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早前的勒令还没解封,这回孤长烟连侯府半步都不能踏出去,直接被萧旗“软禁”在府里。府里除了小风与江叔属于孤长烟的人外,其他奴仆家丁都是影卫,没人怕她,她稍为靠近大门,便会有“家丁”在神秘的一角走出来阻拦。

  每每这样,孤长烟努了努嘴,唠叨他们都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她动动脚尖便可以离开这里,用得着他们来看管?

  呵!

  事实是如此,没有影卫能打过她,但同样,孤长烟不敢再闹,怕再触怒影卫背后的老大啊!

  为了把影卫背后的老大哄回来,孤长烟天天起床吃过早饭后便在书房里写信,写好便让萧旗派人送过去兰婷庄。

  书房内,她又再写好一封简而精的书信,提起信纸非常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字体与字里行间直白的情感,欣赏到半路,在一边替她磨墨的小风禁不住白了一眼那封信,吐槽道:「侯爷,你都写了好几天,天天都只是……叫公主不要生气,以后我会乖乖听话,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当然哄不了公主回来啊。」

  侯爷还自我感觉非常无敌良好,觉得自己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书!屁,小风都要觉得自己比侯爷好文采了!

  至少也写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哼,妳又懂甚么!这样写才直接易懂!」孤长烟才不会承认,她写了好几天,没一次得到宋若兰的回音是她写的书信内容有问题。

  「侯爷……公主学富五车,你提高点难度公主一定看懂。」小风差点说出口,侯爷你真的很没文采,只会吃,难怪公主不理你!「即使侯爷喜欢用直白的言语表达,您好歹写一句挂念公主了,挂念到吃不下饭,人也瘦了,想要公主早点回来陪您吃饭啊,你怎么就这么……」

  笨!

  最后一个字,小风不敢说出口,也被侯爷一瞪,瞪回了肚子里。

  瞪是瞪了,静下来想,小风好像又说得没错,她也确实为了宋若兰不在而少吃了半锅米饭……

  「真的会有用?」孤长烟斜眼看向小风存疑地问。

  「当然,卖惨最能让女人心软!」小风快要拿出狼牙棒打她脑瓜,侯爷真的不解女人的心思!

  有了小风这位不太靠谱的军师,孤长烟将原本的信揉成一团丢掉,再拿过一张纸提笔再次书写一番内心直白的情感,这回学聪明了,信中字里行间卖惨,说自己胃口欠佳,瘦了几圈,走路都差点摔倒,在信的细尾,情深款款写上自己想念她,诚恳地请求公主可以让她过来兰婷庄见一面,亲自道歉。

  这一回,小风对此信充满了信心,她用扇子拨干了墨再用信封封好,交给萧旗亲自拿过去兰婷庄送给公主。

  小风其实知道,萧旗每回都亲自送信并不假手于人,一定是公主吩咐,由此可知道公主还是很在乎驸马的。

  萧旗拿到了信便骑马出门过去西面的兰婷庄送信,他人来到侧厅的书房,公主正在番阅书藉,向她行礼后便无声地从怀里掏出信来放到桌案上「公主,驸马的信。」

  信还没拿来看,蝶儿率先开口嗔怪:「驸马都没其他可写的了,每天都一模一样,蝶儿都能背出来。」

  装做不在意的人放下手里的书,目光瞅住桌案上的信,如蝶儿所说,那家伴半点都不懂女人心思,信书内容每一封没差多少,只会让她不要生气,以后听话?听甚么话?若她听话,就不会没脑子跑去青楼吃猪!

  吃吃吃,为了一头猪去青楼,一想起来便气难下!

  气还气,但那人的动向她还是想知道,便一副不屑地拿起书信拆开来看,看了几遍,她皱了眉问:「你确定是驸马所写的?」

  字迹是大吃挖掘机笔,但内容……有些不太像她会写出来的。

  「回公主,属下很确定,驸马今天吃完早饭便去了书房写信,小风在旁磨墨的…..」

  公主怎么突然这样问?

  「驸马果真如信内写茶饭不思,没胃口吃饭?还瘦了,没力气走路差点摔了?真有此事?」萧旗每天送信来便会向她禀报大吃怪昨天做过甚么,那家伙近日如信里写是乖了,没敢走出府门半步。

  萧旗诧异了一下,再仔细回想一些细节,有一天那家伙不知道走路时在想甚么,给花园一颗石头拌倒,但她轻功了得,在小风不会注意到甚么时借力躲开了重跌的一刻,只轻轻地跌倒在地上……

  远远观察的他没放心上,便没给公主说了。

  「饭是……比平日吃少了一半,脸颊看上去是瘦了点,至于摔倒……前天驸马在后花园神不守舍被石头拌倒在地上,但没受伤。」萧旗为了自己不用两边走,他选择帮那家伙一把,替她向公主卖惨。

  「你怎么没跟本公主禀报这些?」听到那大吃怪真为了她而差点摔伤,宋若兰的心间仿佛被甚么东西捏了一下。

  还有,大吃怪日常每顿饭要吃一锅米饭,偶尔还想多添一些,她这几天却少吃了半锅?想到她本来便瘦的样子更加瘦了些,宋若兰便幻想她现在可能脸色苍白,神色憔悴。

  心头有两种矛盾的感受,有点像花香的高兴,亦有些无名的痛意。

  「公主恕罪!」萧旗当下跪了下来。

  「行了,起来吧,也只是点小事。」宋若兰自我安慰地说。

  萧旗起来内心又九九了一番,呵,是小事啊,所以叫他怎么说出口?至于少吃半锅米饭的原因,只是江叔瞧她被公主冷落怪可怜又被禁足不可外出,便学了丰南村的脆煎饼,晚膳前会给她做个五六块做饭前小吃,米饭才会吃少了半锅……

  当然,这点事萧旗绝不会说出来,要不然公主短时间不会回去了。

  信里最后那句“公主,驸马想妳了,可否让我来兰婷庄见妳一面呢?”令宋若兰心有些噗咚地跳,这回的信跟前几天的有点不同,她总觉得不是那笨人想出来,应该是谁给她出的主意……

  无论那句“想妳”是否出自她的真心,宋若兰自问栽进去了,几天来压着的心胸处,好像吹过了些清风,带着清淡的花香。

  从没回过信的宋若兰坐下取了一张信纸,简约只回了一句话便收笔,待吹干后亲自装入信封封好,并让萧旗带回去给大吃怪。

  萧旗接过后放进怀中保管好,心下也呼了口气,公主回信,不就是两边跑的日子要尽头了吗?

  收到信的孤长烟心急地打开,身旁的小风也急着在身边偷看,连带萧旗也在另一边观察,这是公主第一次回信,他们都想知道公主回了甚么。

  信纸打开,里面仅只一句话“想得美!”

  这下轮到小风不懂女人心思了。

  「公主…..是甚么意思?」句子的意思她懂,小风不懂的是公主是用何种心思去写这句话。

  身为姑娘儿的小风不懂,那么作为直男癌级别的萧旗更加绝望,他只看懂里面的意思是两边跑的终点还有很远。

  三人里面,唯有孤长烟看了后是笑咪咪的,还得意洋洋地横了他俩一眼,这下只有她懂公主心意「公主心软了,萧旗,明天我们一起过去找公主吃午膳。」

  「但……公主还没撤消驸马的禁足令啊。」萧旗摸不着头脑,万一这家伙猜错公主心思,岂不是连他一起责罚?

  孤长烟狐疑一笑,双眼弯弯,心里乐呵呵的,拍拍他的肩,一副她是老手的模样「以后跟我学着点,要不然,你这种性子难找媳妇啰~对吧,小风~」她向小风打眼色,小风霎时双颊红起来,瞥了一眼萧旗便赶紧低下头。

  小风姑娘的羞意收进了萧旗眼里,孤身多年,且以前是暗卫,现在是影卫,无论那个身份都是准备为主人献命的,他不是不找媳妇,而是不敢找,小风闲时对他很好,性子温柔又会做事,样子娇肖可人,他有过心动,可给他压住了。

  「驸马不要乱说。」他也暗自双颊微红,略有羞意之色。

  「萧旗,你放心吧,有驸马在,为了小风日后的幸福,我不会让你死的。」孤长烟再拍拍他的肩,掉下一句便独自哼着小曲溜去伙房找江叔研究研究丰南村的豆腐脑。

  小风早己羞得两颊通红,她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突然眼前有个身影,她微微抬头瞧见是萧旗便吓了一跳退后半步。

  「小风,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镇里逛逛,替驸马买点零嘴吧。」

  带点慌张的小风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通红的脸显得更娇艳,她低嗯了声,又点了点头。

  他俩不一会便一起出去镇上“约会”了,孤长烟却在伙房帮江叔揉面团。

  江叔见她比昨天心情都要好,多口问了侯爷是公主理她了吗。

  孤长烟想了宋若兰一下道:「嗯,她答应明天跟我一起吃午膳~」

  「啊,那太好了,侯爷要加油啊。」江叔正在煮绿豆,额上都是汗水,嘴角却替孤长烟高兴地扬起。

  「一定!」孤长烟把面团揉得更起劲了。

  至于她是怎么揣摩到宋若兰心软了,不气了,源于在清云谷,娘亲只要惹其他娘亲生气,冷落娘亲数天,娘亲都会用软磨硬泡这招,有一回她哄二娘亲说她以后不会,以后定必听她话,一直不理娘亲不跟她说话的二娘仅只轻哼了一句“想得美”便甩门不理娘亲,可是,孤长烟在夜里便听见娘亲在二娘的房间,还听见她俩在嗯嗯啊啊呢。

  所以……

  公主回她“想得美”,是己经原谅她了。

  彻彻底底参透了三个字的含意,第二天,孤长烟比平时都要起得早,吃过早饭便让小风给她选好看显她威武的衣袍换上,还把头发重新梳理,平常不爱显罢,也用了镶了玉石的发冠套在发髻上,整个人看上去带了点威武。

  在午膳前一个时辰,孤长烟坐着马车与萧旗和小风来到兰婷庄,上回来的时候是接宋若兰回去成亲,这回来则要接生气的宋若兰回府。

  守在兰婷庄外的门卫瞧见马车,早前蝶儿姑娘己吩咐他们见到驸马的马车要第一时间向公主禀报,远远见到马车的时候,其中一人便奔回去告知公主,此时宋若兰很有规律地在练习水墨画,她闻言落笔也顿了一顿,却没有停下,轻嗯了声表示知道了便让护卫退下。

  蝶儿抬眸瞅她一眼,很快便听见宋若兰吩咐:「驸马问起,说本公主在画画,不要来打扰,把她凉在前堂,直至午膳,对了,午膳妳有吩咐伙房今天多做些吗。」她就怕那大吃怪不够吃。

  她话才刚吩咐完,门外便响起孤长烟的声线。

  「公主~我来了~」声线可一点也听不出憔悴二字。

  宋若兰一个眼神也没给门外的人,冷硬吩咐蝶儿「太吵,蝶儿,把门关了。」

  「是,公主。」蝶儿不知道为何公主要这样做,同意驸马过来,但人来了,却不理驸马,还要把他凉一凉。

  蝶儿倒退到门口,回身为难地看了己耷拉了耳朵的驸马一眼,便轻轻关上门,阻隔了驸马盼着星星般的目光。

  「驸马,公主说了,让您在前堂等,午膳到了,公主自然会出来。」她施了礼便去伙房看看,要确保午膳的米饭和菜肴都足够驸马的份量。

  不死心的人靠近门边,低声叫进去:「公主,别生气嘛……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里头的宋若兰差点破功笑了出来,装冷硬回:「滚,吵死了。」

  这下孤长烟又乐了,天下生气的女人都一模一样的吗?大娘曾经也跟娘亲说过这句话,可晚上娘亲又跟大娘嗯嗯啊啊了。

  等会…..她至少可以跟公主牵牵手了吧?

  「好好,我先滚,滚去前堂等公主~别气坏了,对身体不好。」

  孤长烟笑得弯了眼地走了,房间里的宋若兰早己停下了毛笔,嘴角上扬。

  大吃怪看起来没怎么瘦,心情还挺不错,神精看着也神采飞扬,今□□着也比以前穿得正经。

  哼,萧旗还说她神不守舍?一定是替她说话了。

  还有,那封信,等会一定要质问她到底谁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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