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九寒天的,阿槿怎么出汗呢?

  再一瞧,玄槿大概见自己态度坚决,已然不再试图推开,却是闭着眼忍着疼的样子。

  “阿槿,你不舒服吗?”

  玄槿就很想骂人。

  刚才他说没说自己不舒服?说没说!说了他不信,就非要弄,还又来假惺惺。要不是腹中难受得紧,真想打他啊。

  “属下……肚子疼。”哪里疼并不能瞎说,又怕惹了太子殿下怀疑,玄槿便解释道,“许是中午吃坏了,休息一下就好。”

  “殿下实在想要的话,不如……”

  一听这话,洛云朝就知道了,阿槿又想把自己往外推了。

  没门!

  “我陪着你!”

  转了个圈爬到里侧,靠着墙屈腿坐下,将躺在榻上的玄槿拉起,搂进怀里,手轻轻在人腹部揉着,“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玄槿有些紧张,怕被瞧出端倪,坐得有些僵硬,但奇异的,当洛云朝温热的掌心贴上腹部时,他难受了许久的感觉不翼而飞,整个人都暖暖的。

  还懒洋洋,有些想睡,诚实地点点头,“已经好多了,多谢殿下。”

  得到玄槿的肯定,洛云朝万分兴奋,“谢什么,你舒服最重要,要不要再倒杯热水来?”

  这话一说,洛云朝又想起来阿软说她月信来了的事了,看看自己正在干的事,这场景多少有些诡异了。

  “阿槿,你要是有了多好,我一定一步不离地亲自照看!”洛云朝带着些遗憾半开玩笑。

  玄槿却戒备地拂开了人的手,“属下这么多年都未能替殿下孕育子嗣,想来是难以受孕的,殿下还是……”

  “除了你生的,我都不要!”知道玄槿又想让他去跟别人生孩子,洛云朝连忙打断。

  “阿槿,我这辈子,就你一个,你一直没能有孕,是因为我身体太差了,你……你要是想要孩子的话,咱们过几年抱一个成不成?”

  “你不能跟别的女人好,我受不了,就这一回,我就受不了,想杀了阿软,想把你关起来!”

  “阿槿,对不起,这辈子,我不能让你离开我!”上辈子阿槿早逝,任他上天入地都再寻不到这人踪迹,那种绝望和无力的感觉,他真的受不住。

  他那目光偏执又深情,无端叫玄槿打了个寒颤,撇开眼不去看自家主子,玄槿沉默不语。

  一个下午,两个人相拥而坐,虽气氛有些安静诡异,玄槿被搂得却觉得很舒服,还好眠了会儿。

  余下几日,洛云朝和玄槿相处得很是温馨,顾念玄槿病着的身体,一连几日都老老实实只是搂着人睡,再未动手动脚。

  至于阿软那边,洛云朝只让人按时给阿软送吃喝,手脚都不给松绑,要给她一个教训,要不是念着她才落了胎身子吃不消,定是要一天三顿饭地抽一顿的!

  关了阿软的事也未曾告知玄槿,怕他会求情,到时候自己又忍不住动怒。玄槿问起怎么处置了阿软,洛云朝也是说的,只是赶了出去,没做什么。

  因着信任太子殿下,玄槿也未再询问,对于这回无端连累了阿软,他想着日后再补偿吧。

  倒是秦意晚那边得了消息很是高兴了一场,甚至焚香沐浴,摆了一桌子好菜庆祝,却见着洛云朗明显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又是气的掌心挠出了血痕。

  转眼便是宫宴这天。名为赏雪宴,这天下午还真就下起了大雪。

  临入宫前,洛云朝还收到一个好消息,派去跟在朔王身边的人捎信回来说,羌南局势大定,只是朔王封锁了消息,并未叫京中知晓,朔王和惊羽一切安好。

  洛云朝知晓玄槿挂念弟弟,立时将信给玄槿看了,还安慰道,“虽说现在雾莲还没有消息,但现在惊羽情况稳定,无需太过担心,我已经又派了人去南穆了,这次若是再失败,我便以太子身份给南穆递国书,任他们开条件。”

  确认弟弟无恙,玄槿暂时也不在意雾莲的事了。毕竟,他很快自己就回去南穆了。

  若阿软没有故意诓他,他阿爹应当在南穆尚算有点势力,想来要一株雾莲来给惊羽治病要简单些。

  总之是不用靠这个只会说大话的太子的。

  当下也就只是点点头,附和一下太子殿下。

  洛云朝倒是对玄槿如今对自己百般信任的态度喜出望外,玄槿之前可是坚定地要去寻弟弟的,费老大劲才安抚住,现在多听自己话,多一句都不带问的。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信任,因为爱!

  感受到阿槿日益浓烈的爱意的洛云朝取过斗篷给玄槿披上,“阿槿,落雪了,今日外头格外冷,披上。”

  摸了摸质地精良的皮毛斗篷,触体生温,感觉确实很好,可他是个影卫。

  “殿下,这不是属下应该穿的。”玄槿想要脱下这显然已经是逾越了身份的斗篷,可洛云朝按了他的手,“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有什么该不该。”

  “放心吧,如今全京城怕是都晓得我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我做什么,都是不会有人说的,就跟在我身边。”

  玄槿还是有些踟蹰,他只是担心,万一陛下借故发作,要处置他,他如今的身手,要逃脱怕是有些困难。

  “殿下,不若属下便不去了?”皇宫大内,他主子又准备万全,安危定是无虞的,并不需要他护卫左右。

  再者说,他这几日明显觉得内劲常常提不起,便是真有事,也不一定能护住自家主子。

  可洛云朝却是不肯,“可我见不着你就心慌。”

  “阿槿,你放心,没人会找你麻烦的。”

  “大不了我就说我不当这太子了。”他一个病秧子,过去多年也算是兢兢业业,为了大洛不辞劳苦了,不信他父皇能当真众臣的面为难他的心上人。

  他今次,本就是有意让整个京城都晓得,他洛云朝,有心爱的人了。

  至于秦意晚,不急,过了今夜,全天下都会晓得那女人水性杨花。

  过了今夜,他就是自由身了。

  玄槿拗不过,只好任由太子殿下给他穿好斗篷,二人同上了入宫的车驾。秦意晚和“琅儿”一同乘上另一辆马车跟在后面,洛云朝如今都懒得和秦意晚装什么夫妻情深了。

  好在,秦意晚也更享受和“琅儿”同乘一车的感觉,并没有什么意见。

  洛云朝想到今夜的种种好戏,心情甚好。此时的他却不知,那一脚踏进宫门,险些成为他永生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