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猪需要等半个时辰多一点,等候期间,叶娘擅自给孤长烟上了两道凉拌小菜与花生米和瓜子,茶水也是喝淡了便让秋怡仅记换点新的,不能待慢这位任公子。
秋怡又有些不懂叶娘为何这么紧张,她看公子一身平凡普通,象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理应是普通有些闲钱的文人而已,不过她知道叶娘阅人无数,也许这位任公子有甚么特别之处,所以她侍候的时候也多留点心的。
只不过,任公子很好服侍,只要她添茶,连夹菜都不要,看来任公子很怕家中的母老虎。
等了一会,底下传来欢呼与掌声,正剥着瓜子啃的孤长烟有些好奇,起来打开包厢的窗问秋怡:「秋怡姑娘,那位是谁?」她看到本来没东西的台板上放了一个古琴,楼梯上有一名身穿淡蓝衣裙的女子走下来坐到古琴前。
秋怡端起她剥好了的瓜子肉过去,实在没事可以服侍,她才无聊替公子剥的。
「哦~她是咱们醉梦坊的头牌谷雪,性子比较冷清,长相可真叫做绝色了,但不知道甚么原因拥有如此美色的女子却在前两年卖身在醉梦坊,闻说至今并未有客人得到她的青睐。」秋怡暗有所指,妩媚地妖娆一笑。
孤长烟看得专注,也将秋怡的说话听了进去,无非她话中暗示这个叫谷雪的姑娘并没与其他姑娘一样接待客人。
她拿了一把秋怡替她剥的瓜子肉,边吃边看楼下谷雪准备弹琴了。
此包厢位置极好,正面看到谷雪,如秋怡指的,她的姿色很好,曲线玲珑,长相无可挑剔的精致秀美,整个气质给她有股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一样,孤长烟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她在某程度上,与宋若兰有一丁点相似。
她指的不是容貌相似,是气质与媚眼间给她的感觉。
被谷雪挑起兴致,她回身要下楼去欣赏,反正乳猪还要多等一会儿。
楼下的人比刚才多了,全都是来看谷雪的,本来嬉闹的大厅随着几下拨弄琴弦的琴暗而安静下来,孤长烟也仅只站在台边并没让人给她一个座位,琴音悠悠地回荡,她两手拦腰后,细致地观察她的指法。
不错,琴技挺高的,但比起韵姨姨便还差点火候了。
谷雪弹到第二首时,有店小二前来跟秋怡说乳猪己送到包厢,虽然怕打扰任公子雅兴,但多想一层,任公子特意来吃花香猪的,便上前小声道:「任公子,香花乳猪烤好了。」
有吃的话,甚么都不重要了,孤长烟亮起眼睛,转身便快步上楼回去包厢开餐!
台上弹琴的人用余光瞥见那抹瘦削的身影,从她来了醉梦坊开始,只要她弹琴的话,没有一个客人会半路离开的。
心间有些在意,谷雪暗暗地要知道那男子到底是谁。
回到包厢,秋怡见识到任公子此行来醉梦坊真切地为了吃花香猪,她还边吃边说评价。
「啊,我以为你们叫它做花香猪是可能在表面洒了点花香料而已,没想到肉中也透着浅淡的花香味,为了不让腌料盖住花香,腌料虽淡但反而刚好,不会过咸……」她再吮了一下猪腿上的骨头,依样有点花香味……
「妙!没想到醉梦坊出名有漂亮姑娘外,连菜式也并不敷衍。」眨眼间,孤长烟己啃了半头乳猪,又令秋怡大开眼界,看似病弱的书生竟如此能吃。
乳猪来之前,叶娘上的两道凉菜己给公子吃光了呢。
正当孤长烟要往另一半的乳猪下手时,门外传来叶娘的叫嚣「哎,这位公子不能乱闯,再这样我要叫人来了。」
「滚开!」
耳朵极为灵敏的孤长烟心跳惊了一下,是萧旗的声音!
门被踢开,萧旗冲了进来,一眼扫过包厢里的状况,那家伙正手拿半头猪准备啃,另外坐在她身边的姑娘也正拿着茶壶……
「驸……咳,少爷,要走了,公……咳,夫人来了。」
「夫人来了?!」糟了,公主来了,一定是小风守不住口风!
萧旗表情严寒,眼神却十分复杂,他不懂这家伙为啥可以为了吃连青楼都敢来。
一边的秋怡也有些慌,看来任公子家里的娘子有点不好惹。
孤长烟顿时放下半边猪,再从钱袋掏出两定银两给秋怡「秋怡姑娘,今晚谢谢了。」
萧旗都看不过眼,拉住她离开包厢,他俩的动静有些大,连带大厅那儿专心听曲的人也注意到他们拉拉扯扯,其中也包括了台上的谷雪。
走出醉梦坊,孤长烟不见宋若兰的人影,萧旗却一路拉着她走,走到另一个街口的一条巷中,萧旗才把人推过去。
暗巷中,宋若兰身穿斗篷,还戴起斗篷的帽子遮挡,女子入夜后多半不会出门,而且还要去接近烟花之地附近,她闻声回身瞅瞪住孤长烟,十分生气,生气得不知道该怎么骂她。
两个时辰前,小风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府里偷偷躲起来,谁知给去伙房的蝶儿看到她鬼崇的身影,蝶儿出于好奇跟着她,才知道小风只是回去房间而已,随后去了伙房让江叔准备晚膳后便泡了一壶山楂茶回去。
回去后,蝶儿很自然便把见到小风己回来的事禀告公主,顺带道:「小风回来了,那驸马应该也回府了吧。」
「嗯,蝶儿再去泡一壶山楂茶送过去给驸马吧,都不知道她在外吃了多少东西,等会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下晚膳。」宋若兰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知道那大吃怪再吃多少都能把晚膳塞下肚里。
蝶儿又偷咪一笑,她发现公主近来十分在意驸马了,他俩夫妻感情是越来越好呢。
她按公主吩咐又跑了一趟伙房泡了一壶山楂水,泡好便端着寻过去在驸马日常会待的西厢寻人,寻人不果,有些疑惑便去寻小风,小风假装自己不在,死命不应门,是蝶儿开口问小风怎么了,小风才知道自己回来的事己给蝶儿看到。
蝶儿问小风驸马人在哪里,公主让她泡了一壶山楂茶送来,小风眼神飘忽,不会说谎的小风娓娓道来驸马还在逛街没有回来……
事情有些不妥,蝶儿想起公主最怕驸马自己一个人跑出城外,便急忙回去找公主将驸马还没回府的事告知,果然公主闻言大怒,让她带小风过来问话,小风禁不住公主的威压,跪着将驸马没回府的因由,从他们在茶楼里听到醉梦坊有一道花香猪说起。
「醉梦坊?」宋若兰听名字便觉得此地方并不是寻常的酒楼。
醉梦坊,蝶儿偶尔也会跟小风出去买东西所以听不少男子在茶楼里提过,她当下吓得红了脸,小声禀告道:「回公主……醉梦坊是……是是男子爱去的地方,那儿……会有姑娘相伴喝酒。」
「妳意思是醉梦坊是青楼?」宋若兰不可置信,心生怒意,她万没想到大吃怪为了吃而进去青楼。
甚至她吃醋了,即管大吃怪为吃而进去,青楼女子谁不是喜欢向男子献媚/,巴不得整个软躯依到男子身上,大吃怪只顾吃,可能都不管有甚么人靠上去……
脑里甚至有青楼女子亲吻孤长烟的画面出现。
她冷起了脸,命令蝶儿去备马车「叫萧旗在府外等。」
一行几人低调地来到醉梦坊附近,是萧旗见议的,公主身份专贵,不宜走近那些地方,便向暗里护卫的影卫打暗号,让他们保护好公主,他只身进去醉梦坊寻人,便有了刚才那一幕了。
孤长烟给宋若兰脸如冰霜的神色吓破了胆子,小心地喊她:「公主……」
「任长烟,妳可知道自己是甚么身份。」宋若兰冷着眼,崩着唇线质问。
(注:此时公主并未知道孤长烟正式的身世,所以不知道她姓孤。)
「我是驸马,公主的丈夫。」被训的某人低下头,像头做错了事的小狗。
宋若兰冷哼一笑「妳还算知道自己是本公主的丈夫!若给人认出妳来,妳让本公主颜面何在!成亲不足数月,妳便去了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别人怎么看本公主了。」
颜面不足以让她如此生气,她真正气的,是孤长烟进去了有姑娘相伴之地,脑里己想过许许多多她左拥右抱的情景,她很不喜欢别的女人碰她,摸她,宋若兰知道她是吃醋了,为了一个女人吃醋。
「我没有寻欢作乐,公主,真的,我只是进去吃……吃那道花香猪……本来我是拒绝要姑娘侍候,但醉梦坊有规矩,不能只来吃,一定要点一个姑娘,我才让叶娘给我挑一个在旁添茶,公主,我发誓,我没有碰过那姑娘一根指头,一条发丝的!」
孤长烟急了,她上前靠近握住她的手,没见过宋若兰脸色如此冷寒,而且半点对她心软之色都没透露出来。
她没想到吃那道花香猪会弄得如此田地。
她的解释让宋若兰心口压着的大石移开了些,但并不等于不气了,她冷瞅住她好一会不说话,目光垂下被握住的手上,不给点颜色大吃怪看,她是不长记性的。
用力挥开她的手,宋若兰回身命令萧旗:「萧旗,带驸马回府好好看管。」然后她上了马车,却对马夫说:「回兰婷庄。」
兰婷庄?!
马车旁的蝶儿震惊了,她大着胆儿劝说:「公主……现在也晚了,还是先回侯府明天再……」
「蝶儿。」车里的宋若兰冷声打断她,足以震摄了蝶儿不敢再说下去。
蝶儿回了回身看了驸马一眼,眸子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怨念,也跟着主子的情绪恼了的瞪了瞪她,便让马夫起程回兰婷庄。
「哎!公……夫人!」孤长烟追上前喊了几声,但马车提速己远去,她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跑了。
后着萧旗拖着那位依依不舍,还死活也要跟去兰婷庄的孤长烟回府进行临时软禁,也是公主暗里的意思,目的让她好好反醒。
回到府中,孤长烟知道了小风被宋若兰罚了,罚她头举一盘水站在后花园,直到子时才可以去休息,并扣减半月工钱,孤长烟回来后在后园见到小风可怜兮兮的举着水桶,她双臂都在抖,水不断洒出来淋湿了她全身了。
水洒出了三分一桶时,要再添满,一直到子时为止。
「小风,放下吧……」那是她捡回来当妹妹养的小丫头,孤长烟由一开始便不把她看成下人看待的,妹妹受苦,还是自己连累的,她心头揪紧,突然间明白了她的任性是可以连累到他人受罚。
然而她甚么事都没有,不用被责罚,也没被公主破口大骂。
正如宋若兰所指,若果别人知道她是任侯,是公主的丈夫,而她却留连在烟花之地,公主的威信何在?公主的声誉也受损!别人还会在背后指点公主身为皇家人却无法留住丈夫的人,去找别的女人。
「不行的驸马,公主说了要罚到子时便要到子时,驸马回来就好,快点去沐浴更衣休息吧,妳今晚好好哄公主,别再气她了。」小风以为公主去了醉梦坊带同驸马一同回来的。
提到此时,孤长烟敛下了眼皮,嘴角耷拉下来,有些哽咽难过说:「公主……回去兰婷庄了,她第一次这样生气,小风,我会不会以后都哄不了公主回来。」
「公主回……兰婷庄了?!」小风注意到侯爷的神色也不对劲。
侯爷如今眼角泛泪,表情十分难过,他馋的那只花香猪…..是要了他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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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对,公主要回“娘家”生气!等着大吃怪来哄她!
孤长烟:娘子亲亲~不生气~
宋若兰:谁要妳亲!滚!一身女人香!
孤长烟:哭,人家碰也没碰过秋怡!
秋怡:啊,我好像不小心碰了一下!
孤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