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异能>怪物(变态心理学)>第499章 致命的吸血伯爵(五)整蛊论坛

此时是晚上七点,外面虽然路灯不太亮,但人依旧多,路边摊已经摆出来,许多女生拿着零食在路上闲逛,因为容铮无论个头还是样貌都十分打眼,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地朝他投上一眼。

舒墨看着他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彷徨,那起在他昏迷期间发生的骇人听闻的绑架大案,牵扯出盘根在省内多年的达盛集团一双臭名远扬的子女,之后又翻开了旧日尘案,揭露了孙氏多年靠买卖器官积累财富,并利用糖衣炮弹腐蚀收买官员,拉下了一群藏在系统内部的蛀虫。

直到一月前,唐副厅长唐成江出逃意外死亡,这起震惊海外的案件才终于画下落幕。

但这案件的背后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披露这样的大案,触及各方利益,不仅讨不到好,到最后真相可能都模模糊糊,任谁要想往下深-入了查,都有双摸不着看不见的手挡住你的眼睛。

容铮前前后后忙碌了一个多月,舒墨偶尔能和他见上一面,也顾不得温存,草草吃顿饭换身衣服,又是十几天不见人影。

这些日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短短十多天没见,容铮消瘦得更加厉害,也疲惫得厉害,隐藏在黑暗中的轮廓变得更深,但目光深处却隐藏着什么暗潮汹涌的东西尖锐的,叵测的,沉重的,正呼之欲出。

舒墨闭上眼,内心一阵惊涛骇浪,顾不上身周的人,不自觉加快脚步,朝容铮奔跑过去。

因为刚到饭点,学校外面很热闹,人来人往,他的脚步声都被嘈杂的人声隐藏了过去。

他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容铮身旁,手掌撑在膝盖上,低声喊:“容铮。”

容铮正叼着烟出神,听见舒墨喊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他缓缓地转过头,锐利的眼神一下变得柔和,把烟放下,转过身看他。

那一瞬间,舒墨的感觉是陌生的,明明对方的眉眼时刻映在脑海里,但在长久的分离后,再见到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舒墨拘谨地站在原地,眼睛轻轻眨了两下,抬着头看他。

容铮笑了,大概是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傻,忍不住弯下腰揉了揉的舒墨的头顶,正要说什么,余光瞥见几抹向着他们走来的身影,又直起了腰,手也插-进了兜里。

这时,代小嘉和方才打球的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走过来,好奇地看着容铮,问舒墨:“你朋友?”

舒墨轻轻点了下头:“嗯,我朋友。”

容铮的身材很好,在警队里都是拔尖的,净身高一米九二,长腿长臂,虽然是炎热的夏日,还穿着长袖长裤,多出的衣摆扎进裤腰里,显得肩宽腰窄,举手投足之间,还能隐约看见精壮结实的肌肉,是多年来长期自律坚持训练才能得到的效果。

当然,在场的除了舒墨,没有人知道这位是业内鼎鼎有名的特殊案件调查组组长容铮。

代小嘉看着他眼睛都直了,只看他两眼迸发出两道烫人的光芒,跳起来一把搂住舒墨的肩膀,凑到耳边低声说:“你这朋友个头真高,会打篮球吗?”

舒墨一脸茫然,不明白他想干嘛,犹豫道:“应该会吧……怎么?”

代小嘉顿时一蹦三丈高:“下周的比赛,难道你忘了!”

瞪了舒墨一眼后,他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地去握容铮的手,用力的晃了两下:“这位同-志,我们政法学院郑重向您发出诚挚的邀请,邀请您参加下周和体育学院的篮球对抗赛。”

容铮瞄了一眼舒墨刚被抱过的肩膀,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

代小嘉没感觉有什么,自顾自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位舒墨同学,今天在篮球场上投了漂亮的救球灌篮,赢得满堂喝彩。但体育学院的那帮莽夫内心龌龊,不懂得真善美,只知道嫉妒羡慕恨,我们就约定下周末来场对抗赛,以舒墨同学为领军,带领三人团队,和体育学院一决雌雄。”

代小嘉是北方人,有口漂亮的普通话,但一开口就忍不住跑火车满嘴胡诌,还自觉省略了今天被体育学院吊打的过程,直接进入主题。

舒墨茫然片刻,听代小嘉越说越远,冷不丁想起了刚才送水的漂亮女生,又想起代小嘉那张不把门的嘴,连忙把代小嘉往外推:“知道了,下周末,我会跟他说,你们快去吃饭吧。”

代小嘉兴奋地大力挥手:“就这么说定了。”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跑了回来,神神秘秘地说,“刚我把你的微信号给郭倩了,帮你跟她约了周末晚上吃日料。”

说完,朝舒墨猥琐地一挤眼,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舒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看着代小嘉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手脚一阵冰凉,良久,才艰难地开口:“我们不熟,只是下午一起打了篮球。”

他把黑框眼镜拿下来,诚恳地看向容铮:“还有那郭倩,只是今天看我们打球,送了瓶水,结果他们多想了……”

“挺好。”容铮把烟头摁掉,拉着舒墨的手朝自己走近了几步,无声地用刚才拿烟的手指在他刚被代小嘉搂住的肩膀上弹了弹看不见的灰,然后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饿了吗?”

舒墨低着头,难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低声“嗯”了一声。

“等我一下。”容铮把他拉上副驾驶,扣好安全带,然后自己跑到马路对面面包店,回来塞给舒墨一袋拇指大小的纸杯小蛋糕:“先吃点垫底,一会我们去吃日料。”

舒墨正往嘴里塞蛋糕,听了后半句,差点一口噎住,他用力捶了两下胸口,认真说:“其实,我不喜欢吃日料。”

容铮正拿手机搜着附近餐厅,闻言望向他,皱眉问:“想吃什么?”

舒墨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紧紧抱住了容铮,然后用一种肉麻到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语气说:“那什么日料,我真没有一点兴趣,我就想吃家常菜,你做的那种。”

舒墨是个非常有眼力见的人,擅长根据现场情况结合眼前人的神态,然后原地化身成小撒娇包,该认怂就认怂,该讨好就讨好,还蹭手臂抱大-腿。

但这绝技轻易不朝人使,也就在容铮身上实验过几回,而且容铮就吃他这套,百用不腻,只要抬头一看容铮耳尖红了,那就没什么事了。

“想吃什么?”容铮把手机收起来,问。

容铮端端正正坐在他身边,脸上一片淡然的冷漠,舒墨一扭头,却看见容铮绯红的耳垂,不仅红,都快发紫了。

“什么都行。”舒墨轻轻笑了,在无风的黑夜里突然凑上前,不轻不重在容铮滚烫的耳朵呼了口气,饱含深意地拉长语调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可以。”

只见容铮浑身一僵,耳朵那点红顺着脖子上鼓起的青筋,一路染遍整块胸膛。

……

……

别墅区的夜晚一片静谧,舒墨和容铮提着刚买的菜漫步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地上莹莹亮起的地灯,让整片绿意盎然的景色看起来格外温馨,不得不说,这里实在是个宜人的住处。

但实际上,这个别墅区位于闹市深处,左面是舒墨现在就读的大学,右面是淮赧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所以有闹中取静的意思,价格实在不菲,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当然对于此,从小住军区大院,对房价一无所知的容铮并不清楚,也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傍了个大款。

舒墨回到家先去洗了个澡,把汗湿又风干的衬衣丢到洗衣机里,换了身宽大的睡衣,这才边擦着头发边一蹦一跳地走下楼。

这时候厨房里的香味已经溢出来了,本来舒墨晚上有只吃粗粮的习惯,但闻见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两颊往外裹着酸水,便小跑到厨房探头去看。

容铮回来还没换衣服,就着衬衣挽起袖口,正边拿平板查着菜谱,边利落地拿锅铲翻着锅里的臊子。

他不时朝里加入葱姜蒜等调料,直到臊子和酱料彻底融合,呈现发光的酱色,这才转过身把一把宽面丢进翻着滚水的锅里。

不得不说,看见令人闻风丧胆的容铮容队长洗手做羹,实在是很让人满足的事情。

先不论做出来的面味道好不好吃,赏心悦目是肯定的。

他忽然想起,之前周鹏有一回偷偷问他,你喜欢容铮什么?

周鹏可能只是随口一问,但他认真回答了,先是色相,然后是人品。

当然,随后换来周鹏的嗤之以鼻,说他这是套话。因为他两点都占了,却还没有人追。

然而现在,一切了然是一种感觉,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平静的感觉。

灶台间烟熏火燎,容铮已经是满身大汗。

屋里其实一直开着中央空调,但在厨房里貌似没什么用,里面闷热的厉害,容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余光瞥见舒墨走进来,便把手一挡,示意他快出去:“外面等着,马上就好。”

舒墨非但没出去,还飞快蹭到料理台,把手指戳到臊子里捞起一块正大光明的偷吃。

容铮无可奈何,只好顺着他问:“好吃吗?”

舒墨点头,抬头在容铮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恭维道:“特别好吃。”

“真的吗?”

“当然了,我会骗你吗?”

舒墨眯起眼,轻轻一笑。

……

三分钟后,香气扑鼻的杂酱面上桌,面煮得有点软,酱炒得有点糊,但舒墨却吃得狼吞虎咽,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缠着容铮把买的新鲜蔬菜切丝,裹着剩下的酱料又吃了半碗。

连打了几个饱嗝,舒墨躺在沙发上胀得不能动弹,于是拿出遥控器看电视。

容铮吃饭向来七分饱,等舒墨吃完,他已经冲完澡换了身干净的T恤长裤。

清爽的柠檬香扑面而来,舒墨发出一声类似于猫咪舒服的咕噜声,把脑袋枕在容铮的膝盖上,半眯着眼睛看电视。

其实电视里播着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只是很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容铮看着他懒洋洋的样子,原有一身的疲惫,不经意间消失了个干净,只感到温暖和宁静。他靠在松软的沙发上,把修长的手指插-进舒墨的头发,轻轻揉了一阵。

这时,舒墨突然睁开眼:“你看上去不太好。”

容铮一愣,随后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很好。”

舒墨不置可否,他伸出手用圆润冰凉的手指去画容铮的眼睛,顺着眼窝下那条深邃的线,从眼角划到眼尾,最后轻轻点着眼下的青痕,低声说:“骗子。”

……

……

在大学路路口的商业广场三楼,有一家叫做“零度”的老牌网吧,据说已经在学校开了十二年。但这年头网吧生意早不如以前,老板也不舍得拿钱更新设备,升级网速,因此即便背靠大学,但依旧人员寥寥。

一个勤工俭学的男网管站在饮水机旁,打着哈欠,正在为打算通宵的顾客泡方便面。

就在他身旁的一台电脑,被一盆肩高的发财树挡着,廉价漏音的耳机里传来阵阵暧-昧不清的呻-吟声。

常年在网吧的人都知道,网吧里的奇葩多不胜数,除开头发染得“灯红酒绿”的小混混,看A-V的顾客那也是网吧著名的风景一角。

但这个年头,客人们都知道摄像头遍地都是,很少有人再干这事,更何况就在人来人往的走廊旁边,未免也太性饥-渴了吧。

男网管实在没忍住,偷偷转过头朝那台电脑上的顾客看去。

那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胖子,穿着类似租房中介的廉价衬衣西装裤,皮肤很白,但脸上长满了红肿的青春痘,汗湿头发一咎咎的黏在额头上,十分邋遢,看起来至少有三十岁了。

屏幕上是个穿得颇为清凉的萝莉。画质粗糙,很像霓虹国的特殊性质女星,正对着镜头,摆出各种惹火撩人的姿势。胖子似乎看得太过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周还有其他人,竟然把空着的左手放到桌子下面,上下-撸-动起来。

“操,真他娘的猥琐!”男网管感到十分恶心,想到明天早上他还要擦桌子,有种绝望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于是他把手机拿出来,隔着那肩高的发财树盆栽,借着枝叶的阻挡,偷偷录下了胖子-撸-管的视频,然后发到了本地的吃喝玩闹群里。

群里随即热闹了起来,各种诸如“恋-童-癖”“肥猪精”“死肥宅”之类辱骂不堪的话语在屏幕飞快逝过。

突然,有个叫做“柿子是金子”的群友怂恿他,故意让胖子当众出糗。

对于这个,他略微有些犹豫,值晚班的勤工俭学工作不好找,老板之前一再强调过不要惹麻烦,他也担心闹到学校去让自己在同学面前难堪。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个胖子,搞得自己工作没了。

柿子是金子:这有什么麻烦的,装作意外不就好了?

其他群友立刻不嫌事大起哄起来,纷纷在旁边出鬼主意,并在男网管犹豫之时问“你是不是怂了?”“还是不是男的啊。”“别理他,没意思。”

男网管被这么一激,立刻一阵心胸起伏,手指用力敲在屏幕上“你们等着瞧好戏吧!”

一时脑热冲动,为了面子也不能作罢,只好把手机调整到录像模式,然后搁在饮水机上,对准胖子的方向。

胖子这时情到浓处,从脸到整个颈项全都变成了桃粉色,垂在下巴上的两层肥肉发出剧烈的颤动。

男网管给自己壮了下胆,深吸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走到桌子旁,故意把手里的泡熟的方便面往下一沉,装作不小心被脚边的垃圾桶绊倒的样子,在胖子旁边大声“哎哟。”一喊,手拍在了胖子的肩膀上。

胖子立刻像是被惊了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他完全忘记自己方才正在做的事,这番动静立马惊动了网吧里的其他人。几十条视线不约而同聚焦到胖子身上。本来只是不经意地一瞥,然而在看清胖子的模样后,整个网吧内响起哄堂的笑声。

只见胖子的皮带松开,西装裤门帘没看,里面的深灰色内-裤松松垮垮露出半丛黑毛,明显有处粘稠白色的湿痕。

在场都是男人,对此心知肚明。

男网管立刻露出惶恐的神情,目光中饱含歉意,非常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啊,我刚不小心绊了脚。”

胖子脸一阵青一阵红,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愤怒地拿起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康师傅牛肉面,准备朝男网管脸上扔去,就在这时,在外面巡逻的保安恰好走到他们门前,目带警告地朝他上下审视着。

保安的制服和巡警有些像,一般人分不太出来,以为是警-察来巡逻。

胖子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毕竟在网吧看黄-片-撸-管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而且里面的主角还是未成年的。如果闹到警-察局,再闹到单位,事情就闹得太大了。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差别,会瞻前顾后,及时认怂。

他只好灰溜溜地把裤子穿好,然后拿起自己的手包,在一片带着讽刺的哄笑声中掩着脸飞快跑了。

胖子这番心理活动,年轻的男网管并不知道,看着胖子在大门口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高高扬了起来。

他本来还以为今晚一定免不了挨顿打,结果没想打不仅啥事没有,胖子连账都没结。而且经过这天这番羞辱,胖子肯定再也不敢来了,那张还剩三百多的充值卡就有了很多用途。

男网管不禁窃喜起来。不仅仅是小小的额外收入入账,还有战胜胖子,欺骗了其他顾客的小小虚荣心,以至于内心充满了极大的满足感。刚刚紧张而忐忑的心情,到现在,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感油然而生。

真他-妈刺激!他坐在吧台后面,电脑屏幕上的蓝光隐隐投在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隐秘不宣的笑容。

这时,他的手机“叮”的一声,一个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是那个叫做柿子是金子的群友,头像是头笑得憨态可掬的柴犬,男网管估计这是女生,于是主动打了声招呼。

柿子是金子问他:感觉怎么样。

男网管想起方才的感觉,干脆回了个:爽!

柿子是金子:生活压力那么大,偶尔恶作剧一下,才有利于身心健康呀。

男网管深以为然,他来自农村,生活条件比起其他同学差很多,不仅如此,曾经在县城总拿第一的他,信心满满来到大学,却发现在班级里只能做个吊车尾。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倍感压力,而且长期在农村读书的他,知识和见解都和城里的孩子差上不少,没有共同语言,自然没有朋友,更没有女生看得上他。

为了排解心中郁结,他在网上加了不少类似老乡、吃喝玩乐、交友聊天的群。隔了一层网络,男网管很快发现,他能在这些地方找到内心的满足感。

男网管详细描述了方才的事情经过,并稍微做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改编,比如刚才胖子当众出糗后,是觉得他不好惹,才灰溜溜地离开了。他不停发着捧腹大笑的表情包,来发表此时此刻难掩的兴奋感。

柿子是金子突然冷不丁问:想不想玩点更刺激的。

男网管犹豫了下,因为搞不准对方说的刺激,到底是什么。

柿子是金子: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就是你在短视频平台经常看见的,那种对路人做恶作剧,然后拍摄成录像,放到网上。

男网管当然知道,而且这些视频非常有意思,点击率非常高,于是问:你难道是想做这种恶作剧节目。

柿子是金子看男网管有兴趣,于是发来了一条链接,并解释:我们把恶作剧拍下来,放在这个论坛里,觉得不错的人就会打赏,然后我们就能赚一笔钱,怎么样,一起吗?你做演员,我做企划,不仅好玩,还能赚一笔钱,何乐而不为?

男网管狐疑地点击那条链接,这时,一条标红的红色警告弹出来,说是没有监管的网络地址,并描述了中木马的风险,询问他是否确认进入。他手中按动鼠标的动作一顿,犹豫了起来。

柿子是金子似乎看出来他的犹豫:放心,网站没毒,我用过好几次了。

男网管:那你赚钱了吗?

柿子是金子:当然啦,不然我推荐你去干嘛?主要听你说这么晚了还在打工,多半手头有些紧……想着大家都在一个群里聊了那么久,你还是淮赧大学的学生,人品应该不差。我正好之前的朋友不做了,才想让你跟着一起。这可是不需要你出钱,只是录视频而已,很简单。这样吧,我把你刚才整蛊胖子的视频放上去,你看看收入如何?怎么样?

男网管一顿之后:好吧,试试看。

半小时后,柿子是金子发来一个录屏,那是一个设计简陋的网页,一个标题名为“网吧内整蛊恋-童-癖-撸-管男。”的帖子被顶着最上面,视频页面展示了8S的录像,正好是胖子脸色绯红,正好卡在-撸-管到激动脸部发出剧烈颤动的画面,点进帖子后有要求提交40个论坛币,才能观看的提示。

下面一排留言

哈哈哈,真有意思,推荐可以一看。

死胖子真猥琐,还是个恋-童-癖,干得漂亮!

既好玩,又惩罚了恶徒,主题不错。

终于有个真实的整蛊视频了,看了好多有剧本的假视频,太没劲了,真当我们是傻子呢?

不错,送一瓶“红酒”鼓励新人发帖。

……

……

男网管一时稀奇:有多少人买了?

柿子是金子:因为是新人首发,有全站标红,还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现在购买量是314个人,也40个论坛币等于4元钱,也就是赚了一千二百元钱。

男网管吓了一跳:那么多?这才半小时啊。

柿子是金子:算少的,我之前有个整蛊老师的视频,购买量是4万人。

男网管激动起来:那就是十六万啊。

就在这时,男网管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下,对话框里显示柿子是金子转给了他一千二百元钱。

男网管眼一下就红了,一千二百元啊,抵他打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他在冷气充足的吧台里,冒了一身热汗,但理智还是让他留了个心。秉着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人生哲理,他忍着收钱的冲动:这样不太好吧,全给我了?

柿子是金子不屑起来:这才多少,不够我看的,而且这视频也是你拍的,理所当然钱全部给你。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

男网管看着那一千二百元的转账,心里一片波涛骇浪,最终还是没有抵制住金钱的诱-惑。几分钟后,他按下了收钱,在钱落入账户悦耳的哗啦声中,他仿佛看见沉甸甸的金币从上空掉落,甚至可以预见到未来自己坐在满是钞票和金子做成的大山里。

只是拍个整蛊视频,就能赚那么多钱,自己再也不用辛辛苦苦闻着一屋子的方便面和廉价烟味,在这里通宵打工。

真是,太令人心动了!

接下来,男网管打开那条标红的链接,点进了那简陋的网页,看着不停增加的留言,还有视频的购买人数,内心产生极其巨大的满足感。

这时,门口的铃铛晃动了一声,几个学生模样的客人走了进来。男网管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胖子遗留下的那张卡在机子上刷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换上标准的迎宾笑容,问:“几位是打算通宵吗?”

……

……

晚上十点四十五分,距离淮赧市有三个小时车程的一个郊区的看管所里。

江洋躺在坚-硬的床板上,无神地望向窗外被铁栅栏挡住的天空。

他举起手,张开五指对准窗户,感受着层层热浪顺着那栅栏的缝隙朝自己袭来,混合着不远处修车厂产出的机油味。

好热啊。

但那是自由的味道,也是活着的感觉。

江洋现在的心情极其复杂,因为后天就要上法庭,那天冲动之下认罪,的确想到死,只要死了就能解脱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可真的日子越来越近,那种与生俱来的对死亡的恐惧就从角角落落围拢了上来。

不想死。

这是他偶尔会冒出的想法,但很快,他又飞快咬紧牙根,握紧拳头,阻止掉自己那龌龊不堪的想法怎么能那么懦弱?

既然决定了死就不该有其他想法。

那天那番对警-察慷慨激昂的陈词和威胁,虽然是一时头脑发热说的,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现在突然说,当时说的都是假话,岂不是很没面子?而且

还有谁会相信自己?

作为一名罪犯的孩子,他深深明白,法庭不仅剥夺了他父亲作为人的权力,也剥夺了他正常人的权力。

从小到大,一旦出了什么坏事,像谁家掉了东西,谁家孩子被人打了,都会第一时间怪到他身上,久而久之,在大人那些审视和怀疑目光下,他选择破罐破摔。

你不是觉得我是坏孩子吗?

那我就坏给你看!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的未来就是一滩腐烂腥臭的烂泥,从没想过居然会是受到冤枉而死。

想到那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却被硬安上的罪名,莫大的愤怒又袭上心头。

然而无论他多么愤怒和郁闷都无济于事,没有人能帮助他。

江洋郁郁寡欢起来,还像以前下意识把手摸到兜里,想找烟。然而他什么也没摸到屿|$汐%}团队,只是在丧气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突然碰见了一张硬纸壳。

那是一张名片。

在一周前,一个名叫李志的刑辩律师朝他提出为他免费辩护的想法。在交谈中,李志告诉他,他从一开始就在关注这个案子,并好几次去实地调查探访了他的学校还找过他的爷爷,在他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觉得延缓死刑改判有期的希望很大,于是找来了这里,想为他做辩护。

本来抱有极大希望的他回到了监牢,但同监房的人告诉他“刑辩律师嘛,都想接个刑法案为自己打响名声,更何况你犯的这个案子那么出名,想借着为你辩护出名的人可不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赢了,他声名鹊起,输了,他也不痛不痒,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江洋想到这里,愁眉苦脸地翻了个身,把那张小小的名片揉吧揉吧揉成一团,塞进了裤兜里。

这名年仅十六岁、思想还不够成熟的少年,凭着一时冲动认下了严重罪行,又在后续的时间里选择了隐瞒事实,他不相信警-察,也不相信自己。

他不知道后天将会发生什么,在茫然和仿徨间踌躇了半宿,他突然在这烤炉般炎热的监牢里觉得有些冷了。

在死亡的黑色阴影下,小小的少年不可抑制地感到害怕。

他紧紧抱住了自己,想用双臂温暖自己因为害怕而变得冰冷的身-体。

然而毫无用处。

他只能在巨大的恐惧前痛苦煎熬着,等着时间的消逝,等着那悬在头顶锋利的刀刃从天而降。

……

……

凌晨三点半,淮赧市公-安局依然灯火通明。

无论整个城市有多繁华璀璨,但阴沟角落里,总有些隐藏其中的老鼠臭虫。

周鹏刚开完复职后的第一个会,正撑着拐杖下楼,经过楼梯转角的时候遇见了余宏军。余宏军正站在楼梯间和人打电话,等周鹏一瘸一拐走过去的时候,余宏军已经打完电话,心事重重地拿着张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

周鹏转身靠在墙边,和他打了声招呼:“明天准备得怎么样了?”

余宏军闻言叹了口气:“难啊。”

在周鹏住院期间,余宏军临时顶替了周鹏的位置,好在最近没什么疑难案件,有重案组其他人帮忙撑着,倒是也没出什么大事。

这期间,最大的案子就是轰动的“415高中生杀-警案”。不过案子也简单,证据链齐全,还有嫌疑人的认罪口供,几乎没花什么功夫。就是社会影响太大,尤其是这两天,庭审将近,网上自媒体上全是有关杀-警案的报道。

省厅那边传消息,让专案组选个人去参加当天下午省电视台对该案的直播讨论节目。

其他人都忙,有的不屑参与这种抛头露面的节目,有的年轻没什么资历,还有的实在是忙脱不开身,到最后,这份差事落在了原本做最后结案文书工作的余宏军身上。

“不要紧张,就是走个过场。”周鹏递给他一支烟,热心传递经验,“我教你个方法,上台前喝二两老白干,绝对不会怯场。”

余宏军拿过烟,点燃大力吸了一口,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还担心什么?”

“你知道这嫌疑人是谁吗?”余宏军拿着烟的动作一顿,长长地叹了口气,“一个读高二的学生,还没成年……”

“知道。”周鹏打断他的话,挑高音说,“我还知道,受害人是一才毕业没过实习期的孩子,比凶手大不了几岁。”

余宏军眉头紧皱,重重吐了口烟。

“还有。”周鹏往头顶指了指,“记得缉毒大队的小郑,去年年初才来的,才二十七,刚来没到一年吧。前两天参加一追捕任务,被人拿酒瓶开瓢,赶巧了,就打在太阳穴,瞬间人就不行了,结果凶手抓到,发现是个十岁的小孩,连责任都不用付,报道都给压了下来,说是什么保护未成年人心理,我呸,那受害人的呢?靠他娘的法律。”

“唉。”余宏军揉了揉肚子,“我就是觉得,实在是可惜了,才十六岁,和我女儿一般大。还是未成年人,咱们却违反了保护-法,让他整个人都暴露在外面。你去看看网上,这个学生的名字,照片,家庭住址,从小到大读过的学校,甚至连出生的医院都被扒出来了。不仅如此,那孩子的家人,也都全部被人肉放在了网上。”

余宏军叹了口气:“前几天,我看了一个网上视频,有人跑到那孩子爷爷家门口,涂杀-人犯的话,还跑去骚扰老人家……哎,说不上来,我就觉得这事情,太操-蛋了。”

周鹏一句话没说,他的感觉很复杂。

一方面觉得未成年人犯罪实在可恶,法律不该保护他们,犯罪就该受到惩罚。

另一方面又觉得余宏军说的有几分道理,未成年人身心还未健全,想法冲动不计后果,毫不保护把个人信息暴露在网上,接受万人唾骂,这的确有些不妥。

他的心情变得矛盾又复杂,觉得这里又不对,那里又错了,导致他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拿着烟猛抽。

“这些天我女儿学校都在说这事情,她还说要来电视台看我直播,但我不想让她来,让她看见一群人讨论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孩子,那些冰冷不带感情的话,讨论生命的价值,讨论两个人的死……我不想让她接触。”余宏军把烟放下,苦笑一声,“还有,我担心庭审出现变故,周鹏你还记得之前我不小心透露给记者消息,导致一个小明星自杀的事吗?”

周鹏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余宏军向后摸了一把额头,露出稀疏的头皮,犹犹豫豫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其中还有很多变故呢?”

周鹏对着余宏军,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突然笑了:“老余,你变了。”

余宏军苦笑:“不是我变了,是小心了。”他半眯着眼睛说,“周鹏,等你遇见后悔的事情,就明白了。”

周鹏皱起眉:“我……”

“不过,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余宏军摇摇头,朝他笑了笑,“算了,这时候还逞什么能,有检-察-院在前面顶着,我想这么多也没用。我走了再回去看看资料,好让心里有个数。”说完,他朝周鹏告别,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办公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噼里啪啦,像子弹一样密密麻麻地砸在窗户上。

曾经后悔的事?

周鹏看着窗户上流下的雨水,想起那通没有接起的电话。

在那窗户玻璃上被雨水模糊扭曲的倒影中,仿佛看见了那个狂风暴雨肆掠的基坑,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硝烟味和血-腥味的爆炸现场。

他看见了姚大江最后临死那刻的疯狂和执着在大雨中死命拽住他,又拍了拍他的胸口,奋力把他朝外一推,接着对着胸口就是一枪

“”

那把钥匙到底是什么呢?

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呢?

周鹏站直身-体,望着空荡荡的走廊,仿佛看见姚大江就站在尽头的走廊,靠在窗户上抽烟,脚下是一堆燃尽的烟头,只见他愁眉苦脸的放下手里的烟,转头看向他,问:

“周鹏,为什么我的死没有任何用处?”

“为什么这天依旧是暗沉无光?”

“为什么世界毫无改变?”

周鹏深吸了口气,嘴角朝下轻轻一耷,撑着拐杖,吃力地一步步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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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过后悔的事吗?

对于我来说,就算再回到那一天,我依然会做下这个决定。

我坚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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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二零一五年一月一日,正好是迎接新年的第一天,整个淮市充满了欢快洋溢的气氛。

一个头发稀疏、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正满头大汗地从拥挤的地铁车厢里走出来。

他穿着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手腕上戴着闪钻的金表,腰间的皮带扣子是有名的奢侈品牌标记。但没有人朝他敬注目礼,因为穿戴着近百万的奢侈品和人挤地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他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穿A货的虚荣心老头。

对上了年纪、又长期不运动的人来说,挤下班时间的地铁实在是个体力活。中年男人靠在栏杆上,急-促地喘了口气,等着呼吸慢慢平复,周围的人少了一些,才缓缓地抬起步伐跌跌撞撞朝通道走去。

从地铁口里出来,天就开始下起了寒冷的冻雨。前方的路上铺满了被雨水打下来的落叶,朝前走不到一百米,能看见一个公交车站台。这时候站台已经没人了,刚刷过漆的广告牌正朝道路上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再往前是个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只有两个还在修建的建筑工地,即使已经深夜,依旧发出让人烦躁不堪的噪音。

这里原先是农田,后来市政规划,把这一片全规划进了城市范围,再之后便开始了大兴土木,可又经历几次经济泡沫,开发公司资金周转不善,工程持续了四年的时间,除了工人这里已经没有居民了,现在又是晚上,沿路出去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下着细雨的夜,四处散发着草木腐-败的味道,格外寂寥寒冷。

雨越下越大,工人们开始收工,不一会儿,周围就一个人也没了。

谁也没有发现,一个中年男人带着略显臃肿的身-体避开看守,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工地,并四脚并用地爬到了毫无防护的楼顶。

黑暗的尽头匍匐着巨大的塔吊,横支出在半空中,像是巨-龙的骨架,楼顶的风也发出野兽般呜呜的响声和钢铁摩-擦的声响撞在了一起,仿佛是巨-龙的幽灵在发出阴森咆哮。

没有月光的暗夜被细密的灯火点缀,电气光芒的洪流细数着流连忘返的纸醉金迷。

中年男人喘息了口气,睁开空洞的双眼,俯瞰着这座金贵而又刻薄的城市。他无时无刻不再想,好冷啊,黑沉沉的,又可怕。就是这里,她站在这里的时候,应该也是如此恐惧吧。

今天我也要从这里离开这个世界。

他像是握着宝贵的财宝一般,双手紧紧握住手里的手机,狠狠地咬住牙齿,下了某种决心。手机上贴着的粉钻在黑夜里发出五彩的光泽,吊坠上的铃铛随着他轻微的颤-抖发出欢快的响声,仿佛有位妙龄少女正拎着裙角翩翩起舞。

中年男人感觉到了满口的铁锈味,但他此刻没有任何痛感,只有巨大的悲伤。或许悲伤到了极点,人类的其他所有感官都降为了零。

他屏住呼吸,颤-抖着翻上了矮墙,巨大的风浪差点把他吹翻,他连忙一把抓住墙壁,可一扭头,眼下就是万丈深渊,生理性的惧怕瞬间冲进他的大脑,求生的本能战胜他求死的心,他双手不要命地扒着墙壁,慌忙间拼命想要爬回去。

突然,这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不顾形象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哭得撕心裂肺,和呜呜乱叫的风搅和在了一起,形象颠倒仿佛是个熬不住痛苦的孩子,双手卷曲放在怀里,在墙角缩成黑糊糊的一团。

他的女儿就是站在这里,十五岁的少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没有带一丝犹豫和恐惧直直从楼顶跳下去。

本该是最美的年纪,像花的少女,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呢?是那些报道上写的,因为自己这个父亲太不够格常年在外工作不管不顾,回到家毫无预兆带来一个从未打过照面的年轻后母,孩子终于是忍受不了学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一死了之。就像脆弱的小鸟,终于是被风雨打碎了翅膀,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万念俱灰地看向夜空,胡乱用手擦着脸上的眼泪,心想,爸爸对不起你,现在爸爸就去陪你。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再次鼓足勇气重新翻上围墙。

突然,一声略带嘲讽的轻笑在不远处响起。

男人本来紧张恐惧到极点,此时浑身一哆嗦,紧张地转过头,惊愕地发现一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此刻正坐在塔吊上。

少年微微笑着,两条细细瘦瘦的小腿在半空中摇来摇去,风把他的头发吹起,纤细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

浓重的血-腥味顺着少年展开的双手被风带着钻进了中年男人的鼻腔里。

那少年满身是血,从他的嘴里一直延伸到胸口,明亮的双眼俯瞰着整座城市。他犹如鸟儿展开了手臂,蓝色的校服被风吹得鼓起,仿佛是要跳下去。

男人的眼皮重重一跳,他莫名从这一幕看出些女儿的影子,忍不住大叫一声:“同学!”

就在这时,他听见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一声,那声音像是某种尖锐的金属器具,猛地扎进他混乱不堪的脑子里。他倏地一愣,愕然地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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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彩信

今天星期二

贱人,你真的死了吗?

一分钟前

可真是条听话的狗(^_^)

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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