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煜微微勾唇,“这个您不用担心,既然答应了您要收养燕燕,肯定是不会食言的。而且,我也会让燕燕去最好的学校学习,如果她以后想要出国读书,我也会送她出国的。”

  姚母闻言身躯一震,十分感激地看着苏昭煜,接着泣涕涟涟地跪了下来,“苏探长,您是个好人呐。老婆子我真的是无以为报,您的大恩大德,我是没齿难忘。”

  苏昭煜迅速起身扶起了姚母,“阿姨,您真的言重了。”

  姚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出声将燕燕唤了进来,低声对她说:“燕燕啊,你喜不喜欢这个叔叔啊?阿娘要出趟远门,一时之间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到这个叔叔家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燕燕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苏昭煜,接着转身抱住了姚母,哭诉道:“阿娘,你要去哪?你是不是不要燕燕了,燕燕很乖的,不会给阿娘添麻烦的,阿娘不要丢下燕燕。”

  姚母轻打了一下燕燕的后背,佯装嗔怒道:“胡说,阿娘怎么会不要燕燕呢。阿娘要回乡下老家一趟,上次带着你,在路上你净会捣乱,给阿娘添麻烦,你去这个叔叔家住几天,等阿娘回来就去接你,好不好?”

  燕燕抿着嘴唇,一脸不甘地看着姚母,接着又泪眼婆娑地看了眼苏昭煜,“好吧,阿娘我答应你,我会乖乖的,你要早些来接我哦。”

  姚母面色不忍地看着燕燕,接着用力将她拢在怀中,“燕燕啊,阿娘可不能过早地来接你,阿娘的燕燕要好好的活,长命百岁的活。”

  接着,姚母狠了狠心将燕燕推给了苏昭煜,背过身忍着低声啜泣声说:“苏探长,燕燕就交给您了。”

  苏昭煜蹙眉,看着哭闹着不肯放开母亲手的燕燕,面色不忍地说:“再过几日吧,过几日我再来接燕燕。”

  姚母转头感激地看着苏昭煜,接着将燕燕用力抱在了怀中,“苏探长,您真是个好人啊,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十分不错的祝福词,只是苏昭煜现下不知道,几年之后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如同诅咒一般。

  【霞飞路巡捕房】

  苏昭煜驱车回巡捕房时,意外地见到了两个稀客。李哲湘正坐在接待区喝茶,身旁坐着戴着眼镜的顾明。

  “你们二位是为了纸人的事情而来的?”

  苏昭煜现下并没有心思同他们两个寒暄,索性直接看门见山。

  顾明将一旁的档案袋推给了苏昭煜,“这是我们来此的诚意,我们收到的三具尸体的检查报告,附带照片。”

  苏昭煜按住手下的档案袋,“所以你们是想合作?”

  李哲湘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苏探长,说合作有些太过分了,共享资料而已,至于真相还是要各凭本事的。”

  “林蒙,王科长那边进度如何了?”苏昭煜说,“如果没有,请顾先生进去一起。”

  林蒙神情一愣,随即走进了法医室。

  “什么?”杨晏诧异地看着林蒙,顺手给莫楠递了镊子,“老大真这么说的,姓李的给了什么好处?”

  林蒙挠了挠头发,“好像是他们那边的那三具纸人的检查报告。”

  “姓李的还挺上道,叫他们那边那个法医过来吧。”说着,杨晏从柜子中取了套防护服出来扔到了桌子上。

  莫楠摸起杨晏递过来的工具,入手觉得触感不对,垂眸扫了一眼才道:“混蛋,我要是那个柳叶刀。”

  杨晏拍了拍脑门,重新拿了柳叶刀给莫楠,“别生气别生气,那个小林,你让那人进来吧。”

  王柯达叮嘱道:“记得让他多消消毒,我们这儿地方小,他们佛大。”

  林蒙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跟苏昭煜说了情况后便带着顾明去了解剖室。

  苏昭煜低头看着顾明带来的那份资料,上面记录得十分清晰明了。

  “你们每日早晨只收到了一具带有器官骨骼的纸人吗?”

  李哲湘说:“对,而且还有两具空心的纸人。”

  苏昭煜问道:“空心纸人是不是作偷窥状,然后眼睛是看着实心纸人的?”

  李哲湘颔首。

  苏昭煜低头继续看着那份报告,警察厅收到的那三具实心纸人,分别缺人类的脾脏、肺器和双肾,分别用狗、猴、牛的对应器官替代放入其中,而且器官缝合处十分的精致,结绳处却打得很随意,凶手像是在刻意隐藏什么,又或者他不是医生类职业。

  顾明通过骨密度以及牙齿的磨损程度来推算,警察厅那边的死者年龄都在十八岁上下,男女都有。

  苏昭煜问道:“为什么没有写死因?”

  李哲湘说:“这份报告我们本来打算交到上面去,所以写的死因暂时不明。因为他们都是服用了过量的醉仙桃而导致的呼吸系统衰竭,最终至脑死亡。”

  苏昭煜蹙眉,“又是醉仙桃?”

  李哲湘见状反问道:“怎么?你们接触过类似的案子?!”

  苏昭煜说:“并没有,只是接触过醉仙桃。之前冯兰心便是醉仙桃过量激发了心脏病死亡,带来了一部分连锁反应。”

  李哲湘应了一声,“所以你怀疑这次的案子跟冯兰心案子的幕后推手是一个人?”

  “大概吧,也只是猜测。”

  李哲湘笑了一声,“醉仙桃明面上是违禁品,只能在医院内使用,但是在某些地方可是流通广泛,不见得是同一人。”

  苏昭煜面色阴沉地应了一声,“但愿如此吧。”

  顾明从解剖室走了出来,带了一份他在里面写的纪要,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们这边的案子很奇怪,胃里都发现了铃铛。”

  苏昭煜问道:“什么铃铛?”

  顾明说:“就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铁铃铛。”

  苏昭煜眉心一拢,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向了档案室。

  七年前有一场儿童失踪案,到现在那些儿童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是失踪儿童的父母在九日后收到了一份头发和铃铛,而那种铃铛就是市面上常见的铜铃。

  苏昭煜将七年前的档案翻了出来,那些头发和铃铛整齐地放在证物袋中,打开盒子的瞬间,那些孩子的哭闹声似乎穿过七年的光阴回荡在苏昭煜的耳边。

  七年前,那些失踪的孩子不过也七八岁。

  这场儿童失踪案的档案箱就放在肖门内乱的档案箱旁边,苏昭煜扫了一眼就发现另一只档案箱被人动过,一股非常奇怪的念头驱使着他打开另一只档案箱。

  如果苏昭煜没有记错,上次查看完这份案宗时里面有一张鹤骁的笔录,现下却依然不知所踪。

  “你们有谁查看过1923年肖门内乱的案宗吗?”

  苏昭煜拿着失踪案的盒子快步走了出来,他取了块抹布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取了一份带着铃铛的证物出来。

  苏昭煜拿给顾明看,“是这样的铃铛吗?”

  顾明摇了摇头,“不是,你手中的像是铜铃,一般是给家畜戴的,尸体胃部的铃铛倒像是那种给小孩子戴的那种铁质的小铃铛。”

  陆川上前取过苏昭煜手中的证物袋,仔细看了看其中的黄铜铃铛,“这不是铜铃,这是黄金制品,应该是氧化后才会呈现这种颜色。”

  林蒙震惊地看着那只躺在证物袋里的铃铛,试探地说:“黄金?这么大一个值不少钱吧,当年绑架犯给孩子父母黄金铃铛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用来买孩子的吧。”

  苏昭煜问道:“你们这段时间有人去过档案室翻资料吗?”

  巡捕房的众人纷纷摇头。

  苏昭煜眉心一拢,陷入了沉思,若是所有人都没动肖门内乱的档案箱,那便是上次他自己翻看的,但是苏昭煜明确记得当时将所有的资料都归类整齐了,而起当时走得匆忙,叶岭似乎是落后他一步的。

  莫非是叶岭藏了那张口供?

  李哲湘凑近看了眼档案箱里的东西,“这是什么时候的绑架案?怎么会有铃铛?!”

  苏昭煜说:“七年前的,那些孩子到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哲湘思索了片刻,随后对苏昭煜说:“行了,先别管这些悬案了。及时确定死者的身份才是要紧的,这种明晃晃的挑衅,你们居然也能忍得了。”说完,他便招呼顾明离开了。

  太阳逐渐高升,驱散了清晨的那场大雾。

  苏昭煜收拾了一番手上的证物,随即道:“诸位来会议室,我们规整一番手上的资料,先只喊上杨晏。”

  苏昭煜记得柳方至的婚礼是阳历的十二月七号,今日是十二月十二,所以警察署是在十二月九号发现的第一具纸人尸体。

  如果凶手是结伙作案,那么至少是在十二月八日便开始有所行动。

  苏昭煜将顾明带来的资料交给陆川传阅,随后拖了黑板过来板书,着手在上面分析记录。

  十二月九日,警察署发现三具纸人,其中只有一具实心纸人,经过检查,实心纸人缺少本体肺器,更换成大型犬的肺器。

  十二月十日,警察署发现三具纸人,其中一具实心并缺少本体双肾,更换成羊的双肾。

  十二月十一日,警察署同上,其中实心纸人并缺少本体脾脏,更换成牛的脾脏。

  死者平均年龄均在十八岁左右,死因是因为过量醉仙桃的引起的呼吸衰竭至脑死亡。

  十二月十二日,霞飞路巡捕房收到三具纸人,其中两具实心纸人。

  苏昭煜说:“杨晏,你把基础情况说一下。”

  杨晏着重看了眼照片中的打结方式,随后才说:“其中一具女性尸体,少了心脏,替换成了猪的。另外一具是男性尸体,少了肝脏,替换成了马的。死因暂时不明,但是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些缝合处皆没有生活反应,也就是说死后才被置换的器脏。”

  林蒙讶然,“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真像李队说的,公然挑衅?但是那人挑衅到租界来会不会有些太胆大了?”

  陆川说:“猪、狗、牛、羊、马,再加上鸡便是六畜。”

  苏昭煜说:“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有关邪恶祭祀的屠杀?”

  陆川垂眸,“我只是提供一种思路而已。”

  苏昭煜长舒了一口气,“先从纸扎店开始调查吧,十二具纸人并不是一个小工程。林蒙,你跑一下其他的巡捕房询问是否有过相同的情况,我和陆川去县城的纸扎店。”

  陆川说:“我觉得调查纸扎店大概不会有太大的结果,如果凶手够聪明,或者以你说法是结伙作案,肯定不会在同一家店大批订购,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一一排除吧。”

  【上海县城】

  苏昭煜突然问道:“最近见叶岭吗?”

  陆川说:“见了一次,他在家睡觉,养肺。”

  “叶中声那件事?”

  “我不清楚。”

  苏昭煜应了一声,随即将车停在了城隍庙附近,两人决定以城隍庙为分界线,苏昭煜去走访左手边的纸扎店,陆川去调查右边的。

  “大量订购纸人?”纸扎店刘老板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发顶,“这做一个纸人需要四五天的时间,而且现在也临近过年,纸人的订购数量确实比之前多了不少。但是,之前凤凰山上有个哑巴村,他们的大祭司之前来订过十五具纸人。”

  苏昭煜蹙眉,“哑巴村?他们订购纸人做什么?”

  刘老板拍了拍大腿,随即抽了几口旱烟,“哑巴村哑巴村,顾名思义一整个村子的哑巴,大哑巴生小哑巴,他们觉得是自己触怒了天神,所以就年年搞祭祀,差不多半年一次吧。前几日我刚托人将那批纸人给他们送去,作孽呦。”

  苏昭煜垂眸思索了片刻,如果真的是祭祀的话,倒是能跟陆川的五禽六畜能联系起来,随即继续问道:“师傅,在你们这个行业里。十二、三、铃铛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刘老板说:“能有什么特殊含义啊,十二和三不就是普通数字嘛,倒是铃铛可以说道说道,铃铛嘛,说法倒是挺多,古时候说有招魂的作用,现在也有人说是镇魂的作用,这两种说法是比较占主流的。”

  苏昭煜颔首,“原来如此,今日多谢您的配合。”说完,他便继续去下一个纸扎店。

  纸扎是个手艺,一般都是有师傅教导或者家里有手艺人,所以能开得了纸扎店的人并不多,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苏昭煜和陆川便走完了县城内的三家纸扎店。

  有用的信息却只有刘老板的哑巴村。

  “哑巴村?松江那个?”

  苏昭煜说:“应该是,那位老板只说了凤凰山的哑巴村,很出名吗?”

  陆川颔首,“松郡九峰,附近村子确实很多,哑巴村在山坳里,年年大搞祭祀,所以比其他的村子要出名。”

  苏昭煜说:“先回巡捕房吧,季念茹如何了?还不肯说那批醉仙桃的下落吗?”

  陆川摇了摇头,“霍美兰不是也没把那批醉仙桃的下落交出来嘛,你真信她身为林维书的枕边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好说。”

  【霞飞路巡捕房】

  “莫楠,尸检结果怎么样了?”苏昭煜问道,“有没有头颅一类的东西?”

  莫楠摘下口罩,用消毒液洗了洗手,“没有,我们收到的这两具纸人都是无头的,如果能找到头颅的话就好说了。”

  苏昭煜说:“死亡原因呢?查出来了吗?”

  “多器官衰竭。”莫楠接过杨晏递来的热水,捧在手心里暖着,“醉仙桃过量,不知道是没有掌握好剂量,还是直接就用了最大量。警察署那边呢?也是这种死因吗?”

  杨晏说:“我看过报告,他们那边是醉仙桃过量引起的呼吸系统衰竭,导致脑死亡。”

  莫楠问道:“你们去走访过纸扎店吗?有什么线索吗?”

  苏昭煜回道:“有一家纸扎店说哑巴村的祭司曾在他们那边订过大量的纸人,不确定是否跟这个案子有关。”

  莫楠双眸一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嚅嗫道:“祭祀啊,这可不好办。如果我们去了,不仅不会查到什么,说不定还会被人赶出来。”

  杨晏伸手拍了拍莫楠的肩膀,“你那个朋友已经沉冤得雪,早登极乐了,你也就别再这么伤感了。”

  莫楠闻声伸手摸了一把杨晏猕猴桃般的脑袋,自从杨晏被蒲云熠险些开瓢后,为了方便换药他便将头发剃得极短,摸起来十分的扎手,莫楠却总是爱不释手。

  苏昭煜轻咳了一声,随即警告般地看了两人一眼,“先天性聋哑人同正常人在器官上有什么不同吗?”

  杨晏说:“先天性聋哑人一般是常染色体显形遗传,GJB2基因突变,产生无功能的蛋白质......”

  苏昭煜抬手打断了杨晏,“说点通俗易懂的。”

  莫楠伸手捣了杨晏一下,“耳部神经会有不同程度的发育不良,要解剖来看。他们智商一般同正常人一样,因为听不见声音,所以也不太会说话,声带可能会有一定的萎缩退化。”

  苏昭煜思忖了片刻,“下午我们去松江,你们两个出一个人跟着一起去。”

  杨晏自告奋勇地说:“我去!”

  车开出了上海地段是一段很长的土路,四周的绿植郁郁蓊蓊,并不像租界内精心培育种植在道路两旁,而是自由生长在满山遍野,连唯一的道路都是被人历经千难万险走出来的,黄土与绿植的边界不明不白。

  松江县与租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繁华筑起了连绵的城墙把贫穷挡在租界之外。

  不过,租界的繁华却是虚假的,只有在这之外的贫穷才是真实的。

  松江县内每走五步都能看到跪地乞讨之人,满街的长衫夹袄、短打破烂衫,他们对于突然出现在县城的汽车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之心,纷纷把道路让了出来。

  杨晏见旁边河道的柳树下适合停车,他慌忙道:“就把车停那边吧,再往西可能不太好开。”

  陆川停稳车,四人陆续下车。

  苏昭煜有些厌恶这刺眼的阳光,他摸了眼镜戴好,“地方小,哑巴村的事情肯定有很多听说的,分开去打听打听。”

  松江不仅没有有轨电车,连黄包车都少见,连牛车在路上拉了粪,牛主人都快要下车把牛粪铲到篓子里,晒干了留着冬天做燃料。

  小姜在桥下摆了个摊子给人修鞋,白天在这里给人修鞋,到了晚上他就会去租界给富人们擦鞋,天快亮时才往回走,一天也能赚个糊口费。

  这天,小姜正低头对着一层千层布鞋发狠,便看见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他的摊子前,以他擦过得这么多双鞋来看,这双鞋子虽然很一般,但似乎是手工做的,即便鞋底磨损得比较厉害也没有开线。

  小姜立马堆上笑脸,“先生要修鞋啊,还是擦鞋。”

  苏昭煜说:“擦鞋。”

  “好嘞,您请坐。”说完,小姜把肩上搭得毛巾取了下来,他先是擦了擦鞋子表面的灰尘,随后取出鞋油卖力地刷了起来。

  苏昭煜说:“我听说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小姜热情地说:“先生,您是说在凤凰山上的那些尸体吧。哎,真是太吓人了,那天我刚从租界回来,结果我们这小地方就塞满了汽车啊。因为在山上,车开不上去,他们是上去把人抬下来的,整整有六具呢。”

  苏昭煜蹙眉,“尸体?那些跟哑巴村有关吗?”

  小姜一惊,他看了看四周,神情极其认真地说:“先生你可别这么说,哑巴村在我们松江是禁忌,他们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哑巴,他们居然还以为自己是触动了神仙,年年在山上搞祭祀,搞得那一带都没人敢去了。至于那尸体跟哑巴村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清楚。”

  苏昭煜见状,试探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是他们准备的祭品?”

  小姜听闻慌忙摇了摇头,“先生,这个可是你自己猜测的,我可不敢这么说。”

  苏昭煜笑了笑,“你不用害怕,擦完了吗?”

  小姜最后打了个蜡,对苏昭煜点了点头,“好了,先生你看看如何?还满意吗?”

  苏昭煜起身走了两步,从钱包中抽了张钱递给了小姜,“谢谢,你擦得很好。”

  小姜收了前,点头哈腰地说:“好的,先生有空再来,我晚上在百乐门前摆摊,你想擦鞋了可以来找我。”

  苏昭煜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四人约定好在停车处集合,苏昭煜是最后一个到的。

  “有问到什么吗?”

  陆川说:“总结一下我们三个人问到的,几乎都是哑巴村的事情,还有那平白无故出现在山坳里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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