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东手上的金牌让柯丞彻底领会了圣意。
他精神一振，正待跟孟长东细说，便听得自家小厮的声音：“大人，知府大人求见，说是十万火急。”
“想是为了山匪的事儿。”不用孟长东说，柯丞便自动揽了任务：“本官先去打发了他再说。”
“如此，便有劳巡抚大人了。”孟长东拱手，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意外。
难道柯丞还真是个好官？
太原知府满脸焦躁，但也知道这里不适合长谈，火急火燎地将柯丞拉走了。
也不知柯丞是怎么忽悠的，反正这一夜风平浪静，再没人到山脚下找孟长东的麻烦。
京城的腊月滴水成冰，夜晚更是冰寒刺骨。
笙歌裹着厚厚的狐裘，走马灯的微光在夜色中不甚明显，堪堪只够照亮脚下的路。来了好几次，都不曾见着鬼医，也不是知他是故意避而不见还是已不在京城。笙歌本打算年后再来，结果今儿司徒绝上门了。
指派她悄悄寻访一个会蛊术的大夫。
她迂回地套了话，司徒绝那毛病估计跟蛊虫有关。
看着他焦躁不已却只能隐忍的模样，笙歌忽然改了主意。就这么杀了他太过便宜，苍天有眼，让他得了这等难以启齿的病，岂非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至于会盅术的大夫，她还真认识一个。
前头微弱的灯光打断了她的思绪，笙歌精神一振，鬼医在家？
她加紧几步，轻轻扣响了门扉。
门很快开了，入目仍是那张狰狞的鬼面，笙歌没被吓到，反是一脸欣喜，她揭下面纱，轻声开口：“好久不见，小女子笙歌，特来求药。”
鬼医看了她几眼，懒懒开口：“是你啊，进来说吧。”
屋子一如上次见到的那般简陋，但多了张小几，炉子上的茶壶正咕噜咕噜冒出白烟。
水开了。
鬼医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动作缓慢地提壶沏茶：“姑娘体内的蛊虫还在，今儿是来拔毒的？”
“不是，小女子另有所求。”
“哦？求什么？”
莫不是来帮司徒绝求壮阳药？他看着眼前容颜昳丽的女子，觉得很是可惜。
水灵灵的一棵大白菜，居然要让司徒绝那头猪先啃一口。
笙歌喝了口茶：“求鬼医拒绝一个病人。”
“何人？”
“宁王司徒绝。”
鬼医：......
最毒妇人心啊，让一个男人不举的确比杀了他来得解恨。
他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姑娘怕是多虑了，太医院高手如云，宁王又何必寻一个江湖游医？”
“宁王的病，该是与蛊毒有关。”
“据在下所知，太医院有个季太医，对蛊虫之道，亦是研究颇深。”
笙歌笑了笑：“这个鬼医不必担心，司徒绝是绝对不敢寻季太医看病的。”
谁不知道季太医与瑞王是莫逆之交，找季靳跟直接告诉瑞王他不举有何差别？这毛病暴露出去，他和那至尊之位的缘分怕是尽了。
鬼医挑了挑眉。
笙歌从袖子里拿出一沓银票：“这些，够吗？”
千两银票，目测有二十张。
鬼医悄么么地咽了咽口水，歪门斜道果然比正经大夫来钱快多了：“姑娘就这般信得过在下，就不怕我去宁王面前告你状吗？”
笙歌大大方方地一笑：“忘了与鬼医说了，那宁王得的病名为不举。您说这样的毛病叫您知道，他能不卸磨杀驴？且那宁王小气得很，断然没有小女子这般大方。”
她将银票往前推了推：“价钱，好商量。”
明媚的笑颜晃得鬼医眼花，反应过来时，他已摸上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若我要的是别的呢？”
笙歌微微一愣。
呸，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她的笑容越发魅惑：“小女子倒是不介意与您春风一度，但是这体内的蛊毒于我还有大用，鬼医不如先排个队？”
鬼医：......
“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银钱，再加一万两，我保证让宁王永远都只能当太监。”
“哦，你能给他下药？”
“这就不是姑娘该过问的事儿了。”
笙歌果断从另一个袖筒里掏出一沓银票，数出一半递过去。
鬼医：......
和着他这价还开低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