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武帝痛失爱子，一时间能想到封锁京城的消息就不错了，却不知山西那边，瑞王爷中毒坠崖的消息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程北铮在山西经营矿产的同时，早已将虎威镖局的生意渗透，得到消息的速度虽比不上八百里加急，可别忘了，欧阳文还耽搁了四天呢。
下人来报程北谦上门的时候，他正纠结着要怎么跟陆念芙说这噩耗，挥着手便道：“就说我不在。”
他烦着呢，哪有空理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堂弟。
哪知话音刚落，他爹就跑过来了：“逆子，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没心肝的，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字，便是之前有些龃龉，也不该将你堂弟拒之门外啊。”
声音大得能传到外院去。
程北铮本来就烦，被这声音一震，更是火气直往上冲：“爹，怎么哪儿都有您？”
程敬泽的声音仍是中气十足：“混蛋，这是你跟爹说话的态度吗？”
程北铮一脸狐疑，老爹今儿吃错啥药了？他皱着眉道：“行行行，那爹，您老这是想干嘛啊？”
“北谦来了，该是为了你大伯被抓的事，你消息广，可知是为了什么？”
江西来的消息，瑞王爷坠崖前是在晋中知府府衙被伏击的，程北昱作为晋中知府自然难逃罪责。程敬豪被抓八成是因为这个，但他凭什么告诉程北谦？他花大价钱建立起的消息线是为了给他服务的吗？
他很无辜地摊摊手：“爹，你可太看得起儿子了。儿子就是一商人，朝堂上的事儿哪里懂？”看書喇
“真不知道？”程敬泽抬腿跨进屋，顺手又关了房门才压着声音道：“虽然咱们跟你大伯早分了家，可在外人眼里，还是同一枝的。万一你大伯犯的事儿太大要连坐什么的，咱家可逃不掉。你若是提前得了消息，就早点说出来，咱们也好早作准备。”
程北铮无语。
程敬泽：“你那什么眼神？你以为我会多管闲事？有病吧，当初被他们压在头上作威作福的日子还没过够吗？要不是被他们逼着，我能想着把娇皎送进宫？”说到这个就火大，娇皎以前多粘他啊，一口一个爹又娇又软，活脱脱一贴心小棉袄。现在可好，要么不开口，要么开口就是冷冰冰的‘父亲’。
夫人到现在一提起这事儿还对他都没个好脸色。
“那您现在叫我去见程北谦作甚？”
“面子工程总要做啊，咱们做生意的，事儿做的太绝情不好看。再说了，万一你大伯无罪释放呢，岂不是又要给咱家记一笔。你意思意思帮着活动活动，日后便是京城程家倒了，旁人也不至于说咱凉薄。生意人嘛，和气生财最重要，没必要非搞个鱼死网破的。”
程北铮惊呆了。
这番话可真是刷新了他对老头的认知，好半晌他才艰难地吐口：“成吧，我去跟他周旋周旋。”
跟老谋深算的程敬豪比起来，程北谦就单纯多了。也或许是急得，不等寒暄几句，就说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堂哥，你门路广，看看能不能塞点钱让我见爹一面，知道什么缘由好歹比咱们在外无头苍蝇般乱转来得强。”
“堂弟说笑了，说起门路，我一做生意的小商人哪能跟官宦之家相提并论？大伯在朝中总有交好的吧，要不你找他们使使力？”
“找过了，但他们连门都没让我进。”
“那要不，你去找程嫔问问？”
“后宫不得干政，再说了，姐姐又不得宠。”程北谦对嫡姐失望不已，原以为她进宫会是自家的一大助力，结果费大力气把她送进去，除了要钱是一件正事儿也没干过。如今父亲出事儿，若去找她，怕是一张口就是大笔的打点费。
至于打点后有没有用，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程北铮：......
程北谦缓了一会又道：“其实门路弟弟倒是有一条，只是需要大笔的费用。你知道的，家里一向父亲当家，母亲都不知他的钱在哪儿。”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