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镜头的晃动与对焦, 霍琴萱看清了正直视着摄像头的SS级哨兵。

“这不是陈俊嘛。”霍琴萱道。

从智脑屏幕中的霍琴萱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后,陈俊这才垂下眸子,对霍琴萱微微行了个礼, 而后直起身子,面向摄像头道:“是属下, 很抱歉夫人,属下还是暴露了。”

“算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你面对的是我儿子呢, 他。”随着智脑屏幕的黑屏,霍琴萱的声音,消失在了众人的耳边。

取而代之的,是路逾淡淡的声音:“身份核实了。”幸亏他按得快,否则还不知道她会说什么。

四下无声。

言裕栖闻言,抿了抿唇。

看来,路逾这家伙, 跟他妈妈的关系不是很好啊。

“话是这么说, 不过,刚刚阿姨好像有话没说完。”邵玟远眸中带着揶揄看着路逾道。

“那不是重点。”路逾冷觑了邵玟远一眼, 紧接着,他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两个S级哨兵,而后对着方洲轶道:“这两个人,你审还是我审?”

“我来吧,毕竟是在我的地盘上发生的事,我一定会找出幕后黑手, 给你们一个交代。”方洲轶闻言, 看了一眼言裕栖, 随后望着路逾正色道。

他话里的你们自然是指的言裕栖和路逾。

“嗯。”路逾应了声。

方洲轶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径直走到言裕栖跟前,望着他礼貌地点了下头,唇边微不可见的扬起了一个细小的微笑的弧度:“刚刚一直顾着说话,都忘了自我介绍了,你好,我是方洲轶。”

“你好,我是言裕栖。”言裕栖同样回以点头,望着方洲轶扬起一抹礼貌地微笑道。

上次在广场上看到他时,见他剑眉薄唇、一脸冷酷,说话也一板一眼很是严肃,还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还挺友善。

路逾看着言裕栖对着方洲轶笑得一脸和善的样子,眉头微微蹙了蹙。

“这两人怎么一动不动了!”邵玟远讶异的声音,打破了友好的自我介绍氛围,使得众人齐齐望向了他。

邵玟远放下了试探其中一个倒地的S级哨兵鼻息的手,随后一脸慎重的站起身,望着路逾道:“已经没气了。”

“怎么回事?”方洲轶肃穆的道,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两个倒地的S级哨兵旁,蹲下身开始查看情况。

方洲轶捏住其中一个S级哨兵的下巴,撑开他溢血的嘴角,仔细观察后,他松开了手,蹙着眉头,站起身对着路逾道:“他齿缝里藏了致命的毒药,想必是趁着我们刚刚注意点没在他们身上时,咬破毒药自尽的,真是大意了。”

路逾沉了沉眸子。

他刚刚一心都在言裕栖身上,根本没在意这些,确实是他大意了。

言裕栖闻言,面色凝重,思绪翻涌。

这三个杀手,先是为了不让同伴泄密毫不留情的一同杀了自己另一个无法动弹的同伴,现在又是为了不泄密自杀。

不管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这么狠!

能培养出这些不要命的人的,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这下怕是问不出幕后黑手了。”邵玟远一手托着下巴,拧着眉头道。

“现在只能挨个排查了。”方洲轶凝神道,而后转过眸子,望着言裕栖道:“言向导,冒昧问一下,你心里,可有怀疑对象?或者说,你近来,可有树敌?”

言裕栖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没有。”

他自认这些年行事作风一直很低调,虽然偶有口角,但是,他不认为仅凭那些,他们会雇佣杀手来杀他。

而且,以那些人的身份,他不觉得他们有那么大能力命令三个S级哨兵为他们卖命。

想到这里,言裕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下一刻,他直接看向了路逾。

如果说,不是他本身树立的敌人,那很有可能是路逾的敌人或者是喜欢路逾的某个人为了路逾,决定除掉他,就像,那个时候找他麻烦的马潜一样。

察觉到言裕栖心中所想,路逾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凉了凉。

方洲轶瞧着两人的表情,瞬间了然,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对着言裕栖道:“不说这些了,很抱歉,今天让你受惊了。”

“没什么,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感到抱歉。”言裕栖礼貌的应声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吧。”方洲轶道。

“说到休息,你们不觉得这里很反常吗,刚刚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邵玟远托着下巴,指尖在侧脸上轻点,扫了一圈四周道。

“确实奇怪。”方洲轶附和。

事实上,他刚回来就发现了。

“他们今晚在餐厅吃的饭菜里被人加了安眠药。”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以至于被众人忽略的陈俊突然道。

言裕栖闻言,微微一愣。

难怪他总觉得怪怪的。

幸好他晚上没有吃餐厅的饭,就喝了些小熊猫给他煲的虾仁蛋花粥。

否则,指不定会怎样。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我家亲爱怎么可能不回我信息。”邵玟远若有所思地划拉着手机型智脑道。

“你怎么知道的?”方洲轶闻言,望着陈俊严肃地问。

陈俊:“我看到了。”

方洲轶:“那你不拦着?”

“我想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再说了,我的任务是保护少夫人,那药只是安眠药,又不是毒药,不碍事的。”陈俊笑着道。

方洲轶没有再说什么。

确实,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不过,那些人竟然能在餐厅里动手脚,看来,他这营地需要好好整理整理了。

再次从陈俊口中听到「少夫人三个字后,言裕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刚想纠正他的说法,不想,路逾的声音,先一步出现在他的耳边,打断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

“这几个人都交给你了,另外,再找人换个帐门。”路逾看了眼帐篷上的弹孔,对着方洲轶道。

方洲轶闻言,顺着路逾的视线望去,在看到帐门处的几个大弹孔后,沉声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确定不要换个帐篷住?”

路逾闻言,没有应声,而是直接看向言裕栖:“要换吗?”

言裕栖闻言,眼睛亮亮地看向方洲轶:“我要一人间,小点也没问题,可以吗?”

以方洲轶的权利,给他单独安排一间帐篷应该不难吧。

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他就觉得有些尴尬。

难得的机会,他才不要再跟路逾睡一间帐篷了。

方洲轶刚说了两个字:“可以”,就触及到一道危险的视线,下一刻,他立刻话锋一转:“还是不可以呢?”

言裕栖:“……”这是在反问他吗?

心下吐槽间,言裕栖刚想再说什么,路逾再次先他一步对着方洲轶道:“算了,这么晚了,不用麻烦了,我们还住这里。”

“好。”方洲轶应了声,末了,似是为了顾及言裕栖的情绪,又补充了一句:“确实晚上换有点不太方便。”

言裕栖:“……”

算了,他本来在这里就没什么贡献,有的住就不错了。

言裕栖兀自安慰自己道。

可是,他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每次都是路逾一锤定音,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是不是也该努力一点,至少建立一点功勋,然后让自己多些话语权。

心里出现这个念头的瞬间,言裕栖整个人愣住了。

他这是怎么了?

之前在星际哨向管理局时,虽然也是像现在一样,领导吩咐工作,他按时完成,也没有话语权,可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现在感触大。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起了胜负欲了?

这种东西,他明明早就该没有了的。

带着这样的不解与深思,和众人分开后,言裕栖回到了帐篷内。

言裕栖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沉思着。

冷不防的,一阵有序的脚步声过后,一个医药箱出现在了言裕栖眼前的桌面上,随着医药箱,箱锁打开的「咔哒声,磁性低沉的嗓音,出现在了言裕栖的耳边,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言裕栖闻言,微微一愣,下一刻,他耳边不由自主的一红,而后面带无语的看向路逾:“你说什么?”这家伙疯了吧,突然在说什么呢?

脱?脱什么脱!?

“脱裤子。”路逾一脸正经的望着言裕栖道。

言裕栖闻言,脑中瞬间闪过一抹画面,紧接着,他的双颊也不自在的有些发烫,紧接着,他恼怒的瞪着路逾道:“你疯了吧,说什么胡话!”

“你左小腿不是受伤了吗?”路逾正色道。

言裕栖:“……”

他竟然发现了。

言裕栖瞪着路逾:“就算我真的受伤了,你也不该说这种话!”

路逾一脸正经:“我说了什么?”

言裕栖:“你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只是想帮你受伤的小腿上药,没别的意思。”路逾满眼的真诚,紧接着,他直接倾身向前,眸中划过一抹笑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直视着言裕栖的眼睛道,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倒是你,是不是想歪了?”

被人当场揭穿了心里的想法后,「唰的一声,言裕栖的耳梢瞬间像着了火一样滚烫,他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才让自己不至于表现的恼羞成怒。

“我怎么可能想歪,再说了,我的伤只是一点小伤,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管,还有,你说话就说话,干嘛离我这么近。”

为了证明自己自己确实没事,言裕栖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而后,快速走了几步远离了路逾。

不过,兴许是因为他走路的幅度过大,竟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让他不自觉的蹙了蹙眉。

言裕栖抿了抿唇,直接忽略了小腿的疼痛,背对着路逾,伸手,脱下了白大褂。

先前还不觉得热,眼下,他突然感觉有些热。

就在言裕栖将白大褂搭在手上,准备走到衣架旁时,只听一声「叮响,一个东西,从他白大褂的口袋里掉出来了,滚落在了地面。

言裕栖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铂金钻石戒指。

言裕栖愣了愣。

他衣服口袋里怎么会有戒指?

而且,这戒指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这般着着,上午丛林里的一个画面突然闪入他的脑海。

这不是许辰逸之前戴在手上的戒指吗?

怎么会在他衣服口袋里?

就在言裕栖看着地上的戒指思索时,一只修长的大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捡起了地上的戒指。

紧接着言裕栖的耳边,便传来了路逾的声音:“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