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通报声回应后。

  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跪下行礼道,“回禀皇后娘娘,国师去了观星楼,然后被海公公又带去了养心殿,大约一刻钟就出来了。”

  皇后双眸寒光顿现,面目狰狞。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老糊涂了,先皇建来观气候的地方,倒成了他装神弄鬼的地方了。”

  观星楼是宫里最高的楼,平时都用于钦天监观察天象。

  偶尔一年的中秋节,皇上也会带着妃子去观星楼赏月。

  这样的待遇,皇后一次也没有过。

  “今晚谁在侍寝?”

  好一会儿后,皇后继续问道。

  “这……奴才跟着国师去观星楼了,就没见着敬事房带谁去侍寝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禀道。

  皇后一挥手,小太监惶恐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躬身一礼后就退了出去。

  皇后知道,国师和皇上的对话,只有海公公才有机会听到。

  那小太监是她埋在皇上身边的一颗棋子,而且还是殿外伺候的。

  根本没有机会近身打听消息,但聊胜于无,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嬷嬷,明天你安排一个人出宫去丞相府,这事必须让母亲早做准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嬷嬷又拿起梳子,帮皇后梳理散开的发髻。

  她试探着问道,“难道还是让南疆送圣女过来?”

  皇后艳丽的脸上顿时浮起寒霜,“这话都提了几年了,南疆都没有送人过来,传回来的消息,洛姬的女儿成了这一代的圣女了,那贱人出尔反尔。”

  “你是说她与南疆王的女儿?”嬷嬷惊讶地问道。

  皇后摇头道,“是那个见不得光的野种,她和那个废物的女儿,南疆王的公主,怎可能被当选圣女?圣女身上必须是有特殊标记的,具体是什么标记,我不知道。”

  “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嬷嬷放下梳子,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皇后略一迟疑,她走向书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瓷瓶。

  她铺开纸笺,拿起小狼毫在瓷瓶里蘸了一下,玉腕微动。

  写好了信笺,她拿起来轻轻地吹了几下,刚才还有淡淡水渍的信纸又恢复如初,就像从未用过的一张白纸。看書溂

  ……

  早上,红墙绿瓦的宫墙内。

  宫女太监都在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宫女们手里端着托盘,来去匆匆。

  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走出椒房殿,她左右看了看,就快步地朝御膳房走去。

  她必须赶在御膳房的采办出宫之前到达御书房,她才能跟着采办一起出去,一起回来。

  出了宫门,她与采办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离开了采办的队伍,直奔丞相府而去。

  丞相府里,满头白发的郡主正坐在厅里,满脸怒气地盯着下首坐着的宇文香茹。

  “你说你要干什么?是想去尼姑庵,还是去宇文家的家庙?”郡主气急败坏地厉声问道。

  宇文香茹低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祖母,二皇子刚娶了太子妃不久,正是新婚燕尔你浓我浓的时候,他心里没有茹儿的容身之地。”

  郡主气得嘴唇颤动,她指着宇文香茹的手不停地抖动。

  “你……你气死我了,咱们宇文家的姑娘,哪一个是贪慕那虚无缥缈的情爱的?你看看你姑姑,皇上就算再冷落她,她不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吗?”

  宇文香茹心里想着那超凡脱俗的俊秀儿郎,哪里还听得进祖母的训话。

  “祖母,那沈家在京城无根,皇上又提拔了他,您怎么就不看好他呢!”

  宇文香茹这不说还好,郡主一听,差点被她气笑。

  她冷哼一声,睨了宇文香茹一眼,“这话你还有脸说,那泥腿子拿正眼瞧过你了吗?我宇文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一旁的嬷嬷见郡主气得不轻,连忙劝道,“四小姐,别怪老奴多嘴,说句不中听的话,那三皇子虽然是比你小了一点,他现在身边还没有人,如果你能抓住他,以后侧妃的位置还是有的。”

  “都是被我惯出来的毛病,我愧对宇文家的祖宗呀!”郡主捶胸顿足道。

  宇文香茹见状,连忙跑了上去,蹲在郡主身边,抱住郡主的腿。

  她仰着头,眼泪在眼里打转,“祖母,您别生茹儿的气了,茹儿不惹祖母伤心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真的?”郡主马上停下捶打胸口的手。

  “看吧!郡主还是没有白疼四小姐,其它几位小姐可没有这待遇。”嬷嬷伸手把宇文香茹扶了起来。

  郡主敛起脸上的神情,语气严肃地说道,“机会不多,春日宴,秋猎,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都行,你自己见机行事,你皇姑姑也会安排的。”

  宇文香茹走出金福阁,往自己住的听雨轩而去。

  “四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吗?”贴身婢女快走两步,压低声音问道。

  “嘘!回去说。”宇文香茹手指压唇,朝左右看了看。

  进了听雨轩,宇文香茹身子一歪,一下子就瘫软在小榻上。

  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听天由命吧!咱们口口声声的说沈家是泥腿子,可我心里明白,咱们才是想高攀的那个人,可是我是丞相的女儿,我不甘心啊!”

  金福阁里,郡主转身问一旁伺候的嬷嬷,“你觉得她真的回心转意了?”

  “老奴看四小姐一片孝心,她心疼你来着,应该是真的醒悟了。”

  主仆两人说着话,有婢女进屋禀报道,“宫里来人了。”

  “快传进来。”

  郡主坐直身子,神情凝重,宫每次传出来的,都是任务,从来没有过一次好消息。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她刚要行跪拜礼,嬷嬷眼疾手快,连忙去拦了下来。

  “姑姑休要客气,这里没有外人,娘娘让你来有何指教?”

  宫女恭敬地向郡主福了一礼道,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白信笺,“娘娘让我把这个送出来,郡主一见便知。”

  一见白信笺,郡主心里骇然,若没有重大事情发生,皇后娘娘不会用密药写信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