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巧得很，原本出版画册的第一期版税没这么多的，可是出版社那边告诉顾清栀，开的预售卖得很好，所以决定加印一些，所以她的版税自然也得到了增长。
而这增长后的版税，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巧就够言恪给她买老家房子的价钱。
或者，这就叫做注定。
顾清栀将手中的银行卡塞进他手里，“你给我的钱，加上买房子的钱，都在这里，都给你，我不欠你什么了。”
“你从来……”言恪嘴角扯了扯，扯出个完全不像笑容的笑容，“就没欠我什么。”
“既然这样，我只希望快点离婚，你总该成全。”顾清栀知道他在说以前那场车祸的事情，她不想听，她迫不及待想离婚，想和言恪划清所有关系。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
那是一种……仿佛是小动物对于危险的本能的预感。
她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和言恪划清关系的话，恐怕，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正如陆南谦之前对陆北茉说过的那样，有的时候，人的潜意识是很聪明的，可能会想要帮主人规避掉可能会有的风险。
而顾清栀会有这样的预感，或许就是潜意识在作祟。看書喇
离开他，越远越好。
无论是心里的预感，还是像柯夫人这样的善意提醒，都在告诉她同一个结果。
言恪听出了她声音里，那种近乎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迫切。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好。你好好休养，你几天后出院了，我们就去办手续。”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顾清栀终于松了一口气，“好。”
她声音里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如此明显，让言恪不由得有些怔忪，原来他已经让她感觉到了如此沉重的负担。
“那我就先走了。”言恪说着，转身朝门口走。
顾清栀忖了忖，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近乎气急败坏的迫切了，只看着他的背影，平静地说道，“你以后不用再来医院看我了，不用再浪费这个时间，等到办手续的时候，我们再见吧。”
这样，也就不用每次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言恪的脚步顿了顿，吐出声音略哑的三个字，“知道了。”
陆北茉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男人瘦削高挑的身影从病房里走出来，虽然脊梁依旧如旗杆般挺拔，但总让人觉得似乎带着些颓然寂寥的味道。
电话那头传来陆南谦带着些疑惑的声音，“然后呢？”
“然后他现在出来了。”陆北茉回过神来说道，忍不住啧了一声，“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狼狈啊。看不出来，咱们小枝枝，还是挺狠的嘛？我还以为她对这姓言的说不出狠话来呢，毕竟你不是说他俩可能有什么老故事么……”
“就她那个倔劲儿……”陆南谦声音里带着些无奈的笑意，“看起来她好像是最温柔和软的了，其实反倒是那韧如丝的蒲草。她对自己都能狠成那样，还有什么是她咬咬牙做不出来的？”
陆北茉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亲眼所见过的，顾清栀复健的那段时光，陆北茉不常来看她哥，但偶尔会过来，于是几乎是每次过来，就看到顾清栀一点点的自虐般的复健，一点点的挣扎，一点点的蜕变。
的确，能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
陆北茉撇了撇嘴唇，瞧着先前那道瘦削的背影离开的方向，“忽然就有点同情这位了，他看起来对枝枝好像没那么无情呢。”
陆南谦在那头低笑了一声，“咎由自取。他走了？那我现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