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要是有用，她犯得着到瑞王府来低头？
房氏对陆念芙的回答很是不满，却不好发作，深呼吸一口气道：“你还年轻，有些事不太懂。这提亲也是有讲究的，像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只请官媒岂不是失了礼数？还是要找个有身份的人才比较合适，也显得咱家重视这门亲不是？”
陆念芙道：“这么说，郑侍郎对二弟很满意，已经答应把女儿许给二弟了？”
别说大户人家，便是普通人也都是要面子的，贸然上门提亲万一被拒脸面何在？是以在求娶之前，都会先通个气。
很显然，房氏这气通得不是很顺畅。
房氏暗恨，合着她刚刚说了半天全白搭了，陆念芙居然给她装傻。
陆念芙喝了口茶，继续道：“婚姻是缔结两姓之好，若是郑侍郎同意，我自然愿意走一趟。可若是郑侍郎无此意，我出面怕是有些不妥。”
以王妃之尊出面，很有以势压人之嫌。
更何况，还不一定压得了。
郑卓在朝中经营多年，可不是任人欺凌的无名之辈。
房氏不耐烦了：“不就是去说个媒吗？大不了他不同意呗，你这推三阻四是为何意？难道你也觉得砚东配不上郑家闺女？”
陆念芙慢条斯理道：“夫人这个‘也’字倒是用得极妙，不知是谁在你跟前说了这话？”
房氏：......
“没有的事儿，我儿生得好家世好，年纪轻轻已经入朝为官，不知道多少人家争着把闺女嫁过来呢。”
陆念芙兴致勃勃地问道：“哦，都有哪些人家啊。”
房氏：......
这天没法儿聊了。
房氏冷了脸：“你这是不肯帮忙了？念芙啊，这人得知恩啊。不管怎么说，司徒晏都是广陵侯府养大的，就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肯帮，传将出去，怕是大伙都得骂他忘恩负义吧？生恩还不及养恩呢，怎么着，这就当了王爷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说这个，陆念芙还乐意陪她打打太极，可说到这个......
陆念芙冷笑：“夫人怎么对瑞王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传将出去瑞王府倒是不怕，只怕大伙的眼睛太过雪亮。也不知您以前苛待瑞王的言论传遍京城，传到父皇的耳朵里时，他会不会又勾起火气。”
谁不知道，瑞王出现后，广陵侯府被传进御书房骂了好多回。
要不是念及那点子养恩，他还想升官？没被夺了爵位，摘掉官帽就算不错了。
看来是司徒晏还是太过念情，每逢节日都没忘去广陵侯府看看顾融，以至于房氏还当他是广陵侯府那个不得宠的孩子，还敢跟以前似的要求司徒晏帮他儿子办事。
房氏的火气一口气全被堵了回去，整个人尴尬无比。
怎么也没想到，陆念芙居然这么不给她面子。她没好再多呆，灰溜溜地回了府。刚一进门，顾砚东就迎了上来：“娘，怎么样了？”
房氏情绪低迷地挥手：“进屋说。”
她这翻模样，顾砚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拔高了声音：“她不肯帮忙？”
“不光不肯帮忙，还说了一堆话，商户女就是没家教。我要还是她婆婆，看我怎么收拾她。”
“您还说呢，当初要不是您非得给她下马威，她也不至于跟咱们家生疏成这样。如今她不肯出面，儿子的婚事可怎么办啊？”
“我出面不行，但你爹行啊。司徒晏不还经常来看他么？你爹去，保准管用。”看書溂
顾砚东眼珠转了转：“我知道了，爹这会子在书房呢，咱们这就去找他。”
礼部衙门就是这么清闲，没啥事便回家早成惯例了。母子俩都没当回事，说着就往书房走去。顾融正在欣赏新得的一幅春江图。
此图乃前朝大师所作，存世极少，他费了不少银子才弄来的。
正美着呢，外头传来了顾砚东的声音：“爹，你在吗？”
“是砚东啊，你直接进来呗。”顾融随口应着，视线并没有离开那幅画。
两人推门而入，房氏瞧着他那对画痴迷的模样顿时就来了气：“一天到晚都是画，你知不知我跟砚东在外头都被欺负成啥样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