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让他的嫡长子去小倌馆？那怎么可以？
可若真由着顾砚尘把事儿捅到皇上面前，他的前程也一样毁了。
“殿下，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您又何必非要鱼死网破？此事若是上达天听，犬子的确免不了受罚。但王妃又能讨着什么好？皇家是容不下失贞媳妇的。”
“这就不劳右相大人操心了。”
“殿下。”
右相还想再劝，顾砚尘却是挥挥手，摆明了不想听：“别给本王扯那些没用的补偿，本王不缺钱。也没兴趣拿媳妇去换前程，就这两条路，选吧。”
“殿下如此行为，究竟置律法于何处？”
顾砚尘给他气笑了：“不是你说要私了的吗？这下又嫌本王不顾朝庭律法了？”
右相理亏，咬着牙道：“此事都是本官那逆女的主意，犬子不过从旁帮了一把而已，您如果一定要出气，便罚她吧。”
弃军保帅，为了儿子，也只好牺牲女儿了。
反正这事儿本也是她惹出来的。
“你女儿？哪个？她跟我媳妇有仇？”顾砚尘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来也算不上什么仇，只是她一心仰慕殿下您，一时糊涂所以才对王妃做下这等混账事。这样，只要王妃能解气，本官愿针她送到您府上为奴为婢，一辈子侍俸王妃。”右相硬着头皮解释，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能让瑞王爷息了怒火，二能让自家跟瑞王搭上点关系，三来还能如了思月那丫头的意，简直一举三得。
可惜顾砚尘不买账，他直接气笑了：“她害了我媳妇，我还将她接到府里去膈应人？得，您还是利落地把她送青楼去吧，为着你右相府的名声，本王准你将她送到外地去。”
“殿下何必如此绝情，有小女在您府上，也算是你我之间的纽带不是吗？”
这是要站队？
顾砚尘心中呵呵，京城混的果然都是老狐狸，但凡他对那位置有一丁点的幻想都难以拒绝这样的条件。
毕竟右相身为内阁大臣，没有哪个有野心的皇子能舍下这样的助力。
“右相算盘打得如此精明，当年若是从商，怕是现在已经腰缠万贯了吧，可惜，本王对那位置没兴趣。”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右相一眼，掸了掸身上并没有的灰尘：“赵铭，送客。”
右相的双手紧握成拳。
多少年没人敢对他这般无礼了。等着吧，等着吧，一旦他从龙有功，第一个便进言除了他。
顾砚尘对他的心思浑不在意，只觉京城这些贵女着实恶心。”
仅仅因为爱慕他便能对他媳妇使这般恶心人的手段，得亏他坚持立场没同意娶侧妃，不然那跟往自家后院放几条毒蛇有什么区别？
陆念芙倒是没那么吃惊。
前世见惯了这些后宅争斗，她从来都知道，女人的手段虽然上不得台面，却比男人们的狠得多。
夺嫡之路，尸山血海，后院这些女人的争斗虽不见血，却也恶心至极。
顾砚尘还在感慨：“其实我手上只有那小厮的供词，根本定不了赵永河的罪，原本还想着找他别的纰漏呢。不想右相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还把啥都招了。”
这样的人，居然能稳居内阁，父皇是不是傻了？
“疑罪从无，但是砚尘，在皇上的心里，只要认定一个人品行不端，赵永河的仕途便是尽头了，右相自然是舍不得的。”
儿子和女儿，其实很好选不是吗？
顾砚尘心思转了几道弯，心想，难道不是这么蠢的大臣比较容易掌控吗？说实在的，朝中被父皇捧得很高的官员，真就没几个聪明的。倒是那些三四品官，个个拎出来都能独挡一面。看書溂
当然，这个就没必要和媳妇说了。
转天，右相府便传出消息，大小姐赵思月身染恶疾，被送去了乡下的庄子。顾砚尘派人盯着她被送到三百里外的一个小镇青楼，又亲眼看着她的第一次被拍卖才回京复命。
又过了三天，赵永河无罪释放。
右相夫人抱着儿子哭天抢地，却也挽回不了女儿，只得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陆念芙的头上。
“儿子，你一定一定要为你妹妹报仇。”
右相哼了一声：“你要嫌你儿子死得不够快，就尽管让他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