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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嘉言感觉自己的胸腔里仿佛在擂鼓一般,他对上司洲的视线,对方的脸缓缓向自己靠近,距离逐渐缩短,几乎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别这样。”白嘉言整张脸都在发着烫,侧过脸去避开对方的视线。

  司洲显然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耳朵里:“你很紧张?”

  白嘉言没回答,司洲轻笑出声,继续发言:“跟不喜欢的人接吻也会紧张?”

  “你别……”白嘉言拒绝的话语就像撒到司洲身上的一粒尘似的,没有半分力量,对着司洲他始终说不出什么狠话,只是尽力地转换着脸的角度,企图避开对方的动作。

  司洲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保持着他和白嘉言的距离。他似乎在观察着对方的情绪,视线扫过白嘉言的整张脸,从头发顶掠过发红的耳廓,接着落在恰到好处的下颌线,最后抬起手轻轻触碰对方熟透了似的脸颊。

  “怎么这么可爱。”司洲直起腰往后退去,若无其事地坐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我也没抓住你的手吧,想用力推开也行,想扇巴掌也行,但你就说这么几句,转几下脸,不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白嘉言立马反驳:“我没有,我是担心你疼。”

  “哦?担心我。”司洲看着白嘉言的眼睛,“刚才的事你不承认我也很疼,也担心担心?”

  “……”白嘉言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饭要冷了,先吃吧。”

  司洲看上去心情不错,嘴角一直没下来。他吃过放在桌子上的晚饭,将垃圾打包好之后再次和坐在床铺上的白嘉言搭话:“我有东西要给你。”

  白嘉言闻言暂且放下手头的工作:“是什么?”

  只见司洲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一对挂件,是两只毛绒兔子,仅有服装上的些许不同,显然是情侣挂饰。他将两只兔子并排举到白嘉言面前:“挑一个。”

  “挂在哪里?好像除了书包也没别的地方……”白嘉言状似思索。

  “那就书包。”

  “可你不是答应我说秘密的吗,这样会惹人怀疑的。”白嘉言踌躇片刻,“哪有兄弟之间用情侣挂件的。”

  “我跟你不是兄弟,你是我男朋友,所以用这个很合理。怀疑也没用,我不承认谁敢说是,对吧,小嘉言?”

  话到这里白嘉言没什么可反驳,随手挑了司洲手里系着蓝色领带的兔子挂件,扣在了自己的书包拉链上。他看着司洲将另一只挂上自己的包,实在是明晃晃的一对。

  ……

  而这种明晃晃在白嘉言和司洲并肩走在校道上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白嘉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身边路过的同学似乎总有向他们投来目光的。他悄悄回了道视线,对方却又一如往常地继续向前赶路。

  司洲倒是完全没在乎周围人,拉着他到食堂打饭。白嘉言在队伍里一边等一边摸出手机随意刷几下,无意中看到宿舍群里发的消息。

  周植北:【某两位直男快看T社区】

  林倚:【我们学校的专版?最近有什么事吗】

  周植北:【这你得问问师哥和嘉言,用一对的挂件真的很那啥,直男直到一定程度真的啥都不避讳啊】

  白嘉言:【……】

  看完聊天记录,白嘉言登录了T社区里苍大的专版。除了表白墙,平时很多苍大学生也在这里发言,更方便彼此之间交流。

  刚一进页面,最顶上的一个Hot贴就引起了他的注目。白嘉言点进去一看,发现是自己和司洲走在一起的照片,是从背后拍的,可以看见那一对兔子挂件。

  【楼主:今天从明理楼下来看到的,我已经脑补千字同人文了!】

  【1L:我去真的假的,不管怎样我先嗑一下,光看背影就觉得帅是怎么回事(主要是高,一眼高于苍大平均水平】

  【2L:谁啊这么明目张胆,我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在明理楼这边绝对不是数理化生就是艺院】

  【3L:这是可以说的吗,我看着像大一物理学班的那谁,另外那个经常跟他在一起,好像是艺院的?】

  【4L:他俩!我就知道他俩有点东西!偷偷嗑了那么久终于有人懂我了】

  不仅仅是论坛,就连表白墙上也有人讨论。学生们话语间都没什么恶意,白嘉言也就随意看看。确实如司洲所言,正主没承认,也没人会真的往那方向想,顶多嗑上两口,毕竟现实世界同性间的暧昧还是少见。

  “在看什么?”排在白嘉言前面的司洲蓦地回过头,白嘉言下意识迎上他的视线,说自己在看学校论坛。司洲轻轻嗯了一声,将店家刚刚煮好的一碗面条递到白嘉言手里:“拿好,小心烫。”

  白嘉言再次意识到有人的视线投向他们这边。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么多人爱上论坛。

  ……

  宿舍里似乎谁都不在,白嘉言晚上站在门前,缝里没透出半点光。他掏出钥匙开门,坐在书桌前检查手机,发现叶黎给他发了消息:【嘉言,你之前问我酒吧另外一个人的事,之前听警方说他没出什么意外,具体怎么卷进来的我也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白嘉言很在乎酒吧那晚的事,总觉得有什么没弄明白的情况,譬如中途被卷进来的那个男人。他问过几个同学,当晚参加聚会的人似乎都没注意他这边。

  白嘉言:【我喝太多了,很多细节记不太清。我连司洲什么时候来的酒吧也弄不明白。】

  叶黎:【我当时出酒吧,看着司洲进门,不一会就是你们三个人出来。抱歉,我当时应该上前去看看状况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白嘉言:【……那,只有司洲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失忆了。】

  叶黎:【或许你可以试着和他说起这件事,也许能帮助他回想起来。】

  白嘉言:【那你先和我仔细说说我醉酒之后的事吧,我到政管学院楼那边等你,手机里一时半会说不清】

  ……

  叶黎答应了他的邀请,第二天上午三四节恰好两人都没课,白嘉言和对方在学院楼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坐下。

  白嘉言手机刚放下就微微振动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司洲发来的消息,问自己在哪里。他想起上次林倚的事,担心司洲误会,便回了一句自己在练琴。

  叶黎从头到尾说完了事件经过,除了在洗手间的那一通电话内容,白嘉言没得到什么新的信息,并且认为他在洗手间骂的那几句,告诉司洲也不太合适。

  白嘉言向叶黎道了谢,尽管对方极力推辞,还是请了一杯咖啡。他和叶黎又随口聊起以前的事,知道现在的叶黎已经不再对自己有想法,两个人谈得很放松,有说有笑。

  差不多到午饭时间,白嘉言才起身告辞。他刚走出咖啡厅没几步,就发现司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

  “你们在聊什么?”司洲阴沉着脸,用力拽住白嘉言的手腕,“跟我也说说?”

  白嘉言多少觉察到不妙:“就是以前的事,没什么的。”

  “什么事这么开心?”司洲的脸色没有半分好转,反而有急转直下的势头。

  白嘉言没打算隐瞒,想着这些事说出来应该有助于帮司洲恢复记忆,但站在咖啡店门口说有些不太合适,便拉过对方的手臂要走:“我们回去再说。”

  ……

  司洲的表情从咖啡厅门口难看到宿舍,白嘉言想着说几句话哄哄,但也只能干巴巴地解释几句自己撒谎的理由。

  “小嘉言,我说过再有下次要你吃苦头的。”司洲紧紧握过白嘉言的手指,“故意瞒着我跟其他男人单独见面很有意思?还是说不准备向我这个男朋友负责了?”帮忙归帮忙,因为叶黎曾经追求过白嘉言,所以司洲对叶黎始终有些疙瘩。

  “我们只是说几句话……”白嘉言连忙解释,司洲显然听不进耳,将对方整个人锁进怀里:“还跟我说在练琴?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如果听话就能让司洲心情平复,白嘉言不介意沉默。司洲没在这件事上思考太久,下一秒他将白嘉言硬是摁在床铺上,两个人隔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

  司洲慢慢开始有所动作,他将脸埋在白嘉言的颈窝,仿佛在嗅着对方的气味,声音贴着脖颈游到对方耳边:“男朋友,知不知道情人之间是不能互相隐瞒的?究竟怎样你才肯乖一点,是不是要我把你永远锁在身边?”

  “不是……”他扭动几下身体,企图摆脱司洲身体的压制。

  白嘉言很少见司洲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他面上有些控制不住,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泪,这样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司洲抬起一边手去抚摸白嘉言的脸颊:“别怕,我不会的。”

  司洲面上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对上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的白嘉言,他瞬间卸了自己身上一股劲,只想好好抱一抱眼前这只被他吓坏的小兔子。

  尽管锋利的欲/望会喷涌而出,但这些会无条件地被白嘉言软化。

  “小嘉言来想一个惩罚。”司洲在白嘉言耳边开口。

  白嘉言认真思索了很久,实在不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于是直接问出口:“你想要什么?”

  “你能想到的。”司洲在白嘉言颈窝蹭了蹭,“要我提醒你吗?酱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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