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程程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干嘛这么严肃?你别吓我。”

    战珩奕冷眸中透着浓浓的深不可测,看着她,“我的左臂,在南洋那场恶战中受了伤,…废掉了。”

    说着,战珩奕缓缓抬起左臂,只能抬到一半,就蹙起了眉,他想在她面前握拳,可手指微微动了动,怎么都做不到。

    南程程白皙的脸颊变得越发惨白,眸子里满是惊愕,浓密的睫毛扑闪了下,呼吸似乎都停滞了。

    战珩奕继续道,“医生说,是神经受损,百分之九十多的概率,这只手臂将会永远失去知觉,不能拿枪了。”

    南程程睫毛微颤,一脸心疼,双手轻轻握住他的左手。

    “不仅不能拿枪,这只手臂可能都没办法抱你。

    从此以后,我是个有缺憾的人,所以,南程程,请你认真的考虑清楚,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如果你说分手,我现在就走,我不会怪你。”他忽然微微俯身,右手放在她的后脖颈上,和她平视,深情的说了句,“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拖累你。”

    南程程忽然就红了眼睛,怔了片刻,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说爱,眼泪氤氲在漂亮的眸子里,“你说什么呢,不就是一胳膊么?再说你忘了,我在北方因为机缘开了地之瞳,可疗痼疾,我还可以治好你啊!

    你过来,坐下!”

    南程程将他拉到床边坐下来,她的手握住他的肘关节处,屏气凝神,认真盯着-

    片刻,她缓缓道,“是肘关节部分神经永久性创伤,若要恢复左臂机能,需要长期的针灸,我们慢慢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等下就去咱们江城最大的中医馆买一套针灸的针。”

    针灸需要时间,这种病急不了。

    “可,针灸只是可能会好,三年,十年,亦或是一辈子都不能好。”他故意说。

    南程程轻轻抱住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不论多久,我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如果你一生都不会好了,那我就做你的左手。”

    听完她软软的这句安慰的话,他心中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你怎么保证?口说无凭。”

    少帅在一步一步套路南程程。

    南程程因为自己注定一生无子的事,和战珩奕说永远都不要结婚,就这样在一起,只谈恋爱。

    她想,他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允许他无后?纵使他说他不在乎,这丫头也不信。

    所以,他就将自己残疾的事摆在她面前,让她知道他残疾了。

    他还是想娶她,很想很想,深爱一个女人就应该把她娶回家。

    “我从不说谎。”南程程格外认真。

    “哦?”战珩奕扣着她的后脑勺,浅浅的吻她,轻轻将她扑倒-

    南程程看着战珩奕扯掉上衣,他赤着上身,劲瘦结实的胸膛和腰垮搭配他那张冷峻的脸实在迷人。

    她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忽然扑向她,唇在锁骨处流连…

    “程程,程-”他低哑性感的嗓音伴随着唇往下,深深表达爱意。

    如厮如磨-

    南程程微瞌着眼,轻咬着唇,抖得厉害。

    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嘴巴不仅唇形好看,声音性感。

    还能宣泄浓烈的情意,缱绻。

    …

    忽然,他起身抬头,抬起她的下颌,认真的问她,“程程,你嫁给我,我就相信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离开废掉一只手臂的我。

    你答应嫁给我,我…”

    他的唇凑到她耳边,明示、抑或是暗示,“什么都可以给。”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枚钻戒,一克拉的奥地利钻石,耀眼夺目。

    如今乱世,他爱她藏不了,也藏不住,那他就大大方方把她娶进门,让所有人知道南程程的靠山是他战珩奕,是整个战家,没有人可以动她。

    南程程呼吸剧烈,一脸错愕的看着戒指,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脸上有隐隐难耐的情绪浮动,她没接过戒指,转而看向他,“我,我真的不会离开你,可是结婚?其实,其实相爱的人不需要婚姻来约束,我从不说谎,口头承诺作数。”

    “哦!”他的眉眼顿时冷了下来,敛住所有的冲动,将戒指放在她枕边,“没关系,你就把它当成是平常礼物就好!”

    说完,他揉了揉她的发,抓起睡袍披在身上,去浴室洗冷水澡了。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南程程裹着被子坐起身来,缓缓拿起戒指,求,求婚吗?她真真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刚才就只做好了准备与他春风一度来着~

    他洗了澡出来,零星的水珠顺着他的肌肉下滑,沿着人鱼线往下-

    “我去客房,你好好睡一觉。”

    她将被子挡在身前,起身抓住他的手腕,白皙的小脸儿有淡淡的红,“你,你生气了?可不可以再等几年,等我成熟一点。

    我觉得结婚这种事,不能一时冲动。

    你看,我们甜甜的谈恋爱多好?”

    她双手搂住他的腰,被子顺势落了下去,“珩奕,别走。”

    南程程心中呐喊,能不能继续?不要给我停啊,不要这么狗!!!

    战珩奕漆黑的眸瞥了她一眼,“哦,你的意思是你的心智还未成熟?那身体肯定也是一样。

    我去客房睡,免得我伤害到你。”

    他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开,在她唇上深深一吻,将她撩得干柴烈火般-

    然后,他就这样去客房了。

    南程程栽倒在被子里,气得直打滚。

    混蛋,混蛋,混蛋!

    屋子里一室安静,就像她的心一样,空落落的。

    她看着熠熠闪耀的钻戒,眼中隐隐有些难过,她是很喜欢战珩奕的,尤其是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从南洋回来。

    她是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哪怕他左臂废掉了她根本不在乎,可她真的不想结婚。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结婚以后就会面临长辈们的期待,期待有孙辈,她没办法。

    她不想长辈失望,不想让这件事成为别人戳战珩奕脊梁骨的理由。

    这个年代,就是寻常老百姓家,若是没个孩子,都会被左邻右舍戳脊梁骨。

    战珩奕现在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别人儿女绕膝,他心中不会期待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