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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的,相信我,我不会。”司洲反复强调着,白嘉言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摇摇头将玫瑰花塞回对方手里:“我……我不能答应你。”

  他说完又有要哭的势头,司洲连忙安慰地摸了一下对方的头发:“嗯,没关系,先回家。”

  ……

  张叔今晚不在,司洲带着白嘉言坐地铁回家,他轻轻握着对方的手腕,以此作为一种悄无声息的安慰。白嘉言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被拒绝的人是司洲,到头来被照顾情绪的人却是自己。

  地铁到站,司洲送白嘉言到家门口,自己也跟着进了屋。父母外出不在,两个人进了房间在床边坐下。

  “脸都哭花了。”司洲的视线停在白嘉言面上,“不行就不行,怎么哭成这样。”

  “我……”白嘉言想说自己没有讨厌,恰恰相反,自己是因为太想了才掉眼泪的,但话终究没有出口。

  “给你擦脸。”司洲站起身,正要去抽床头柜的纸巾,却发现纸巾盒里空空如也。他下意识拉开底下的抽屉,想找一包新的抽纸,结果却从里面摸出了一盒套。

  白嘉言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放……放回去吧。”

  “摆拍连包装都不拆。”司洲深知方才那个氛围,他笑起来不太合时宜,但他还是没忍住弯了嘴角,“你以为谁会信?”

  白嘉言羞赧得涨红了脸,伸手就去抢司洲手里连塑料纸都没拆开的小东西。司洲固然没让对方得逞,直接将盒子塞进自己兜里:“小嘉言,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拍?”

  “不用!”白嘉言说得格外用力,司洲显然就是一副在打鬼主意的表情。

  两个人消停下来,司洲站起身到客厅,拿纸巾沾了水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去擦白嘉言面上的泪痕。“现在不想哭了吧?早点休息,晚安。”

  “你这就回去了?”白嘉言下意识问。

  “我可是刚被你拒绝了,留下来是不是不太合适?”司洲动作一顿,“你要是非常想我陪……”

  “也没有,那你先回去吧。”白嘉言思索片刻,听司洲这么一说,状况确实显得尴尬。

  司洲轻轻嗯了一声,走出房间门口:“有事随时联系我。”

  白嘉言目送着司洲离开屋子,自己冷静下来,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又复习了一会课本,这才拿起手机,发现司洲头像上出现了小红点。

  司洲:【小教学。[图片]】

  白嘉言点开图片,里面的司洲拉起衣摆,露出紧实的腹肌,刚刚从白嘉言房间里取走的盒子放在旁边被拆开了包装,其中一只被放在腹肌上。

  他看得整张脸都在发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自燃,司洲怎么能发这种照片?

  白嘉言:【[/发怒]我不是说不用吗?】

  司洲:【学生不懂,我不忍心放着不管。】

  白嘉言:【……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

  他正想着用什么话回击,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伤风败俗。但想想好像有点过分,遂作罢。

  虽然嘴上这么说,白嘉言还是没忍住点开那张照片多看了几眼,甚至长按保存到了相册。他的某部位也十分老实,很快就在不知不觉间涨了起来。

  他连忙放下手机,两只手被愣愣地晾在两边,在进行了脑内各种斗争之后,他决定把头蒙进被子里呼呼大睡,等东西自己消下去。

  就是觉得对着师哥的照片也太羞耻了,白嘉言想,他可没做过这种事。

  他连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到脑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

  始作俑者正坐在书桌前,看着白嘉言发过来的消息没忍住轻笑出声,顺便将瓶子里的最后一口酸奶喝完,随手抛进了垃圾桶。

  他退出和白嘉言的聊天窗口,转而点开叶黎的头像:【谢谢这位间谍。其实你不告诉我,我也看得出来。】

  要不是备注说什么有关白嘉言很重要的事,司洲一点都不想重新通过这位的好友请求。

  叶黎:【怕你看我不爽骂我死同性恋。而且我也没做什么,文稿也是你自己写的。】

  司洲不由得发笑:【还记着以前的事?需要给你再道一次歉吗?】

  叶黎:【不用了,玩笑而已。】

  对话到此结束,司洲自认为他和叶黎还没有到那种可以随便闲聊的地步,更何况他还因为对方是白嘉言的追求者而有所提防。他的视线挪到桌面那朵没能送出的玫瑰花上,回想起白嘉言在电影院里说的那句后悔,不由得苦笑。

  “怎么都这样了,还不信。”

  ……

  次日白嘉言早早回到学校宿舍,他有一个课后作业需要录制弹奏视频,于是先打开小程序预约好琴房,接着随手点开T社区开始刷帖。

  他刷新一下,首页出现了一个标题为“好兄弟给我发黄图是什么意思”的帖子,看了眼发帖人确认不是自己,这才点进去看个究竟。

  【楼主:现在就是很莫名其妙,家人们!我和他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从幼儿园到大学都一起念,有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和他在线上聊了几句,过了一阵他突然给我发了他自己的那种照片,求助广大网友,他什么意思?我要怎么回复他?】

  【1L:确定不是发错吗】

  【2L:可能是普信男想跟你炫耀一下,但其实也不太好说,建议楼主发我看看鉴别一下】

  【3L:你直接回谢谢菩萨就行了,真的普信男的话还是拉黑吧】

  【4L:兄弟可能是想色那个诱你,你发句已冲试试】

  白嘉言看了楼主的描述,再次认真地确认了一遍,发帖人确确实实不是自己。

  他对着帖子的每一条回复认认真真思考了一番,好像哪一条都不太能和司洲搭上边,便暂且将这件事搁置一边。反正司洲本人肯定会说“给男朋友看身体很正常”之类的话。

  白嘉言琴房的时间预约在早上十点,他和林倚以及周植北说好互相帮忙录制,结果周植北出错好几次,光是白嘉言在帮他录了半天。

  好不容易录完,周植北伸了个懒腰:“哎,累死了。不好意思啊,真不是故意的,我这前几天才刚开始练。”

  接着到林倚坐在钢琴前,流畅地完成了弹奏,周植北也顺利录好视频,恰好轮到白嘉言的时候,林倚和周植北的手机同时振动了一下。

  “是学生会。”林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嘉言,我们现在得过去一趟,我让师哥过来吧。”

  “啊,好。”白嘉言看着另外两个室友匆匆忙忙地离开琴房,接着便一边练习一边等司洲,在弹出最后一个音的时候,他才发现人已经站到了面前,于是连忙将自己的手机递出去。

  “录视频吗?”司洲接过白嘉言已经提前解锁的手机,直接点开录制页面,“准备好了告诉我。”

  “嗯,开始吧。”语毕白嘉言双手重新落在琴键上,从头到尾流畅地弹完一整首曲子,司洲这边也恰好录制完毕。

  他趁着白嘉言在整理乐谱,点开微信打算将视频发给自己一份,结果一打开相册,就发现白嘉言保存了自己昨天发的照片。

  “怎么了?”白嘉言见司洲似乎专注地看着什么,没忍住好奇心凑过来看。

  看清手机屏幕之后,他没有那一瞬间像现在这么后悔过。

  “看来你还挺高兴看我不要脸的。”司洲看着白嘉言那副尴尬的表情,说道。

  白嘉言下意识伸手要把自己的手机捞回来,却被司洲转身一躲,后者还顺带将那个视频发到了和自己的聊天窗口里:“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就是,不小心存的。”白嘉言沉默片刻,胡诌了一个理由。

  “哦,是吗,那帮你删了,还有消息记录。”

  白嘉言一把夺回手机,这次司洲没拦着:“我自己删。”他直接退出微信,将手机锁屏,坐回钢琴前便打算自顾自地开始练习。

  “对了,小嘉言有东西落在我这了。”

  白嘉言转过头,困惑地注视着司洲,下一秒只见对方从口袋里掏出那盒从自己房间抽屉里带走的套,只是现在已经被拆开了包装:“你的,还你。”

  白嘉言怀疑自己的脸能煮熟一个生鸡蛋,他踌躇半天没去接,抬头对上司洲的满脸坏笑。

  “不要我就收着。”司洲将东西塞回口袋,特地强调了后半句,“下次再用。”

  “……你别想着再发。”

  “我本想着你要是学不会,可以多发几张教学。既然你说不用,就是学会了?”司洲顿了顿,“学会了是不是应该交作业?”

  “别想,我不是你,我可要脸了。”白嘉言立马回嘴。

  “发给陌生人才说不要脸,发给男朋友那叫调情。”

  白嘉言:“……反正我不发。”

  大抵是有些扰人的自知之明,司洲简单交待两句便离开了琴房。白嘉言等面上温度降下来,也终于冷静地投入到练习之中。

  ……

  大约到午饭时间,白嘉言打了饭回宿舍。

  司洲恰好也在,他的视线不自觉先扫过那个坐在自己书桌前的身影,接着便注意到了对方养在桌面上的一朵玫瑰花。玻璃花瓶里装着清水,浸泡着枝干,顶上花朵开得鲜艳。

  尽管花没有标记,可不知道为什么,白嘉言直觉这是那天他在电影院没收下的那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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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完剧情之后感觉论坛的帖子放在这好像没什么用,但是觉得有点好笑就还是留着了,毕竟师哥单纯就是爱作弄小兔子罢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