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墓碑旁坐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

  美芳姐是个爱热闹的人,不知道在底下会不会无聊,有没有人陪她打最爱的麻将。

  “姐姐啊,你走的太早啦。等我下去的时候,你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的模样。”我是一贯不避讳这些话的,要是真能言之必灵,顾源礼早该死千百次了。

  “席宗鹤不认得我了,老天爷真会给我找事做,是不是每过几年就要考验我一下?”我笑了笑,“你说过他是个重情的人,被你说准了,但你怎么没看出来他记性不好呢?”

  为了不让美芳姐担心,直到她去世,我也没和她说自己被席宗鹤包养了。

  她只知道我一直来医院会顺便去看席宗鹤,以为我们是朋友。

  在她弥留之际,脑子已经不太清楚,曾经握着我的手跟我说:“小棠,你要好好的,我是罩不住你了,你以后要多交点像席宗鹤那样的朋友。”

  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像席宗鹤这样的冤家,一个就够了。

  他不会和我做朋友,我也不想和他做朋友。

  在墓园待了半小时,上车的时候,桑青担忧地看着我,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莫名其妙与他对视:“做什么?”

  他说:“你眼睛很红。”

  我没要他的纸巾,戴上墨镜重新躺回座椅里。

  “被风吹的。”我闭上眼睛道。

  回到衡岳山庄,我让雯雯将车停在大门口,自己走了进去。

  这小区的住户非富即贵,环境自然没话说,私密且静逸。

  幽幽青山间散落着零星的住宅,树多到遮天蔽日,别说邻居,平日里连个路人都难以遇见,跟个大型森林公园一样。我有几次饭后散步,甚至在小路上看到过黄鼠狼和松鼠。

  在楼下抽了根烟,明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我视线仍不停往楼上窗户里瞟,企图得知席宗鹤的位置。

  时间一点点过去,烟抽完了,我叹了口气,终是开门进屋。

  一进门,就看到席宗鹤湿着头发,浴巾裹着下半身,正从厨房拿冰啤酒喝。

  他这些年坚持锻炼,身材一直很好,腹肌和人鱼线,性感男神该有的他一样不缺。

  他看到我也没响,仰头灌了口酒。

  我朝他走过去,近到几乎要贴上他的小腹:“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不该和你抢。”

  他要笑不笑:“我没有生气。”

  我不予置评,双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腰上,主动求和道:“你说得对,这个角色不适合我。马导给了我另一个更适合我的,之后我们就要进一个剧组了,多多关照啊。”

  在我碰触他的时候,他的肌肉整个绷紧了,硬的就像石头。

  他蹙了蹙眉,将易拉罐抵在我胸前,拉开两人距离。

  他并没有深究我角色的由来:“马导既然给了你另外的角色,说明也很看重你,你好好演吧。”

  他一转身,顺势将我黏在他身上的手甩开。

  “我回房了,吃饭再叫我。”

  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我看着他背影,搓了搓自己湿润灼热的指尖。

  席宗鹤不良于行那会儿,洗澡擦身全靠我,有时候洗着洗着,男人嘛,难免有生理反应。

  尴尬不小,但他不提我也只当没发现,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撞破了他自慰的场景。

  我记得那一天阳光很好,我本来打算推他出去遛遛弯。但是病房里并没有他的身影,我见卫生间的门紧闭着,想他是不是在里面。

  “席先生你在里面吗?”我敲了敲门,但是并没有人回答我。

  理所当然的,我扭开了把手。一打开,我就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嘴里叼着衣服的下摆,两手放在自己的下体上,双腿微微张开着,不难猜想,我进来之前他正在进行怎样的活动。

  他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被我一吓直接闷哼着射了精。

  那根粗长的肉柱在我的注视下射出了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它们溅在地板上,溅在席宗鹤的手上,有几滴甚至溅到他的下巴上。麝香味浓郁,看出来他是很久没有发泄过了。

  我呆呆看着他,有点惊住了。

  他喘着气,将衣摆从嘴里吐出来,然后懒洋洋地向后一靠。

  “看够了吗?”发泄过后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有磁性,也更低哑。

  “我帮你……清理一下。”我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反手关上门,从一旁取下毛巾,沾水之后,为他擦洗身体。

  我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直接碰触到他的身体,但是他肌肤的热度却非常轻易的就透过毛巾传达给了我,特别是在清理他的下体时,那热度几乎要将我灼伤。

  忽然,我的下巴被人钳住,席宗鹤强迫我抬头,将他染上精液的手指探进我的嘴里,蛮横地撬开我的齿关。

  他的眼眸幽深漆黑:“是了,我有你,为什么还要靠自己?”

  他问着自己,似乎觉得方才的自食其力蠢透了。

  我握着毛巾的手顿在他大腿内侧,那是个非常尴尬而敏感的位置,能让我轻易感觉到他欲望的抬头。

  我头皮有些发麻,倒不是抗拒,只是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在我快要控制不住滴下口涎时,他终于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

  他命令道:“把裤子脱了,自己坐上来。”

  够简单,也够直白。

  当初我求他相救时,就说愿意当牛做马回报他,如今被他插两下又算得了什么,要是没这觉悟,我也不会签那份合同。

  再者,我和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没什么好矜持的。

  我乖乖站起来,利索地脱了衣服裤子,用洗手台上的玫瑰甘油做了基础的润滑。

  他全程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出有意思的小品。

  我低垂着眼,扶着他的阴茎往下坐。饱满的龟头破开门户,一路抵进肠道深处。

  有些痛,有些涩。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顾及着他的腿伤,没敢坐实,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背贴着他的胸膛,缓慢上下起伏。

  玫瑰的香气在逼仄的浴室中蔓延,熏得人意识昏沉。

  这不过是场欲望的宣泄,连言语交流都没有,更不要说感情互动。

  他手指摸着他喜欢的地方,根本不去理会我的欲望。

  老实说,完全配合着另一方的性爱很累,再加上别扭的姿势,做完一场我手脚酸软,简直像是做了一个小时的平板撑。

  最后他低喘着射出来,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将我牢固地锁在他下体上,不容分开。

  我身上都是汗,腿抖得厉害,感到他手上力量松了些,自觉从他身上起来。

  有液体顺着腿根滑落,我没顾上,先给席宗鹤擦身。

  “你以前有没有和男人做过?”他发根尽湿,眼角眉梢都透出餍足。

  我一怔,抬头笑了下:“有啊。”

  然后就看到他眼角肉眼可见地抽了抽。

  我心中升起点报复到他的快感,又说:“席先生你放心,我在夜总会做的时候都是定期体检的,保证没病。”

  他脸色更难看起来,终究是不放心:“……你明天,不,现在就去做个身体检查。”

  要不是不能动,我怀疑他就要跳起来用酒精将自己从头到尾搓一遍了。

  自此之后,我与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包养关系。床上耳鬓厮磨,床下拔屌无情。

  我倒是没有想过,他也有碰都不让我碰的一天。

  几天后,所有主演合同签完,《风声鹤唳》官博正式发通稿开宣了。如我所料,江暮和席宗鹤的双男主阵容,果然引起了剧烈反响。

  两边粉丝都要掐炸了。

  这两人从亲亲热热的前后辈关系,到剑拔弩张的死对头,一番相爱相杀连路人说起来都津津乐道。

  要是写一部小说,绝对素材多到溢出来。

  在他俩的衬托下,其他人都成了配角。

  我围观几条热门微博,不停转移战场,看谁顺眼就给谁点赞。

  江暮粉丝不行了,我就冲上去骂席宗鹤两句,说他白眼狼忘恩负义;席宗鹤粉丝词穷了,我就不带重复的骂江暮两句说他倚老卖老臭不要脸。

  我浑水摸鱼,回复那些评论回复得不亦乐乎,然而这种骚操作很快被人识破。

  “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就是个搅屎棍吧!大家别回复他!”

  我还要对自己争辩两句,再一回复,小号竟然因为太多人举报被封了。

  这就十分没意思了,我丢开手机,气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