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到了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12点钟。
陈琛把她请到了车上，车里一片寂寥。
陈琛开着窗户吸烟，一根接着一根，眼底落寞尽显。
他觉得他真是渣透了，他应该像季暖一样，无条件的相信祁祁。
但是他有过怀疑。
单单是这一点，就不可原谅。
他脑海中不断的回想刚刚许祁看他的那一眼，心里狠狠的被刺痛。
“季小姐，花店的监控看了吗？”
他问道：“这段期间难道真的就没有人再进入过花店了吗？”
“监控看过了。”
也许是许久没说话，季暖的嗓音带了些沙哑：“确实只有祁祁去过。”
陈琛的心凉了一半。
“警察已经去调查了，等等结果。”
渐暖深吸一口气，眼底一片清凉。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清晨。
两个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是苏警官过来敲玻璃，他们才骤然清醒。
看到苏警官的这一刹那，两个人的心里都跟着一紧。
因为他是单独出来的。
季暖没敢耽搁，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苏警官。”
“跟我进来一趟吧。”
苏警官丢下一句，进了派出所。
沉闷的谈话室，苏警官将一份报告推到了二人的面前。
“检查结果出来了，那些花上面都喷了除草剂，虽然剂量不大，但影响你们也已经看到了，除草剂是有毒物质，你们干花店的应该也明白，对人体的伤害也十分大，可能会导致过敏性皮炎，中毒，表皮脱落，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躺在医院的原因。”看書溂
苏警官说完后，又将第二份报告拿了出来：“医院那边提供的证明，也足以说明，那些人也全部都是因为除草剂，才导致皮肤溃烂，并且中毒。”
“除草剂？”
季暖皱着眉梢看着上面的各项指标：“我们花店从来不会用这些东西。”
而且上千束花，要是要用的话，那产生的毒性可想而知。
苏警官停顿了两秒后，将一个塑封袋子拿了出来。
“这个是我们找到的除草剂。”
“哪里找到的？”
“垃圾桶里。”
季暖和陈琛相互对视了一眼。
“而且是许祁家楼下的垃圾桶里。”
苏警官补上了致命的一句。
“苏警官，你是不是查错了？”
陈琛眼底猛地一缩：“即使是出现在祁祁家楼底下，也不能证明这件事情的主谋就是她呀。”
“我们已经调取了当天晚上的监控，除草剂所在的那一包垃圾，确实是许祁扔的。”
苏警官耐心的解答。
季暖捏着这张纸的手都在颤抖。
她眼底闪烁，半响没说话。
“而且，这个除草剂上面，有许祁的指纹。”
“不可能。”
季暖失魂落魄的摇头：“祁祁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问过她本人了吗？她本人怎么说？”
“她和你的反应一样，表示自己对这一切不知情，但是任何一个进了这里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否决。”
“苏警官，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顺理成章了吗？”
季暖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除草剂的危害这么大，祁祁自己也是知道的，那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虽然我不如你们懂这些，但我觉得，有时候事情发展的太过顺利，或者说所有的东西都太明朗，反而不是真相。”
从一开始祁祁和花待了一晚上，再到现在除草剂出现在她手里的垃圾袋里。
这所有的证据都明显的表明，祁祁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但就是因为太明显，所以会让人产生怀疑。
现当代人的思维这么聪慧，又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犯罪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你说的不错。”
苏警官也觉得这个案件查的太过顺利：“但你可能是谍战剧看的多了。”看書喇
他冷不丁的说道：“一般普通的市民，他们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不会考虑那么多，只有一些高智商的人，才会懂得与法律周旋。”
季暖轻咬着下唇：“我可以和祁祁见一面吗？”
“可以。”
苏警官点了点头，起身。
“季小姐。”
陈琛眼角猩红：“我去找顾总，我不相信祁祁会做这样的事，顾总手下人才众多，说不定能够帮到忙。”
“你不见祁祁吗？”
“不了。”
陈琛失落的摇了摇头：“我觉得她应该不想看到我，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季暖绷紧了下颌：“好，那你去吧。”
顾之砚那超人的智商，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查到什么。
她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这些证据，眼底翻涌着异样的波光。
许祁被带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上了狱服。
她小脸惨白，黑眼圈极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状况十分不佳。
季暖看到她的这一瞬间，眼眶骤然酸了。
“祁祁。”
她声音轻颤：“你怎么样？”
许祁的脸上就只有眼眶那一圈是红的，整张脸白的渗人。
“你不用担心，我们大家都相信你的，陈琛她也去找顾之砚帮忙了。”
季暖拉着她冰凉的手：“我们大家都在。”
谁知，下一秒，许祁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都相信我吗。”
她扯着自己干裂的唇：“你们真的是相信我的吗？”
她苦涩的摇了摇头：“现在证据全部都指向我，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了。”
“祁祁。”季暖胸口憋闷：“那天晚上你在的时候，真的没有人再去吗？”
许祁抬眸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这个除草剂呢？”
季暖追问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垃圾袋里？”
许祁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你也怀疑我。”
“不是的，我是想帮你搜寻到更有力的证据而已。”季暖揪心的看着她：“祁祁，你和我说实话，这样我们才能帮到你啊。”
许祁苦涩一笑：“但事实就是，那天晚上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在，那个垃圾袋也确实是我的。”
“不可能。”
季暖头脑乱的很：“我们一定是错过了什么更有利的消息，你再想想，比如…那个垃圾袋还有谁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