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窝里横的男人，在外头越是个软蛋。
平宁伯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司徒晏的刀子还没再次派上用场，他就把方子供出来了。
“云兰双龙，寒鸦佛草，无垢灵花......”
司徒晏一看就觉得扯：“你搁这胡弄傻子呢，这些药名比我家丫环看的话本子还要离奇。”
“这药方要是谁都看得懂，还轮得到你们来抢吗？没有我，你们便是得了这方子也无用。”平宁伯伤疤还没止血就又开始得瑟，仿佛刚刚差点被吓尿的人不是他，大言不惭地道：“季太医不妨考虑与我合作，不然光是解读这方子怕是就要花去你几十年的时间。”
“不就是子母蛊和西疆常见的几味药嘛，瞧把您能的。兄弟，人归你处置了。”季靳拿着方子跑得飞快，只留司徒晏自个儿收拾烂摊子。
平宁伯信誓旦旦的表情僵在脸上，继而转为惊恐。
因为司徒晏从兜里拿出了一颗药丸，乌漆嘛黑一粒，无论看着还是闻着都不像是好药。
他想喊，却被捏开了下巴，再合上时，那药早已顺喉而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
“啧，还能说话，这药起效也太慢了。”
秋雨下了一夜，第二日也没见太阳，被雨水浸润过的台阶湿漉漉的，看着就容易脚滑。陆念芙刚掀开车帘，青芽就赶紧伸手去扶她：“姑娘，您可慢着点儿。”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怀个孕而已，还能连路都不会走了？
但对上青芽紧张的神色，还是伸出了手去。
大门处，季靳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下官拜见王妃娘娘。”
陆念芙忙道：“快起来吧，家父如何了？”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伯爷这是中风之兆。虽无性命之忧，日后怕是生活难以自理了。”
陆念芙看他脸上还带着几分悲天悯人，不由暗赞一声，演得好生卖力。不像她，按理在这儿她该挤出两滴眼泪以示孝顺的，结果却是半滴泪都流不出来。
她假装难过了一把，匆匆往里走：“我去看看他。”
青芽赶紧跟上：“您慢点儿。”
平宁伯称病已久，如今传出中风的消息，半点没令人起疑。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久未理事的平宁伯夫人只得站出来主持大局。
她坐在平宁伯的床前，神色间悲喜莫辩。看書溂
瞧见陆念芙进来，神色激动了一下，嘴唇蠕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转过身去拭了拭湿润的眼角。
陆念芙也不知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她。
按理说，得知她当年抛弃自己的苦衷，她该是要重新接纳她的。可是，缺失了十几年的母爱又岂是苦衷二字能弥补？
她指着床上的平宁伯问季靳：“他这样会多久？”
“大概这辈子都这样儿了吧，我的药，你放心。”
陆念芙的确放心。
恶人不能再做恶，于这府里的人来说是件大喜事。她看向平宁伯夫人：“如此，你便放心了，日后他定不能再打你的。”
平宁伯夫人嘴唇动了动：“谢，谢谢。”
“不用客气，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让严叔来找我。”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