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异能>怪物(变态心理学)>第93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五十九)五里香饭店

沉默半晌,他不安地抬起头:“是不是……我家一鸣犯啥事了?”

大厅里弥漫着香烛的味道,烛火的微光照亮他那张皱皱巴巴的脸,跳动的火焰把那张还算慈祥的脸照得有些诡异扭曲,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发着抖,小心翼翼地看着容铮。

容铮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沉着声:“牧师,请回答我的问题。”

吕哲彦咽了口唾沫,他摸了摸裤兜,从里面掏出张白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那天早上去参加一个葬礼,晚上和我吃的饭。”

容铮:“有什么人可以证明吗?”

吕哲彦眼前陡然一亮:“有!有!参加葬礼的宾客和餐馆的服务员都可以证明!”

之后证明吕哲彦没有撒谎,无论是证人证词还是现场的监控录像,都完美的呈现了吕一鸣不在场证据。

“难道,又找错目标了?”

容铮放下手机,抬头望向天空,却见着一栋熟悉的建筑。

……

……

“这份名单我对照了下,没有受害者。”多米坐在后座,盘腿半眯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脑屏幕。

舒墨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查查这几名受害人的社交圈,看有没有交叉认识的。”

他们现在被堵在高速站路口,这里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半天没有一辆车被放行。

多米把窗子摇开了条缝,探头看了眼,立刻忧心忡忡:“我们今天能去现场吗?”

通往高速路口的八条道公路此刻已经是堵得满满当当,大小车辆犹如乌龟和蜗牛大赛,沿着甬道缓缓而行,完全看不到道路的尽头。

舒墨看着前方的长龙,又愁容满面低下头看时间,他们在这里堵了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看这模样,完全没有放松的迹象。

现在头顶黑云压顶,道路两面的施工工地有狂风卷着黄沙排山倒海朝他们扑过来,多米赶紧摇起来窗户,心有戚戚地拍着胸口:“这绿化建设绝了,知道的是在建人民广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造撒哈拉。舒哥,现在怎么办?”

“我想想。”舒墨敲着方向盘手一顿,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打开车门顶着狂沙绕到了后车厢。

“要找什么吗?”多米小心翼翼把窗户打开条缝,洁癖似的捂着口鼻,朝后大喊,“快上来,沙尘暴又要来了!”

“又不是真的撒哈拉,快下来,把东西都拿上。”舒墨打开后车厢朝多米喊,“咱们骑电驴。”

舒墨说话间已经走到路边,拿着手机和人说话。

多米赶紧拿上东西,也顾不得什么扬尘污染,冲到舒墨身边,他还不忘打趣:“熟悉的电驴,熟悉的味道!”

两人停在路边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只听一阵急躁的发动机的呜呜声,一辆黑色抛光的重型机车停在他们跟前。

“电、电驴??”我他妈还能说什么,多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跟我说有什么好事?”来人拿下头盔,露出一双桃花眼。

舒墨面无表情指着公路上被堵着的车:“车钥匙给你,车停在路中间了,回头给我停回去。”说完舒墨就把钥匙丢了过去。

看见来人,多米更惊讶了,吃惊的张大嘴:“这、这不是魏威的……”

“对象。”舒墨赶紧把多米拉上车,他们赶时间,就不和廖城嘉假客气了,直接撂下对方开车跑了。

“……”廖城嘉拿着钥匙,站在路边,不敢相信舒墨居然这么厚颜无耻。

这回舒墨他们走的不是高速,而是乡间小道,一路顺畅。不过这路也够坎坷的,大机车完全没能起半点作用,还真成了小电驴,加上半路遇见下雨,他们这一路可谓是多灾多难。

“突突突”上下颠簸开了一路,半路多米实在受不了了,下去吐了三四回。

多米转了一圈,有气无力地爬上后座:“我刚刚去看了眼,高速路上居然也堵着。”

“还堵着吗?”舒墨忽然觉着有些奇怪,他看着这不同寻常的气氛,总觉得似乎错过了自己会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遗憾感,在终于在见着阳光后消散了些。

在淋了一场大雨,成了落汤鸡之后,狼狈的两人是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这个工业城市这会儿丝毫不受外面的天气影响,这会儿艳阳高照,炙热的烈阳给两个人身上覆了一层金光。

毕竟还是大冬天,淋了场雨的两人哆嗦着赶紧找了家商城,买了身干净衣服给换上。

凑巧的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正好就对着商城的大门。按道理来说一般商城门口的店铺不说生意非常好,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这里却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的,仿佛都能看见枯叶打着转从门口飞过,说不出的凄凉。

“看来,这里就是五里香饭店了。”

他们抬头看了眼招牌,现在已经改名了,叫做万里无一,果然是万里无一,这半天没一个客人,舒墨看了多米一眼,多米点头,两人朝店门走去。

刚踏进门,就见着两警务人员冲了上来。

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看起来跟只皮猴子一样的年轻警员见着两人,两眼立刻放光,谄媚地笑了笑:“二位是市局的领导吧。”

舒墨一愣,看着伸来的手,没动,笑着说:“贵局得到消息够快的啊。”

在这警界里打滚的不仅仅是野狼和黑猫,还有一个个油光水亮的贼耗子。

这不,眼前就一个。

“这哪儿来的话,这不都是为了配合领导各位长官的工作吗?”

舒墨看着他,问:“哦,是吗?”

那人自我介绍:“在下,侯敬,这里辖区的刑警队大队长,当时这个案子就是我管的。”

舒墨:“好名字。”

多米用手肘撞舒墨,做了个鬼脸:“人如其名。”

侯敬老油条一根,当做没听见这损话,他这个年纪能当上一把手,情商智商都不会太低,他打了个哈哈,热情询问:“二位吃饭没,我叫他们弄几个小菜。”

“不用。”舒墨摇摇头,“我们吃过了。”

多米哭丧着脸,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泫然欲泣。

侯敬察言观色,看多米样子知道两人应该没吃饭,便热络地招呼起来:“客气什么,吃点吧,随便点点,我私人请客,这餐馆平日里也没啥人,正好给带点人气。”

说完不等舒墨拒绝,就拉着多米往包厢里坐。他眼睛算是毒,知道舒墨不好对付,干脆直接攻多米。多米智商再高,情商也是负数,他抱着肚子,傻呵呵地流着口水等着上菜。

那服务员进来看见三人,白眼就翻了上天。

看来这段日子,被局子折腾得不清,从眼睛上就表达出心情很有意见。

这服务员是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又矮又壮的,皮肤黝黑,把菜单往桌子上一丢,粗声粗气地问:“吃啥?”

侯敬见怪不怪,把菜单递给多米:“别跟我客气,随便点。”

舒墨冷冷地坐在一边看着,多米感到了背后冰刀一样的视线,身子跟着抖了抖,把菜单往前一推:“我不熟,随便来几个招牌菜吧。”

这等菜的时间,侯敬也没闲着,边往嘴里塞着黄豆,边打探:“几位是来查这里的灭门案的吗?”

舒墨抬眼看他,似笑非笑,没吭声。

侯敬被他盯着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案子没什么可查的啊,歹徒当场被击毙,证据确凿,无可争辩。”

舒墨手指划过杯沿,状若好奇问:“什么证据?”

“证据?群众的眼睛就是证据啊!当时歹徒举着凶器,周围群众都看见了,他可是发着狂要砍人啊。”

舒墨转过头看着他问:“凶器?匕首找着了?”

侯敬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他们查到匕首上了,模糊地支吾了两句:“什么匕首。”

“这案子当真是您手底下过的?”舒墨歪了下脑袋,“这最重要的线索,难不成您侯大队长不知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侯敬陡然提高声量,说出后,又赶紧调低音量,“这不是我当时才当上队长吗,可能很多没注意到,都是大家伙弄好资料后,我一并交了上去,要是有啥错误,您说,我回去就找是哪个兔崽子出的纰漏。”

这是在开脱自己责任了。

舒墨知道多说无益,干脆不说了,因为这会儿菜上来了,饭菜的香味很早就溢出来,舒墨发现这家饭馆菜色出乎意料的不错,菜分量大,味道好,色香味俱全,可把多米馋坏了,一连填了五六碗饭。

“这味道不错啊,生意却很差。”多米吃完打着饱嗝。

舒墨看着他,想说发生过灭门案的餐馆,没人敢来吃。但他没说出口,也没理会侯敬在他身后转悠的琢磨眼神,他顾自站起身来回在餐馆四处溜达,还上了楼查看了一遍。

这里的老板是被忽悠来的外地人,当时不知道到底这店里发生了灭门案,就听中介说这里房价便宜,比起周围的简直价格就是白菜了,这么便宜的价钱买到闹市房子简直做梦都可以笑出来。

其实老板也是有过疑心,中介用原来店家一家人要出国了的理由把他忽悠了,后来他才知道,这家人的确是出国了,不过出的是活人的国,去的死人的地。

后来听说灭门案后,打算推了房子重盖,也被市里设坎,跑了好些地方,也拿不到许可证。

这边被忽悠开了店,花光了半辈子积蓄。另一边几个合伙人听说饭店死过人,都跑了。

没了钱这饭店也没怎么装修,只是重新铺了层白灰,开店当天请了个锣鼓队还有个神婆,杀了只大公鸡,慰问了下怨灵,然后老板一个人就住进了这店里。

这老板就是之前那个五大三粗的服务员,他一个人又做服务员有做厨师,倒是不忙,偶尔有点生意都是外地人。

“之前我也请过人,但每次来呆了两天就要辞职,说总觉着冷嗖嗖的像是被人看着。”

侯敬连忙说:“被人看着,怕是心理作用吧。”

老板翻了他一个白眼,没理他。

舒墨来回打量着这屋子:“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老板收拾着碗筷,心不在焉地说,“有啊,住死了五六个人的屋子再怎么也心理发毛吧。不过我都麻木了,这穷人啊,哪里有资格害怕,我现在就是吃饱穿暖有地儿住,大不了跟这些鬼住着,我没害他们,他们也不会害我,挺好的。”

舒墨听着乐了:“老板你也是看得开。”

“有啥看不开的。”老板挥挥手,不大在意,“咱都什么年代了,都是人心鬼在作祟,其实啊,人死了就一捧灰,大不了埋土了,我可不信那什么神神鬼鬼的。不过说来也怪,我也觉得这屋子有点不大对头,总觉得多了点什么……”

舒墨听后,神色忽然一凛,起身快速绕着房子走了好几圈,来来回回四处打量。

最后他站在大厅正中间,抬头扫视着天花板。

“怎么了?”看舒墨神神秘秘地到处转悠,还不停伸手忽上忽下,举止怪异,多米连忙抱着电脑,一阵小跑跟上前。

“哈哈,这是怎么了?舒长官莫不是也被啥附体了吧。”侯敬也紧跟其后,开着玩笑。

不过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多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一脸担忧地看向舒墨:“舒哥,你发现啥了?”

“老板,你有这屋子的结构图吗?”

老板听了,点点头,飞身往楼上跑,跟着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老板又下来了,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泛黄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