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这个感觉上十分鲁莽的吻,起初并不好受。

  谢书辞牙齿磕在他的唇瓣上,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起来。

  “小瞎——唔!”

  谢书辞想提醒他好像流血了,可小瞎子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搅弄着谢书辞的唇齿,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一手紧箍着他的腰身,以一种占有欲极其强烈的姿势,将谢书辞摁在怀中。

  他的双臂就像绳子一样,牢牢捆住谢书辞的身体,让谢书辞没有任何躲闪的空间。

  谢书辞身体发软,不得不攥紧他的衣角,才能勉强找回一些力气。

  谢书辞后悔了。

  虽说今晚,他的确是想故意……勾引小瞎子,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小瞎子这么沉不住气,动作和亲吻的力道都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导致谢书辞身体缺氧,大脑一片空白。

  谢书辞不知何时被他压进了被褥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彼此的皮肤上,霸占着他唇齿的吻终于攻向别处,给足了谢书辞喘息的时间。

  “小……”

  谢书辞墨发凌乱地铺在榻上,迷茫地看着头顶白色的床幔,声若蚊蝇地唤着他。

  小瞎子并未因此罢休,唇瓣如烙印一般,沿着谢书辞的耳垂一路向下。

  因为大脑缺氧,谢书辞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谢安为所欲为。

  等他稍微恢复些理智,只感觉胸膛一片冰凉。

  谢书辞低头一看,“……”

  好家伙,上衣早就被解开了,皮肤赤果果地曝露在空气之中,上面遍布着清晰的吻痕。

  谢安一条腿抵开他的膝盖,拉起他软弱无力的右手,神色不明地摩挲着他手腕间的水滴印记。

  那是别人在谢书辞身上留下的印记,他不喜欢。

  他俯下身,缓缓将唇凑到谢书辞手腕间。

  谢书辞心中一个激灵,以为这家伙化身野兽要咬自己,用力想将手抽回来。

  然而下一刻,温热的唇贴在了谢书辞手腕的皮肤上,似乎是想用自己的吻来掩盖别人留下的痕迹。

  谢书辞身体猛然一震,一道奇怪的闷哼从喉间溢了出来。

  谢书辞:“……”

  谢书辞一下子懵了,怔怔地看着谢安,仿佛感觉到一股热量瞬间爬上了脸颊,“我、我……不是……我不是……”

  谢书辞没想到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羞愧得想找个地洞攥下去。

  谢安听见声音,动作顿了下来。

  他缓缓直起身来,低沉的眸光落在谢书辞羞愤不已的脸上。

  谢书辞臊得不行,明明知道小瞎子看不见,还是爬起来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你别看我!”

  谢安一手握住谢书辞的腰,在一番动作里,谢书辞的上衣早已垂落在腰间,他五指紧紧扣着谢书辞的皮肤,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声色喑哑地说:“谢书辞,我想要你。”

  谢书辞浑身一颤,捂在他眼睛上的手仿佛被烫了一下。

  谢安克制着心中翻涌而来的戾气,克制着让他掐断谢书辞喉咙的天性,克制着渴望拥有谢书辞的欲望,轻轻地将他拥进怀中,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喃:“谢书辞,我想要你,给我行不行。”

  谢书辞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抛向半空,他紧张地抓住谢安的袖口,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知道应该拒绝,还是同意。

  “这里和你的家乡不同,十几岁的年纪娶妻生子再正常不过。”

  “我是骗你的,我不会接受一辈子和你保持精神上的关系,我很贪心,也很坏。如果你一直不愿意,我大概会用一点强硬的手段逼你。”

  “我不想逼你。”

  谢安在他耳边喃喃细语,声音温柔沙哑。

  谢书辞实在太紧张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眶发热,好似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同时,他悲催地发现了一件事,既然小瞎子说会用强硬的手段逼自己就范,谢书辞也一点不感觉害怕。

  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傻了吧唧地决定不拖累仙门一个人出门闯荡,再遇到谢安,又经历了这些事情、认识那么多朋友,但是对谢书辞来说,他独自一人身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是谢安陪着他走到现在,给了他所有的安全感。

  谢书辞甚至有种莫名的感觉,只要待在谢安身边,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帮自己撑着。

  谢书辞打心底里觉得,谢安永远不会伤害自己,会永远陪着自己。

  他喜欢谢安,真的太喜欢了。

  明明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喜欢其他人。

  谢书辞也同样知道,谢安喜欢自己,很喜欢。

  谢安的表现时时刻刻都能让谢书辞意识到,自己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是无法被取代的。

  其实吧,谢书辞并不是非要分个上下,他没有那么强烈的自尊心,也没什么底线,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如果谢安想要,他最后一定都会给他。

  因为这家伙太会拿捏他了。

  可能也不是太会拿捏他,而是谢书辞太喜欢他,他不管做什么,谢书辞都觉得挺好的、没毛病,所以愿意纵容他。

  “怎么不说话?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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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书辞摇了摇头,“没有。”

  “所以,同意吗?”

  谢书辞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你才十六岁。”

  谢安道:“今日遇到的那位姑娘,十五岁成亲,十六岁生下孩子。”

  “我知道,你不小了。”

  在修真界,谢安其实已经成年了。

  谢书辞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谢安比他成熟,比他稳重,倒不如说和他相比,自己更像是个孩子。

  谢安扬眉,“所以?”

  谢书辞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可是这种事……要有仪式感嘛。”

  “那你今日为何勾。引我。”

  谢书辞:“……”

  “我一时兴起不行啊。”

  谢安抿唇,却是没有逼迫他,“你想要什么仪式感。”

  谢书辞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真的会容忍自己,只不过,其实他再稍微坚持一下,谢书辞兴许就不需要什么仪式感,直接同意了。

  谢书辞把他往外推了一点,意有所指地往他身下瞟了一眼,“那什么……要不你先降降火?”

  谢安则面不改色地说:“你帮我。”

  “???”谢书辞一脸惊愕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的小瞎子,他冷淡禁欲的小瞎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谢安抓起他的一只手,“你帮我。”

  谢书辞感觉手心像被烫了一下,脸颊瞬间红了一片,“你疯了吧??”

  谢安抿唇,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不肯和我亲热就罢了,连帮我也不愿意?”

  谢书辞:“……”

  “你要不要脸?”谢书辞指了指自己身上吻痕,“我不肯和你亲热?这些都是狗咬的啊?”

  谢安听后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他松开谢书辞的手,将脸偏向一边,薄唇紧抿,一副忍辱负重的姿态。

  “哎,我警告你,别玩这套,对我没用了。”

  谢安抬起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你不愿意就算了,今晚我先不跟你睡。”

  谢书辞知道他想跟自己玩欲擒故纵这一套,当即摆了摆手说:“去把,睡不着了你就忍忍。”

  谢安:“……”

  “谢书辞,今天你看到的人,是你原来的师兄对吗。”

  谢安站在原地顿了片刻,忽然问道。

  谢书辞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一下就转变了话题,懵逼地点了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你喊他们了。”

  谢书辞看他坐在床边,神色低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谢安垂眸沉默许久,说:“我想起了一些事。”

  谢书辞一脸狐疑,“什么事?”

  谢安回过头来,“那位李小少主你还记得吗。”

  “啊,记得啊。”

  当然记得,就是因为原身给他下药,自己才被逐出师门……

  卧槽!下药?!

  谢书辞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谢安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

  “我与他们前往李家时,曾听他们提起,你对李小少主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你那时候就能听见了?”

  谢安嘴一抿。

  谢书辞缩了缩脖子,“行,您继续。”

  “你对他做了什么?”

  谢书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还以为他早就知道了呢。

  “啊,我给忘了……”

  “你给他下药了。”

  谢书辞:“……”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书辞拧眉道。

  谢安唇瓣微抿,垂下眼帘,长睫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说:“你喜欢他,他不愿意,你就给他下药,可到我这里了,你却什么都不肯做。谢书辞,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我,是不是。”

  谢安神色阴沉,下颚线紧紧绷起,垂在衣服上的手紧紧捏成拳头。

  谢书辞心脏猛然一沉,他下意识地想去抓谢安,谢安却提前一步起身,让谢书辞抓了个空。

  “不、不是……”

  谢书辞想解释什么,谢安却毫不犹豫地打断。

  “今晚先冷静一下……”

  “你给我回来!”

  见他打算离开,谢书辞一拍床铺,加重语气。

  谢安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回来!”谢书辞神色严肃道。

  谢安转过身,上前走了两步,回到榻边。

  “上来。”谢书辞冷声道。

  谢安扬了下眉头,倒是没有和他对着干。

  “装!你再他妈给我装。”谢书辞指着他磨牙道。

  谢安:“……”

  “我喜不喜欢他,你心里没数是吗?”谢书辞恶狠狠地说。

  约莫是发现这招对谢书辞没用了,谢安撇下嘴角,叹了声气,“有数。”

  “有数你还跟我闹什么?”

  谢安道:“没闹。”

  “那你走什么?”

  谢安气定神闲,“降火。”

  谢书辞气得牙痒痒,扑上去对着谢安的肩膀就咬了一口。

  结果人家不痛不痒,以为谢书辞在这儿小狗磨牙呢。

  谢书辞留了几个牙印,然而小瞎子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谢书辞也不敢真的用力,只是起身时,意外发现小瞎子那厮降下去的火又冒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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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书辞又惊又羞地看着他,失声喊道:“谢安!你变态啊!”

  谢安:“……”

  这回谢安没再耍小心思,他将下巴抵在谢书辞的肩头上,轻轻在他后颈上印下一吻,轻声说:“帮帮我。”

  谢书辞瞬间感觉一把火烧到了脸颊,“你、你……”

  谢安没理会他的退缩,轻轻一口咬在他的脖颈,“帮帮我,难受。”

  他的语气不像平时里的冷漠疏离,大概是因为离得太近,声音沙哑,靠在谢书辞身上像慵懒的猫一样。

  “谢书辞,帮我……”

  谢书辞只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像爆炸了一样,身体失去了控制,手哆哆嗦嗦地向谢安摸索了过去。

  于此同时,谢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靠在他耳畔轻笑起来,“谢书辞,要我帮你吗。”

  谢书辞羞得浑身快烧起来了,“不、需、要!”

  “小辞哥哥,真的不需要?”

  谢书辞快哭出来了,“不准叫我哥哥!”

  谢安倒是没有勉强他,持续在他耳边说:“你想要什么仪式感?”

  谢书辞真的服了,不能理解这玩意儿是怎么能做到一边让他那啥,一边认认真真跟他聊天的。

  谢书辞颇有几分自暴自弃地说:“那种事,总得挑一个有意义的日子吧。”

  谢安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拍卖大会前夕,是我十七岁生辰。”

  谢书辞一惊,不自觉地加重力道,“真的假的?”

  谢安“嘶”了一声,“轻点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

  “真的。”

  “那你的生辰我们得好好过。”

  谢安笑了笑,“我从来不过生辰,不过,想来应该还算有意义。”

  “不是……我说,这种时候你能专心一点吗……”

  “不能。”谢安似笑似叹地说了一句。

  太专心了,会失控的。

  两人折腾到半夜,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可能是人在晚上比较感性,帮小瞎子做完了那档子事,谢书辞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洗了洗手,倒头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他从睡梦中幽幽醒转,这段时间谢安睡觉把他搂得死紧,谢书辞最初还有点不习惯,试图挣扎了一下,结果不怎么管用,谢安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谢书辞久而久之就习惯。

  当他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小瞎子近在咫尺的脸,好看、真好看,啥想法也没有,就是好看。

  他想舒展身体伸个懒腰,可是四肢都被小瞎子裹在怀中,根本动弹不得。

  “醒了?”谢安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谢书辞打了个呵欠,“醒了啊。”

  他撑起上身,趴在谢安胸膛上,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眼,问道:“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谢安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像熬了几天没睡觉似的。

  谢安道:“没睡着。”

  谢书辞扑哧一声,“不会是因为我帮你那啥了,你兴奋得睡不着觉吧?”

  谢安抿唇,淡淡道:“或许吧。”

  谢书辞撇嘴,小瞎子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禁欲,也不知道是谁昨夜非常自己帮帮他呢。

  “我就帮你一下你就这么激动,要是你生辰那天,我俩真发生点儿什么,你怎么办?”

  谢安垂眸道:“不能怎么办。”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买给你当生日礼物。”

  谢安没说话,微微抬起长睫,眸光往谢书辞身上落了一下,意有所指。

  谢书辞顿时反应过来了,举起双手说:“行了,知道你想要什么,等着吧。”

  谢安颔首,还是没说话,掀开被子下了榻。

  谢书辞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发现了一件特别特别奇怪的事。

  好像,每次小瞎子和他亲热之后,都会变得无精打采的,脸色还特别难看,跟生了重病似的。

  谢安走到屏风前穿戴好衣物,系好腰间的铃铛,再将放置在桌上的桃枝别回腰间,这才回头向谢书辞看来。

  “不起来?”谢安问道。

  除了脸色稍显苍白,谢安看上去并无异常。

  谢书辞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下来,盯着谢安的脸看了半晌,说:“谢安,你不会不行吧?你要实在不行也别勉强自己,你的生辰夜有我在呢,你不行我行。”

  “……”

  可能是无论在哪个时代,“不行”绝对是身为男人最不想听见的话。

  谢安似笑非笑地说:“你现在想试试?”

  “不对。”谢书辞兀自摇头,小瞎子昨晚还挺持久的,要不是后面谢书辞手腕疼,使劲催他,不知道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这也不像是不行的样子。

  “小瞎子,你不会有什么隐疾没告诉我吧?”

  谢安太阳穴抽抽了两下,“闭嘴,起来,穿衣服。”

  谢书辞努嘴,“还不让人说了。”

  一柱香之后,谢书辞两人来到大堂,楚归意和楚闻风早已在大堂中等候多时。

  “你们醒了?吃点东西吗。”楚归意朝二人笑了笑。

  “吃啊,早上有什么好吃的?”谢书辞带着谢安一同坐下。

  楚闻风撇下嘴角,“你看看外面的天色,都什么时候了还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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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闻风道:“都说笨鸟先飞,像你这样的笨鸟,等你起床,地上的虫子早就被吃完了。”

  谢书辞白了他一眼,“你不笨,你飞得早,来,说给我听听,你吃到什么虫子了?”

  楚归意淡笑道:“实不相瞒,我与闻风确实打探到了一点消息。”

  谢书辞一愣,“真、真的啊?”

  楚闻风扬起下巴,“不然你以为呢?要是谁都像你一样,在修真界是活不长的。”

  谢书辞没搭理他,问楚归意:“你们打探到什么了?”

  楚归意道:“据说在前不久,孟家家主亲自出城迎接了几位客人,可是却并未让他们住进事先准备好的客栈,而是直接带他们回了孟家,不像是特地来参加拍卖大会的。”

  “百门里排名第一的仙门来了机阅城,也不可能直接住进孟家。”楚闻风道。

  谢书辞不禁皱起眉头,道:“那他们是什么人?”

  楚归意摇头道:“外界对他们的身份猜疑颇多,但都无法做出定论。不过,依我之见,能被孟家如此对待的,绝非寻常仙门弟子,恐怕,那几位客人同样是丹修。”

  “丹修?”谢书辞怔了怔,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在街上看到的师兄一行人。

  该……不会,就是他们吧?

  他们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极品丹药给谢书辞,保不齐就是和孟家有什么渊源,只不过,倘若真的是他们,肯定会被其他修士给盯上。谢书辞虽不知师兄弟们是不是丹修,但是他很清楚,师兄弟们没什么武力值是真的,要是被什么心怀不轨的人盯上,那就完了啊!

  就算孟家能暂时保护他们,那也只是暂时的!

  谢书辞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说什么丹修地位高、一般修士不敢轻易招惹,其实那都是虚的,该杀还是得杀,该抢还是得抢。

  可是他已经被逐出师门,师兄弟们还一副极为不待见他的样子,看见他都得绕着走,谢书辞也不敢去找他们。

  谢书辞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

  “书辞,你在想什么?”见他久久不言语,楚归意问道。

  谢书辞脸色复杂,心情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其他人。

  楚归意和楚闻风他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他毕竟已经被逐出师门……

  可是,万一真是师兄他们怎么办?这里这么危险,他们的武力值比谢书辞还低,要是遇到什么坏人,肯定立马就死翘翘了。

  他们给了谢书辞那么多灵丹妙药,要不是这些东西,谢书辞恐怕早就死了,还有小瞎子,如果没有丹药,小瞎子也早就死了。

  谢书辞情绪向来写在脸上。

  楚归意轻扫他一眼,知他心中的犹豫,温声道:“书辞,不必纠结,想说什么就说吧。”

  谢书辞看了他一眼,他现在挺有自知之明的,就凭他和小瞎子,就算师兄他们真遇到什么事,他也毫无办法。

  谢书辞看着楚归意含笑的眼眸,心中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往前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其实,昨天我见到同门的师兄弟了。”

  闻言,楚归意两人诧异地看向谢书辞。

  虽然相识这么些日子,楚归意和楚闻风并不知道他真正的来历,在熟识之后,他们更是没有多加过问。

  谢书辞继续道:“我担心,孟家里的那几位客人,就是他们。”

  楚归意闻言后紧了紧眉头,“书辞,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谢书辞身上不仅有极品丹药,还有炼丹炉中最为珍贵的青铜鼎,哪怕是修真界第一丹修世家的孟家,手里也只有两尊青铜鼎,可谢书辞的同门却将如此珍贵的东西交给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即便青铜鼎已与谢书辞签订契约,一般仙门世家也不绝对不会轻易将他逐离。

  这只能说明,在外人眼中炙手可热的青铜鼎,对他们而言并不算珍贵,其仙门底蕴可见一斑。

  如此想来,能被孟家家主这般对待,就十分理所当然了。

  谢书辞叹了口气道:“这里鱼龙混杂的,我担心他们也被人盯上。”

  楚归意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啊。”谢书辞叹道。

  他话音刚落,窗外响起一阵马蹄和车轮转动的声音。

  谢书辞下意识将目光投向窗外,只见一辆云顶金漆的马车经过,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车帘,露出半张轮廓立体的侧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谢书辞视线看过去时,那人却放下车帘,隐进了车厢中。

  谢书辞愣了半晌,迷茫地说:“我好像……看到了……司空信……”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坐在他身边的谢安,脸色阴沉到可以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