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躺进被窝好一会了,乔司仍在擦身,思绪一转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了。乔警官哪是这么爱干净的人。“拿来,我替你擦。”

  乔司嘿嘿笑着,连人带毛巾塞进鹿城怀里,顺势吻她的下颌。“说来说去,还是你厉害,要是发现的晚,污染了水源,我们也得吃不少苦头。”

  乔司穿的背心宽松变形,背上的布料薄得拉丝,肌肤若隐若现,袖口大咧咧的什么都遮不住。

  鹿城让她翻身,掀起她的下摆,蜜色肌肤斜跨着一条狰狞的疤痕,核心伤口内陷,周边褶皱发红,藏着零星的黑线。边境医疗条件简陋,攻打那口时,唯一的医生死在炮火下,乔司的伤再也没有专业人士管理,鹿城只能硬着头皮替她拆线。

  拆肯定是没拆干净的,但心疼了个彻底,现在还能想起当时颤栗的抽痛感,那份旖.旎的心思淡了不少。

  鹿城顺着凸起的脊柱慢慢往下,经过伤痕,轻轻压一会。

  伤口伤口,必然是比别的皮肤薄些,热气一覆,似麻似疼还夹杂些舒爽。乔司抖了一下。“嘶——那个思记者,还算有点用处,今早上发的新闻,现在国际上应该炸了,华国也有理由做进一步的计划。”

  鹿城时揉时按。“华国计划短期内看不到成效,但边境出现血吸虫病例,说不定能派来医生过来防治,你的伤也能有个专业的人把控。”

  乔司并不乐观。“谁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就算华国派了人来,我总不能只让华国人过桥。不过来了医生总是好的,难民里有几个孕妇,月份很大了,在这种条件下生孩子,恐怕一尸两命……”

  后背清爽,背心被拉下,许久没人回话。乔司转过身,见鹿城低眉垂头,青丝倾在一旁,一侧白皙的颈部敞在眼前,她呼吸深沉起来,吻覆了上去……

  “我不想…”

  乔司顿住,犹豫地起身,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问原因,掀开被子一角,将人裹了进去。“睡吧。”

  灯光灭了,窗前洒进银光,乔司睡了,鹿城清醒到半夜。

  身旁的乔司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缩在床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乔司在睡前搂她紧紧的,半夜就会离她远远的,卧底一行,改变的不止是她的身体,连性格都碾碎重塑了。

  也许于乔司而言,妻子远赴千里来陪她,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鹿城抱住她,脸贴在硌人的背脊上。可她从不后悔来边境,也不在意乔司高不高兴,这混蛋就是想让她在家里傻傻等着,等一个不知生死的通知,像一块愚蠢的望妻石。

  她狠狠咬了一口凸出的骨头。

  “唔…”乔司梦见在水渠旁灭钉螺,突然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怎么了?”

  鹿城贴上她的裤腰,粗糙的布料窸窸窣窣。乔司的短裤是军裤裁的,究其原因,是她的每一条内裤都有破洞。

  同为女性,同处于恶劣的环境中,鹿城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破洞是怎么穿出来的。

  鹿城伸了进去,摸到一处破洞,一个指节大小,指甲微微用力戳了戳,软软的皮肤下是忽然绷紧的肌肉。

  乔司绷着腰腹,又往床沿缩了缩,困得不行。“…痒”

  鹿城收了手指,却又勾到几条拉丝成球的绵线,她不敢用力,生怕这本就不堪重负的内.裤彻底报销,到时候乔司的恼羞成怒就是她承受不起的了。

  “老婆,我好累啊……”

  鹿城不再折腾她,揽住她即将悬空的腰身,紧紧抱着睡了。

  一米五的床,两人身后还空了大半。

  ……

  “师叔!有人在玫家和塔木德交界河发现钉螺!”

  乔司和鹿城连忙带了一队人前往。

  乔司道,“交界河是怎么区分势力范围的?”

  有个华瓦混血回她。“之前玫家和塔木德那边是以河流最深处为界,平日里两边不来往,玫家不插足瓦低内部的贩.毒线,这帮军.阀也不想离开解放区,两边没发生过什么摩擦。”

  “啊!”

  尖利的女声,毫不掩饰。随后便是吐露方言的嬉笑男声,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乔司一行人闻声而去,躲在灌木丛中,透过枝桠交错的缝隙,看见几个瓦低军装模样的男人,有的抽出腰带绑住身下女人的双手,有的扒下女人的裤子……

  鹿城嫌恶地看了一眼,余光一侧,瞬间狠厉,抢过乔司的枪就要射击。

  乔司忙拦住。“用枪会引起地方武装的攻击,这里离塔木德的基地不远了。”

  鹿城握着枪不撒手,冰冷愤怒的神情吓了乔司一跳。“尘尘,怎么了?”

  “看那!”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乔司偏头看去,脑袋嗡得一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