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停留在一份文件浏览的页面。
言恪明白了陆北茉待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而陆北茉接下来的第一句话，也证实了言恪的猜测没错。
陆北茉说道，“言先生你好，我是顾小姐的律师，我姓陆，陆北茉。”
陆北茉这个名字，言恪在让人调查陆南谦的时候，就听到过了。
西海岸颇有名气的律师，精通英美法和大陆法系，最擅长的就是离婚案件以及各种继承案。
陆家家大业大，但培养出来的孩子，倒是没有继承家业的意思，反倒是在各自的领域风生水起。
言恪咬了咬牙，对她点了点头，“幸会，久仰。”
“客气，我对言先生才是久仰了。”陆北茉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我将会负责您和顾小姐的离婚案件，作为顾小姐的代理律师，这段时间想必会和您打不少交道，请多多指教了。”
言恪闻言并没说话，嘴角平直，下颌线似乎都收紧出了紧绷的弧度。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道，“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鉴于我已经受理顾小姐离婚案的缘故，我并不赞同我的当事人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与对方接触。”陆北茉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说得一板一眼。看書溂
言恪没说话，只静静看着顾清栀，顾清栀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转眸对陆北茉说道，“北茉……”
陆北茉似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啧了一声，抬手指了指门口，“我出去买点吃的，就在医院门口的甜品店，十五分钟我就会回来，十五分钟。”
这算是定下了顾清栀和言恪能谈的时间。
“嗯。”顾清栀乖乖点了点头，看着陆北茉出了病房，顾清栀这才转头对言恪说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她从始至终，声音很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如往常的那种有些娇憨的弧度。
声音里没有任何激进的情绪，甚至就连什么明显的情绪都没有，没有什么开心，也没有什么难过，更没有什么愤怒。看書喇
平静，只有平静。
可有时候，越是平静，反倒越是让人心中没有底，因为根本就不懂这底下藏着怎样的暗涌。
“言恪？”见言恪不说话，顾清栀还轻轻喊了他一声。
“就……”言恪微微启唇，声音略哑，“……这么想和我离婚？”
顾清栀一怔，“当初……本来也是互相应急，逼不得已。”
她浅浅笑了笑，笑容里似乎还带着些不好意思的赧然，“这个，你清楚，我也明白。后来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拖了这么久，其实耽误了你不少的时间。”
“协议上是一年。”
“我不想坚持到一年了。”顾清栀倏然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指和手背，她很瘦，手背上清晰可见根根嶙峋的手骨和凸起的血管。
她垂着眼帘，遮住了眸中将要掩饰不住的汹涌情绪，可是眼睛虽然遮住了情绪，声音里的情绪却是没能完美控制，声线里的一抹颤抖，还是泄露了她此刻不那么平静的心绪。
“我不想浪费时间了。”顾清栀语尾有些颤抖，她无声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剧烈明显。
手术的伤口因此有些疼，她抿唇忍着，眼底还是忍不住有些发热。
明明已经做够了心理建设了，明明已经做够了心理准备了。可为什么，只要一在他面前，还是会轻易的丢盔弃甲，那么狼狈？
连最基本的体面都做不到……
顾清栀无来由的有些生气，或许是气他，但更像是在气自己。
于是她就颇有几分赌气地抬起眸子来，盯着言恪的眼睛，她手指用力捏着一张银行卡递到言恪面前，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言恪，我有钱可以还你了，又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宝贵时间再浪费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