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这么安心地思考一件事情还是在很久以前, 后来学业变得沉重起来,毕业后紧接着有是忙碌不停的工作。

  盛樱然很喜欢独自一个人想事情,不用和别人交流, 就自己去感悟和解释,到头来还是会分支到各个方面。

  而关嘉语和她相比要更加理性加条理清晰, 当初听乔柳柳在婚礼上提起过她的背景, 是个很厉害的双学位博士。

  “关小姐昨晚能在这么寒冷的雪地里,靠着仅有的稀缺资源造出一个火堆真的很厉害。”

  “运用了一些简单的科学原理而已, 盛小姐不用这么捧赞我。”

  盛樱然对理科一直抱有着敬畏的态度, 因为她总是跟不上课程的进度, 好在文科成绩非常不错, 不然也没办法考到巴黎的大学。

  “你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可能觉得这没什么,但在一个像我这样的外行人看来,是真的很神奇。”

  “你这工作室老板看样子也不是个摆设,还挺会说话。”

  盛樱然不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算不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缓和,反正关嘉语是第一次有夸自己的意向。

  “结合当下的情况, 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原地等待。”

  关嘉语闭着眼睛坐靠在岩壁上, “嗯, 这里地形复杂, 再加上我们没有食物,总是出去乱转悠的话, 体内的能量迟早会消耗殆尽。”

  虽说等待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但是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 内心还是无法彻底平静下来。

  “给, 把我的围巾戴上吧, 把你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很怕冷。”说着关嘉语朝她扔来了自己的围巾。

  盛樱然看了看手里的围巾,抬起头笑着说道:“谢谢你, 关小姐。”

  就在两人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山洞外面传了声响。

  听到声音的盛樱然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人在外面?”

  “你先别动。”关嘉语站起身往外缓慢走去,眉头紧锁,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只见一道人影出现在洞口,唰地一转身就躲过了关嘉语搬起砸向他的石头。

  盛樱然瞳孔震惊,嘴巴说话时都略微带着些颤抖,“陆惟青。”

  而在他旁边站的是萧一舟。

  从他们两个人衣服的穿戴整洁度来看,想必来到这里也是经历了千难万险。

  陆惟青的视线停留到了灰头土脸的盛樱然身上,“你们果然在这里。”

  盛樱然内心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你没事。”

  陆惟青向坐在地上的她走去,“嗯,没什么事,就是路有些难找,你的脚怎么了?。”

  “晚上的环境太黑了,我不小心踩空从山坡上掉了下来扭伤了脚踝,还是关小姐救的我,不然我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陆惟青蹲下身子观察起了她脚踝受伤的部位,“应该伤的不是很重,需要走路的时候我背你。”

  “我看你好像也受伤了。”盛樱然偏头看到了他额角下隐约的血迹,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陆惟青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他这才想起来是在雪地里差点儿摔倒时划伤的,眉眼弯弯地轻笑道:“这没事,就是蹭破了点儿皮。”

  而相比他们两个人的甜情蜜意,萧一舟和关嘉语倒显得平淡的多。

  四个人围坐在一块,准备着详细商讨怎么在短时间内获救以及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把这次参加团建的所有人都回顾一遍,大家都是很正常的生活交流,并没有流露出异常的举动,盛樱然也尝试举例子怀疑过几个人,但到了推理的过程就直接阻断了,不是时间点对不上,就是地点上上有很大的冲突。

  *

  每个人都举出了自己的想法,而这个想法的前提就是在大家都没有防备的时候进行下手。

  盛樱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在食物里动手脚是最方便,也是最确保广泛性的。

  “那食物里下药会不会更加合理些?”

  萧一舟摇了摇头,“我没有吃任何的食物。”

  “那在喝的东西里下药呢?”

  关嘉语直接上来就否定了,“我没有喝任何饮品。”

  盛樱然:......第一次见他们两个人这么有默契。

  全程下来盛樱然是说话最多的,而陆惟青则是一句也没说。

  也不知道怎么的,盛樱然觉得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眉眼间是他平时少有的阴郁,或许他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但又因为其他原因没办法说出口。

  关嘉语见陆惟青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有点儿耐不住性子询问道:“陆总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惟青将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顶端,“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大家都被扔到了雪地里,还是说就我们几个被扔到了这里,以及如果其他人只是单纯地被那人迷晕,他们醒来后是否报了警。”

  关嘉语属于那种不论是在学业,事业还是生活上都要拔得头筹的那一个人,所以面对着陆惟青降维打击般的话语,她的内心多少有些不服气。

  “你这些问题我们之前也都有想过,但从我来看,那个下药的人是属于无差别进行计划的,毕竟你们大学那会儿的案子我就是一个局外人。”

  僵持不下的局面中,盛樱然仿佛都能看见关嘉语那好胜心的眼神中迸溅出的火星子。

  山洞外有一阵弱弱的声音,“请问里面有人吗?”

  今天还真是齐聚一堂,那到了最后会不会一整车的人都会来到这里。

  露头的人是历彭,他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湿透了大片,就连脸上也都是剐蹭的伤口,平时老戴的黑框眼镜也消失了踪影。

  陆惟青眉头微微蹙起,“历彭,你这是掉沟里了?”

  眼看着在座的所有人都向着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历彭还表现得有些害羞窘迫。

  “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大雪坑里,可能是因为躺的时间太久了身体有些僵硬不听使唤,接着就掉到了融化了一半的水池子里,在后来我就看到了这个山洞,走近的时候发现这里有说话的声音。”

  盛樱然将面前的火堆点燃,接着又朝着历彭招了招手,“历秘书,你衣服都湿了,还是过来坐吧。”

  历彭点了点头。

  四个人中插进来另一个人有些话是不能再继续讨论的,于是大家都很默契地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盛樱然对历彭这个人不算是特别了解,只知道他从陆惟青接手恒正以来就一直跟在身边,而陆惟青对他也是比较信任的,公司里的一些小事情都是由历彭直接操办解决的,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他有着超强的耐心和超级快的处理事件速度,是个难得的好助理。

  “历秘书,你平时的点子最多,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到外面?”

  “联系到外面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周围没有一座信号塔,不过......”说到重点的地方后他又停顿住了。

  此时此刻山洞好像已经抵挡不住外面袭来的冷空气,里面的人一个个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不过什么?”

  “不过......我在过来的路上看到了吊桥,但距离我们很远,是一时半会儿时走不过去的。”

  关嘉语的声调突然间提高,和尖锐的风刃形成了强烈的呼应,“吊桥?我都出去转悠了不差五遍,怎么没有见到。”

  显然关嘉语对他所说的话表示质疑的态度,因为关嘉语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口说无凭的吊桥实在是让自己难以信服。

  萧一舟夹在两个人中间,温和地笑了笑说道:“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们可以去那个地方看看,如果真的有吊桥在,那么我们找到出去路的概率会翻上一半。”

  萧一舟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可能就是他们走出去的唯一方法了,要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才行。

  *

  到了下午的时候,大家一起规划好路线,用最少的体力和最短的距离赶到有吊桥的地方。

  盛樱然受伤的脚无疑成了最大的累赘,她可以自己走路,但体力会消耗的特别快,后期的时候很有可能赶不上大家的进程。

  一筹莫展之际,陆惟青和萧一舟拉着个形状和雪橇很像的木板进来了,而且他们的手里一边拽着一根绳子。

  “你们这是要把我放雪橇上?”

  陆惟青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木质雪橇,“我们两个人都会滑雪橇,所以就简单制作了三个,这样以来就可以大大加快我们的赶路速度,我们刚才尝试了一下,还是很坚固的。”

  听他讲述完后,盛樱然用力地点了下头,“这个方法确实蛮不错的。”

  陆惟青又紧接着说道:“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它的平稳性能很差,也就是说这一路上会有些颠簸。”

  其实这对盛樱然来说没什么,虽是受了点儿小伤,但还没有到娇贵柔弱的地步,“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小问题,你说是吧,关小姐。”

  “哦。”

  历彭也在此刻搭上了话,“你们看就好,我都没问题的。”

  陆惟青将手中的绳子递给旁边的萧一舟,“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即刻出发吧,越早找到离开这里的出口就越多一线生的希望。”

  就在盛樱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次的分散性抛点相隔距离都很大,要想单独一个人在短时间里将这么多人同时扔到不同地点,难度大到没可能实现,就拿关嘉语醒来的山洞和历彭能看到远处吊桥的地方,这两个之间的距离历彭走了很长的时间,而且也没听谁说自己醒来的周围有雪地摩托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