣这会儿应当在开会。

  沈别枝纤细指尖灵活,点开通讯录,轻易找到被她置顶的电话,拨通过去。

  “嘟嘟——”的声音响了很多遍,直到转换成机械的女声。

  老男人!居然不接她电话。

  沈别枝气鼓鼓地盯着手机。

  不行,今天这个妖,她必须要作。

  她可没有体谅对方辛苦的贤惠美德。

  沈别枝又点开微信,给季夜鸣发消息:[接电话,老东西快接电话!]

  她灵活的细指飞快打字:[再不接电话,我就就五楼跳下去!]

  此时,季氏总部,高层会议室。

  季夜鸣的电脑正投屏在大屏幕,刚才因为一点需要,他将私人微信,临时登录到工作电脑上。

  瞧着大屏幕上,备注为“小茉莉”的姑娘,飞快发来几条消息。

  季氏的几位高层看得胆战心惊,也舍不得收回眼,冒死八卦顶头老大。

  这就是季总养的那位,据说是抵债的小姑娘?

  这哪是小茉莉?分明是扎手的小玫瑰吧。

  太野了!居然敢叫季总老东西!

  想到这里,他们突然就八卦不起来了,季总年轻有为,被叫老东西。

  他们头发只剩一半,该叫什么?

  季夜鸣处理完事情,从门外进来。

  笔直的长腿被西装裤包裹,行走间,腿部肌肉贲勃、有力。

  会议室的高层默契低头,目不斜视,轻咳声此起彼伏,偷偷互相示意眼神。

  季夜鸣目光似有似无掠过他们,面容平和:“各位工作之余,也请注意身体,季氏还没苛刻到,让员工带病上岗的程度。”

  他当然能看出来,他们并非真咳嗽。

  只是在告诉他们,能干就干,不干就下岗。

  最前面的地中海精英,直面季总威严,有些承受不住,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您先接个电话?”

  说着他无意似的,瞅一眼大屏幕,暗暗提示。

  季夜鸣已经注意到电脑屏幕,视线顿在正显示在桌面的聊天框。

  小姑娘没有收到他回答,仍在疯狂输出。

  他看了会,唇边点缀的弧度,加深几分。

  作者有话说:

  高层们: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会被灭口吧?

  啊啊啊今天也太晚了!都怪我爸我哥拉着我谈心催婚,谈到三点呜呜呜救命。

  宝贝们新年快乐!这章评论都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