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人都要熟了。

  整个身体因为他的这句低语抖得厉害, 浓黑细密的睫羽垂落,挡住眼睛里湿淋淋的水光。

  紧接着他感觉到路寂的身体突然短暂离开,耳边窸窸窣窣的, 是衣物脱落摩擦的声响。

  脑补一下此刻的画面,季挽的心脏瞬间跳得更剧烈了,双手紧抓住身下的床单,面颊的潮红以极其夸张的速度迅速蔓延至耳根和颈侧, 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艳丽的红宝石, 红得快要滴血。

  感觉到他的紧张和紧绷,路寂微微顿下,俯下身,细细地吻他, 从额头到下巴, 脖子到肩bang……, 直到把他再次亲软了, 身体完全使不出一丝力气。

  季挽身上的衬衫被脱了一半, 整个人陷在雪白蓬松的枕被里, 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软软贴着额头,眼圈红着,泛着水光。

  又可怜, 又让人想要欺负。

  路寂看着眼前的画面,轻滚喉结,汗水顺着额际滚落,似乎已经忍到极致, 伸长手臂将旁边柜子上的东西拿过来。

  季挽听到声音, 掀开湿淋淋的睫毛, 刚好就看到路寂用牙齿撕开那个东西的一幕,看得他手指都抖了抖。

  虽然不好意思,但不得不说这个动作是有点性感的,格外得有冲击力。

  还有他挂着汗珠的胸肌,腹肌,每一处画面都让他不舍得移开视线。

  看着看着就不留神到了最后那一步,虽然此前早就已经见识过多次,但在此刻这样的场景和气氛加持下,还是把季挽给难为情个够呛,想咽口水,嗓子眼却干的冒火。

  害怕,紧张,还有那么些隐秘的羞涩和期待。

  “季挽。”在他出神间,路寂突然出声叫他,嗓子哑得出奇:“要帮我吗?”

  季挽看一眼那个圆圈状的小东西,眼皮子乱颤:“我,没弄过这个。”

  “没关系。”路寂圈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很简单,我教你。”

  感觉自己手心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进来,滑溜溜的,他差点握不住。

  这玩意小时候都当气球玩过,但像现在这样发挥它的真正用途,对他来说还真的是破天荒第一次。

  季挽跪坐在路寂腿上,深吸一口气,低头抿着嘴唇,跟随着他的指导一步步操作。

  前面都还行,戴到后来,季挽的手实在是抖到不行了,又紧张又羞耻,更恐怖的是,他还发现……

  看得他眼睛都有些发晕,抬起头,声音都在哆嗦:“你能不能控制一下……”

  这样下去,他怕一会自己真的会被交代在这张大床上。

  路寂再次欺身,亲他红红的眼圈,粉粉的鼻尖:“控制不了。”

  而后又将他有些抖的身体抱进怀里,轻声低哄:“没事,别怕。”

  被情.欲熏染许久的嗓子像是粗粝的砂纸,磨得季挽耳膜阵阵酥麻,人也被蛊傻了,顾不得害怕,晕乎乎地抬起手臂抱住他。

  从这一刻开始,后面的每一秒都是季挽前二十多年来从没有接触过的崭新世界。

  路寂很温柔,温柔得吓人,但即使他再小心也还是忽略不了这件事的困难程度,几乎是在第一下…………

  更不用说后来的每一分,每一寸,开疆拓土,寸步难行。

  季挽吸着气差点哭出来,路寂也紧皱着眉头,抓住他的手紧紧十指相扣。

  路寂虽然早就已经快到极限了,却还是一点点,一点点让他慢慢适应,亲他的发顶和耳后,低低地哄。

  季挽也知道他此刻很辛苦,努力放松神经,吸着鼻子,声音软软的:“好了……”

  路寂扣着他的手指蓦然收紧,胸膛起伏片刻,低头含住他的嘴唇。

  路寂这个人会得要命,谈恋爱会,亲吻会……

  他完全被带着走,像条在海中沉浮的破烂小船。

  ……………………………………

  大脑缺氧,混沌不堪,他什么都不会思考了,只有眼泪在啪嗒啪嗒掉。

  (这段都删完了,审核老师到底还要怎么样啊)

  ………………………………

  结束时,季挽连意识都无法正常维持,甚至感觉不到身体与四肢的存在,涣散茫然的视线落在路寂那张写满了柔情与餍足的面容。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垂下了沉重的眼睑。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卧室里并不是全暗的,床头柜的台灯幽幽散发着微弱的柔和光线。

  季挽眨了眨眼,身体的疲惫和酸胀感依然强烈到无法忽略,他才稍稍动动,身后的人便立刻拢紧手臂将他更严密地圈在怀里:“醒了?”

  季挽恍惚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还在酒店那张大床上,侧躺着,后背紧贴着路寂的胸膛,火热宽厚,独属于路寂的气息和温度密切包裹着他。

  迷糊稍许,发现身体现在还是很软很虚,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下,忍不住哼了声:“好累。”

  开口才发现,使用过度的嗓子沙哑到让人不忍卒听,昏睡前的那些记忆也在这一瞬间复苏,霎时一阵羞赧。

  路寂却不甚在意,下巴搁进他颈窝里,轻蹭着温热光滑的肌肤:“我给你按按。”

  大手揉捏着酸痛无力的腰部时,的确让季挽身体短暂轻松些许,眯起眼睛,不自禁发出一声舒畅的叹声。(捏个腰按摩下都不行吗)

  ……………………………………

  尴尬之际,一阵异响突然惊破这阵气氛,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路寂手往前贴上他扁平的小腹,轻轻揉揉:“饿了?”

  季挽也没心情不好意思,蔫嗒嗒地点头:“有点,刚才消耗太多了。”

  说完他自己还没觉出不对,后面路寂就先低低笑了声:“是消耗挺大的,前半段还算能跟上节奏,到后面几乎全程挂在我身上,全靠我来动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调笑和耍坏,季挽先是被他描述的事实刺激得脸颊发烫,随即又觉得有些恼火,抬起胳膊给他胸口一手肘。

  “那也没有你那样的,像个饿狼一样怎么喊都不停,有好几次我腰真的都快断了,你还好意思说。”

  “是是是。”见人真被逗生气了,路寂赶紧连声认错,抱紧他,低头轻轻亲着他的耳廓:“是我不对,我下次改。”

  他说话时湿热的气流洒在颈侧,微微有点痒,季挽缩了下脖子,鉴于他认错态度诚恳,也没有再继续计较。

  两人不知道怎么又亲到一起,季挽被亲得有点舒服,眯了眯眼睛,仰起下巴在他唇角蹭蹭,哼唧着说:“你要是还想有下次,就最好给我说到做到。”

  他们才刚结束不久,身体感官的各种余韵犹存,这种时候光是贴在一起就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更何况还这样黏糊的亲亲闹闹。

  不知是被碰到了什么地方,季挽呼吸忽地一颤,薄薄的眼皮剧烈抖动着。

  又动了一下,季挽咬住嘴唇,潮湿的眼尾很快再次积聚出一团水气,面颊浓艷潮.红。

  路寂感知到他的变化,从喉间滚出一声低笑:“这次可不能怪我了吧。”

  “……”季挽说不出话,把滚烫的脸颊埋进他胸膛里,顺势咬他一口出气。

  路寂低垂着眼睑,眼神宠溺地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嗓音不紧不慢:“我用嘴帮你吧。”

  虽然不是路寂点的火,但还是由路寂灭了。

  只是累惨了季挽,他是真的彻底没了半条命,昏昏沉沉的窝在路寂胸前,乌黑的睫毛濡湿成绺,眼皮都不想再抬一下。

  看他这样,路寂虽然不忍,还是低声问:“先别睡,我抱你去洗澡,嗯?”

  季挽声音很浑浊:“等会再洗行吗,我想睡觉……”

  路寂摸摸他的脸:“一会就好,我要把你……弄出来,不然会拉肚子。”

  季挽睫毛颤了颤,掀开沉重的眼皮,没有力气思考的大脑迟缓地运转着。

  依稀想到最后一次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当时他都快昏死过去了,硬是被那股……烫得一个激灵。

  季挽撇撇嘴,有些委屈:“你干嘛……”

  路寂亲亲他湿淋淋的睫毛,语气心疼却也无奈:“不是故意的,太薄了,一用劲就容易破。”

  一句“用劲”又成功把季挽给臊到,默默了一会,用气音嘀咕着抱怨:“你也知道自己有多用劲。”

  路寂抱紧他,温柔安抚:“我错了。”

  最终还是把人给哄着弄进了浴室,本来就软绵绵的季挽被洗得更软了,身上湿漉漉的,被水气熏得粉红,哪里都是香的,从头到脚都让路寂爱不释手。

  把人擦干,从浴室抱回床上,路寂单手搂紧他,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

  快天亮了,今天还有工作安排,但此刻这样抱着季挽,他连床都不舍得离开,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工作。

  给助理发了通知放假一天,顺便让他过两小时送早餐过来。

  轻声放下手机,看着依然在他怀里熟睡的季挽,目光一寸寸在他五官和面部线条划过,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胸口又热又涨,滋生出不可明说的愉悦和满足。

  这一觉两人都睡了很久,直到助理的电话打来。

  路寂虽然接得快,声音也轻,季挽还是被这细微的动静吵醒了,揉着眼睛,脸颊有两道睡痕,粉扑扑的。

  这个样子实在太可爱了,路寂说着话,还低头在他睡意朦胧的眼睛上亲一口。

  季挽靠着他暖烘烘的胸膛,迷瞪着眼睛听他跟助理交代工作。

  “我现在去拿。”

  说完这句,路寂便挂断了电话。

  季挽耳朵尖动动,掀起眼皮看他:“拿什么?谁啊?”

  问完就打了个哈欠,眼尾红红的,洇出一点湿润,明显还没睡醒。

  路寂用手指拨拨他小扇子似的长睫毛:“让助理买了早餐,到门口了,我去拿。”

  刚睡醒的季挽脑回路其实不太够用,慢吞吞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路寂现在要下床去开门,眨了眨眼,不舍地松开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的四肢。

  “那你快点。”

  路寂亲亲他的鼻尖,掀开被子起身。

  地上乱七八糟丢的都是他们昨天晚上扔下去的衣服,路寂随意捡一条裤子穿上,没系腰带,裤子松垮地搭在胯上,腰腹紧实没有一丝赘肉。

  季挽直勾勾看着,一大早就有这么好的身材给他欣赏,悄悄吞咽口水。

  很快路寂就拎着保温箱回来了,虽然还没打开,季挽却仿佛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气,饿了一整夜,又有那么大的消耗,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都有什么好吃的?”

  想到要吃,季挽说话的精气神都足了些。

  想要起身,可刚一动,腰部就一阵酸痛,疼得他皱着眉头轻声嘶气。

  路寂看他这样,走过来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拍拍他的腰:“别下床了,就这样吃吧。”

  这样自然更好,季挽索性也懒得下去了,被路寂扶着坐起来,窝在他怀里,看着他从保温箱里一样样拿出各式美食。

  最后竟然还端出来一份小蛋糕,上面铺了一整层新鲜草莓,水灵灵的,硕大通红,看着就无比诱人。

  季挽瞬间就想到他们之前聊天说的那个草莓蛋糕,不免惊讶:“这不是你说的那个网红草莓蛋糕吗?”

  路寂点点头,用叉子叉一颗草莓送到他嘴边:“是,我让助理一大早排队去买的。”

  季挽张嘴咬掉,偏头看一眼窗外朦胧的天光,语气不免惊讶:“这么早,做你助理也太辛苦了吧。”

  路寂弯唇笑笑,声音不咸不淡:“今天三倍工资。”

  季挽瞬间把要骂他资本家的话咽回肚子里去,代入一下那个助理的心态,虽然天没亮就被从被窝里叫起来,但也只是去买个蛋糕而已,而且还可以有三倍工资。

  这样一想,好像还挺赚?

  也由此联想到自己身上,轻叹气感慨:“我明年也要开始实习工作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一个好公司好老板。”

  路寂垂眸看着他吃蛋糕时鼓鼓的脸颊,突然道:“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好岗位,包吃住,工资也不低,时间自由,工作内容也轻松,还有终身养老保障。”

  季挽激动抬头,嘴角还有一小块白白的奶油:“天下还有这种好事?什么工作啊?”

  路寂用手给他蹭掉,唇角浅浅勾着:“我的贴身生活助理。”

  “……”季挽白高兴一场,冷眼睨他,哼一声转过身:“就会耍我。”

  路寂弯腰抱住他,亲亲他软丝丝的发顶,语气低沉:“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愿意,不做助理,做伴侣也行,终身伴侣。”

  越说越过分了,季挽抿抿嘴唇,虽然路寂这套话有点俗气,但他的心率还是因为“伴侣”两个字明显加快了,脸颊浮起热意,嘴上却还是故意逞强:“想得美,少占我便宜。”

  路寂瞥一眼他泛红的耳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这顿饭季挽吃得很满足,毕竟是强剧烈运动下的能量补给,他可不能亏了自己。

  本来他身上就疼,累,吃完更不想动了,懒洋洋地窝在被窝里躺尸。

  路寂把餐盒随意弄了下放到旁边,洗了手,也又回到床上,长臂一捞就把光溜溜的季挽抱进怀里。

  季挽窝在他胸前,瞄一眼桌上那堆狼藉,故意问:“今天怎么不把东西都给收拾干净了,路总你的洁癖呢。”

  路寂亲亲他的头发,嗓音懒倦:“浪费时间。”

  季挽差点笑出声来,抱住他的腰,抬头在他下巴啄一口:“你好急啊。”

  他自己都送上来了,路寂便顺势咬住他的嘴唇,将两片唇瓣都舔得湿润,嘬出渍渍的水声。

  一来二去的,季挽的身体很快就又热了,抱着路寂黏糊糊的亲,边亲边哼唧:“只亲亲,其他不要了,腰疼。”

  “嗯。”路寂从鼻腔里发出浑浊的音节,在季挽想离开稍微喘.息时,又摁着他的后脑强势压下来,火热的舌尖和气息渡进他嘴里,很快就把季挽搅得大脑缺氧,意识迷离……

  刚开荤的小情侣,食髓知味,在一起时感觉空气里呼吸的不是空气,全都是燃烧的荷尔蒙,一个眼神,或是肢体的简单碰触,都能轻易碰撞出激烈的火星,烈火燎原。

  一整天,季挽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很清醒的状态,不是在昏睡,就是在那个,感觉除了吃东西上厕所,就没怎么从床上下来过。

  他就不知道路寂怎么这么有精力,他的腰是机器做的吗?完全不会累的吗?

  虽然过程中他自己也有享受到就是了,季挽脸红红的想。

  但再怎么年轻气盛也不可能一直这么不知节制,最后一次结束时他直接两眼一黑昏睡了过去,也懒得管路寂后续是怎么给他清理的。

  下午结实睡了一大觉,醒来外面已经是傍晚了,落地窗外的晚霞在天际大片堆砌蔓延,色彩瑰丽,从这样高的天空看,有种震撼的观感。

  季挽呆呆盯着看了会,后背有温度覆上来,路寂亲着他光滑的肩头,刚睡醒的声音低哑磁性:“怎么不再睡会了。”

  季挽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腰背,他好喜欢跟路寂这样拥抱。

  路寂的胸膛特别宽,特别温暖,每次都能将他完全包裹,那种感觉就像是扑进吸满了阳光暖蓬蓬的棉花团里,由内而外的温情幸福。

  季挽满足地蹭蹭:“不想睡了。”

  路寂的手掌在他清瘦的肩胛骨上轻抚着,无关rou欲,只有耳鬓厮磨的缱绻缠绵。

  季挽闭着眼睛享受,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文艺感怀。

  如果忽略掉此刻空气中还依稀没有消散的某种特殊气味的话,毕竟哪有岁月静好的文艺人会像他们这样这么激烈的做.爱啊,还一做就是一整天。

  季挽自己回想都觉得多少有些离谱了。

  “想什么呢。”路寂用手指拨拨他的耳垂。

  季挽回神,咳一声,不太好意思:“有点不可思议,我们真的那个了一整天啊。”

  他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出那个词。

  路寂垂下眼睑,漆黑的眸光里噙着丝笑意:“t刚好都用完了,不然还可以再来一次。”

  季挽在他后背掐一把,咬牙切齿:“你想要我的命。”

  路寂笑得更过分,胸腔都传来微弱的震动。

  还笑,季挽气得转身,又被路寂掐着腰转回来,弯腰抵住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时不时在他唇角落下轻柔的亲吻,是不沾染任何情.欲的温柔亲昵:“季挽。”

  季挽正在用手指玩他的喉结,心不在焉:“嗯?”

  路寂:“喜欢跟我做.爱吗?”

  作者有话说:

  我改,改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