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是从2015号房间的露台掉下去的, 坠落的时候,全身赤`裸。露台上有监控,监控显示, 当时周婷的旁边没有其他人。她生前还喝过酒。

  因此警方初步判定, 周婷是自`杀或者酒后不慎跌落。

  兰思唯不相信,夏烟也不相信。

  兰思唯抱着夏烟, 哭喊道:“烟烟,周婷肯定不是自`杀的,她前一晚还和我说她以后想去泰国开一家咖啡厅。”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夏烟紧搂着她。

  “华中露台的围栏那么高, 她怎么可能自己摔下去?”

  20层。

  兰思唯哭着,已经语无伦次:“烟烟, 你说婷婷掉下去的时候多疼?20层、那么高……”

  接连几天,兰思唯都住在鸦儿胡同。晚上睡觉, 也和夏烟睡在一起。

  她情绪非常差, 可能因为那天下午她见过周婷的缘故,她总觉得,周婷最后看向她的那一眼, 是在向她求救。

  司柏燃放心不下情绪崩溃的夏烟和兰思唯,除了嘱托张阿姨多加照顾以外, 还把刚回国的司楚婧叫了过来, 陪她们两人。

  司楚婧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 也是震惊的。她见过周婷, 印象里是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儿,小家碧玉类型。

  怎么突然就没了?

  司柏燃则着手去查那天在华中酒店发生的事情。

  消息被封锁得很严实, 警方那边对此也讳莫如深。

  从11号到现在, 网络上几乎看不到有关消息, 只在边边角角里,有媒体提到某古装戏小明星酒店坠楼事件,但这条新闻很快便被删了。

  谁删的不难查。

  2015号房间不是以周婷的名义开的,而是一个叫王川屿的广东富商,他来北京这半年,一直住在华中酒店的2015号房间里。

  不过周婷出事后,他便退订了。

  而王川屿那天虽然在酒店,和周婷吃过饭见过面,但是周婷坠楼的时候,他正在酒店的洗浴中心,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司柏燃找到王川屿的时候,王川屿正在按摩房里,大胸美女按摩师趴在他身上,正在给特殊部位做着按摩。

  两人的谈话无果。王川屿拒不承认自己对周婷做过什么,反而一提起周婷便说“晦气”,“想死非得在老子的地盘死,贱女人。”“老子锁消息怎么了?这么晦气的事儿让别人知道了老子生意还谈不谈?”

  司柏燃临走前,给了王川屿一拳。

  兰思唯听到“王川屿”这个名字的时候,愣怔了一瞬,说:“我知道他,他今年来北京到处说要投资电影。我经纪人说他特别变态,让我离他远点儿。”

  她说着,想到什么,看向夏烟。

  没有人知道,周婷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司柏燃动用关系,找到了那天酒店走廊里的监控。监控显示,周婷在进房间之前,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走廊里发生了争吵,那男人身上只穿了件浴衣。

  随后,周婷才进了房间。

  “等一下,你暂停一下。”兰思唯盯着电脑,问夏烟,“这是不是隔壁班那个男生?叫李子江。”

  夏烟不常去学校,对学校里的人不是太熟悉。

  兰思唯拿出手机,飞快地去Q`Q空间翻找,在隔壁班同学的说说里找到一张班级团建的照片。

  她指着右上角的那个人,给夏烟和司柏燃看。

  “是。”

  即使监控视频不清楚,也能看出,这是同一个人。

  兰思唯站起来,换好衣服,就要去找李子江。

  “你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夏烟急忙也去穿衣服。

  司柏燃拦住两人:“你俩去哪儿?知道人家在哪儿吗就去找?”

  ……

  司柏燃开着车,带两人去了霄云路上的一家网吧:“应该就这儿。”

  兰思唯打开车门,风风火火地下了车。周中,又是白天,网吧里人不多,她一眼便看到了李子江。

  兰思唯从后边拽住他的衣领,李子江转过头,错愕地看着她俩,不过他很快便恢复平静。

  他脸上的胡子好几天没刮,黑眼圈很重,脸上泛着油光,原本长相也算是奶油小生一挂的,此刻却非常邋遢。

  李子江扔下手里的鼠标,问兰思唯和一旁的夏烟:“找我做什么?”

  ……

  车上,李子江说道:“警察已经找过我,我和周婷的死没关系。”

  兰思唯瞪着他:“你和她在走廊里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我没义务告诉你。”李子江靠在座椅上,懒洋洋的,像个痞子。

  司柏燃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观察着他。

  “你和周婷之前什么关系,你们瞒着我们交往?”兰思唯又问。

  李子江忽然笑了:“大姐,你开什么玩笑,我这么穷周婷怎么可能看上我?她前男友开的车比这个还贵好吗?”

  周婷的前男友——夏烟想起了那天在警局门口看到贺声,他双目猩红,眼神充满戾气,根本不相信周婷就这么死了。

  甚至还跑过来问夏烟,她不是去参加你生日宴了吗,她人呢?她人呢?

  他拽着夏烟的衣领,司柏燃出来正好看到这幕,跑过来一脚踢开他。

  贺声趔趄着,身子摇摇欲坠。

  眼看着司柏燃还想打他,夏烟忙拉住:“他应该是还没接受。”

  谁能接受?

  “那你那天为什么穿着睡衣在酒店?”

  李子江笑起来:“我在酒店做什么你也管?兰思唯,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管闲事儿?”

  司柏燃看到他在听到这个问题的一刹那,虽然笑了起来,但眼底流露出明显的惧意。

  李子江到最后也没说什么。

  兰思唯气得跺脚。

  警方匆匆结案,定性为酒后失足跌落。

  王川屿没两天便离开北京,去了香港,后又转道去了国外。

  校方得知此事后,让各班辅导员发通知,提醒学生在外边尽量不要饮酒,酒后也不要去危险的地方,避免失足跌落。

  夏烟看着手机上的通知,莫名滑稽,想哭又想笑,可怜酒白白当了凶手。

  贺声安排了周婷的后事,她没什么家人,只有一个在医院每天花费巨额医药费的弟弟。

  葬礼那天,贺声跪在周婷的墓碑前,哭得极惨,一直在说“对不起”,和之前几次乖张桀骜的形象,大相径庭。

  那天山上飘起了小雪,夏烟看着墓碑上的周婷,她站在一片向日葵中央,笑容温柔沉静。

  在贺声的坚持下,周婷墓碑上的照片选用的是彩色的。夏烟盯着那照片,某个瞬间,还以为周婷真的站在那儿,正冲自己笑。

  离开时,她回头,看到后边站着的赵希希,赵希希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布满泪水。

  夏烟的目光仅仅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钟,便很快离开。

  赵希希见到她,刚想上前说什么,又犹豫着,退后了一步。

  雪越下越大,下山的路不好走。

  司柏燃握着她的手,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直到到了山脚下,她才说:“阿司,你以前说姥爷当年下放到了哪儿?”

  司柏燃愣了一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开口:“蔚县,在张家口,离北京不远。”

  “那我们过几天去那儿看一看吧。”

  “好。”她的手很凉,即使他一直握在手心里,“还想去哪里?想去滑雪吗?崇礼可以滑雪。”

  夏烟摇头:“不想。”

  滑雪好冷的。

  她望着从天而降的雪,好冷,好冷。

  -

  12月末,夏烟和司柏燃去了这座北方小城。

  小城的生活节奏很慢,从城东到城西开车用不了二十分钟,县里最高级的酒店也不过是四星级。

  但据说因为煤矿资源丰富,这里不少家庭的条件都还很不错。

  在暖泉古镇,夏烟和司柏燃看到了“打树花”。

  这是种很神奇的景致,穿着厚厚皮衣的匠人站在城墙边上,把高温炼就的铁水泼到城墙上,然后转瞬之间,铁水便在城墙上炸裂,绽放出朵朵璀璨的金花。

  像是烟花一般,但又比烟花耀眼。

  寒冷的冬夜,他们相偎在一起,看那漫天金色流光闪烁,把半边夜空都要点亮。

  “真好看。”夏烟说道。

  “嗯。”

  司柏燃想起了去年在海南看的那场烟花,也是那么耀眼,那时,他想的是,以后许许多多场烟花,他都会陪着她一起看。

  而二〇一五年整整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

  很多时、很多刻,都让人感到绝望。

  司柏燃感觉前方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抓着他,拼命地向前,仿佛稍不留神,就会滞留在无尽深渊中。

  “烟烟。”他说。

  “嗯?”

  “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我们往前看好不好?”他的声音飘渺,像是被吹进了风里。

  夏烟没说话,小城的风很大,吹得她脸颊生疼,吹得她眼圈泛红。

  那年的最后一天,夏烟发起了烧,温度不算太高,吃了药后一直停留在37.8摄氏度。

  这是个让人昏昏沉沉的温度,她喉咙沙哑,嗓子也疼,倒在沙发上,电视机上随便切换一个频道都是有关猴年春晚、阖家团圆的。

  她索性关闭电视机,去影音室放了一个电影。

  有一些老电影,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五遍,却依旧钟爱。

  司柏燃去疗养院接司松芮,他说他晚上不和爸妈过除夕,把司松芮送到家便回来陪她。

  夏烟当时好像笑了下,说你干嘛呀,你妈妈今年不也在北京呢吗,在家好好陪他们。

  司柏燃没多解释,最后只说“我很快回来”,便离开了。

  夏烟坐在空荡荡的影音室,脑海中浮现出司柏燃回家面对爸妈的画面。

  她知道,他说回来和她过年,那他一定会做到的。

  可是,这样对他真的公平吗?

  因为她,他多了一堆棘手的烂摊子。夏烟忍不住想,如果他喜欢的人是蔡妍,那他就不用面临这样的困境了。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白恩静。

  吃了药,身子出了一些汗,有些不舒服。她离开影音室去浴室泡澡。

  水很热。她放了玫瑰浴盐,水变成红色。

  ……

  司柏燃走进家,屋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客厅的灯关着。他喊了一声“烟烟”,没人应。

  再喊,依旧没人应。

  司柏燃往里走,直到看到那亮着灯的浴室,他心跳忽然加快,一把推开浴室的门。

  “夏烟——!”

  水面是鲜红色的,夏烟的头浸在水中。

  司柏燃感受到胸腔里传来剧烈的痛意,血肉像是被刀劈开,他双手颤抖着,把人从水里捞出来。

  “夏烟……”司柏燃的声音也在发颤,他听到自己胸腔里脾脏被生生撕裂的声音。

  骤然呼吸到空气,夏烟猛地咳嗽起来,她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司柏燃,笑起来:“你回来了?”

  见他不出声,夏烟的眼中露出疑惑,她抚摸司柏燃的脸颊,湿漉漉的:“阿司,你怎么哭了?”

  “阿司、阿司。”她呢喃着,喊他的名字,“对不起哦,我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司柏燃始终不说话,只沉沉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被这个水的颜色吓到了,我放了浴盐的,还是你之前去日本出差买的那罐。”

  良久后,司柏燃把她放到地上,见她站稳,便推门出去了。

  一句话都没说。

  夏烟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门被关上,她再也撑不住似的,蹲在了地上。

  对不起,司柏燃,我后悔了。

  对不起,司柏燃。

  幸好你回来了。

  夏烟全身赤`裸,浴室里明明温度很高,她却在发颤。

  她在淋浴喷头下冲了很久,直到确保身上没有浴盐颗粒,才吹干头发出去。

  司柏燃不在屋子里。

  她四处寻找,猛一抬头,看到他站在院子里的檐下,他的背影看着那么落寞,指尖不知何时夹了一支烟。

  夏烟心惊,司柏燃以前从不抽烟的。

  即使喝几口酒,他也不抽烟的。

  夏烟推门走出去,从他手里夺走烟:“不要抽了。”

  他看着她,任她拿走那支烟,依旧不说话。

  夏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阿司,我真没想别的。我保证,我以后泡澡一定设闹钟,再也不会睡着了。”她说着,还竖起三根指头发誓。

  “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想死,一定不在姥姥姥爷的院子里,以后你见了那浴池多膈应。我跑到老挝,跑到缅甸,跑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柏燃捏住下巴,他力道大得惊人。

  “夏烟,你还敢提这个字,你就可劲儿戳我心窝子是吧?”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上,眼圈通红:“它是铁做的吗?”

  夏烟闭了闭眼,寒冷的夜风中,她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鞭炮声。

  她牵起笑:“阿司,新年快乐。”

  我们一起经历的,第四个新年了。

  元宵节刚过完,夏烟收到一封学院书记发来的邮件,她原本以为是论文有什么问题。

  打开后,却看了很久。

  书记问她有没有兴趣去UCLA读书,她说她过年的时候偶然看到她之前写的剧本,很有意思,如果她想的话,她可以帮她写推荐信,她有朋友在UCLA影视戏剧学院当教授,并且看过她写的东西后,也表示很感兴趣。

  书记委婉地说,如果她还想在国内继续演戏这条路,短期来看是很困难的,不如换条路试试。

  夏烟盯着电脑屏幕,想了一下午。

  4月份的时候,北京冒出春意,但每场风里都卷着黄沙。

  有一次,夏烟看着窗外那风,不禁想,北京的空气怎么差成这样了?

  5月中旬,夏烟回学校进行毕业答辩,在学校里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彼此也没有打招呼。

  那些人经过她身边时,纷纷加快脚步,目不斜视。

  有关她们宿舍的传言,五花八门,带着各种八卦气息。

  答辩完从学校出来,在车水马龙的校门口,兰思唯问:“想好了?”

  “嗯。”

  兰思唯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你要不要来看我的毕业大戏?”

  夏烟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吧,到时候我看视频就好了。”

  毕业大戏她没参加,这个不是强制的,但除了她以外,基本上还是人人都会参加。

  “好。”兰思唯翕了翕嘴唇,没再说话。

  马上就要六月了。

  夏天,儿童节,司柏燃的生日。

  他的生日真的和他本人和符合。夏烟想到这儿,不禁笑了笑。

  晚上回到家,司柏燃问:“毕业旅行想去哪里?”

  夏烟想了想,说:“要不去伊豆吧,据说6月初伊豆可以看到萤火虫。”

  “好。”司柏燃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让助理订票。”

  “不用。”夏烟摇摇头,“这次我来订吧,我正好闲得没事,安排一下行程。”

  司柏燃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说:“好。”

  这天后,夏烟买了几个新的行李箱,来收拾东西。

  司柏燃有一次看到,笑问:“你这是旅行还是搬家呀?”

  夏烟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他们是五月末启程去的日本,启程时,司柏燃并未看到那些行李箱。

  日本不过六一儿童节,但夏烟在六一那天,给司柏燃过了个简单的生日,吃冰激凌蛋糕唱生日歌吹蜡烛,一样也不少。

  可当司柏燃问她要生日礼物时,夏烟却不好意思地说,怎么办,忘记了,先欠着好不好。

  司柏燃无奈。

  他们在日本待了将近半个月,在伊豆看了萤火虫,在镰仓看了紫阳花,又逛了几个城市。

  返程那天,在成田机场,夏烟让司柏燃去取票,她坐在椅子上,怀里抱了一只新买的兔子玩偶。

  他说好,低下头亲了她一下。

  她笑嘻嘻的,怀里的那只兔子也笑。

  司柏燃却只取到一张飞北京的,他问了两遍,对方用英语告诉他,的确只有一张。

  往回走,远远地,他看到夏烟的手里已经握着另外一张机票。

  她站在那儿,冲他笑笑,笑容那么平静。

  司柏燃忽然不敢再往前走。

  他知道,迎接他的是什么。

  夏烟冲他招手,司柏燃往前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像是最后一步。

  他看到眼前姑娘笑得那么美,眼眶却是红的。

  “阿司。”她开口已经哽咽。

  “嗯。”司柏燃俯身,抱了抱她,“我知道的,走吧。”

  他说着,心底有个角落在作痛。

  明明不该放手的。

  可是他知道,她不快乐。兰思唯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司柏燃,放她走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他想起那晚浴缸里血红色的水,那么刺目。

  “走吧。”他说着,眼泪砸在她的肩头。

  夏烟抱着他:“对不起,我又骗了你一次。”

  好像,好像,我总是在骗你。

  她紧咬着牙关,生怕哭出声音来,最后,才勉强扯出一个笑:“阿司,我们下辈子换个时间相遇,不要在世界末日了好不好?不吉利的。”

  他抬起头,看着她,半晌也笑了起来:“烟烟,照顾好自己。”

  “嗯。”夏烟说完,便松开搂着他腰的手,转过身去。

  她不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最后一次,她再自私最后一次,做先离开的那个人。

  司柏燃,我运气一直不太好,什么都不能如愿。

  你这么好的人,万万是不能被我拖累的。

  分开后,愿你永远少年气,永远坦荡,永远当个率性恣意的公子哥。

  -

  他们坐上了两架方向不同的航班。

  飞机驶向万里高空。

  司柏燃望着舷窗外,眼前一片模糊。

  他好像一直没有告诉她,第一次见她不是在世界末日的那个晚上,而是在2012年残留着夏风的初秋里,在北电后边的街巷里。

  那天她穿着浅绿色吊带裙,扮作女骗子劫财,那时的她,是那么的快乐。

  ……

  司柏燃回到家,院子里静悄悄的。

  一开门,就看到张阿姨正在给Dollar准备午饭。

  “小司,你回来了?”

  “嗯。”

  “烟烟呢?”

  司柏燃没回答,Dollar绕着他转圈儿。他蹲下身摸了摸它,有一瞬,他忽然想,在未来漫长的时光中,Dollar会不会想念她?

  那几个行李箱已经不在了。司柏燃推开卧室门,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盒子,他打开,里边放了一枚钻戒,钻圈内刻着他们两人的名字缩写。

  司柏燃在那一刹那再度红了眼眶。夏烟不是不曾想过他们的将来,她也像每个普通女孩儿一样,幻想过能和他长长久久。

  她只是喜欢扮作一副无坚不摧的模样,来抵挡这世界频频投向她的伤害。

  盒子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世间黄金千万两,不及真心最动人。司柏燃,北京城漂亮妞那么多,找个别再骗你的,真心对你好的。

  ——夏嫣

  纸条的空白处,还画了一只醉酒的狐狸。

  作者有话说:

  (双更合一)

  更新频率:一周6更,周六日两天放出来,本周7更放送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