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排除老皇帝的嫌疑。
排除过后，哪怕贵妃现在的举动真是老皇帝的意思，她还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主意打定，萧舒月看向老皇帝，表现得很是诚恳：“皇祖父，贵妃娘娘所做的事，我没有做过。”
紧接着，她实事求是地讲了自己今日入宫后的经历。
听完，老皇帝微微皱眉：“舍予，你的意思是，贵妃在诬陷你？”
贵妃攀着老皇帝的手臂，哭得更厉害了：“陛下，臣妾与舍予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诬陷她？她这样说，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萧舒月立刻道：“怎会往日无怨？贵妃娘娘怕是忘了，你们洛府的洛瑾瑜当年害得我父王差点儿没了性命。你们以为我们查不出来，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你们洛府，也因为这件事要远离京城，你心里自然是怨我的。”
贵妃怔了怔：“舍予，你怎可血口喷人！本宫嫁进宫里几十年，凡事自然是以陛下为先。洛家虽然是本宫的娘家，但本宫行事不会偏颇。”
“这可不好说。”
“陛下……”贵妃又哭开了。
这一幕，看得萧舒月尴尬症都要犯了。
好几十岁的人了，还玩一哭二闹这一套，实在是逊爆了。
不过，贵妃哭，她也哭，看谁哭得好看。
于是，萧舒月狠掐了自己一把，泪顿时就流出来了。
毕竟不经常掐自己，没控制好，力气用大了，好疼啊。
既然泪流出来了，那就不能浪费。
萧舒月立刻开始哭诉，眼泪哗哗的：“皇祖父，这里是贵妃娘娘的宫院。我独自前来，怎么可能打杀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难不成，这满宫院的丫鬟奴才，都是死的不成？”
老皇帝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贵妃立刻道：“陛下明鉴，舍予嚣张跋扈，突然出手。满院的奴才都以为她要对臣妾不利，只顾着保护臣妾，却没想到舍予竟然对菊香下了手。说到底，都是臣妾的错。如果臣妾当时能机警一些，菊香或许就不用死了。可怜的菊香，明年就能放出宫去嫁人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呜呜呜……”
萧舒月往左右看了一圈：“菊香的尸体呢？既然说她是被我打死的，好歹也让我知道，我是怎么把她打死的吧？”
“舍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本宫冤枉你？”
“你当然是在冤枉我。”说完，萧舒月看向老皇帝，态度很是诚恳，“皇祖父，近日闲来无事，我翻看了一些查案的故事，颇有启发。既然贵妃娘娘认定是我杀了菊香，那继续扯来扯去并没有实际的作用，既然如此，咱们就用证据说话，如何？”
“说说你的想法。”
“按照我看的那些查案故事，先将尸体带上来，仔细查看。再根据死因，慢慢查探。”
贵妃立刻斥道：“胡闹，陛下是什么身份，岂可让一个宫女的尸体给冲撞了？”
“贵妃娘娘这话就不对了。皇祖父是真龙天子，区区一个宫女的尸体，怎么可能冲撞他？”
“舍予，你……”
这时，老皇帝打断贵妃的话：“按舍予说的做。”
很快，菊香的尸体就被抬了过来，后脑勺的位置有明显的血痕，濡湿了一大片头发。
贵妃娘娘不敢看，哭哭啼啼道：“陛下，您瞧，都见血了。”
此时此刻，萧舒月很想翻个白眼儿的，奈何人设不允许，只得作罢。
萧舒月近前，仔细看了看。
显而易见，后脑勺的伤，并不是菊香的致命伤。
人的脑部是最坚硬的部位，若是年纪大了的人，或许会因为倒地造成大脑内部出血。
但菊香还年轻，不至于摔了一下就引起大脑内部出血，再说了，她后脑勺上虽然有伤，但是从出血量来看，很轻微。
这样的伤，不足以让菊香死去。
可见，菊香真正的死因，并未暴露出来。
而且，菊香死的很快，最大的可能是致命伤在脑部。
伤在脑部，人才可能在短时间内死去。
想到这儿，萧舒月抬眸看向贵妃，问道：“贵妃娘娘，您刚才说，菊香是被我推了一下，然后倒在地上死的？”
“是。”
“哦。”萧舒月点了点头，之后看向老皇帝：“皇祖父，您这里有磁石吗？”
“有。传喜，派人去取磁石来。”
磁石很快取来，萧舒月并未去接，只让传喜公公拿着磁石在菊香的头部绕了一圈。
很快，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一根细长的铁针粘在了磁石上。
铁针的另一端，还沾着血。
见状，萧舒月一脸无辜：“祖父，和这根铁针比起来，您觉得，后脑勺那点轻微的伤痕足以致命吗？”
老皇帝没说话，只看了贵妃一眼。
贵妃立刻又哭了：“陛下，臣妾也不知道为何菊香的头上会有这么一根铁针啊。难不成，是舍予郡主靠近的时候，故意扎的？”
萧舒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贵妃娘娘，我扎她，然后再自己查出来，您看我像个傻子吗？”
贵妃闭口不提这个话题，只哭唧唧，一个劲儿地往老皇帝怀里钻。
萧舒月无语至极，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啥柔弱呢？看得她尴尬症都要犯了。
如果是真的柔弱还就罢了，明明是转瞬之间就能把自己的贴身宫女杀了的狠角色，在这儿装啥小可怜呢？
老皇帝微微皱眉：“舍予，贵妃是你的长辈，怎可对长辈如此无礼？”
萧舒月点点头：“皇祖父教训的是。”
老皇帝略一思索：“铁针算一个证据，但，还不够充分。”
“皇祖父，若我能从外面把这么长的铁针带进来，您觉得，宫门口负责盘查的禁军，一个个都是瞎子吗？”
老皇帝看了萧舒月一眼，面色略有不喜。
萧舒月坦坦荡荡地看过去，神色很是认真。
最终，老皇帝挪开眼，不看萧舒月：“仅仅只有铁针作证据，很显然是不够的。除非，你能找出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
此时，萧舒月已经在考虑，猛窜过去给老皇帝一个大耳刮子，再转身就跑，有多大的胜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