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归意没明白谢书辞的思维为何如此跳跃。

  谢书辞疑惑地看着那一辆远去的云顶金漆马车,“可能是我看错了,感觉马车里面的人好像司空信。”

  可是司空信和柳大壮前不久已经回到了浮屠境,难不成车里的人是他的兄长、这本书的主角攻司空业?

  谢书辞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是司空业,那傻冒醉心于各种充满未知和挑战性的东西,估摸又在哪个秘境里忙着当搅屎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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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出问题了,你有得治?”谢书辞翻了个白眼。

  三人却并未注意到,一旁的谢安神色难看至极。

  “谢书辞,我回房间拿件东西。”谢安忽然道。

  谢书辞侧过头看着他,“拿什么啊?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记得位置。”

  他们的房间就在阁楼上,走几步路就到了,谢书辞索性点了点头,让他自己去了。

  谢安起身离桌,唇线紧紧绷起,脚步迅速迈上楼梯,回到房间后抵好房门,走到窗边一跃而下。

  云顶金漆的马车在修真界并不常见,马车顶部用特殊涂料绘制着悬空的浮云,仿佛在随着车轮的转动缓缓浮动,金色漆料涂抹在马车外壁上,宛若一座小型的宫殿。

  马车行驶在道路中间,经过百姓与修士下意识地为其让开路,朝马车投去惊叹的目光。

  在这个节骨眼上,马车的主人竟敢如此张扬,像是怕谁不知道他身份有多尊贵一般。

  然而谁都未曾发现,街道一旁的屋顶上,站立着一道白色身影。

  他目光如寒霜一般,凝视着那辆云顶金漆马车,下一刻,伸手向虚空中一抓,一把赤色剑柄出现在掌心,随着他抽拉的动作,一把剑身纹满赤焰的利刃从虚空中被抽了出来。

  浓烈的杀伐之气缠绕在剑身上,向周围散发着刺骨的戾气,街道中资历深厚的修士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惊惧地抬眸看向屋顶,可屋檐上却空无一人,只遗留着一缕还未散去的杀意。

  “轰——”

  街道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原本行驶在道路中的云顶金漆马车像是被人从高处一剑劈下,车身瞬间四分五裂,残渣向四面八方飞去。

  “什么人?!”

  修士一剑劈开飞来的车壁,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可等到灰雾散去,众人看向只剩残骸的云顶金漆马车,惊讶地发现,马车中根本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发生了何事?”

  一些普通百姓和年轻修士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角落中,少年将赤剑归于虚空之中,看着人去楼空的马车残骸,眼神戾气十足。

  可他似乎不打算继续追下去,转身跃上墙壁,瞬间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街道上,来往的路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对这辆珍贵的云顶金漆马车动的手

  而在一旁的阁楼之上,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捋着自己的胡须,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

  “不得了啊,今《穿书后我捡到了主角受》,牢记网址:m.1.年的机阅城可是来了两位大人物。”老者笑叹道。

  “哦?什么大人物?”坐在老者对面的一位青衣修士道。

  老者愣了愣,恭恭敬敬向对面行了个礼,“老师有所不知。”

  被他唤作“老师”的修士,看起来不过一十四五的年纪,从外貌上来看,他与老者至少差了一个辈分。

  “适才出手之人,动作行云流水,剑光如惊雷落下,却让人看不清来处,若非老夫早已注意到他,恐怕那道剑气落到自己身上,也未必能提前察觉。据我所知,即便是如今修真界中年轻一辈里最杰出的弟子,瀛洲楚家的楚归意,也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青衣修士颔首,“能让孟老如此夸赞,此人的确是个大人物。那么,另一位呢?”

  老者不仅叹了一声,说:“另一位大人物,就是前些天我跟老师提过的。”

  青衣修士诧异道:“就是那位从孟老你的手中,抢去拍卖大会令牌的那位司空家的大弟子?”

  老者更是一脸愁容,“是啊,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没有几年活头了,怎么还让那厮出来折磨老夫呢。”

  青衣修士笑了笑,说:“孟老,这些年来,让您受苦了。”

  老者摆了摆手,“老师莫要折煞弟子,若不是你们,孟家怎会拥有如今的地位?说起来,除了这两位大人物以外,机阅城中还来了一个人。”

  青衣修士问道:“什么人?”

  老者捋着胡须,眯起眼睛,“就是那位身世神秘自浮屠境而来的丹修——谢书辞。如今他在我们淇州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对于他在龙牙秘境里的境遇,老夫亦是十分好奇,就派人给他递了牌子。就在不日前,他和楚家两位弟子,以及与他关系颇为亲密的义弟,已经进入了机阅城。”

  听到“谢书辞”的名字,青衣修士脸色顿时一黑。

  “老师,说起来你们离开大都之后,就化姓为谢,与他倒是十分凑巧,你可认得他?”

  青衣修士面无表情道:“不认识不知道没见过。”

  就在这时,三四位同样穿着淡青色弟子服的修士推门而入,个个面如土色。

  “我服了,楼下又在说谢书辞和他义弟那点破事儿。”

  “我就不明白,这又什么好说的?那些个话本,我看了第一眼不敢看第一眼!”

  “是啊,多写一点他的英勇事迹不成吗。”

  “丢死人了!丢人死了!”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话本里讲的是谢书辞,几位大人为何觉得丢人?难不成,你们认识那位丹修公子?”

  闻言,几位修士脸色凝重,一本正经道:

  “不认识。”

  “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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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见过。”

  “不熟。”

  老者:“……”

  ——

  谢书辞和楚归意两人商讨了半天,小瞎子迟迟没有回来。

  谢书辞心中逐渐有些不安,担心小瞎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这里毕竟鱼龙混杂,保不齐就会遇见什么心怀不轨的人。

  就在谢书辞万分担忧时,小瞎子缓缓从阁楼上走了下来,谢书辞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拿什么东西啊?怎么去这么久。”

  谢安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没什么,我记错了。”

  “记错了?”谢书辞疑惑地看着他。

  谢安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们商讨得如何了?”

  谢书辞登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想去孟家看看,万一真是他们,也能提醒一下,顺便当面谢谢他们。虽然他们可能不太想见我就是了。”

  楚闻风一脚踩在凳子上,目光笑又不笑地看着谢书辞。

  心想这人真好糊弄,一点心机城府都没有,真是那瞎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儿不带怀疑的。

  幸好那瞎子没什么谋财害命的心思,不然谢书辞早死了不知道几百回了。

  谢书辞沮丧地低下头。

  谢安将大掌抵在他的背后,轻声道:“想去就去吧。”

  谢书辞道:“可我要是去了,肯定得暴露身份,万一被别人盯上怎么办,我又没本事保护你。”

  谢安用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别担心,不会被别人盯上。”

  即便是盯上了,也不能对你做什么。

  楚归意也道:“书辞,你不必有所顾虑,如今以你在淇州的地位,想和你交好的仙门世家只会更多。更何况,有我和闻风在,你大可不必担忧。”

  楚归意原本就没打算隐瞒身份,只不过顾忌着谢书辞一人罢了。

  只是,谢书辞虽然有时嘴上夸大,实际上心中十分小瞧自己。谢书辞灵力雄厚,运用起来也得心应手,修为本不该这么低才是,只是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从未想过用灵力伤害他人,所以修为才一直停滞不前。

  尽管修为不高,自保的能力绝对是有的。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谢安。

  谢书辞最终还是决定去孟家探探情况。

  吃完午饭后,四人前往孟家所在的仙山。

  途中,他们经过了孟家历来举行拍卖大会的会场,是一个名为“来去楼”的地方。据说为前来参加拍卖大会修士准备的客栈,就在“来去楼”的周边。

  谢书辞好奇地往楼里张望,守在门外的俩门神冷不丁地瞟了谢书辞一眼,谢书辞脖子一缩,立刻收回视线。

  “凶什么凶,看一眼犯法啊。”谢书辞嘀咕道。

  就在这时,几匹高头大马从四人身边路过,马背上坐着一群穿着紫色弟子服的修士。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马匹路过谢书辞身边时,他突然一夹马腹,白马不安地抬起蹄子,险些朝谢书辞踢了过去。

  谢安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拉,旋即抿着唇线,黑漆漆的眼眸看向马背上的男人。

  “你……”楚闻风指着男人想说什么,谢书辞把他拽了回来,“干嘛?”

  楚闻风瞪了他一眼。

  谢书辞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些人的穿着一看就不像普通人,谢书辞不想节外生枝。

  楚闻风一撇嘴,“怂。”

  为首男子见谢书辞不敢反抗,眼神更是轻蔑起来,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对身后一众弟子道:“小心一些,莫要伤及普通人。”

  说到“普通人”三字时,男子语气意味深长。

  身后一众弟子闻言,盯着谢书辞四人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

  一紫衣女子笑吟吟地说:“公子,这地方一般人不该来,可别被当成歹人抓走了呀。”

  谢书辞四人没有搭理他们,可是沉默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一个两个抬着下巴拿鼻孔示人,还故意放缓速度,慢悠悠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不多时,那群人终于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谢书辞若有所思地说:“这不就是小说里的小炮灰照进现实了吗。”

  在故事里啊,像这样目中无人、骄傲自满、第一次见面就冷嘲热讽的配角,无一例外全都是注定会被打脸的小反派。

  “什么?”谢安朝他看来。

  谢书辞严肃道:“小瞎子,你信不信,根据一般的套路来看,这几个人,一定会在几天后对他们今天的行为产生懊悔。”

  楚闻风嗤了一声,“懊悔?他们懊悔什么?”

  “相信我,一般都是这种套路,特别是在他们知道我们的背景之后。”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谢书辞摇头道:“不知道啊。”

  “你有什么背景?”

  谢书辞托腮,摇头道:“好像没有背景。”

  楚闻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楚归意笑了笑,解释道:“看那身衣服,大概是百门之中排名第一的殷家。”

  谢书辞:“排、排名第一啊……”

  行吧,是我格局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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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书辞努嘴,“那你刚才还想跟他们硬刚?”

  “我……”楚闻风哽了一下,“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

  谢书辞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吗?多向我学习,让他们奚落两句怎么了?反正我又不会少块儿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谢书辞话音未落,还没走远的殷家一行人忽然传来了骚动。

  只见,他们座下的马匹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不安地嘶鸣起来,挣扎着想将他们从背上扔下去。

  几个没来得及防备的修士被摔下了马背,一时间场面十分滑稽。

  楚归意见状,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谢安。

  这人修的杀戮之道,是世间生灵最忌惮的一个道。

  殷家一众弟子何时遇到过这般窘境,怕叫别人看去了笑话,立刻目光不善地看向谢书辞四人。

  谢书辞哪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这群弟子被人捧习惯了,定然不愿叫别人看了他们的笑话,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谢书辞挽起身边的几人,转过身指着半空的太阳,“你们瞅瞅,那是什么东西?”

  谢安:“?”

  楚闻风气笑了,“谢书辞你脑子没病吧?”

  楚归意则是无奈摇头。

  殷家弟子怒瞪他们一眼,安抚好马匹后继续往前走去。

  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谢书辞松了一口气,一把扔开楚闻风,“小闻子,人在江湖飘,能不挨刀就不挨刀,那群人要是发现被我们几个‘普通人’看了笑话,自尊心怎么受得了?”

  楚闻风拍了拍袖子,“怂。”

  “我这叫识时务为俊杰。”

  楚归意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沉沉地叹息一声,说:“其实,殷家弟子并非都像他们一般目中无人。”

  “是吗?”谢书辞好奇地看过去,“你认识殷家的人?”

  楚归意道:“边走边说吧。”

  四人都未将遇到殷家弟子的小插曲放在心上,继续向孟家走去。

  路途中,楚归意回忆起了年少时候的往事。

  “我与闻风年纪一般大的时候,曾独自一人出门历练。”楚归意神情沧桑。

  谢书辞点头道:“你就是在那段时间认识了赫连师兄和陆姑娘吧。”

  似是没想到谢书辞还记得他们,楚归意有些惊讶,随后温笑一声,说:“没错。”

  “我与赫连决、陆妗相识在一场比武大会上,当时有一位少侠守擂,在擂台上连胜三十七位修士,我与赫连决、陆妗皆败在他手中。当时赫连决一手破云枪在九州已经小有名气,却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楚闻风听后道:“师兄,那时我记得,你的飞禽九节鞭也已经名声大噪了吧?”

  楚归意垂眸轻笑,“陆妗亦不是等闲之辈,可我们都大败于那少侠之手。”

  谢书辞听得迷迷糊糊,“那位少侠,该不会就是殷家的弟子吧?”

  “没错,那位少侠是殷家家主座下,年纪最小的一位徒弟,殷洺渊。”

  “殷洺渊?是他?”楚闻风惊讶道。

  “你认识?”谢书辞道。

  “废话,谢书辞你能不能有点常识,殷洺渊的名号当年可是响当当的,要是没有他,殷家家主未必能掌舵百门。”

  “这么厉害吗?”

  “废话。”

  “那他现在人呢?”

  “处死了。”

  “处死?!”谢书辞难以置信地说。

  楚归意眯起眸子,看着远处,神情复杂,说:“废了金丹,凌迟处死。”

  谢书辞心中一惊,“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殷家家主之命,殷家弟子执行。”

  “这……”谢书辞一时间有些怔愣。

  楚归意道:“我与殷洺渊仅有一面之缘,此人当真是鲜衣怒马少年意气,败在他手中,我从未觉得遗憾。他与如今的殷家弟子不同,虽修为高深,却从来不低看任何人,即便是我,当年亦是认为,未来殷家家主之位定然非他莫属,可是却没想到,短短几年之后,就传来他被废除金丹凌迟处死的消息,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楚闻风环抱双臂,神色不禁唏嘘,说道:“据说,当时殷洺渊之所以被处死,是因为酿下大错,百门上下要求殷家必须给修真界一个交代,家主不得已下令处死了殷洺渊。”

  谢书辞往小瞎子身上靠了一些,问道:“他犯了什么大错?就算有什么错,处死他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废了他的金丹,将他凌迟处死?”

  谢安用手掌托住他的腰,淡淡开口:“他没做错什么。”

  谢书辞一愣,回头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谢安默了默,“百科全书。”

  谢书辞:“……”

  楚归意失笑,说道:“谢小公子没说错,殷洺渊的确没做错什么。当年百门要求处死他的理由,是他偷盗一个丹修世家的丹药不成,反将丹修一族灭门,尽管殷洺渊从未承认过,百门依旧认定他就是凶手。然而,就在殷洺渊被处死的第三个月,忽然有人出现替他平反,曾经以为被灭门的丹修世家根本没有死,只是更名换姓用新的身份换了一个地方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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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归意听后摇头道:“并非如此,在殷洺渊死后为他平反的,正是丹修世家的弟子。他们亦是三月后才知晓,殷洺渊因他们而死,具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位丹修弟子是怎么说服百门长老,总之最后长老还给了殷洺渊清白,那个丹修世家也就此消失在了修真界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谢书辞听完后心中五味杂陈,“太可惜了。”

  楚归意不禁叹息一声,说:“是啊,他是我衷心敬佩的修士,却没想到最终落到这样的下场。百门还了殷洺渊清白,为了弥补殷家丧失的这位弟子,百门长老有心补偿,才致使殷家家主坐到如今的位置。”

  “嘶……”谢书辞干笑一声,“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叫什么,因祸得福?

  谢书辞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讽刺,可是又不明白这没有理由的讽刺,针对的是什么人。

  他就是单纯觉得,这件事太令人无语了,迟来的正义,能改变什么呢?

  人已经死了,还是以那么凄惨的方式,所有的补偿都跟他没有关系。

  楚闻风抱臂道:“殷家的位置越来越高,弟子心性越发傲慢,仗着百门长老对他们心怀愧疚,为所欲为。我要是殷洺渊,知道自己枉死却便宜了这帮孙子,非得气活过来不可。”

  谢书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就他们这样的,一看就是炮灰配角,迟早得被主角收拾。”

  楚闻风瞟了他一眼,一把将他的爪子薅下去,“你有病吧。”

  一行人谈论着就到了孟家的仙山之下。

  一排长梯之下,镇守着两位修士,看穿着似乎都是孟家弟子。

  楚归意走上前,朝两人抱拳道:“在下楚归意,见过一位。”

  两位孟家弟子怔愣片刻,朝楚归意回了一礼,“不知几位所为何事?”

  楚归意道:“我等斗胆想见孟家家主一面。”

  两位弟子抱拳道:“实在抱歉,门中近几日来了几位贵客,家主恐怕抽不开身来。更何况……”

  弟子迟疑了一瞬,躬了躬身道:“更何况,家主并非几位想见就见,几位倘若是来参加拍卖大会,就请出示令牌,在下可以带几位前往住所。几位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谢书辞从小佩囊里拿出令牌,放到一人面前,说道:“我是谢书辞,听孟阴孟阳两位道友说,家主对我十分感兴趣,想见见我,所以我才不远万里来机阅城一趟。”

  谢书辞故意说得夸张了一些,心想你家家主想见我,我不辞路远跑过来见他,他总不能将我距之门外吧?

  闻言,两名弟子诧异地看向谢书辞,“你是……谢书辞?”

  谢书辞颔首,“没错,正是在下。”

  “你当真是谢书辞?”一名弟子看着谢书辞,顿时眼冒金光,“你真的谢书辞?”

  谢书辞见他反应这么大,想起自己如今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捂着嘴干咳一声,“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谢书辞本人是也。”

  弟子盯着谢书辞看了又看,眼神从一开始是惊讶瞬间转变为了兴奋,“谢书辞、楚归意……你们的关系果然如书中所写一般!”

  “谢书辞、谢大人,你与我想象中的简直一模一样!”

  谢书辞就当这是他对自己的赞美了,至少他没有见光就死,“不知孟家家主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我找他是有一事想问。”

  可那俩弟子却没顾得上回答谢书辞,目光反而越过他看向了身后的谢安和楚闻风两人。

  楚闻风脸上稚气未脱,他们就将视线直接锁定在了谢安身上。

  待看清谢安的容貌后,两人激动得呼吸都乱了,“那这位想必就是、就是谢大人、谢公子您的义弟了?果真是一表人才,与您十分般配!”

  谢书辞:“……”

  好家伙,看得出来,这俩也没少看话本。

  “何人在此喧闹?”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位老者的声音。

  俩弟子看向不远处,立刻神情严肃地朝那方抱拳道:“家主。”

  家主?!

  谢书辞四人惊讶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不远之地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而在老者的身边,站着几位身穿淡青色弟子服的修士。

  在谢书辞看过去的一瞬间,几位青衣修士齐刷刷地将脸偏向了别处。

  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一个低头掰手指、一个用手挡着额头,还有一个更过分,盯着自己的鼻尖,差点就成斗鸡眼儿了。

  谢书辞:“……”

  真是难为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