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软潋潋一双桃花眼,盈盈一把杨柳腰,眸光流转间轻轻一拜:“妾一定好生侍奉殿下,还请殿下垂怜。”就连声音,都是酥断人魂的婉转。

  一瞧,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洛云朝狠狠打了个寒颤,缓缓朝后往玄槿边上挪动步子,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不过,怎么觉着这女人瞧着有些眼熟呢!洛云朝盯着那阿软瞧了半晌,目不转睛的,要不是身子就要缩到玄槿身后去了,秦意晚等人一定会认为他这是极为喜爱阿软的,可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他一个太子,瞧个女人还得躲在影卫身后,这是多没出息啊!

  还是说,太子殿下觉得阿软有刺客的嫌疑?如此一想,秦意晚就不高兴了,这是她带来的人,还不足以信任吗!

  “殿下可是不放心阿软的身份?殿下放心,阿软出身清白,是父亲远方表妹的女儿,与琅儿是同乡,已经都打听清楚的。”

  “原是因着阿软是个女儿,不被她祖母所喜,给她配了个五十有余的鳏夫,阿软不愿,这才逃了出来,投奔到尚书府来……”秦意晚仔仔细细将编造的阿软来历同洛云朝解释一遍。

  十分适合作妾的身份啊!至于真实来历……

  秦意晚方才提到琅儿,洛云朝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这阿软眼熟了。

  上辈子他之所以会在无意中撞破了秦意晚和洛云朗的奸,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这个阿软。

  这是洛云朗的老相好啊!秦意晚就是知道了洛云朗在外头养了这个瘦马出身的阿软,不顾身份场合直接在宫里同依旧伪装成女官的洛云朗吵起来,这才被自己撞破的。

  说来这个洛云朗也真是有本事,也快而立之年的人了,装成女人居然毫无违和感,他这么些年都没能发现。便是玄槿自幼习得各类伪装术,亦未曾看破洛云朗的男扮女装。

  不过眼下并不是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觉得秦意晚把阿软送给自己这个举动,实在太可笑了。瞧她那样,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呢!或者说,如今这阿软还未同洛云朗勾搭上?

  不过不管有没有,他都要让他们有!

  洛云朝仿佛看见了一场大戏即将开场,内心十分雀跃激动。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挺直了腰杆从玄槿身边稍稍离开些,走近了阿软,作漫不经心端详状又看了下阿软。

  是她是她就是她!他前世魂魄状态时还见着这女人大着肚子跟秦意晚耀武扬威呢!可惜就是身份低微了些,没能把秦意晚气死!

  那会子这阿软也不是现如今这般娇娇软软的性子,在秦意晚面前可是横得不行!

  不过他正愁想不到好办法对付这对奸,夫,淫,妇,这阿软来的可太是时候了,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这感觉太美妙了。

  “既是意晚一片心意,便留下吧。”洛云朝故作镇定道,但语气中还是暴露了一丝兴奋。

  洛云朝这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落在秦意晚眼里,叫她不由又在心里嗤笑:“真是个好色的病秧子,都快病死了,还想着女人!没出息!”面上却依旧温温柔柔,落落大方,“殿下喜欢就好,这原是妾身分内的事。”

  就连玄槿都忍不住多看了那阿软一眼,原来殿下喜欢这样的?

  想想也是,殿下可不就是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嘛,同太子妃简直如出一辙,样貌甚至更甚一筹,有股子浑然天成的媚态。

  今晚,不用担心殿下要他伺候了!

  真好!这般想着,玄槿都忍不住堪称温柔地瞧了一眼阿软,唉,人家也是为了生存,低头时,眼神清澈,不似媚主之辈,应当是个不错的姑娘,是他主子高攀了人家!

  “那妾身便先带阿软去安置了,殿下看把妾身隔壁的那间云柔苑给阿软怎么样?”秦意晚觉得身子疲乏得很,腹中有些发紧,很想回去躺着,便开口告辞。

  给阿软的院子,也是原本就打算好的,挨自己近,方便她掌控。这阿软是阿朗买来的瘦马,说是调,教的极好,保准洛云朝碰过一次就欲罢不能,再不会动旁的纳妾心思。

  秦意晚原是想找个娘家子的,可阿朗说,娘家女子诸多放不开,怕是不能俘获洛云朝,否则洛云朝身边有个泄火的玄槿,怎还会惦记着纳妾呢!

  秦意晚唯恐这事儿再不落实下来,洛云朝又把主意打到“琅儿”身上,她得怄死!便又拿了五万两,给洛云朗去买下了这阿软的身契。

  好在如今事情顺利,这阿软端的天生狐媚,不过一眼,就叫平日装的君子端方的洛云朝现了原形,怕是这会儿若非天光大亮,洛云朝当场就得把人抱进寝殿去。

  呵,男人!

  可秦意晚正福身告退时,被洛云朝拦了,“意晚不急,再坐坐。

  “这阿软既是你带来的,便暂时交由你调,教,一个侍妾而已,也不用单独分个院子,就住……琅儿屋里好了,她们是同乡,琅儿也好多提点提点,这太子府到底不比山野,总得学好了规矩。”

  “意晚,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不用担心,新来的何长史,孤让他兼任了管家,是个能力不错的。晚些你见见,将手上的庶务都给他打理,你是太子妃,只管享福就好。”

  秦意晚气得都说不出话来,把阿软这个小狐媚子安排进她家阿朗的屋子,还搞了个何管家来抢她的管家权?

  要不是洛云朝太无能,她都要怀疑太子殿下这是故意针对她了!

  没关系没关系,“琅儿”每日都替自己守夜,不会同那狐媚子住一个屋,管家权交出去也可,账面上就剩下一千两,府库里珍宝丢失的罪名,周管家既然熬不住自己认了,便一人认了好了,她才不可能吐出来!

  届时只有一千两银子,看那新上任的何管家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怕是府中下人下个月得例银都发不出来,还得回过头来求她如过去一般,用自己得嫁妆补贴!到时候,她在府中的声望还不是如从前一样?

  洛云朝这个太子没有母族扶持,孤身一人的太子殿下,除了陛下平日的赏赐,和一众官员逢年过节的孝敬,还有些什么?寒酸的很。也就府库那些珍宝值钱,如今都换成了银票在她妆匣里躺着呢!

  不气不气,才不生气,等他死了就好了!

  秦意晚扯着差点就要僵硬的笑脸应下了洛云朝的话,便福身告退。

  阿软紧随其后行了礼告退,忍不住回头,目光涟涟胶着在洛云朝身……后,不过从洛云朝的角度看来,是那女人用眼神在勾引他!真是太不知羞耻了!必须果断地避开啊!拉着玄槿往内间去。

  阿软小心跟在秦意晚和琅儿身后,时不时对用目光关切自己的琅儿报以甜甜的笑。心里想的却是:一个男人扮个女人恶心不恶心!

  还有……太子身后的玄衣男子,怎会有种那么熟悉的感觉?那眉眼……会……是少主吗?阿软有些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