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北洋要钻漏洞肯定是不可能急头白脸的就表明的。
而在钻外交的漏洞之前，北洋用一场舆论战为肢解的正当性做了辩护
儒家于分封制度之拥护，毫不足异，盖其政治思想几完全建筑于分封制度之上。
理解了这句话，我们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在全民投票的结果出来之后，在山东，孔令仪要沿袭儒家先贤思想之时，仍然有如此多的人支持他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儒家的核心思想人治主义以及礼制治国都是脱胎于周朝的分封制度的。
当然了，随着时代的变化，自汉武帝之后，儒家就不再遵从原本的分封制至高的理念了，转而变成了“天人合一”的尊皇，尊集权的思想了。
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政治的需要，在山东，孔子的七十六世嫡孙孔令仪又重新的提出来了要分封的思想。
简而言之，孔令仪又一次为北洋在济南和兖州两地的正当性站台了。
所以，我们可以得知：能够长久的思想永远是为政治服务的，反之，政治也是永远可以找到合适的思想来为之辩解的。
成都，领袖府，每月例行的委员小会。
“呵呵，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不要脸，耍赖皮吗？”看書溂
看着手上的鲁省局势报告，宋育仁嗤笑三声说道。
“小丑，真是羞耻，真是令人不齿。”
附和着宋育仁的说法，詹天佑也很是气愤。
“晚晴这帮蛀虫，早在留美之时，我就已经看出来了。”
环视一周，詹天佑接着说出了一句满满怨气的话语。
“好了，这些脏话，大家在屋子里面说一说就行了。”
听着众人的抱怨，钱树形也跟着抱怨两句之后，转而打着圆场说道。
“毕竟大家都是西南联合的高层了，别让外人看笑话。”
钱树形的话语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没多久，抱怨声慢慢的停下来了。
其实，山东初次谈判切磋是在1913年的二月份，而最终签订了临时鲁省条约则是在三月份了。
而在四月份，五月份两个月，全省人基本上都是在投票。
而如此大的事件自然是影响到了整个中国。
因此，可以这么说，整个1913的上半年，西南联合的焦点就是在全民投票。
而，本来听到投票胜利的消息之后，委员会的委员们还为此开了一场小小的庆功会，但是紧接着，北洋就搞了这么一出“反悔”举动。
顿时，西南联合的委员们就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轻轻地咳了三声，秦石璜抬起头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会议室。
环视一周，瞥了瞥坐立难安的但懋辛，秦石璜主动开口问道。
“但副部长，从外交条约上来看，北洋提出的，什么各地百姓代表各地归属的说法，这是可以认同的吗？”
闻言，众位委员们也将目光转向了独自坐在一旁角落中的但懋辛。
在西南联合，外交领域的机构其实是有很大的变化的。
从一开始的四川军政府麾下的临时外交部，再到中涓行动中的外交局，最后到现在的外交部，可以这么说，外交机构的变化其实是根据国际和国内形势，以及西南联合的外交人员的水平来变化的。
总的说来，虽然宋育仁是外交领域的能手，但是相对一些年轻的驻外大使来说，宋育仁在国际外交领域的敏感性不是那么足。
而这或许也与宋育仁的漫长的国内政治生涯有关。
因此，之所以但懋辛能够升职这么快，除了因为但懋辛的确是有能力，也有胆识，更是嫡系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因为现在的西南联合外交领域缺乏精通国外外交的外交人员。
当然了，这种人才的缺乏，不仅仅是外交领域上，在其他的领域上也有体现。比如在贸易领域，比如在军事领域，比如在财政领域。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西南联合要掀起全民教育的浪潮的重大缘由之一。
话题有点扯远了，话说回来，在听到了秦石璜的问题，但懋辛的心跳顿时蹦蹦蹦的跳了起来，而身上的汗腺也不自主的分泌着汗水。
庆幸的是，可能是因为但懋辛在角落中，所以没有人察觉到他这些细微的身体变化。
咽了咽口水，但懋辛紧紧地捏着右手的文件回应道：“秦主席，要是按照国际惯例的话，北洋的解释是可以被接受的。”
闻言，会议室内不由得掀起了一阵唏嘘声。
见状，但懋辛走上前，用着自责的语气说道：“这次外交错误是我犯的，请求委员会给予我处分。”
不过，听到但懋辛的请求处分的发言，秦石璜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头，而手上的云烟也拿起来抽了一大口。
察觉到秦石璜的动作，清晰地察觉到了秦石璜的心思，主管外交工作的宋育仁站起身子来，对着但懋辛严厉的训斥道：“这次失误肯定是你承担主要责任，毕竟是你签署的条约。”
“但是今天的会议难道是为了追责的吗？”
严厉的语气，强硬的话语，但懋辛一听，就悻悻然的坐下来了。
其实，宋育仁的一番话语，表面上是批判，但其实是一种保护。
而对此，众位委员们都敏锐的察觉到了。
当然了，宋育仁是在察觉到了秦石璜的心意之后，他才敢于如此说的。
其实这也很容易理解，在不同的场合，有着不同的表述，而其背后的含义是不同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要是但懋辛的错误要拿到西南联合最高机构委员会来讨论的话，那么但懋辛的罪责最不济也得是无期徒刑。
反之，只是简简单单的提一嘴，却不对但懋辛的错误进行会议批判的话，只是让外交部自我审查的话，那么对但懋辛来说，最严重的处罚也不过是被吊销职务，永不做官而已。
而两者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的。
而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宋育仁才会急切地，大声的，对着这个自己看好的年轻人，但懋性进行批判。
而接下来宋育仁话语也的确是如上述所说的那样。
因为，宋育仁紧接着说道：
“你的错误，我会在部内进行通报的，而我宣布，你要在下一次的部级大会上做一次深刻的检讨，同时暂时取消你的副部长职位。”
宋育仁做出的“严厉的处罚”，听到后，但懋辛有些释然、
而见状，宋育仁接着说道：“关于这次的外交条约的签订，你要拿出一份详尽的文件报告。”
宋育仁挥了挥手，见状，但懋辛赶忙带着文件离开了会议室。
但懋辛的叙述其实只是这次会议的开胃菜。
而会议的真正目的，显而易见，那就是如何让北洋履行协定，亦或是付出对等的代价。
只是，就目前为止，这种目的似乎有些难以达到。
短暂的安静之后，宋育仁站起来主动地先做了一个简短的检讨。
“这次的外交条约是我们外交人员的疏忽，对次，我会提交一份检讨的。并且，就此次外交疏忽，我会号召全体人员深刻的学习的。”
检讨的话语一闪而过，紧接着，宋育仁简述了当前的局势。
“继全民投票完成之后，各个省份都发来了相应的贺电。”
“不过，对此次事件，列强却对我们做了隐含的警告。”
国内是赞同西南联合的，但是列强却出手干涉了。
从文件包中拿出了相应的文件，宋育仁分发给了各位委员们。
其实，分发文件只是一个过场，因为，在会议开始之前，宋育仁早就把相应的外交文件传给了委员们，而委员们也看过了。
之所以发文件，是因为在接下来的叙述中，宋育仁想要各位委员们有据可依，有文件可以依照的。
“就此次投票，英国人发表了：希望全民投票要严格依照国际外交条令来履行，而与此同时，法国，意大利等国也发表了和英国相似的外交意见。”
看着第一页上的列强们的表态，秦石璜不由得出声说道：“强弩之末罢了，英法两国现在还正忙着安稳他们全世界的殖民地呢？”
就当他们是放屁就行了！
虽然心里面如此想，但是秦石璜却还是没把这句粗鄙之语说出口。
而观察到秦石璜的鄙夷和不在意的脸色，委员们也就知道了秦石璜的态度了。
简短的叙述了英法等国的态度之后，宋育仁接着用着凝重的脸色说道：“但是，日俄两国却是发表了强硬的外交条令。而两国驻成都大使向也向我们的外交人员提交了外交条令。”
“他们表明，一旦西南联合向北洋动武的话，那么他们不排除，动用一切方式来阻止西南联合的武力行为。”
翻到了第二页，对上面附带的两国外交条令，秦石璜也露出了凝重的脸色，补充说道：“在巴尔二干战争中，俄国人获得了欧洲的黑海沿岸的掌控权，正式拥有了欧洲出海口。”
“而在最新的英日同盟谈判中，日本也获得了来自欧洲协约国阵营的贷款。”
说完了情报处传来情报，委员们的神色顿时也凝重了。
“不过，为什么这两国要插手这件事情呢？”
“毕竟，在山东，拥有最大的权益列前可是德国啊！”
点出了问题的关键，张澜显得有些困惑。
见状，秦石璜叹了口气，对着外面守候着的任必武说道：“小任啊！把情报八处从北平最传回来的二十号乙级情报拿过来。”
简单地说，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的存在。
而没有利益的羁绊，任何许诺，乃至是外交条约，这都是骗人的，都是随时可以撕毁的。
因此，日俄如此积极的插手北洋和西南联合战斗，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原因就在情报八处从北平最新传来的情报中。
据调查，1913年4月份，北洋和日俄两国，正在就外蒙问题以及朝鲜问题进行交涉，而最终交涉签订了两个临时条约。
史称：《外蒙条约》和《朝鲜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