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私藏茉莉【完结】>第44章 暴力谈

  ◎势如破竹,不给准备。◎

  沈别枝趴在柔软的蚕丝被里,他与季夜鸣一起睡了很久,被子早已浸进她身上的茉莉清香,混杂着甘苦清冽的沉木香味道。

  她看不见身后情况,却能闻到比被子里更浓郁的沉木香味道,鱼网般笼罩住她;更能感觉到,如巨石一样的压迫,感伫立在身后,随时会向她压下来。

  沈别枝撑起手掌,就要重新爬起。

  却被宽大、有力的手掌,按住肩膀。

  男人修长匀称的指骨间,夹着刚刚对折成一团的真丝领带。

  想起上回书房的遭遇,沈别枝又惊又慌。

  她迅速回头,一双琉璃浅眸楚楚可怜地望他,从善如流地示弱撒娇:“季叔叔,我不想这样。”

  对上尤如走投无路的小动物般湿漉软怜的眼睛,任谁都不忍心继续对她施法已惩罚,只想将她抱紧怀里温哄。

  但只有季夜鸣知晓,这只是她在绝路欺骗对手的一种手段,但凡有一丝心软,她就能趁机逃跑,或者跳起来挠对方一爪子。

  季夜鸣俯身,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双极富欺骗性的眼睛,声调宽和从容:“不想怎样?”

  他另只手将茉莉花放置浅灰色的被子上,温凉坚硬的指骨触碰着她柔软的裙边,不由分说地掀起。

  沈别枝感受到身后一阵凉意,直至温热、薄茧的掌心毫无阻碍地贴住她的肌肤,轻轻拍了拍。

  深刻明白他想要对她做的事情,根本没有寰转的余地。

  沈别枝纤细手指抓紧被子,放弃了做作地求他这一无用功。

  她两条腿用力蹬,肩臂乱挣,浑身都在奋力反抗,扯着清脆的嗓子喊叫:“季夜鸣!你放开我!”

  但季夜鸣控制她,就跟按住一只奶猫一样简单,任她用尽所有力气,也没办法从铁石心肠的手掌下逃脱分毫。

  沈别枝柔软的脚心时不时踹到男人肌肉贲勃的腿,如同蹬到坚l硬的木桩子,多蹬几下,整条腿都麻掉。

  心里的委屈瞬间如潮般涌上来,她眼眼睛酸胀,眼泪控制不住地憋在眼眶里,几乎要溢出来。

  听见小猫一样的细声抽噎,季夜鸣俯在她身后,掌心漫不经心地揉着,他温柔循循地开口:“季叔叔再给别枝一次机会,回答我,还要不要去?”

  他的动作温柔,似拍似揉,隐隐透着威胁。

  沈别枝这会儿正在气头,明白怎样都改变不了事实。

  她蓦地扭头,微红湿润的双眸毫无顾忌地瞪他,羞怒愤恨地冲他吼:“季夜鸣,我最讨厌你这样的!我才不要一辈子跟你绑在一起!”

  美人生气骂人也美,美眸眼泪汪汪,表情生动娇俏,嗔怨娇怒,口中吐着不中听的话,让人又爱又恨。

  季夜鸣面不改色,好看、修长的指骨慢条斯理,将对折好的领带塞进她嘴里,堵住那些不过脑的怒语。

  他盯着她倔强的脸,慢条斯理地说:“委屈一下别枝,暂时闭上嘴巴,以免再说出令季叔叔伤心的话。”

  沈别枝脸上挂着泪,又开始胡乱挣动,呜呜着试图将口中领带吐出来,却被季夜鸣修长、有力的中指拦按住。

  在她看不见的身后,季夜鸣拿起两支茉莉花。

  灯光明亮下下,是漆黑的阴影笼罩。

  好似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浓郁。

  清脆地“哗啦”一声,分不清是茉莉花枝叶摇晃,还是花枝带叶抽打的声音。

  调皮的小孩子,小时候或多或少都被家长用戒尺,或者藤条教训过,目的通常在教育孩子记住所犯的错误,而不是打。

  沈别枝却倏地浑身一抖,眼泪瞬间从眼眶滚落,像颗颗断线的珍珠。

  花开茂密的茉莉花朵,朵朵散落在旁边的浅灰色里,纯白得极为显眼。

  这回是疼的,不像上次那样没用力。轻微的疼痛混着直击灵魂,感知被放大十倍、百倍,火辣辣一片。

  沈别枝埋着脸委屈抽泣,手指紧紧拽着被子,但嘴里堵着领带,无法哭出声,又因泪涌而鼻塞,几乎抽不过来气。

  这是什么感觉?就像已经成年的孩子,还被爸妈拿着藤条打屁l股。

  偏偏这人是季夜鸣,在这种丢脸的感觉上,又增添更多别样的耻辱侵略感。

  季夜鸣用食指与中指将领带拿出,顺势掐住她下颌,迫使沈别枝回头与他对视。

  对上小姑娘兔子般通红的泪眼,他用掌心安抚轻揉,再次低声问:“别枝还要不要去?”

  小姑娘这两年被季家养得极好,浑身的肌肤都泛着牛奶一样柔滑光泽,稍微磕着碰着就会泛红。

  刚刚这一下,饱满的两瓣粉红一片,像高山白雪里氤出的娇花,如霞弥漫。

  因为短暂的呼吸困难,沈别枝脸也通红,她磨着后牙,像炸毛的猫一样,羞愤瞪他:“要!怎么不要?不赚钱我怎样能还清你。”

  这样的状况,她明白,只要示弱撒娇,就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但往往也是这样的境地,她硬着骨头迎面而上,才能给对方最深刻的一击。

  要让他明白,她宁愿这样,也要想办法离开他。

  季夜鸣好似在缓解什么,平静地深深呼吸。

  沉默片刻,他喉间溢出低低笑:“好。”

  沈别枝浑身炸起的毛,扑簌簌地落下来,未等她松口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令她汗毛倒立、金属搭扣按开的声音。

  下一刻,季夜鸣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后颈,倏地势如破竹,不给准备,巨势洪流般、毫无征兆地冲向细渠沟壑。

  沈别枝蓦地尖叫。

  她不受控制地睁圆眼,浅褐色的清透双眸,层次分明的纹路,一层一层、自被撞l散的瞳孔向外扩。

  干涸的小鱼般张着嘴,唇瓣润泽,短促的尖叫后,喉咙里几乎失了声。

  季夜鸣修长手指捂住她的嘴,沉在她颈侧,低沉的嗓音如冷玉般质感:“别枝最好,不要再说这种话。”

  他幽邃如深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沈别枝仰起的后颈,长指不受控制地收紧,仿佛是套住她的项圈。

  沈别枝只觉整个人都被填满,脑子里纷扰的神思全被挤出,令她无法思考。

  一句话回答不上来。

  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沈别枝似乎只听得见山脚大海,潮起潮落的咏唱,除此之外,寂静无声。

  直到眼前的英俊脸庞放大,唇被季夜鸣攫住,如刚刚那样,推倒城门,冷漠重搅,捣昏一汪池鱼。

  沈别枝在几近窒息的堵攫中回神,眼睛湿润,视线模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整洁的衬衫仍旧规整地穿在身上,只一颗领扣被解开,鼻梁上的银丝眼镜稳稳当当。

  披着斯文儒雅的皮,发着野兽一样的狠。

  疼痛与干涩提醒着沈别枝的神经,她不服输地瞪着他,开始反击。

  娇气的家猫,伸出脆弱的爪子,露出小小的尖牙,用尽全力,试图让对手头破血流,却只能留下打情骂俏般的痕迹。

  沈别枝平日并不抵触这样的事情,毕竟她也能从中获得快乐。

  但今天的,犹如一场力量悬殊的搏斗,彼此不带任何的情意缠绵。她始终被高大的猛兽压制住,久无一丝愉悦,唯有痛楚,所以是一场单方面的惩罚。

  直至她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反抗。

  窗外吹起了风,怡人的茉莉花清香裹挟海水咸涩的气息漫进房间,带着湿润。

  原来下雨了,雨露无声,浸润冬夜里干燥的空气。

  沈别枝总算不只是痛,但没有丝毫放缓的惩罚,她仍旧承受不住。

  季夜鸣斯文的眼镜,不知何时,被扔在她面前的一片浅灰色里,干净无尘的镜片,映出她此时狼狈破碎的面庞。

  他换时,沈别枝趁机艰难地往前逃,又被拽住小腿拖回,沉压压的重力严丝合缝地压下来。

  季夜鸣捏着她下巴,嗓音沉哑:“跑什么?嗯?”

  屋内暖气充足,晚风吹进,也感受不到寒冷,窗外的雨“哗啦哗啦”,越下越大。

  沈别枝汗津津地枕在手臂,用力咬着唇,已无力气与他争辩。软被料子柔软,但冲击力过大,手臂的肌肤仍旧被磨红。

  但她极有骨气,最痛时,也没有吭声,季夜鸣刻意磨着她开口,她的唇瓣如蚌壳般紧闭。

  她闭上眼,安静地等待惩罚结束。

  这种时候,不予回应,比竭力反抗,更能踩踏男人的自尊。

  沈别枝浓长鸦黑的眼睫下仍有眼泪沁出,睫毛被泪水三两根粘在一起,因自身不断挪动而轻颤。

  脸颊血色弥漫,如苹果一样红。

  季夜鸣粗砺的手掌触碰着她的脸颊,拇指与食指掐住她的两颊,倏重:“说话。”

  沈别枝被迫张开嘴,总算发出一点似是而非的哼声。

  唇瓣被捏成鸟喙状嘟起,她掀起湿润的睫毛,慵懒无力地撩他一眼,又闭上。

  大有“你随便搞”的摆烂意思。

  季夜鸣停止,将她翻过,面对面。

  他垂眸,注视着她无所畏惧的脸庞,缓缓说:“我不会同意别枝演戏。”

  沈别枝豁然睁眼,气势汹汹地质问:“你说话不算话!”

  她的眼睛如同被汗水浸湿过,眼眶氤红,将她的气势减弱大半。

  似娇似嗔,比刚才鲜活可爱得多。

  季夜鸣温玉质感的长指插l入她乌黑的长发,缓缓握住发根,迫使她仰起脸,继续重推。

  他面容已复平和,泰然处之地轻问:“季叔叔哪里不算话?”

  沈别枝理直气壮:“明明今晚我并没有被那样的现状吓退。”

  今晚他故意让她去见识娱乐圈的丑恶,无外乎,就是想将她吓退。

  可她并没有被吓退。

  季夜鸣微笑:“季叔叔有说过,别枝没有被吓退就同意的话?”

  沈别枝不可置信,回想自他知晓自己想要演戏赚钱,到现在的所有细节,他的确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她浅眸呆愣圆睁,唇瓣失去控制,不由自主地溢出甜软娇吟。

  季夜鸣唇边的笑意,真切了许多。

  沈别枝咬牙:“季叔叔不同意也没用,我成年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我的自由。”

  是她天真,还以为那是考验。

  想来他只是要她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她见过之后,依然要去。

  没有眼镜阻隔,季夜鸣双眸格外地漆黑、幽邃,他沉静地盯着她,语调温和:“作为别枝目前的监护人,你的自由程度应该由季叔叔把关。”

  沈别枝有气无力地哼笑:“您都要陈尧监视我了,还要怎样把控?”

  一场暴力的谈判,注定无疾而终。

  雨终而歇,沈别枝被季夜鸣搂在怀中,身体僵硬。

  她闭着眼,不吭声。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见一声无可奈何的低叹。

  次日,季夜鸣按时去公司。

  沈别枝又是中午才醒,她稍稍一动,就觉浑身如车碾般酸软疼痛。

  但她依然坚持着,把自己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他又不能时刻看着她,还能管她出门做什么?

  陈尧看着就看着,合同签下,谁也没办法阻止。

  但奇怪的是,沈别枝收拾好下楼,并没有看见陈尧的身影。

  往常她要出门,他都会在楼下等待。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迟疑着走到大门前。

  伸手推,纹丝不动。

  张姨这时走过来,面色为难:“别枝小姐,先生说,最近大降温,让您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外出感冒。”

  昨晚下了雨,今日气温骤降,俨然是寒冬高峰。

  季家给室外工作的佣人,都已发放寒冬补贴。

  沈别枝震惊,怔愣地盯着深棕色的木门。

  他居然来这一套?

  张姨蹩脚地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笑眯眯地说:“别枝小姐,先生叫厨房给您熬了粥,您先吃点。”

  沈别枝明白,季夜鸣这是铁了心不要她去演戏。

  她轻哼一声,声音清脆:“我不吃!叫他把我饿死算了,管我什么死活。”

  就算是养宠物,老变态也多少对她有些经养的感情,他想要将她关在家里,她自然也有自己的对策。

  张姨担忧宽慰:“别枝小姐与先生赌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呀。”

  沈别枝性格倔强,说不吃,怎样劝都不吃。

  她只喝一杯水,就拖着疲软的身体,返回楼上。

  走到季夜鸣的卧房门前,她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转了方向,回到之前住的房间。

  这么久过去,她的房间跟她住在这里时一样,陈设没变,每日有打扫。

  连床头都茉莉花都如往常一样,每日都会放新的,房间内的空气中萦绕着浅浅的淡香。

  沈别枝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闭上眼,继续睡觉。

  沈别枝闹绝食,季家上下,从佣人到厨师,俱心焦难安。

  先不说前两年的精心养育,最近小半年,先生与别枝小姐越发亲密,说不定以后就是季家的另一位主人。

  因此,谁也不敢对她有半分怠慢。

  厨师还忐忑问张姨,是否他今日做的粥,不合小姐胃口。

  张姨也不知该如何劝小姑娘吃饭,只好给季夜鸣打电话。

  中午的会议结束,徐岩州将张姨来的电话,报告给季夜鸣。

  徐岩州面上正经,悄悄瞥着,男人脖颈上、衬衫衣领外,引人注目的挠痕、咬痕。

  季总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人家小姑娘绝食?

  季夜鸣听完,蹙了蹙眉,淡声:“备车,回去。”

  回到季家,季夜鸣脱下羊绒大衣,递给一脸焦急的张姨。

  他平和吩咐:“把粥端过来。”

  张姨“哎”一声答应:“好。”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已经修改过,建议重看。

  明天粥尽量提前更新时间吧[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