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模作样，理直气壮。
陆真真捂着自己的脸颊，“你想怎样？”
江月白口气闲凉，充满纡尊降贵的意味，“赔礼道歉。”
陆真真“呵呵”两声，“你不是不许我认错么？”
江月白撩撩眼皮，慢条斯理道：“嘴上认错毫无意义。”
陆真真瞄他一眼，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旖旎画面。
她端正神色，义正辞严，“江月白，你要不要看看这是哪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旁边还有一个正在入定的师弟。
江月白微微笑了笑，“我知道这是哪里，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陆真真扬眉。
她忽然一把抱住江月白，将唇贴在他颈边，轻轻吐了口气，“师叔，我知错了。”
江月白没有动弹，若非陆真真紧紧抱着他，恐怕不会发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陆真真将脸埋进他怀中，露出一个蒙混过关的狡黠笑容。
她听着江月白胸口传来的心跳，忽然觉得平静极了。
“江月白，”她模糊不清道，“我很想你。”
软软的呢喃传入江月白耳中，他抬起的手在半空顿了下，落在陆真真发顶，“有多想？”
“这个问题不好，”陆真真嘀咕道，“想你的时候，怎么有空比较？”
江月白低低笑了起来，他的手指温柔地滑过陆真真的后脑，来到她颈后轻轻捏了捏，“说得很好，可是不够。”
怎么会够呢？
陆真真在床下的时候，极少对他温言软语，他喜欢她飒爽的样子，也喜欢她向自己撒娇的模样。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入定的桑子规，认真考虑要不要把他踢出去。
就算对方听不到，他还是觉得这个师侄很碍眼。
就在他打算另起剑域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爹爹！”
三花从如意戒中出来，欢快地向他扑去。
江月白本能地接住儿子，随后想起这也是个缠人精。
父子重逢，做儿子的满心喜悦，当爹的面无表情。
陆真真早已退到一旁，笑眯眯看着两人。
“爹爹，我好想你。”三花搂着江月白的脖子，满眼孺慕之情。
江月白敷衍道：“嗯。”
三花毕竟还小，没发现他爹前后态度的差异，只知咧着嘴笑。
笑完又想起，“爹爹，龙吱吱不见了。”
龙吱吱原本在如意戒中泡水，他先前进去的时候，发现灵泉中空无一物，跑遍整个空间都没找到小龙的身影。
这话一出，就见他爹轻飘飘地笑了下，“它会出来的。”
江月白转头看向虚空，“如果它不出来，我就让这里再变个样。”
三花小小“哇”了一声，虽然不是很懂，但爹爹好霸气！
江月白顺势揉揉儿子的脑袋，“想要打破规则，就得让自己更强。”
三花点头，“我会像爹爹一样强大！”
江月白笑笑，“你最近的功课有做么？”
三花小脸一紧，“有……”
“现在考考你？”
“啊？”
眼看父慈子孝即将变得鸡飞狗跳，陆真真适时插话，“我们在麒麟境遇到了一股神秘力量，我怀疑它和这里的天道有关。”
除了天道，没有任何一种人力能将时空还原。
“你两次三番对着虚空说话，”陆真真道，“你是不是也遇见了它？”
江月白笑了起来，陆真真对他的细心观察显然令他心情愉悦，“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说完，他伸手一抓。
几人身前原本空无一物，此时却慢慢现出一截长尾。
冰蓝色的，像金鱼一样的尾巴。
江月白揪着那截尾巴，往后用力一拽！
“等、等等！”
尖叫声中，几人视野陡然一转，四周景致大变。
……
这是一颗透明的水球。
它静静漂浮在虚空之中，周围星辰环绕，细如沙粒。
陆真真置身其中，只觉四周隐含时空之力，更有些说不出的玄妙奥义，明明灭灭，轮转不休。
“放开我！放开我！”
尖叫声再度响起，听上去像是一个稚龄孩童，哭闹不止。
江月白手中的冰蓝色小龙扭成一团，将自己缠成一团麻花。
“三花！快救救我！”
小龙挣扎着探出一只前爪，朝三花上下舞动。
三花疑惑地看他一眼，“龙吱吱？”他奇怪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
龙吱吱的身体比在如意戒中更小了几圈，如果不是那身漂亮的龙鳞，当真跟一只四脚蛇没什么两样。
小龙点头如捣蒜，“是我是我！快救我！”
江月白冷笑，“我是他爹。”
想让三花救他，也不先掂量掂量这里谁的武力值更高。
小龙怔了下，转头朝陆真真喊道：“快叫你道侣把我放下！”
陆真真摇头，“我不敢。”
这条小龙来路不明，哪有平白放过的道理。
小龙见她不帮忙，急了，又喊：“你俩亲嘴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只要你发话，他一定会听！”
陆真真：……
陆真真笑了声，“你一直在啊？”
小龙疯狂扭动，“在的！在的！”
“我们遇到幽冥帝的时候也在？”陆真真问。
小龙翘了翘尾巴尖，“啊……好像是吧……”
陆真真眉眼一弯，笑吟吟道：“就是你对我说，我们的死亡不会改变原有轨迹，所以看着我被幽冥帝追杀？”
这话一出，江月白的五指顿时收紧几分。
小龙“吱”地一声，扯着嗓子喊：“我力量有限！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是什么？”陆真真问，“龙？天道？还是别的东西？”
“龙算老几！”小龙骄傲地昂起脑袋，“你就当我是天道吧。”
“不老实。”江月白浅浅一笑，“捏死算了。”
“喂喂！”小龙像条皮筋似地弹来弹去，“捏死我，你们就回不去了！”
“你不肯说实话，我们怎么相信你？”陆真真道，“我看你的样子，也没那么容易死，不如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小龙嘤唔两声，“那你让他把我放下来啊。”
“先说你的身份，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麒麟境？”陆真真问道，“还有那颗阵眼石，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小龙垂头丧气，“我也不想过来，都怪那条龙。”br>
“龙？”
陆真真听它的口气，对龙这种上古妖兽似乎充满不屑，“既然不喜欢龙，为什么还要变成龙的样子？”
这话一出，就像点燃了炮仗，小龙噼哩啪啦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