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川说完这句坚定表白的话后, 温砚吓得打了个嗝,纯震惊的,嘴巴颤悠悠地半张着。

“你……”

顾凛川哭笑不得:“这是怎么?还变成了你接受不了了?”

“不是, 你你能接受?”温砚震惊地瞪大眼:“这么扯的事你就相信我了?”

“只要是你说的话, 再怎么样我都信。”

顾凛川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神态, 让温砚感觉对方像个古时候的昏君,而他就是个把君王迷得五迷三道的宠妃。

“你不觉得这很、特别不真实吗?”温砚眨了下因为哭过而有点干涩的眼睛,强调着问。

“觉得。”顾凛川也实话实说:“确实很不真实,所以我才需要一点时间缓冲。”

但是因为温砚刚才的状态看起来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 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顾凛川那一瞬间根本顾不得想别的,只想先抓住温砚,于是他就那样做了。

再后面说的话做的事就都是顺其自然,发自内心。

他潜意识里始终记得要给温砚安全感。

任何时候都是。

“那你先缓……”温砚从他怀里扑腾出来, 头发乱哄哄的,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我也得缓……”

他甚至感觉比刚穿过来的时候还不真实。

“别跑了, 就这么缓。”顾凛川手一伸,重新拦着腰将人捞回怀里, 从背后紧紧搂着他,低声道:“我现在得抱你一会儿。”

他除了觉得不真实以外,居然更害怕温砚突然就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顾凛川抱得紧了点。

温砚就没挣扎了,恍惚道:“像做梦……”

抱着他的男人“嗯”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顾凛川轻笑, 薄唇贴在温砚侧颈, 细细感受他脉搏的跳动:"想什么呢?不会。"

“顾凛川, 我能咬你一口吗?”温砚语气很轻地问。

顾凛川就沉默着把手伸到温砚嘴边, 温砚没客气, 抓起来用力咬了一口。

“嘶。”顾凛川吸了口气。

温砚松开嘴:“疼吗?”

“疼。”顾凛川轻咬他脖子:“我是不是之前哪惹你生气了, 你现在趁机报复我?”

“真不是做梦啊。”温砚鼓起腮帮子,对着眼前的一圈牙印儿吹了吹,弱弱地哄他:“吹吹就不疼了。”

顾凛川很享受,懒洋洋地“嗯”了声,忍不住得寸进尺:“亲一下好得更快。”

温砚很宠,给他响亮地吧唧一口。

顾凛川垂下头,在他耳边嗓音暧昧:“不够。”

每次这样温砚耳朵都痒,他往后扭头,刚好和顾凛川写满渴望的深眸对上视线。

顾凛川喉结一滚,稍有动作,温砚倏地把手一抬,捂住了顾凛川靠过来的嘴。

“不要。”温砚摇了摇头,“我这样扭着脖子很难受。”

“这样。”顾凛川了然点头。

他干净利落地双手扶着温砚的腰,紧实的手臂肌肉骤然绷紧,轻而易举地就将怀里的人翻了个面。

温砚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转眼间就和顾凛川面对面了,刚好看到这人优越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

他抵着顾凛川的肩膀,眼底震惊:“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而且他自己是怎么回事?他的腿刚才怎么就很自然地配合着分开了?

所以他现在等于是差不多保持了一个跪坐在顾凛川腿上的姿势,两只膝盖向下,紧贴着顾凛川的大腿外侧。

车里再大也是空间有限,就这么一个羞耻的姿势,温砚想动都动不了。更别说顾凛川的手还死死地扣在他后腰上,再往挪下一点就是他的屁股缝。

“这个姿势可以?”顾凛川挑眉问。

温砚瞅瞅车外的人影:“周叔在外面……”

“他看不到。”顾凛川另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比他们之前的每一次都缠绵漫长。

顾凛川掠夺着温砚的全部气息,尽数卷入自己口中,温柔又不是强势,温砚被他亲得舒服,身体稍微直起一点,两截白皙的手臂主动缠上了顾凛川的脖子。

这个举动让顾凛川顿了一下,紧接着就吻得更深、更凶。

温砚也有点失控,在交缠的暧昧喘/息中咬了顾凛川一口,唇齿的磕碰为这种感受增加了几分真实。

顾凛川放在他后腰的手一紧,循着本能往下挪了两寸,又颤抖克制着没再向下,只是将温砚更深的压向自己。

力道重得仿佛要把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以此来确定温砚的存在。

漫长的几分钟过去,温砚有些意乱情迷地伏在顾凛川肩头喘气,嘴唇又肿又麻,原本的淡粉色变成了糜丽鲜艳的红。

顾凛川嘴唇上也多了个小口子,上一个昨天才好,温砚今天就给他续上了。

两人都平复了一会儿有些凌乱而深重的气息。

“你会不会突然又回去了?”顾凛川抚摸着温砚的发丝,垂着眸,内心有些不安地问。

“不知道。”温砚有些回味地舔了舔嘴唇,“应该不会吧。”

又不是拍奇幻电视剧,穿一次就算了,还能来第二次吗?温砚觉得不太可能。

而且原来世界的他已经心脏病发作猝死了,他往哪回?

就是再也不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回不去。”温砚难过地搂着顾凛川,脑袋往他颈侧一埋,闷闷道:“只有你了。”

顾凛川偏头亲了亲他的耳侧和发丝,“嗯,我全权负责。”

家里的几张卡顾凛川有了名分的那天就给温砚了,温砚却不要,说懒得打理。

顾凛川让他不用打理,随便花。

温砚当时问:“那你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顾凛川回他的是:“你每个月记得按时给我零花钱。”

温砚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这件事了,倏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

温砚“唔”了声,“没有。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又不是在做梦了。”

他摸摸顾凛川的眉眼,"很真实。"

“本来也不是。”顾凛川看起来已经完全缓冲好了,神色非常平静。

温砚有些感慨大佬的心理承受能力。

大佬顿了下又问:“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

“干嘛啊?”温砚向后撤开身子,看着顾凛川。

顾凛川亲亲他的眼睛:“想多了解你。”

温砚“唔”了声,简单地讲了起来。

他那前十几年没什么好说道的,身体弱,有父母亲人的宠爱,到死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没吃过什么实际的苦。

"就是哪都不能去,我好可怜的~"温砚跟他卖惨。

顾凛川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嗯”一声,最后说:“以后带你去很多地方。”

“好呀。”温砚笑起来,漂亮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他们在车里待了很久,温砚从顾凛川身上挪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周叔从他上车之后就在外面站着,都站半天了,温砚看了两眼,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顾凛川没出声,抬手敲了敲车窗。

周叔得到指令,拉开驾驶位的门,恭恭敬敬地笑着问:“先生,小少爷,现在回家吗?”

“回家还是先去温家?”顾凛川看向温砚,“听你的。”

他今天本来的打算是先送温砚回家,再独自去温家一趟。但现在情况变化有点大,顾凛川就得再听听温砚的想法了。

他言简意赅:“温家马上破产,我要过去处理一些事。”

“是你做的吗?”温砚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点点头:“那一起去吧。"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割腕疤痕,幽幽叹了口气。

温砚原本害怕和负疚的是担心顾凛川对他的感情有源自于对原身的同情,但现在既然都说开了,他就不会再顾虑。

不管怎么样,生命的结局是原身自己选择的,温砚哪怕占了他的身体,也没义务对他的这个选择负责。

但温砚又想,起码让原身‘知道’,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都没一个好下场。

再之后,温砚就真的要放下全部,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他和顾凛川可还有那么好的未来呢。

温砚想着,又感慨万分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一直叹气?”顾凛川捏捏他的手,手指顺着温砚的手指缝隙插/进去,与他牢牢地十指相扣。

温砚颇有些唏嘘:“人生无常啊,再神奇的事情都能发生。”

顾凛川听完笑起来,温热的手掌覆盖在温砚后脑勺上,重重揉了两下头发,恶作剧似的往下按:“小孩一个,想的还不少。”

“我十九了!”温砚半低着头,很不满意地拍走顾凛川的手,“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他不服气地嘀嘀咕咕:“你大!就你大!”

顾凛川倏地沉默下来,神情有些微妙的变了变。

"不是,我不是说那个,"温砚也反应过来这话不对劲儿,怕刺激人似的,赶紧晃晃顾凛川的手,解释:"我是说年纪奥。"

"不然是哪?"顾凛川似笑非笑地看他:"温砚 ,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

他二十七,温砚十九……八岁真的差很多吗?之前晏明浔还说他们是'老夫少妻'。

顾大总裁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切实地产生了外貌焦虑。

"我哪有!"温砚矢口否认,怜爱地摸摸顾凛川的脸,"你多帅多年轻啊,一点也看不出来年纪,你看你眼纹都没有……"

眉心倒是有一条很细很浅的竖纹,没表情的时候看不出来,可一旦顾凛川稍微有蹙眉的动作就会看出来了。

比如现在。

温砚用指腹去揉顾凛川的眉心,"你看你又皱眉,不要皱眉,你以后多笑笑好不好?"

顾凛川:"…习惯了。"

他顺着温砚的力度放松眉眼,温砚:"对对对,就是这样!再笑一个我看看。"

顾凛川很配合地弯了下唇,弧度很浅。

其实他平时和温砚相处时已经是最放松的状态,唇边经常挂着笑,温砚也知道,但他就是贪心地想看更多。

"勉强吧。"温砚对他点评了句,突然用两根手指按住顾凛川的两侧唇角,往上一提,笑着说:"这样就对啦。"

顾凛川每次把他逗得脸红耳热的时候,笑得都是这么灿烂的。

"…别闹。"顾凛川握住了温砚作乱的手,一起塞进手心里。

"没闹。"温砚凑过去在顾凛川逐渐平下去的唇角上亲了一下,甜甜道:"我喜欢看你笑嘛。"

怎么突然撒娇。

顾凛川轻咳一声,放下的唇角再度扬起来,"好。"

-

路上顾凛川接到了林夏的电话,时间是晚上八点二十。

她说温玉卓晕在后半路上,路人打了120,她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

顾凛川"嗯"了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三十公里,就凭温玉卓今天那副半人半鬼的样子,能喘着气儿跑完就怪了。

就是因为知道,顾凛川才会提这个要求,故意折磨他。

事实上不管温玉卓跑不跑,他都会去一次温家,解决该解决的事。

温砚也咂摸出来顾凛川的意思了,故意道:"哇,顾总,你心眼好黑啊。"

顾凛川:"……"

"我当时是为谁?"顾凛川捏他的脸,表情看起来有几分懊恼。

温砚笑嘻嘻:"怪我怪我。"

不可否认温玉卓是一个恶劣的坏人。

他对原主做的那些事,温砚和顾凛川再怎么样都会有一些共情,尤其是温砚,他不可避免。

毕竟人们往往对陌生人的悲惨遭遇都还会适当地表示同情呢,他们又不是大罗神仙,不可能半点情绪都没有。

不过顾凛川就比温砚分得开,态度也更坦然,他几乎可以把过去的温砚当成另一个已经去世的少年人看待。

他突然想到什么,额角一跳,神色变得极其难看。

"你怎么了?"温砚被他阴郁的神情吓了一跳,歪着身子关切地瞅他:"不舒服吗?"

顾凛川拧了下眉,深吸一口气,转眼间又变得和平时无异,扶着温砚的腰道:"没事。快到了,你坐好。"

温砚看他又没事了,半信半疑地"哦"了声。

几分钟后,他们到了温家。

林雅清还在医院住院,温玉卓这会儿应该也被送过去跟她母子团聚了。

整个温家别墅空荡荡的,温砚他们到的时候,只有温崇山坐在沙发上,曾经的儒雅风度不复,脊背下塌,落魄又狼狈。

"顾总!?"温崇山看到顾凛川的时候十分惊讶,赶紧起身迎接。

他家里的佣人都被遣散了。

旁边的温砚抿了下唇。

这就是'他'的父亲,眼里仿佛永远都看不到'他',他比坐着的顾凛川还高半截呢。

温崇山眼睛又不瞎,他就是不在意。温砚感觉到心寒。

顾凛川察觉到温砚的情绪,握他的手紧了紧。

"你、您怎么来了!玉卓他不是……"温崇山已经听说了儿子的事,他以为顾凛川今天不会来。

这个时候他才好像刚看到温砚似的,"是你吗温砚?是你跟顾总求情了?你心里还是有温家的是不是?"

温砚撇开眼,很直白地说:"没有。"

温崇山噎了一下,有些没面子,但他不敢发作。不管什么原因,反正顾凛川来了,说明他们温家要有希望了。

"顾总快喝茶,我们边喝边聊。"他眼含着希望的光,殷切道。

顾凛川没接他的茶,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冷冷道:"今天来这有两件事。"

温崇山心头重重一跳,直觉不对,顾凛川的这个态度不像是来帮他的。

"第一,顾氏不会注资温氏企业,但我会个人收购,一切走法律程序,从此与你无关。"

"第二,你和温砚断绝父子关系。"

顾凛川没打算在这多待,干脆利落道:"我没什么耐心,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温崇山被他两句话钉在原地,苍老的眼里布满红血丝,说不出话。

"考虑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到顾氏签合同,过时不侯。"

顾凛川说完就要离开,温崇山却在这时突然冲了过来,顾凛川下意识挡住了温砚。

温砚也吓了一跳,小小地惊呼一声。

只见温崇山二话不说,径直跪在了他面前,红着眼睛求他:“顾总!您高抬贵手放温氏一马,温氏是我大半辈子的心血,我不能看着它就这么垮了。”

温崇山的反应比温玉卓大很多,温玉卓尚且还能质问顾凛川几句,但温崇山不会,他这个年纪太分得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风光的时候他可以保持体面与涵养,现在摔进泥潭里,他自然也跪得起,脊背弯得很深。

“不必闹得这么难看。”顾凛川皱眉,轮椅错开了些,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我已经给了温家最好的选择。起码我还愿意收购温氏不是吗?”

“你是生意人,应该认清形势。”顾凛川垂眸扫他一眼。

况且顾凛川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

饵是他放的没错,但钩子是温玉卓自己咬上来的,他后来让人举报的那些也都有迹可循。

在生意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这种是最寻常不过的手段,只不过顾凛川比别人多花了点钱而已,而温玉卓又刚好那么蠢。

“不、不,这是我半辈子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温崇山突然抬起头看向温砚,膝盖在地上磨着跪过去,“温砚!温砚你帮帮爸爸……”

他抓着温砚的腿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悔恨的泪水,恳求道:“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不管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啊?你快求求顾总。”

“就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你,我让温玉卓,让那些欺负你的人给你磕头认罪,你……你原谅爸爸行不行?”

温砚动了动唇,嗓音有点哑:“不行。”

跪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可怜,但温砚对他产生不出任何同情心,他只觉得很可悲。

温砚无法评判温崇山,只知道他对'温砚'而言,生而不养,称不上是一个父亲。

“我不会认你的。”

温砚后退一步,垂下的眼睫里带着湿意:“你们还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我已经死了’。”温砚嗓音淡淡地说。

“你……”温崇山的手还保持着一个抓着东西的状态,掌心空空如也,他神情茫然地动了动手指,苍眼睛里空洞洞的,没有半点神采,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跪坐在地上。

“顾凛川。”温砚快速眨了两下眼睛,轻轻扯了扯顾凛川的手,“我想回家了。”

他要回和顾凛川的家。

顾凛川心里一疼,紧紧握着温砚,声音温柔至极:“好。”

-

温家的事很快就尘埃落定了。

第二天温崇山就果断地宣告破产,之后去顾氏签了合同。

顾凛川说得没错,这对温崇山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顾氏的收购价格比他那些所谓朋友给出的价格更高。

最后他虽然还是负债,但起码不至于活得太狼狈。

只是从此以后,温崇山就只是温崇山,温玉卓也不再是什么所谓的大少爷了,林雅青一落千丈,在医院闹完回家闹。

温氏一个三线企业,哪怕是破产都没在圈子里掀起太大的水花,更没人会在意他们一家三口的闹剧。

温砚趁着休息,窝在沙发里看了几眼财经新闻的报道,就把平板关了。

没什么意思,很无聊。

他觉得可悲和难过是在昨晚,顾凛川回家就连亲带啃地给他哄好了,手段极其不耻。

温砚想起昨晚有点脸红,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掏出手机给顾凛川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顾凛川:一点多,饿了先吃,不用等我。

温砚:已经吃完了。

-顾凛川:……

温砚:周叔今天让人做了蟹黄粥,我多吃了半碗。

温砚:不许凶我!问过钟医生了,他说可以的!特别好吃,我让周叔给你温着了~

-顾凛川:……

温砚:你总打省略号是什么意思?你在忙吗?还是不想理我?

温砚:顾凛川,你是不是觉得腻了?

-顾凛川:。

他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温砚正咧着嘴整乐呢,被铃声加震动吓得差点没把手机飞出去,过会儿才指尖颤颤地点了接听。

刚接通就听见顾凛川一句无奈又暗含警告的:“温砚。”

“哎呀干嘛啊?”温砚有点心虚,抱了个抱枕,“你不是在忙嘛?忙完啦?”

顾凛川如实说:“刚才在开会,现在开完了。”

“那你,”温砚精神一震,想到什么桥段,烟咽口水:“共享屏幕了?”

那些精英董事人才们,都看到了?

“…没有,线上会议。”顾凛川有点哭笑不得:“你脑袋里都想什么呢?”

“奥,线上会议。”温砚放松下来,翻了个身,又阴阳怪气地开口:“所以你才给我发省略号句号呗?”

“顾总怎么和传言里一样无情无义的呢?”

顾凛川:“……”

“温砚,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在公司拿你没办法?”他咬牙提醒:“我是下午一点多回去,不是晚上。”

言外之意就是,要回来收拾他。

温砚:“……”

“哎呦,脑袋好疼,我是不是昨天被温崇山气得失忆了?”他装模作样:“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温砚。”顾凛川在电话那头被他气笑了。

清冗的嗓音通过听筒传到温砚耳边,听得他耳朵里面痒痒的,抬手掐了掐耳垂。

“不闹了不闹了。”温砚嘟嘟囔囔:“我这不是怕你工作太累,才逗逗你的么!”

顾凛川“嗯”了声,“谢谢?”

“不客气!”温砚很大度。

他说完听见顾凛川那头笑了一声,紧接着有隐约的敲门声,温砚就赶紧让他去忙,忙完早点回家。

顾凛川还没回答,温砚就把电话挂了。

“……”

“挂得倒快。”顾凛川宠溺地摇了摇头,手机放回桌面上,抬眸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淡声道:“进来。”

赵秘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语气严肃:“顾总。”

顾凛川抬手接了文件,从头到尾,很有耐心地看完,之后冷笑一声。

他这两个哥哥还挺聪明,或者说胆子小也有胆子小的好处,居然临门一脚抽身跑国外去了,没继续和他那位大姐淌这趟浑水。

“出差是明天?”顾凛川放下文件问。

赵秘书:“是的顾总。”

距离上次打电话,到明天刚好推迟了一周。

顾凛川“嗯”了声,抬手让人去忙了。

正好,他也确实需要离开公司,给他大姐腾出发挥的舞台。

马上就可以收尾了。

顾凛川敲了敲手机屏幕,屏幕亮起来,屏保赫然是昨晚他趁着温砚睡着时,偷拍的牵手照,两只戒指对撞在一起。

看得顾凛川眸光一软,弯唇笑了笑。

很快,他就可以正式拥抱他的星星了。

-

“你要出差?明天?”温砚正在写作业,听到顾凛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抬头诧异道:“那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

顾凛川下半张脸藏在电脑屏幕后面,抿唇不语。

温砚着急起来,走过去问:“你要出差多久啊?前几天就这么忙,今天才休息一下午,马上又要出差,身体累坏怎么办呢?”

从他们海边回来后,顾凛川似乎就没好好休息过,每天睡四个小时都算多的。

“不会。”顾凛川拉着温砚的手安抚道:“这次出差回来就都好了,放心。”

而且他到时候还有惊喜要给温砚。

“好吧。”温砚揪着眉毛,幽幽叹气:“要不是得上学,我也想去。”

“出差很累。”顾凛川淡声说:“等你放假再带你去玩。”

温砚这才满意了,“把我要去暖和一点的地方。”

最近北边天气越来越凉,温砚秋裤都穿上了,上衣也穿得加了薄绒的,和顾凛川是情侣款。

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嘀嘀咕咕地让顾凛川出差多带几套衣服,还有洗漱用品什么的。

顾凛川没跟温砚说这些专门有人打理,就一味全都听他的。

“去几天啊?”温砚最后忙活累了,坐顾凛川怀里问。

“三天。”

“三天……”温砚下巴往顾凛川肩上一磕,哀怨道:“那么久。”

“三天算久?”顾凛川揉他脑袋,故意逗他。

温砚立刻不满意地抬起头,装模作样地眯起一半眼睛审视顾凛川:“咱们现在可是热恋期呢,你怎么这么冷淡?”

顾凛川:“……”

“我的错。”顾凛川现在道歉从善如流,抬起温砚的下巴,暧昧地凑近:“那我热情一点。”

温砚心里做好了被顾凛川深吻的准备,但是他没想到顾凛川这次吻得这么、格外深,仿佛要将他整个吞没。

他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似乎连喘气儿抖带着颤音。

轮椅上不太方便,顾凛川就带他到床边,温砚顺着他的力道坐下来。

然后他亲眼看着顾凛川折了两道袖口,露出强有力的手腕,手指关节曲起时连弧度都是性感而有张力的。

这手、顾凛川的手是真的好看,牵起来也很有安全感。

温砚耳侧脖颈热意蔓延,红着脸,水雾弥漫的眼睛轻眨了下,一骨碌儿钻床里面去了,捂着滚烫的脸,吞吞吐吐打退堂鼓:“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嗯?”顾凛川挽好袖子,朝他勾勾手指,温声提醒:“明天我就出差了。”

温砚果然有些犹豫地沉默下来,舔了舔嘴唇。

顾凛川一眼就看穿他的口是心非,轻歪了下头问:“想好没?你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

温砚:“……”

他慢吞吞地挪着,刚靠近了一点,就被顾凛川抓着往怀里带。

这人抓他的动作又凶又急,温砚猝不及防,连忙“哎哎”几声,无措地挣扎了两下。

“属兔子的。”顾凛川没忍住笑,松开他的手腕,将人扶好。

温砚身后垫着刚被他弄成一团的被子,手在后面撑着,就这么听他的话。

事实上平常的时候,顾凛川对温砚就一直耐心又温柔。

温砚其实身娇体贵,刚到顾家那会儿还不敢表现出来,现在随着家庭地位水涨船高,牙疼一次都得哭天抹泪,然后哀怨地不想吃饭。

顾凛川哄了半天才哄着喝了一碗粥他就是这么领教过一次温砚怕疼的程度,之后不管做什么都会小心地护着他的宝贝。

就连最近亲吻的时候,他都控制得轻轻浅浅的,不敢过于放肆当然他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会这样“良善”。

顾凛川就很喜欢听温砚喊他的名字,嗓音柔软又不清润的少年感,偶尔会有点沙哑,撒娇求他的时候尾音就跟有小钩子似的挠人。

很可爱。

任何时候都会令他无限心动。

……

外面的天色又浓重了点。

温砚躺在身后的被子上,半闭着眼,被顾凛川牵着手拉起来,有点不情不愿的。

顾凛川看床上的人耷拉个小脑袋,心里觉得好笑:“怎么这会儿不高兴了?”

“累了,还是困了?”

“不。”温砚缓过来点儿神,蔫头耷脑的低声嘀咕:“每次都只有我,你就……要不我们还是找钟医生问问吧?别的医生也行。”

他其实也挺想让顾凛川高兴的。

顾凛川:“……”

“我之前和你说了还没到时候,你不听。”顾凛川黑着脸,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报复似的:“不要总听外面的传言。”

温砚茫然,有点懂了又好像没懂,“喔?”

“喔什么,洗漱睡觉。”顾凛川无奈捏捏他的脸,嗓音含笑:“梦里好好想想以后怎么报答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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