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临酒楼,青和帮坐馆开宴,同样场景同一班人,更有其他社团大佬亲临,往昔街边开片互砍的死对头竟也懂得和和和气气坐在同一张圆桌扮演和睦一家亲,只是这样惊世骇俗,倒惊到差佬都出动,站在门口充当酒楼临时保全,只等厅中台面掀翻后立刻破门而入,好将一班古惑仔统统抓去坐监,替皇家警察扬眉吐气。

  何安娜一席暗紫色套裙温柔端庄,安安静静坐在陈训礼一侧迎接众人目光,心不在焉听一班老坑吹水。(注)

  如今世道,揾钱如同食屎一样难,九七一步步逼近,谁知今日这班古惑仔无限风光明日又能何去何从?命再大又有几年好过?脖子再硬硬的过对岸那柄枪?

  地盘你抢过来我争过去,小姐一班比一班难搞,NB最近又脑抽(注),接二连三来搞事,衰人冚家铲,粉都卖不掉,无天理呀。

  总之怎样都是惨,引得另一位年轻后生仔哂笑一声,出声教育一班老叔父。

  时代变了,不能一部通书睇到老(注),买楼咯,眼盲都能有的赚呀,新界一块地,建垃圾场都嫌小,丁权收一收,建半山别墅都有的剩呀,再不行买股票喽,恒指最近劲到爆,强过卖粉不知几多,聪明的就趁现在能挣几多就挣几多,赶在九七之前移民加拿大,美国也好啦,实在不行,誓死追随英女王也好过世界末日呀。

  当局鼓吹对岸如狼如虎似人间地狱,效果果然奏效,无数后生仔被洗脑,老坑又来羡慕,还是年轻好,跟得上时代步伐,一身荷尔蒙迸发隔十米都感受得到,脑子快又够姜,哪似一班老人家,念旧又恋乡,走出国门ABC都识不清,移民去哪里?打牌凑不齐四个脚,叉烧都不知去哪食呀。

  眼见后生仔散发生命力,即刻有人联想到风头正劲的话题风云人,同陈训礼调笑:“喂,大佬陈,最近你那位女大佬好劲,搞娱乐业风生水起,听说随随便便拍部片就挣得盆满钵满,就是不知拍的什么片这么挣钱?两女双、飞磨豆腐?哈哈哈哈”

  说完那人便自顾自仰头大笑起来,原本何安娜正端着一只精致瓷碗饮甜汤,听到这话不由眉头一拧,手中亦狠狠捏住勺柄,克制住自己想要将勺子塞进那人口中欲望。

  只是哪需何安娜动手,身后左侧圆桌上一班黎慕九的手下立刻站起身,沉重红木椅与地板碰撞发出巨大响声,时间瞬间静止,空气中流淌着剑拔弩张味道。

  可独独话题漩涡中心的黎慕九倒好似没听到那句调笑,亦无视身旁一触即发沉默气氛,她嘴角勾起笑容,懒懒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双脚嚣张的搭在桌面,一双眼只盯住手中一支燃到半截的烟,好似参加健力士世界纪录(注),睇够一个钟即刻有人颁发上万大奖给她。

  陈训礼倒神色淡然,朝身后喊道:“九姑,你叔父想睇下你拍的片呀,拿几部碟片送给他回去慢慢睇。”

  陈训礼一句话点到黎慕九头上,黎慕九不屑笑笑,将搭在桌面上的双腿拿下来,缓缓站起身,走上几步,身后阿笠赶忙紧跟在她身后,为自家大佬撑足面子。

  不知是不是故意,黎慕九好死不死偏偏站在何安娜身后,何安娜低头,余光瞥到身后一片黑色衬衫衣角,呼吸间空气中全然是黎慕九专属薄荷烟味,让她不由耳尖一红。

  “我拍过的片有好多,赌王雀圣都未带在身上,不过现在倒有一部《咸湿佬冚家铲》你要不要睇呀?”

  黎慕九双手插在裤袋站在桌边,满面毫不在意,她音调慵懒,好似刚才粗口并非出自于她,一句话讲完对方竟未反应过来,等过半晌才知拍桌大喊:“你讲什么?!”

  “我讲什么未耳聋的都听得到啦,不用这么大声,喂,刚说要紧跟时代脚步,总是质问我讲乜不觉得太老套?好歹换过新鲜词汇再来叫嚣呀太公。”

  这便是要激对方大脑爆管冲动掀桌才罢休,厅外还有差佬伺机而动,陈训礼眼看场面就要失控,适时出声喊停:“好啦,刚入夏就咁大火气,服务员,沏壶凉茶来消消火啦”

  好好歹歹在别人地盘,不过是为了面子虚张声势,此刻陈训礼出声递过台阶,自然要顺势作罢。

  那人冷哼一声,撂下一句“你小心点”再不甘坐下,黎慕九不屑笑笑,身后肥佬东亦出声打圆场:“九姑,坐回来啦”

  黎慕九扭过头看一眼肥佬东,只得佯装老鼠遇到猫,乖乖走回去坐好。

  陈训礼举杯,厅内又恢复热闹,厅外一众差佬听到却满脸失望,如果有一方忍不住动手,至少能抓回去扣上危害公众治安帽子,收监48个钟搓搓一众古惑仔锐气。

  席间众人继续推杯换盏,何安娜同陈训礼小声说过一句“去补妆”便站起身向外走去,阿BUN身为何安娜贴身保镖自然需要步步跟随。

  洗手间外走廊死角,何安娜与阿BUN站在一起,交换近日最新情报。

  “阿BUN,近日有无事发生?”

  阿BUN一脸恭敬,只是此刻两人距离有些近,倒让他更加紧张,不由向后退几步,才能获得大脑自由活动。

  “无,只是有一件事很特别,不知阿嫂知不知道十年前青和帮有一位叫曾永达的人?花名叫师爷达。”

  一听这话,何安娜瞬间神情一震,十年前痛苦回忆卷土重来。

  师爷达,十年前陈训礼就是因为要杀他杜绝后患,才趁夜将他名下一栋公寓淋油,一只火柴燃尽师爷达全家,亦连累隔壁何家父母丧生火海,造就何安娜毕生痛苦。

  师爷达,她怎么能不识?

  何安娜喉头发紧,见阿BUN望住自己,只能忍住发酸眼眶点点头说:“我知”

  阿BUN不疑有他,继续将口中情报悉数告知:“据闻十年前陈训礼一把火烧死师爷达全家,只是他十八岁大儿子在加拿大留学逃过一劫,前两日我偶然得知鸿兴近日有位叫曾启明的后生仔风头正劲,前两日有兄弟见到他去十年前事发公寓祭拜,应该就是师爷达的大儿子。”

  何安娜眉头一皱,她知师爷达有一位小儿子名叫曾启星丧生火海,却从来不知他还有一位留学国外的大仔。

  果然不愧十年前字头中的白纸扇(注),在那样境地竟然还能保住一丝血脉留到十年后卷土回归。

  阿BUN见何安娜沉默不语,赶忙献上自己计谋。

  “阿嫂,如果那位曾启明果然是师爷达的仔,那他这时入鸿兴必然是要找陈训礼报十年前全家被杀的仇,我们不如同他联手。”

  确实,如果曾启明果真回港寻仇,那何安娜冒险与他联手的确是绝佳机会。

  何安娜微微沉吟,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不知对方底细,又是社团死对头鸿兴手下,难免需要再三谨慎。

  “你先帮我睇住他,摸清底细再话事,免得偷鸡唔到拾把米,小心驶到万年船。”

  阿BUN点点头话一句“收到”结束对话。

  何安娜心中思虑万千,心不在焉低着头转身推开盥洗室大门,可还未等她走过两步,盥洗室的门瞬间“啪—”一声被关上,何安娜下意识扭头看去,一抬眼就撞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中。

  只见黎慕九抱着手臂,一身痞气靠在门上睇着她,盥洗室灯光昏暗,何安娜被她惊住,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谁知黎慕九却突然拉住她手腕,翻身将她抵在墙上,何安娜惊声一呼,引得门外阿BUN连连敲门。

  “阿嫂,你无事吧?”

  黎慕九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何安娜,带着挑衅与警告,何安娜见此立刻心领神会,压韵气息大声喊:“无事,滑了一跤,你先过去吧,免得阿公找不到你。”

  阿BUN神情一顿,还是不放心:“阿嫂,你真的无事?”

  听到这,黎慕九眼神一闪,一双手已经探进何安娜衣内,轻轻挑开胸衣,指尖落在一粒朱红缓缓揉捏。

  一粒粒湿吻落在何安娜脖颈,一墙之隔阿BUN还守在门外,此刻见何安娜不出声,又大力敲了敲门

  “阿嫂?阿嫂?你无事吧?”

  何安娜捉住似水蛇一般正要探进她底裤的一只手,她轻轻喘息,喊出的声音亦有一丝颤抖。

  “无事,阿BUN你先过去。”

  见何安娜配合,黎慕九不由低沉一笑,下巴压在何安娜颈窝,一口咬住她圆润耳垂。

  直至听到门外阿BUN远去的脚步声,何安娜才奋力挣脱。

  “放手呀,这是酒楼!门外还有差佬!”

  经过一夜放纵纠缠,黎慕九已然悉数掌握何安娜浑身***,耳畔,腰窝,只要黎慕九想,指尖随意触摸都已足够令她动情。

  绕过何安娜阻碍她的一双手,黎慕九成功伸入裙底触摸到那一片湿润沼泽,不禁唇边笑意更浓:“有差佬在才劲爆,与爱慕者一墙之隔,阿嫂你看你多兴奋。”

  何安娜满面羞愤,用尽全身力气亦推不开面前这堵人墙,她不明白同样都是女人,点解黎慕九就有这么大力,每次都让何安娜无所适从。

  “什么爱慕者,阿BUN是我手下,你别乱讲?”

  黎慕九一声哂笑,垂首轻轻咬住何安娜脖颈。

  “我乱讲?你睇阿笠几时这么紧张我?”

  何安娜被黎慕九咬到吃痛,沉声怒喊:“黎慕九你果然属狗的么?”

  黎慕九吃吃一笑,讲出话来令人耳红心跳:“是呀,阿嫂,YOU ARE MY BITCH,I’M YOUR DOG,我心甘情愿做你一只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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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坑:老头子,老家伙。

  吹水:吹牛

  NB:毒品调查科 Narcotics Bureau 简称NB

  一部通书睇到老:用老眼光看待一切事物

  丁权:香港土著居民的男孩成人后,有权向ZF申请法定的土地面积自己建房子,所有的男人都有这样的权利,丁权也可以通过买卖转让给别人。详细可以看一下窃听风云3

  健力士世界纪录:就是吉尼斯世界纪录啦 翻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