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咱们的大招？”何田玉看着桌上的设备，连呼吸都是急促的，她难以克制心中的激动，喜不自胜地问。
浊浪山上，正对山景的会议室中，聚齐了洪流的高管。他们都围着长方形的会议桌，骄傲地议论个不停。
科技中心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洪流副总之一的陆千万赶忙回答：“是的，何总，这是我们两年心血的结晶——人类终于能摆脱沉重的舱式接口或盔式设备，用上美观、简洁、方便的便携接口了。”看書喇
何田玉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她环顾众人，笑问：“你们要是没意见，我就捷足先登了。”
众人笑道：“何总不踏上新大陆，我们哪敢上呀，只敢呆在海里扑腾。”
何田玉拿起接口，仔细观察。接口像个耳机，但比耳机长许多，约半根筷子的长度，宽度倒是处理得很好，约是一支圆珠笔的宽度。通体黑色，顶端藏着脑波处理器，需要贴肤使用。这一支接口，为了方便连接大脑，就设计成了耳机的造型，处理器正好可以放进耳朵里。
“你们这设计不成熟啊。”随着何田玉叹了口气，全场顿时惶恐地安静下来。
陆千万觉得自己声音都在发抖：“何总……何总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太粗笨了。”何田玉边说，边侧过脑袋，好让所有人看见，“这么大一个东西，挂在半边脸上，喝水、用餐、工作、休息都不方便。还能不能更加简化？”
陆千万舒了口气，他沉着道：“这只是便携接口的第一代版本，我们已经有好几代技术储备了。现在关键是芯片大小，下一代芯片已经研制成功，正在生产。”
他自信道：“等芯片出来，未来的接口造型不可限量。我们既能做得如耳机般大小，也能装进眼镜镜架中，还可以变成发卡或发箍，做成帽子，更是小菜一碟。”
产品业务部的部长周全起哄道：“到时候，还可以做限量款、特别款、万里挑一盲盒款，肯定款款大卖，谁炒谁发财！”
何田玉笑骂：“就知道炒作小商品！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傲视众人：“你们知道，什么是大出息吗？”
众人中不乏猜到的，但无一人明说，都请何田玉指教。
“接口只是接收器，从接口到元宇宙，中间还有一条蟠龙古道，那才是财富与地位之路，是人类意识的丝绸之路。”何田玉眼中星光闪闪，“脑波在元宇宙中畅行无阻，前提是有庞大的算力在背后做支持。这是洪流的路，我们必须做算力中心。”
她目光如炬：“现在，元宇宙里几大块生意，已经十分清晰。规则、数据、软件、交互类硬件，以及围绕宇宙运转的现实产业链，包括高端制造和能源供给。”
她想起伊万诺夫，不由微微一笑：“能源这一块，洪流抢到了先机。现在，我们复盘一下全局，大家也说说，还有什么生意，是可以提前规划的？”
周全忧心忡忡：“意识编码这一块，大开走得很远。他们那个乌篷，确实是个鬼才。这条赛道，洪流再追，就不划算了。”
“编码也要途径算力中心，不怕。”何田玉说。
“引擎和显示技术，还是世界资本控股的几个企业领了先。”陆千万说，“深化体验这一点，萧肃是有全盘布局的。”
“上次不是说可以买吗？”何田玉道，“钱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萧肃近来，正在推进元资产私有化，何总知道么？”秦棋突然问，“世界资本将元宇宙公共数据进行加密，加密后的数据都是他们自己的。想要获取，必须要接入世界资本的恢恢天网。”
众人纷纷窃窃私语，秦棋这番话，牵动了大家心中的忧虑。
何田玉情不自禁想起卿奇兵，她暗道，难道封神，真的能让这一切容易起来？
她沉思片刻，对众人冷笑道：“萧肃那个人，真是做教父做上瘾了，在新世界，搞他山头那一套。”
她问陆千万：“你有办法没有？”
陆千万仔细掂量一番，小心提议道：“或许，我们能跟世界资本展开有限的合作，至少，共享加密数据？”
何田玉心中骂道：不是要你说这个！
她瞪了陆千万一眼，缓缓道：“我听事务局的技术专家说，可以在加密数据的逻辑之内，推行洪流的智能合约。你们科技中心这边，认为可行吗？”
陆千万这才知道何田玉原是做了功课，看来是混不过去了，忙道：“理论上，确实可以实现。萧老爷子要加密，我们就帮他一把，把他上了锁的箱子推给全世界。谁拎过箱子，谁就自然接受了咱们的合约。在合约范畴内，无论是规则还是数据，箱子里的东西，谁都不能改，要改，得大家同意。他想要一家独大，想要成为至尊，想要封神，可没戏了。”
何田玉点点头。她一个个看过去，再问众人：“还有没有生意，是洪流能做的？”
有人小声道：“这么多数据，储存在哪里？”
何田玉皱皱眉说：“这就轮不着我们操心了。这么大件事，神州总得留个底吧？”
那人诺诺连声，场上再无人提议。
片刻寂静。突然，何田玉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
她不悦道：“都哑巴了？还是都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大气不敢喘。
只听何田玉发火道：“一群软骨头！我还不了解你们吗，你们被世界资本，被萧肃吓破了胆，我逼你们走一步，你们才哆嗦着挪一步，哭着喊着，一个两个吓得快失禁了！即便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也不会告诉洪流！”
她声音里回荡着杀气：“怕是你们中的个别，身段柔软，长袖善舞，膝盖都磕青了，总算和资本爸爸谈好了价，随时能投向教父的新怀抱，膝下承欢，当个小娇妻，对吧！”
“鬼鬼祟祟的二百五，自以为精明，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知道！别逼我动手，清理门户！”何田玉说完，有几个人已是汗流浃背，腿都软了。
剩下的人也是如芒刺在背。
忽听何田玉笑出声来，笑得快活而清脆。
陆千万小心地抬起头，问：“何总……怎么又笑起来了……”
“你看看你们猫一样的表情！都炸毛了！我有那么可怕嘛！”何田玉大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生存，我理解你们。”
她饶有兴趣地说：“古代有个曹操，拿到下属通敌的书信，一把火烧了！人杰！鬼雄！我今日，权且也当一回曹操。”
好几人脸上松弛下来，几乎在颤抖中呼出一口气。
“只不过，”她语调一紧，“孟德之好手段，诸位心里，还得有数才行。”
她颇有深意：“可不要站错队！”
沉默数秒。何田玉忽道：“周全！”
周全吓得差点瘫在地上：“何……何总？”
何田玉上下来回打量他，目光快把他剥了层皮，见他快吓昏过去了，何田玉才幽幽道：“也没什么新鲜事。产品和技术专利，一定要赶快注册。别让金融城抢了先，不然指不定怎么欺负我们。”
她温和地说：“你加紧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