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猛迟迟不接电话，潘九龙也有些焦躁起来。
又连续打了两次，蔡猛终于是接电话了。
“九哥。”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事办完没有？”看書溂
“那女的挣扎的厉害，刚刚才搞定。”
“死了？”
“嗯。”
潘九龙松了口气，伸手端起酒杯，闷了一大口，“那你人现在在哪儿呢？”
“正在回来的路上。”
“不用,你不用回来了，你去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烤肉店，我请你喝酒，辛苦了。”潘九龙道。
“好的，九哥。”
“嗯。”
潘九龙挂了蔡猛的电话，拿出手机打给了另一个人：“常哥,他把人杀了，您安排一下，把他抓起来吧。”
半小时后,烤肉店外警车呼啸。
……
唐明辉坐在蔡猛面前。
蔡猛看了看记录员，“唐队，我想单独和你聊。”
“不行，我们的规距，必须要有两人在场。”
“我有重要的线索要跟你说，但我只对你说。”
唐明辉想了想，示意记录员先下去。
“唐队，我想要根烟。”
“没有。”
唐明辉可不想惯着他，你以为演电影呢？
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我是警你是贼，我还要给你供烟？
“好吧。那说正事，我没杀人，平映秋活得好好的呢。”
“那潘九龙为什么说你杀人了？”
蔡猛眼里升起恨意，“因为他想我死！他想借你们之手除掉我。”
“别胡说，我们是执法者，不是别人的刀。”
“但潘九龙就是这样想的,我这么多年替他挡了多少刀,没想到最后他却要我死！我愿意和你们配合，我有他犯罪的证据！但我有个条件，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
……
森市第一夜店九龙夜总会被查封的消息，成了森市最热门的新闻，群众们兴奋地吃瓜，坊间流传着各种版本。
版本一，九龙夜总会涉黄，有佳丽三千供客人挑选，所以被封。
这让很多打工人心碎，还琢磨着升职后攒点钱，也到九龙逍遥一下。
没想到这钱还没挣到，人家先倒闭了。
版本二，九龙夜总会杀人了，老板潘九龙是黑会头子，强迫姑娘卖，人家不从，就把人杀了。
版本三，京城来的某位爷到九龙消费,九龙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大佬,所以被查封了。
还有版本四五六七八，各种奇怪的说法都有。
谣言止于智者，但满街都是吃瓜群众，哪来的智者。
人们都愿意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版本来传播，各有说法。
真相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日中天的九龙夜总会真的倒闭了。
只手遮天的潘九龙被抓，据说会被判处死刑。
消息传出当晚，很多人买了鞭炮在门口放。
或许也没有那么苦大仇深，也就是单纯的想搞下气氛。
大佬的垮台，总是让人兴奋的。
只有一个人兴奋不起来，这人就是苏敏。
他在自己的大房子里焦急地踱步，等下面的人打探最新消息。
他不敢直接打电话给关键人物问关于潘九龙的消息，他没这么傻。
这个时候，潘九龙就是瘟神，离得越远越好，和自己撇得越清越好，最好就当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还主动往上凑，那不是傻逼是什么。
等了很久，手下张超终于来了。
“现在什么情况？”苏敏着急地问。
“潘九龙确实是被抓了！”
“你他妈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现在地球人谁不知道潘九龙被抓了？这还用你告诉我？”苏敏吼道。
“听说是涉及命案，也有说是假酒销售案，还有说是强折案……”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抓呢？”
张超无辜地摇了摇头，“现在消息封锁得很厉害，我问了几个系统里的人，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这怎么可能呢？找过老常了吗？”
“找过了，他突然被派出差了，没有参与这个案子。”
“出差？临时被派出差？”
“嗯。”
苏敏更加焦虑了。
“那其他人呢，你找其他人没有？”
“该找的都找了，听说潘九龙的案子是省厅督办，主要人员也是从其他地区调来的。那些人咱都搭不上线，没办法接触，也就问不出个所以然。”
苏敏感觉自己要炸了。
心里开始惶惶不安。
潘九龙替他做了太多脏事，只要潘九龙扛不住，随便说出一桩，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再去打听，打听不到就多花点钱！快去！”苏敏焦躁道。
“是，苏少。”
张超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苏少。”
“有屁就放！”
“这种情况下，要不您还是给老爷子打个电话吧？万一潘九龙在里面乱咬，那后面就要失控了。”张超道。
“我要是跟我爸说那些事，肯定要被他骂死的！”
“但毕竟血浓于水，他不会让你被潘九龙拖进深渊的。提早跟他讲，早作准备，避免临时慌乱。”
苏敏看着张超，觉得张超今天说话很有水平啊。
这语言水平不像是他本人的，倒像是背人有别人教给他的话。
“你不会也背叛我了吧？”苏敏看着张超。
“绝对没有！我对苏少永远是忠心耿耿的！如果我说错什么了，请苏少见谅。”张超惶恐道。
“你最好不要背叛我，不然我杀你全家老小！”苏敏狠声道。
“我不敢，我绝对不敢！”
“去做事吧。”
“是，苏少。”
张超呼了口气，走了出来。
苏敏拿起桌上的座机，想打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但试了几次，还是不敢打出去。
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打通了。
“爸，是我，我这边有点事，想要请您……”
“我正要找你，百货公司那个项目逼死人的事，是你做的？”
苏敏一惊。怎么突然扯到这件事了？
“不是我！是那女的自己想不开，自杀了！”
“有人把这件事告上去了，说是那个女的死前被人羞辱过，羞辱他的人是一个姓潘的混子，目前已经归案。相关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正在重新调查此事。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我……”
“现在你就收拾东西出去旅游，没有我的批准，你不许回来！”
“啊？那我去哪里啊？”
“走得越远越好！现在就滚！”
……
张超再回来汇报的时候，苏敏正在收拾东西。
“苏少，你这是……”
“你先别问我，你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没有？”苏敏急道。
张超无奈摇头，“没有，这一次的消息真的是封锁得很紧！但听说潘九龙的案子已经移送别的检院了，不在本地审理！”
“异地办案？这么小的案子，还要异地？”
“听说不是小案，牵涉面很广，主要是有人命案，还不只一条人命。潘九龙算是完了，苏少，咱们得想办法和他划清界线了，不能被他给连累了。”张超道。
“怎么划分，你教教我？”苏敏道。
“我不敢，我只是觉得……”
“你现在就去办，尽可能销毁我和潘九龙来往的证据。尽量不要留下痕迹，听到没有？”
“知道了。”
“我爸让我出去旅游，避避风头。一会你送我去机场。”
“苏少你要走？”
“老头子让我走，我就得走，但我不会像小黄鱼一样真的走。他妈的，就凭陆方舟和平映秋两个贱人就想逼我走？”
“可是你要是不走，那老爷子怪罪下来怎么办？”
“别让他知道就行了啊！你送我去机场，我买张机票装着飞走了。然后我秘密找个地方住下来，不和我家里人联系，就当我离开了就行了。”苏敏道。
张超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呢？老爷子让你避一阵，那也是为你好啊。”
“不行，现在我不能走，不能如了陆方舟和平映秋的愿！世界杯马上开始了，我和朋友联合坐庄，是要赚大钱的。现在我走了，那还怎么赚钱？”苏敏道。
“坐庄很赚钱吗？”张超问。
“上一届世界杯，短短一个月时间，我们赚了三千多万，比所有生意都赚钱！做一个周期两年的项目，还不如当庄一个月赚的多，你说赚钱不赚钱？”
“哦，虽这样哦，那确实赚钱的。可是万一输了呢？”
“庄家不会输，无论比赛结果如何，都不会输。”
“好吧，那……”
“就这样决定了。”
……
平映秋提出见面，但这一次她要求不在美容院见了，想和沈昊吃个饭。
理由是计划成功了，得庆祝一下。
沈昊不答应。
有些规距定下来了，那就得遵守，不能轻易改变。
只要轻易改变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规距就不是规距了。
见面可以，只能在美容院。
那家美容院上下沈昊都已经让人打点清楚了，不会出问题。
有意思的是，平映秋让人在房间里摆了桌子，让人送来几个小菜，还开了一瓶红酒。
这也是个执着的人，说庆祝就要庆祝。
不过对于一个从鬼门关走了一道的人来说，能活着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平映秋款款起身，亲自给沈昊倒酒。
她今天穿着非常休闲，紧身牛仔裤，黑色吊带背心。
身段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可能当那么长时间苏敏的正牌女友，也不可能干得了电视台的主播。
弯腰倒酒的时候，吊带装有些稍稍走光，露出雪白一片。
沈昊也没客气，盯着看了一下。
但脑海中竟然没有多少邪念，因为他想起前世肖美琳弯腰向他敬酒露出的那一片肉。
然后喝完那一杯，他就重生了。
女人的酒，感觉还是不要喝的好。
尤其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旁边还摆按摩床，喝了酒有些事太过方便，真的不太好。
平映秋感觉得到沈昊眼里的戒备，嫣然一笑，“沈总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像看贼似的。”
“不是，平小姐今天很漂亮。”沈昊道。
“这酒是苏敏追我的时候送给我的，我其实不懂红酒，但他说很贵，值几万块。我就收下了，寻思着哪天没钱花了，就拿去卖了。但今天请沈总吃饭，沈总是大老板，我不敢怠慢，就把它开了。一请沈总品尝一下，到底值不值几万块？”
沈昊有些不适，“干嘛搞得这么隆重？”
“我很庆幸没赌错，我赌你会带我赢，果然是真让我赢了。要不是你，我已经死了。大恩不言谢，我敬沈总。”
平映秋说着，举杯喝了一口。
她端红酒杯的姿势很专业，应该是有专门学过这方面的礼仪。
因为刻意培训过，所以让她去掉了原生家庭带来的气质。
如果光从她现在的衣着和举止，她就是一个名媛的范，并没有那种底层人士的痕迹。
这个东西算不算假，很难定义。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利。
“我们只是相互利用，没有恩情。”沈昊淡声道，还是没有伸手去端酒杯。
还是不想喝女人倒的酒。
特别是一边露肉一边倒的酒。
总觉得那酒里疑似有毒。
“沈总这是怕我缠上你，要故意和我划清界线。”
沈昊没有说话，默认又如何？
“我真的没有别的企图，就是单纯的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说了，我们只是相互利用。”
平映秋看着沈昊的酒杯，“沈总是怕我下毒？”
说着就要去端沈昊的酒杯，“我可以先尝一口。”
“不是，我只是一会要去和我女朋友吃饭，不方便喝酒。”沈昊道。
平映秋笑笑，“我知道沈总是有女朋友的，不用刻意提醒。你买的那套房子，是送给她的礼物吗？不过说真的，你女朋友真漂亮。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没有之一。我上大学时也算是美女，但也没她那么好看。”
“你也很漂亮，我们不说这些。苏敏那边怎么样了？”
“他爸让他出去旅游避风头，但表面上同意，但其实没有真的离开，他还在森市，只是藏起来了。”
“他为什么不离开？”
平映秋看向沈昊的酒杯，“你陪我喝酒，我就告诉你。”
称呼变了，从‘沈总’变成了‘你’。
眼神也变了，多了几分媚意。
可能是觉得刚才的谈话情境太过官方，想要换一种对话的情境，让气氛柔和一些。
沈昊一愣，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转换风格。
“我说了，我不喝。”沈昊淡声道。
“你也说了，我们是合作伙伴。合作的前提是信任。我珍藏了很久的酒开给你喝，你却不肯喝，这是不给我面子，也是不信任我。你是现在和未来都值得我倚仗的大人物，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话倒是说的也没错，是这么个理。
“如果信任都没有，那以后还怎么合作？还谈何合作？我的酒你不敢喝，我给你传递的信息你敢信吗？”看書喇
不愧是做广播的，口才是不错。
被她这么一说，沈昊还真是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谨慎了。
平映秋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要倚仗自己，但其实自己何尝不是要倚仗她送的信息呢。
如果拒人于千里，确实有可能会影响到合作。
可是也不能她一逼自己就喝酒，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沈昊端起酒杯，摇了摇后又放下。
“我本来是想等这酒醒一下再喝的，可你这么说，我就真的不喝了。”
平映秋一愣，那还是自己说错了？
“不好意思，是我小女子心胸狭窄了。我敬沈总，希望我们对继续合作愉快。喝了这杯，我们继续说苏敏的事。”
台阶来了，沈昊也将就下了，没必要硬撑着。
轻轻抿了一口，果香浓郁，酸度合适，好酒。
沈昊虽然也不专业，但好酒还是能喝出来的。
“怎么样？这酒是不是真的很贵。”平映秋问。
她端酒杯的姿势那么专业，但却喝不出酒的好坏，真有意思。
底蕴这个东西，还真是培训不出来的，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才行。
“还好。我们可以继续说苏敏的事了吗？”
“苏敏之所以没离开森市，据说是因为世界杯要来了，他是大庄家。”
“他坐庄？”
“嗯，听说赚钱很快，一个月时间赚几千万。”
沈昊当然知道那个东西赚钱快了，如果搞得够大，几千万那也是少的。
但老子是重生者啊，主要比赛的的结果我都知道啊！
别说是结果了，比分我都记得啊！
你坐庄？我要买的话，你不得赔死？
本来自己不想搞这个事，可是苏敏坐庄啊！
搞他的钱，那不是不搞白不搞？
你爹让你躲你不躲，你还想割韭菜。
在老子面前，你才是韭菜！
百货大楼那个项目可以接了，就搞苏敏的钱来接。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平映秋很不理解，为什么沈昊听到苏敏留在森市了，会一脸喜色？
他是很喜欢苏敏吗？因为苏敏的留下而开心？
“你在想什么？”平映秋忍不住问，“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沈昊这才回过神来，“没有，你清楚他们是怎么运作的吗？”
平映秋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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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突然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些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敏身边的张超告诉我的。”平映秋道。
沈昊看着平映秋，“他……是你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至于为了搞点情报就去和张超那样的垃圾睡觉。只是他有一次帮苏敏做事，贪了一笔钱，证据在我手里。”
沈昊竖起大姆指，“厉害。”
“这不跟你学的。”
“不不不，你厉害。”
……
把一瓶酒喝完，沈昊就走了。
没骗平映秋，是真的要去找司南吃饭。
司南不喝酒，但能闻到沈昊身上的酒味儿。
努力嗅了几下，但不问。
怕沈昊说她多事。
沈昊主动承认，“我喝了一点酒。”
“噢。”
然后又道，“你吃过饭了，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没吃饭，就陪一个朋友谈事，喝了一点点红酒。”
“噢，你朋友……”
本来想问是男的还是女的，但怕沈昊生气，又把话给咽回去了。
“是个女生。”沈昊直接告诉她了。
司南呆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谈事，谈正事。然后就喝了一点，也没醉。走，我们吃饭去。这几天太油腻了，你带我吃食堂吧。”
“好。”
沈昊笑笑地看着司南，“我说的话你都信吗？”
司南没说话。
“不信？”
司南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信不是不信？”
司南岔开了话题，“你想吃什么？我们食堂最近上了几个新菜，我觉得还可以。”
她竟然会主动岔开话题，避免尖锐的问题了。
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也正常，人总是要成长的。
一进食堂，自然很多男生又开始盯着司南看。
沈昊上前一步，拉住司南的小手，宣誓主权。
司南小脸一红，但也没有挣脱，就让沈昊拉着。
两人打了饭，坐在角落的位置里吃。
旁边有情侣在互相喂饭，沈昊看着司南，“要不要我喂你？”
司南摇头，“不要了吧。”
沈昊也觉得没这必要，要互相喂就喂点别的啥，喂饭有什么意思。
见沈昊不说话，司南又担心她会生气。
扭扭捏捏地说，“如果你实在想，我也可以喂你一口……”
沈昊伸手去捏她的脸，“不用，我又不是婴儿，不需要喂。”
说话的时候没注意控制音量，声音稍大了一些，被隔壁喂得正欢的情侣听到了。
那男的投过来极不友善的目光，女的也沉着脸。
沈昊赶紧扭过头。
无意冒犯，只是声音大了一点而已。
可别找我麻烦，你斗不过我的。
那对情侣站起来，端着饭盒走了。
看样子不像是去摇人，应该是换个地方喂去了。
“对了，你明天上班的时候跟你师傅说一声，说我请她和她舅舅吃饭，请她安排个时间。”沈昊道。
“噢。”
沈昊上次没答应程炳接百货大楼的项目，所以不知道现在程炳对自己有没有意见。
直接请不好，就请甄影影去请。
如果人家愿意来，那就接着谈。
如果人家因为上次的事而不爽，不肯来，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