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耽美小说>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完结】>第25章 (二合一) Safe and Sound

  燕岁真的没想到, 景燃居然反过来宽慰自己。

  “这是自然选择,燕岁你要明白,一个人可能从不抽烟喝酒, 每天早睡早起,坚持运动,合理饮食,但这个人还是会生病,或轻或重。它就是这样, 它不讲道理, 不遵循规则, 它无差别降临。”景燃说, “剩下的,就是学着接受,不要崩溃。”

  圣诞气息在十二月开始的那天迅速蔓延到整个小镇,欧洲人过圣诞就跟过年似的,圣诞节不许不快乐, 不快乐就是在犯罪。

  他们在民宿只住到明天, 即将离开小镇,但还没想好接下来去哪里。

  老先生弄回来一棵树, 要把它装饰一番。回来的时候景燃和燕岁正在一楼客厅商量这件事,老先生能听懂一些中文, 于是参与了话题。

  “你们要继续旅游了吗?年轻真好,我老了,我已经走不动了, 没办法坐几个小时的飞机。”老先生苦笑, “我甚至不能回去伦敦, 把我太太的项链丢进泰晤士河。”

  燕岁和景燃对视一眼, 燕岁问,“为什么要丢进泰晤士?”

  “我想让属于太太的一部分留在伦敦。”老先生放下圣诞树,“伦敦是我们结婚的地方,可我的腿和腰都不允许我奔波。”

  二人快速地小声交谈几句后。

  “或许……如果你信得过的话,可以给我们。”景燃说。

  燕岁跟着点头,“其实我们还没决定好之后去哪里,去伦敦也是可以的。”

  从这里到伦敦地理上大约两千多公里,飞行时长不到两个小时,不过得先开40多分钟的车到巴里。

  第二天,他们和老先生告辞,老先生拿着一个宝蓝色的绒面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漂亮典雅的钻石吊坠项链。

  “我还能回忆起我们结婚的那天。”老先生说,“我很想念她,她在生命的最后还安慰我,我永远记得,就在这间房子里,她虚弱地躺在沙发上,用力地朝我笑,说,C‘est la vie,baby。”

  最后那句是法语,景燃没听懂,扭头看燕岁。

  燕岁说:“人生就是如此,法语。”

  “法语也会?”景燃问,“这年头当画家已经需要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看《辛普森一家》的时候记住的。”燕岁耸肩,随后接过老先生的盒子,“那我们就出发了。”

  他们带着项链,从小镇坐车前往巴里,然后飞往伦敦。

  有时候生活的方向只需要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可以是自己杜撰的,也可以是陌生人给出的。“师出有名”这个概念是覆盖到全世界的,只要有一个旗号,无论这件事情是否合理,那么都是可以做的。

  比如他们心照不宣地,用“帮助老先生完成心愿”的理由,又一次一起来到另一个国家。

  -

  伦敦十二月挺冷的,最高气温堪堪只有10度,且不见太阳,漫天阴云。

  街上的人们捂着大衣领口,寒风萧瑟,深灰色的云层仿佛要垂到屋顶,把伦敦城笼罩着。

  “巧了,阿笙今天也在伦敦。”

  出租车后排,燕岁把手机屏幕朝着景燃。屏幕里是微信朋友圈的界面,一条朋友圈,定位在伦敦某个大厦里。文字是“上辈子杀人又放火,这辈子加班在异国。”

  景燃点点头,“你这个朋友……工作压力挺大啊。”

  燕岁一笑,“冬天了嘛,她们秋冬有时装秀,巡回的那种,所以圣诞前她特别忙。”

  说着,燕岁联系了阿笙一下。然后可能是真的太忙了,一直到他们抵达了酒店,阿笙都还没有回复。

  伦敦的主要建筑都分布在泰晤士河两岸,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圣保罗大教堂。当然,还有横亘在河上的,守望伦敦几百年的伦敦桥。

  他们住在泰晤士河附近的酒店,安顿好之后就带着老先生的项链出门了。

  像两个悠闲的游客,燕岁在拍照,让景燃站在圣诞树旁边,给景燃买圣诞帽,还有绕着白绒毛的红色棉手套,以及围巾。

  “拍完了吗?”景燃无奈,“我能摘了吗,刚一个5岁孩子和我打扮得一模一样。”

  燕岁:“可以呀。”

  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晃了两下,“你吃一颗药,我就允许你摘了。”

  景燃每天要吃三种药,两种药片,一种是胶囊。

  所以景燃这两天喝纯净水都要格外品一下,总感觉燕岁把胶囊拆开了,粉末倒进水里。

  “你每天变着法的给我下药。”景燃评价他。

  燕岁点头,“是啊。”

  景燃重复,“是啊。”

  “所以摘吗?”燕岁问。

  谈笑间,又一个个头还不到景燃大腿的小孩儿,和他同款的装扮,并且很惊喜地冲着他挥手,喊道:“耶咿!”仿佛找到了同类。

  景燃挤出微笑,回应,“……耶咿。”

  接着把圣诞帽扯下来,“来,我吃药。”

  伦敦大桥每天都有游客拍照留念,钻石吊坠在风里摇摆着,然后燕岁没有松手,把项链递给景燃。对他说:“你来丢,我录下来。”

  项链非常轻,轻到景燃几乎感受不到它被自己捏着。白金质地的链条细得像头发丝,吊坠上的钻石在乌云和泰晤士河之间像一颗星星。

  “开始咯。”燕岁举起手机。

  这条曾属于一位女士的项链从景燃指间淌入泰晤士河,燕岁手机的取景框记录下来了这一幕。

  燕岁放下手机,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挪动地方。

  景燃面朝河面,燕岁看着景燃。

  其实和景燃相遇到现在,燕岁才真正相信了阿德勒心理学中的一条——他承认成年人的自主性。

  阿德勒心理学的争议很大,燕岁对此没有过多研究,只了解过皮毛。但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他承认成年人的自主性。

  可能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儿时经历,会影响着这个人非常非常远的人生,这也造就了一个人性格中的大部分。例如家暴,会让孩子恐惧婚姻,例如父母疏远,会让孩子生性凉薄,缺少安全感。

  但阿德勒坚信,土壤固然无法改变,但植物破土而出之后,会朝着阳光的方向生长。

  现在燕岁,更加笃定了。

  “你死之后想要留在哪里?”燕岁问。

  景燃有些诧异,扭头看他,“我以为你会很避讳这个问题。”

  燕岁微微耸肩,眼睛瞄了眼项链掉下去的方向,“我总要面对,C’est la vie。”

  “所以你选择好了。”景燃跟他确认。

  其实自从在小镇上景燃告诉他自己的病症,那天的坦白,就是景燃把选择权交给燕岁。

  景燃挣扎过,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实在不应该承担自己这样的身体状况。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他想过自主离开,及时止损,在对方真正习惯、依赖自己之前,让这段关系进入尾声。

  但这样不公平,所以景燃让燕岁自己来做决定。

  你看,我是这样的情况。

  那么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大概是这样。

  燕岁和他心照不宣,燕岁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明白景燃这样的坦白并不是在求安慰。

  燕岁点头,“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旅行,先从过第一个圣诞节开始。如果这真的是你人生的尾声,那我愿意陪你走完。景燃,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少、很少有人能陪另一个人走完人生。”

  “我很荣幸。”燕岁说。

  伦敦今天没有下雨。

  阴了一整天,那黑云都不是“压城”了,简直是要去和泰晤士河亲密接触一下。

  可就是没下雨。

  或许是因为没下雨,阿笙在忙完了工作之后立刻联系燕岁。

  彼时燕岁和景燃在一家不好吃的餐厅里吃晚饭,这是家古老的餐厅,据说在伦敦开了几百年。环境固然清雅,陈设也古朴又精致,可食物简直是灾难。

  景燃:“英国人几百年前就这么吃饭吗?”

  燕岁:“是啊,今月曾经照古人……”

  正聊着,阿笙的电话打了进来,阿笙听说燕岁在伦敦之后立刻问他现在在哪里。

  燕岁说了这个餐厅的名字,电话那边的阿笙怜悯地“噫”了一声,然后说,她很近,马上就到。

  阿笙风风火火的,也没问他还有没有别人,方不方便之类的。

  当然,也是因为这人万年孤狼,孑然一身。

  总之十分钟后,阿笙出现在了餐厅里。

  阿笙在Mage公司是个小设计师,所以圣诞出差这种大家都拒绝的事情就会轮到她。

  “这位是……”阿笙凝视着餐桌对面的景燃。

  燕岁:“景燃,我朋友,你为什么穿得这么……呃……”

  “废话我干一天活了。”阿笙瞪他,“干了一天活的人就应该出来蹦迪。”

  今天挺冷的,街上大部分人穿上了羊绒大衣或者羽绒服,燕岁穿了个里面加绒的连帽衫,景燃是一件黑色的长风衣。

  阿笙呢,里面一条裙子,外面是个皮质的短外套,露一截小腿。裙子比较贴身,吊带的,低胸,景燃不敢乱看,要么看食物,要么看燕岁。

  阿笙说完,向景燃伸手,“你好,我叫裴笙,我是燕岁朋友。”

  景燃和她虚虚地握了一下手,“你好。”

  “你们怎么在这儿吃啊,找个中餐馆不好吗……”阿笙小声说,“算了,走吧,换个地儿,我请你们!”

  说完阿笙捞起燕岁的胳膊,从景燃的角度能看出阿笙的力道相当可观,燕岁几乎是被她从椅子上扯起来的。三个人离开了这家老店,阿笙应该是挺冷的,紧紧挽着燕岁。

  燕岁蹙着眉心,“你不能多穿点吗?起码外面穿个到脚的羽绒服呢?”

  “就走一会儿。”阿笙不耐烦,然后立刻展露笑颜,“今晚和我们一起不?Mos,帅哥朋友也一起来啊!”

  阿笙在燕岁左边,景燃在燕岁的右后方。

  于是燕岁回头给他解释,“Mos是伦敦的酒吧。”

  景燃点头。

  阿笙继续推销,视线越过燕岁,“帅哥,今晚顶美局,来嘛!”

  燕岁继续解释,“顶美局就是起码有20个大美女在。”

  景燃点头,然后靠近了些,“也不知道我俩谁才是小孩儿。”

  啊、在这等着他呢。那会儿在悬崖跳水的时候燕岁说不懂你们年轻人,现在轮到自己了。

  “嗳,帅哥,你酒量怎么样啊?”阿笙问。

  “他不能喝酒的,吃药呢。”燕岁说。

  阿笙抿嘴,“有无醇起泡酒。”

  “没事儿,我去了买单。”景燃笑笑,“你想去吗?”

  后半句是问燕岁的。

  阿笙赶紧添柴,把他胳膊拽了拽,“今天Armin在Mos!不去还是人!?”

  “Armin是个荷兰的DJ。”燕岁解释。

  景燃挑眉,“嗯嗯。”

  大概是,年轻人啊年轻人。

  阿笙对伦敦很熟,带着这俩连拐又绕的,来了家火锅店。

  店里店外简直两个世界。外面阴冷冻人,里面热气腾腾。

  燕岁相当热爱火锅,他一度觉得人类不冬眠,就是因为要在冬天坐在火锅、辣锅里,涮肉。

  景燃发现,一坐下,燕岁就不对劲了。

  他自己坐一边,燕岁和阿笙做一边。

  于是他就看着燕岁在自己对面,开始点菜。

  那菜量,不属于两个刚吃过一顿饭的人。即使是难吃的饭,但也是一块块肉一口口汤实打实咽下肚里的。

  不过景燃没有开口问,莫不是阿笙看着瘦,事实上很能吃呢,问出来岂不是很冒犯。

  然而阿笙看了他点的菜之后,“刚刚你吃的那顿饭你路上偷摸吐了?”

  “……”燕岁沉默,然后说,“我吃得完。”

  阿笙撇撇嘴,“行,反正Mos我们起码夜里一点才过去,你就搁这儿给我坐着吃,吃完再走。”

  “我吃得完。”燕岁重复了一次,这次是正对着景燃说的。

  景燃点头,“我肯定是信的。”

  后来景燃不信也得信了。

  阿笙晚上没吃饭,工作结束直接过来的。而且火锅这种东西,一筷子接一筷子,没什么吃了多少的概念。

  而且燕岁真的很久没正经吃过火锅,非常久,是景燃听了会觉得“你这过的是人的日子吗”的久。

  倒不是从前住的地方没有火锅店,而是他一直一个人,不想,也懒得特意去火锅店吃一顿。

  于是景燃就这么看着他……

  吃掉了半盘牛肉,半盘羊肉,一些毛肚,一些丸子,以及虾滑们和午餐肉们。

  挺出乎景燃意料的,他真的吃完了。

  阿笙在旁边补妆,“我算是知道了,你上次吃火锅是不是还我俩在费城的时候?三年前了吧。”

  “是。”燕岁深呼吸了一下,“好馋。”

  “……”阿笙收起口红,咔哒一声,然后凑到燕岁肩头,小声地说:“今晚不是顶美局,今晚其实是我顶美的朋友们组的顶帅局,晚上喝完酒,带个帅哥回酒店放松一下。”

  阿笙那“放松”俩字说得耐人寻味。

  燕岁顿时瞳仁一缩,猛地扭头,那双眼睛景燃太熟悉了,就是……

  能说八百篇小作文的眼神。

  火锅店很吵,景燃完全听不清他们俩在耳语些什么。

  只是看着燕岁的表情从怔愣变的……一言难尽。

  燕岁小声说:“我和景燃住一起。”

  “啧。”阿笙蹙眉,“这有什么,我撺掇个美女也把他带走!”

  “不行!”燕岁骤然提高音量。

  这个“不行”,景燃听见了。

  阿笙先是不理解,然后眯缝了一下眼睛,她一簇簇的假睫毛像皮鞭一样抽打燕岁,然后质问他,“哦?为、什、么、呢?”

  燕岁只能再压低声音,“他还小。”

  “哦?”阿笙一笑,托腮,看着他,“真、的、吗?”

  不明真相的景燃吃了个小酥肉,看着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时不时朝他丢过来一个隐晦的眼神,跟商量着要把他论斤卖了似的。

  “反正。”燕岁咬着牙,“你不许在景燃面前乱讲,我连他性取向都不知道。”

  “那你俩就住一块儿?”

  燕岁:“两个房间!酒店、套房!”

  阿笙冷笑,“你们住哪个酒店?”

  燕岁讲了个名字。

  阿笙:“哦,我知道那家,他家套房就是大房间里架个屏风,你晚上真的不会犯罪吗燕岁?”

  “我不会。”燕岁恶狠狠地说,“我早就皈依了,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阿笙又冷笑,“行,那你晚上少喝点,我不想明天一早去保释你。”

  说完,阿笙看向景燃,“帅哥吃饱了吗?咱走?”

  景燃吃饱了。

  伦敦是个遍地酒吧的城市,阿笙先带他们去和顶美朋友们汇合。她们在一个规模挺小的KTV里。

  阿笙轻车熟路,一进去就脱外套递给服务员,接着一路把他们带去包间。

  燕岁和景燃跟在后面,燕岁说:“这个叫pre drink,就是蹦迪前先把自己喝微醺,这样去了酒吧就没有负担直接玩。”

  “年轻人呐。”景燃点头。

  燕岁叹气,“我只跟阿笙这么玩过一次。”

  “是吗?”景燃问,“那次你去的是‘顶帅局’还是‘顶美局’?”

  是顶帅局。

  是真的顶帅,燕岁怀疑阿笙拉来了全纽约的华人帅哥,起码三十个。

  燕岁说:“我哪记得了,而且酒吧多黑啊,什么都看不清。”

  “我以为你从来不喝酒。”景燃说。

  “我去给阿笙拎包的。”燕岁说,“而且那时候在纽约,治安不好。”

  说着,阿笙打开了包间门。

  这家KTV很亮堂,里面一屋子大美女,她们把所有灯都打开了,自拍、化妆、录视频。

  门口,景燃说:“那你们pre drink的时候,总能看清吧。”

  燕岁面如死灰,“真的不记得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燕岁呢?”阿笙回头,问景燃。

  景燃:“逃去卫生间了。”

  “哦,不重要。”阿笙把他往前一拉,低声说,“你面向从右到左第三个,那个姐姐是我的,事先跟你说好。”

  景燃一怔,“可、可燕岁说过你有,呃,有过……男朋友?”

  景燃紧急改变了一下措辞,从有改成有过。

  阿笙一摊手,“我比较博爱。”

  “懂了。”景燃点头。

  这边说完进去坐了会儿,燕岁回来了。

  包间非常大,两组沙发,景燃把了个边儿。所以燕岁一进来就看见他,“怎么这么可怜,坐门口,姐姐们欺负你啦?”

  “……这倒是没有。”景燃穿的是风衣,见他一坐下来赶紧把自己手机往燕岁口袋里塞。

  “干嘛啊。”

  景燃说:“被……被要微信了,我说我没带手机,我又怕我不自觉拿出来玩,放你那吧。”

  燕岁噗嗤笑出声来,“你怎么这么虚啊?你们当赛车手的不都是香车美人大别墅吗?”

  “啧,造谣呢你,你看我像吗?”景燃是真的有点虚,本来以为直接去酒吧,灯一黑音乐一起,自己在旁边摸摸鱼,看着燕岁就行。

  怎么还有个pre drink啊。

  成年人了不能直接点吗?

  诚然,美女们对他俩没太大兴趣,景燃的长相自然没话说,但美女们更倾向和美女聊天。尤其阿笙来了之后大家聊得更欢。

  而KTV自然是要唱歌,阿笙朝着燕岁挥挥手,让燕岁过去点歌。

  本来是不想去的,不过转念一想,燕岁人都站起来了,又俯下去问景燃,“你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景燃摇摇头,又点头,“想听你唱的。”

  “行。”燕岁笑笑,走到阿笙那边。

  这首歌挺吵的,景燃靠在沙发背上,和旁边的美女隔着一个包。还好这位美女对自己没什么兴趣,一直在和她左边的美女嘴巴贴耳朵的讲话。

  景燃想起来燕岁那条朋友圈,和阿笙说了八百个人的坏话,不由笑了。

  燕岁回来就问,“噢,我一走你就笑,被旁边姐姐逗笑了?”

  “没。”景燃不知道怎么解释,“看你回来才笑的。”

  这还算听话。

  燕岁点头。

  阿笙从一大堆美女中间宛如穿过人山人海,拎了两瓶酒过来,“喏,这个是无醇起泡酒,不含酒精,这是你的,冰镇白葡萄酒。”

  燕岁和景燃接过来,刚好屏幕跳到燕岁刚刚点的歌。

  然后有人递了个话筒给他。

  这首歌叫《Safe and Sound》。

  燕岁唱歌很好听,轻柔,舒缓,音色干净。

  尤其他唱驭盐′到:

  “You‘ll be alright,

  No one can hurt you now。

  Come morning light,

  You and I’ll be safe and sound。”*

  *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来自《Safe and Sound》演唱:Taylor Swift

  歌词大意为:

  你会没事的,

  如今没人能伤害你了。

  当明日晨光出现,

  我们都将安然无恙。

  (翻译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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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春风一度,第二天一早,顾栖池摸着自己发酸的腰,一脚把薄彧踹下了床,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不料没过多久,东城那位只手遮天的掌权人突然指名道姓要和顾栖池联姻。

  联姻宴上,顾栖池姗姗来迟,却在见到薄彧时脚步一顿。

  薄彧微挑着眉,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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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闻中,薄氏集团的那位掌权人阴郁偏执,手段狠辣,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疯子。

  就连薄彧自己也这么认为。

  所有人都认为他与顾栖池联姻是虚情假意,对方不过是他吞并顾氏的一颗棋子。

  他们等着顾栖池被赶出薄家,如一条丧家之犬,接受他们嘲讽的目光。

  只有薄彧知道,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罢了。

  那一夜,青年浑身上下白的发光,眉眼稠丽,被欺负得像朵揉烂的花。

  薄彧食髓知味,从此日思夜想,才将人骗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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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栖池作为内娱第一废物美人,全网无粉丝,全网皆黑粉。

  有传言说他要和又老又丑的结婚对象上一场婚后生活综艺,黑粉们摩拳擦掌,只等顾栖池滚出娱乐圈的热搜冲上词条。

  可在节目播出后,黑粉瞬间变卦。

  #顾栖池心机钓系美人#、#顾栖池娱乐圈第一美女老婆#接连冲上热搜,高居首位。

  而他们以为顾栖池又老又丑的结婚对象,实际上是薄氏集团帅气多金的总裁。

  薄总裁人狠话也多,综艺上——

  薄彧:老婆我想接吻

  薄彧:老婆我想抱着你睡觉

  薄彧:老婆我想和你有更深一层的交流

  顾栖池挑眉,凑近他的耳边:还想干什么,想看我穿白丝吗?

  粉丝小脸通黄:这是我们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下一秒,节目黑屏,所有风光隐入黑暗

  粉丝气得拍桌:有什么是我们vvvvip用户不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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