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软是死士出身。他们双子楼自十年前创立开始,便只有一个任务:寻找主上丢失的两个孩子。

  二十多年前,主上不得已将五岁的长子和三岁的次子送走,却在一个月后,因为护卫的倒戈彻底失去两个孩子的踪迹。而彼时主上自身难保,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危,只能选择撤回所有人手,蛰伏下来,毕竟他自己都找不到的话,那人也别想找到!

  这一耽搁,便是十多年,直到十年前,主上几乎权倾南穆,掌控了各方势力,这才能放心地寻找丢失多年的两个孩子。

  只是可惜,十多年时间,足以叫两个孩子长成完全不熟悉的样子,主上自己都无法想象出如今的两个儿子,是何模样。且当年安全起见,并未给两个孩子任何信物。

  除了……血脉。奚云族的血脉独一无二,可她总不能上去就取那影卫的血吧,看样子她也打不过啊!况且少主若是沦为影卫,主上该多伤心啊!

  阿软愁死了!她虽然费劲周折把自己弄进了瘦马贩子手里,成功叫这大洛的权贵买下了她,但应该还不至于鸿运当头,第一次出任务就找到了少主吧!

  前辈们前赴后继,十年来,也未曾找到更多线索,他们的消息仍停留在二十二年前,大少主带着小少主同护卫走散在大洛边境。

  可那双眼睛,真的像。她虽只见过主上一面,但那双盛满了伤痛已然叫冰雪覆盖却依旧会在遇到自己一个乞儿时散发出丝丝柔情的眼睛叫她永生难忘。她好希望,主上可以快些找回自己的孩子。

  那玄衣影卫的一双眼,真的好像好像主上。虽瞧着冰火不侵的冷漠样子,但偶尔眸光流转间,仍旧难掩温情,那便是骨子里的温柔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找机会试一试!万一真的是少主呢!即便少主命运坎坷,沦为影卫,但若是能和主上相认的话,过往那些便也不算什么了,至少人好好的呢!

  这么想着,阿软又觉得自己活了。先去睡一觉,然后在府里打听打听那个影卫。能不用隐藏行迹跟在主子身边的影卫,应该身份不低,看来少主还不是混得太惨!算是个好消息。

  被阿软觉得混得并不是太惨的玄槿一脸莫名地被洛云朝拉回了内间,扒衣服。

  真的是够了!这不才来了一个侍妾,都不能满足太子殿下吗?等到入夜去娘娘那里不就能与佳人一夜春宵了?非得天光大亮的在这扒自己衣服,就这般迫不及待?亏自己前日还因为主子顾及自己伤情而忍着,并未要自己伺候,而有一点动容,这才不过两日!

  玄槿略叹口气,抓住了自家主子不得章法的手,“属下自己来吧。”这么些年,除了头一回以外,他尊贵的太子殿下从来都是等着他自己宽衣解带的,何曾亲自动过手!这几日不知发的什么疯,就老爱扒他衣裳,说是看伤,可回回弄得旖旎万分,谁还不晓得他心里那点子想法呢!

  想来是这两日他伤势恢复不错,已然不再流血,太子殿下便不用刻意装出一副体恤下情的样子来委屈自己了,玄槿也觉得正常,他家主子就从来不是个为下属考量的人,这几日大概都憋坏了,刚才又被新来的侍妾美色刺,激了一下,男人嘛,就那么回事,兴致上来了,忍着难受,这是打算拿他先浇浇火呢。

  有些事情做的多了,便轻车熟路,玄槿解下外袍和上身的内衫之后,便开始解裤子。

  洛云朝原本还道玄槿今日好乖,自己主动来给他换药。可玄槿怎么转头就开始脱裤子啊!难道……

  啊!他这几日耗空心思地嘘寒问暖,阿槿终于要给他一点儿回应了吗!好开心,好激动,好想跳一跳。但是,这晴天白日的,他是那种白日宣淫的人吗。

  努力不着痕迹地咽下口水,把胶着在玄槿那劲瘦腰间的目光收回来,“阿槿啊,你想要的话,咱们先换药,等会儿……至少等天黑了再……”呜呜呜,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想等,他就是白日宣淫的人啊,阿槿看着就好美味。但他要努力保持自己在阿槿心中的形象,不能轻浮!

  可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阿槿身上看。

  玄槿却是一愣:“换药?”意识到自己大概误会了,玄槿迅速将解开的腰带又系上,裤子还特意往上提了提,婉拒道:“属下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不用再换药,多谢殿下惦记。”态度不见丝毫窘迫,手下动作极为自然毫不忸怩

  同样意识到只是闹了个乌龙的洛云朝在心里哀叹一声,阿槿他怎么瞧着心里一丝悸动也无啊?

  眼看着玄槿连上衣都要套上,洛云朝才很快收回眷恋在玄槿腰间的目光,按下玄槿的手,“越是快要好了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说着便解开玄槿肩头他前日换药时扎的巨大蝴蝶结,内里的伤口已然收敛住,不得不惊叹,奚云族人的血果真神奇,这才几日功夫,原本穿破肩头的伤竟是快要长好了的样子。

  细心将之前洒在伤口上的药粉清理掉,洛云朝下手轻柔,末了还对着伤口处新长出的嫩肉吹了吹,然后用干净的布条沾了药粉抹在伤口上,疼惜不已,这都是玄槿为了自己才伤的啊,多疼。

  从未被这般对待过的玄槿却是被这一弄,整个后背僵直了起来,太子殿下这又是发的什么魔怔!“殿下,属下可以穿衣了吗?”玄槿下意识就想把自己裹严实。除了最开始那年,被主子当作玩物之时,玄槿在洛云朝面前赤身还会觉得屈辱难堪,这些年下来,看开之后,早没了其他异样的感觉。

  玄槿一时茫然,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觉得自己心怦怦直跳,内力失控了不成?

  洛云朝却是惊喜地发现:玄槿脸红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他明白了,玄槿是喜欢这种不经意间地温柔啊!嗯,以后一定要事无巨细,处处关心玄槿。努力修补他们之间在上一世被他作的七零八落的关系。

  “我来给你套上,现在伤口收住了,不好再裹着,就这么晾着是最好。”洛云朝拿起玄槿的外袍:“内衫便不要穿了,外袍披一下,但是要注意不能动作太大太频繁,蹭到伤口不好,这样吧,时辰不早了,你就靠在榻上歇会儿,晚膳时,我叫你!”洛云朝极力推荐着自己那张柔软温暖的大床。

  两个人之间流转着丝丝温馨的气氛,玄槿正不知如何回应主子脑子坏了一样的善待,便听着外头乱糟糟一片。

  听着动静不小,怕是又有刺客之类,玄槿面色凝重起来,立即起身将松垮的外袍扎紧,便将洛云朝护于身后,“殿下小心!”

  话音刚落,寝殿大门便叫人踹开了……

  国庆特别番外 育儿记

  玄槿月子坐了一月便忍不了日日待在屋里。好不容易卸了肚子上的巨大包袱,真是恨不能上山下水畅快一番才好。

  然而不能,他得在屋里陪着伤了腰的太子殿下。每日至多也就半个时辰功夫出去练练武。

  怎么说太子殿下也是为了他父子三人才伤着的,也不好丢下他不管不顾。

  其实洛云朝伤得倒也不重,不过就是扭伤了筋,可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他只能听太医的话,老实养着。

  可不想日后阿槿夜夜自给自足啊!

  未免太子殿下日日趴着无趣,玄槿每每将刚满月的两个小子一左一右放在洛云朝身边。然后便自去外头松松筋骨。怀胎十月荒废了一身武艺,怎么着,都是要捡回来的。

  大概是记着出生时被阿父丢在地上不管不顾的仇,两位小殿下每回自玄槿出了门之后,便一前一后在榻上尿了尿。两个小家伙也不知整日喝的乳娘的奶怎就喝的那么壮实,才满月的小人儿,一包尿,底下的尿布都兜不住,每每都要浸透褥单,弄的洛云朝一身。

  虽说乳娘和侍女很快就将两个娃娃并床榻收拾干净,可洛云朝不叫他们给自己换衣裳。

  扯着胸前的衣襟,一副誓死捍卫贞,操的样子,非得等玄槿回来给他换。

  不过玄槿换了一次,洛云朝就再不等他回来给他换了,就趴那儿自己哼哧哼哧换了衣衫,可累的不行。但没办法啊,犹记得玄槿给他换衣时瞧他的眼神,赤,裸,裸在怀疑是他尿床啊!

  两个小崽子,坑惨他了!

  如此两三日之后,洛云朝终于忍不了了,打算今日不叫乳娘给两个崽子换,叫阿槿好好看看,真的是两个崽子弄的啊!

  然而,等到玄槿回房来,两个崽子睡得都没醒,更别提尿床了。

  瞧着玄槿一回来就轻柔地将两个崽子抱起来亲亲,洛云朝气的心肝疼,这两个崽子,尽坑爹呢!

  好在三个月功夫很快过去,太医检查一番洛云朝已经无碍,解了禁的太子殿下当晚就扑到玄槿身上,要验证一番自己的腰伤全好了!

  玄槿看着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人,轻笑了声,“不过三个多月,就急成这般?”说着抬手退了自己外衫,环抱住洛云朝后背,气息有些不稳,“动静小些,孩子睡在里头呢。”其实他也是想的,洛云朝这两年看了不少书,加上身体力行,技艺磨练的十分妥帖,每每弄得他犹在云端。

  一见阿槿这般邀请姿态,洛云朝煞时化身为狼,覆上玄槿双唇就啃起来,手下也不闲着,脱衣堪比神速……

  正当他要一举攻破玄槿最后防线时,“哇!”

  “哇!”

  里头的两个娃齐齐张嘴哭嚎。

  哭声此起彼伏,如魔音绕梁。洛云朝箭在弦上,哪里顾得上两个坑爹的娃,理都不想理。伸手随意在两个娃娃肚子上轻拍两下,“等等啊,等一会儿。”说着继续去堵玄槿的唇。

  可方才一脸温顺的阿槿一把就把他掀开了。侧身挨个搂了搂里头两个娃娃,一手一个抱起来,“大宝不哭,小宝不哭,是不是饿了?等一等啊。”

  “快去,把外间温着的奶端过来喂大宝小宝。”刚才对着孩子还满脸柔情的人,对上自己就凶巴巴。

  洛云朝上衣衣襟一脸委屈坐在床边上,幸好他的床很大,不然刚才阿槿就给他掀地上去了。明明刚才在自己身下时,可温顺了!

  “快去啊!”眼瞅着洛云朝一动不动,还用那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瞅着自己。玄槿都要气笑了。“说了让你动静小点,你不听!好了,快去把奶端过来,把孩子奶饱了,我们去边上的矮榻上。”

  洛云朝瞬间复活,裤子也不穿就冲出去端奶过来。

  夫夫两个夜里头不愿叫人打扰,每次入夜前,乳娘都会将挤出的足够两个小主子一夜的口粮放在外间的小碗里温着。一个时辰一换,反正太子殿下财大气粗,足足请了十个乳娘。

  想着玄槿方才的话,洛云朝干劲满满。端着温热的奶回了房便接过哭的最凶的大宝,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喂着,玄槿喂小的,很快一碗碗见了底,兄弟两个也满足地闭上眼睛吹起了泡泡。

  小心翼翼把两个睡熟的孩子放到里侧,这回洛云朝学乖了,拉了玄槿一把打横抱起,抬腿就往边上的矮榻去,正待提枪上阵。

  “哇~哇~”刚刚分明睡得死死得兄弟两又嚎起来,玄槿起身去哄。

  整整一夜,洛云朝就躺在外侧,哭唧唧看着他的阿槿,睡在兄弟两个中间,时不时用手拍一下两个娃娃,这边拍完拍那边,他一有拽走玄槿的意思,两个娃就齐齐大哭!

  真是见鬼了!

  啥也没干成的洛云朝睁眼到天明,第二日就命人打了张小床放在边上,这两个崽子,以后别想上他的榻,睡他的阿槿!

  关键打那日后,洛云朝就一回也没能如愿,哪怕兄弟两个睡了自个的小床,半夜里也要醒来三五次,若是他们还在忙活,立马就能听见两个祖宗撕心裂肺的哭声。

  可怜洛云朝只能在午歇时偷个腥,尝尝滋味。这般苦哈哈的日子直过到两娃娃一岁断了夜奶,放到自己的小床上能一夜到天明,雷打不醒时才算到了头。

  每每能纵情大半夜,洛云朝终于觉出这日子的美好来,神仙般的日子过了两年,虽说两孩子经常弄得鸡飞狗跳,却也日复一日地懂事了些,道理讲一通,哥俩还是能听进去的,不会干太过分的事。可随着两个娃娃日益长大,新的问题又至。

  前几日夫夫两个带着哥俩去朔王府上贺小郡主的满月,哥俩瞧着襁褓里粉,嫩一团的小妹妹来了兴致,端着小凳儿在房里看了一下午。

  晚上临睡前一左一右缠着玄槿说:“阿爹阿爹,我们三岁了,可以自己睡了,可以给我们单独一间房吗?”

  刚脱了外衫准备上榻的洛云朝差些喜极而泣,这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啊!他往后可以奋战到天明了?

  不过不待他点头,便听着哥俩又说:“阿遥哥哥(朔王家孩子)说他自己睡了一年就有妹妹了,是叔叔给的奖励,我们也想要奖励!”

  “不行,别想了,你们没奖励,你们还小呢,就跟阿父阿爹睡!”洛云朝拎起两个三岁儿子丢回边上的小床把两个脑袋按到枕头上,“快睡快睡!”就这两个都让他生无可恋了,可不想再要一个了!

  后续:

  阿父阿爹入睡以后,哥俩躲在被子里笑弯了眼,果然,这么一说阿父就不敢赶他们去分房睡了!

  哼,前几日他们都听见了,阿父搂着阿爹说他们哥俩都三岁了,该分房睡了。

  才不,就要赖着阿爹!

  国庆特别番外之《育儿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