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诸多线索都在脑海中串成一线。

  离开的主管是谢氏集团的老员工,传他并非谢有书真正儿子的流言。

  态度大变的股东们,以及那他如何调查都没能查出来的谢有书的股份究竟在谁手中。

  谢有书去世以后,他手里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并未在遗书中出现。

  既没有传给谢起,也没有传给他。

  原来是偷偷留给了谢起,而他不知道。

  他在谢有书去世后费心费力夺权,这些年也一直收购股份。

  可笑的是,他抢来的东西,是谢起不要的。

  谢起如今想回来拿,竟是轻而易举。

  一场董事会,开得厉彦舒面色苍白。

  哪怕事情并未成为定局,他还未从这个位置上被赶下去。

  但这几乎是早已注定的事情,谢起坐在长长的办公桌另一头,甚至没怎么说话。

  只需要他的身份,是谢家和林家结合的正牌少爷。

  他便要将这些年付尽心血的公司交出去。

  就像是偷来的东西,付出再多努力,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场笑话。

  会议结束,跟随他数年的秘书担忧上前。

  厉彦书却昂首挺胸,并未以一个失败者的模样离开会议厅。

  而是强装镇定,步出这个让他遭受双重背叛的地方。

  他也懒得去看谢起脸上是否有得意的神情,大概是没有的。

  谢起如果真在乎这个公司,也不会是现在才来拿。

  是对他强行把他带回来的报复,夺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杀人诛心,该说他和谢起真不愧是兄弟吗。

  每一次的反击,都深可见血。

  从带着孩子逃离,到夺走公司。

  厉彦舒坐在偌大的办公室中,脑子飞速旋转。

  他掌握公司以后,深刻地发现所谓股东,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老东西。

  除了安排自己的废物亲戚进公司占位置,没有一点有用的地方。

  当年创立谢氏的时候,这些人或许真的有帮助。

  但现在留着这帮人,百害无一利。

  谢有书不敢动他们,厉彦舒短短几年便搞走了数位。

  难怪这些人狗急跳墙,宁愿拥立谢起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都要把他弄下去。

  也是他大意了,以为手中股份够用。

  老东西们加起来都打不过他,现在出现了个同样带着股份的谢起。

  厉彦舒神经质低咬着指关节,直到门被人不敲而入。

  谢起没管拦住他的秘书,进了这办公室中。

  厉彦舒没想到谢起竟然愿意来看自己,是没看到他露出失败者的脸色吗?

  他给了秘书一个眼色,对方识趣地退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厉彦舒忍下情绪:“你不是从来不在乎这些,觉得我庸俗吗?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抢。”

  谢起径直走到他办公桌面,扫了眼刻着厉彦舒三个字的职位牌,竟然笑了。

  他将那沉重的牌子推倒在地,探身触碰厉彦舒的脸,温柔地抚过他的发。

  这是他回来以后,第一次主动碰厉彦舒。

  厉彦舒眯起眼睛:“怎么,觉得你赢了?迫不及待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头皮一紧,微微刺痛。

  是谢起抓住了他的头发,逼他将脸抬了起来。

  “只有最在乎的东西,才能成功要挟一个人。”

  “这是你教我的。”

  “我学得好吗?”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