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真相，方予可比想象中的平静。
她没有这一段记忆，所以也可以安然继续问接下来想要问的事情，“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不全说出来，未免也太吊人胃口。
林晋钰暗叹了一声，无奈道：“其实六年前，林辰季就想要退婚了，林东来要我的命，那一晚上，erice也算计了寒川言，等我逃生赶到酒店的时候，却看到……你……”
他虽然和林家不亲但是也认识小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寒川言发生关系的是小可，但是当时那样的情况，他还是怕erice势力迁怒，所以带走了小可。看書喇
我把你交给了秦羽，却隐瞒了寒川言的身份，不过后来，你被发现怀孕，当时秦羽阿姨，确实是想要带你去拿掉这个孩子……
林晋钰叹了一声，这件事只有秦羽阿姨和自己知道，所以，秦羽阿姨也只能求助自己商量。
“其实，我赞同秦羽阿姨的话。”
林晋钰语气沉着，当时的小可，病情不稳定，自己本身就是病人，还要生孩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你态度强硬，就像是知道我们的目的，不管我们怎么靠近，都不行……后来，我们也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此时，我也从erice人口中，知道了他们救我所需要的事情……”
“当时，他们的目标是寒川言。”
林晋钰垂眸，语气多了一丝无奈，“而你知道，川言……是我的舅舅。”
就算是erice救了自己，他也不能送自己舅舅去死，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不答应，那么，erice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毕竟那个男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我找到了洛意合作，让erice以为，那个孩子已经顺利怀在了洛意的肚子里，我对秦羽阿姨也表示，我会照顾你，一直到孩子顺利生产……”
“而后几个月，你确实安稳下来，可是就在七个月的时候，你突然发动，而后，一对孩子早产，我对秦羽阿姨说是死胎。”
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他唯一改变的是，留下了一个孩子，暗中交给寒川言，而另外一个孩子给洛意带回了f国，正如他所料，因为这个孩子，erice暂时放弃了寒川言。
“不过我不放心你，你失去孩子，虽然是病人，但是情绪还是很大，而就这个时候，秦羽阿姨提议让你嫁入林家，我不放心，所以暗中保护，果然……”
林辰季下手了。
他和方芷茉合谋。
“我暗中带你回道馆，原本是想要让师父救你，可是没想到师父留下你，而且，他知道一切……”
林晋钰扯了扯唇，眼底闪过一道愧疚，“师父说，万般皆是命，你是命，我是命，他亲自替你抹去了记忆，却又治好了你，并且叮嘱我，这件事，绝口不提。”
林晋钰垂下眼帘，其实早已经后悔。
小可病好了，确实和常人无异，但是却也不记得自己当过母亲。
每一次看到她和宝宝相处，他都会愧疚。
当初小可怀孕的时候，他陪在身边，虽然小可是病人，但是也能看得出，小可对孩子的喜欢，她是真心喜欢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哪怕是病人，也笨拙的表达自己的喜欢。
后来，她遇到宝宝，更是疼到骨子里。
“我……”
“怪不得。”
没等林晋钰开口，方予可喃喃自语。
摩挲着指尖，盯着自己的鞋面看了好久，忽而笑道：“怪不得，师父对我说，我的命定之人，是他，我一开始，也有些怀疑，我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的男人是寒川言，我一直觉得奇怪，毕竟我从未见过寒川言，可是师父却很笃定的告诉我，我命定之人是他……”
方予可抬眸，对上林晋钰的目光，神色平静的可怕，“我一直觉得，师父出神入化，在看到寒川言的那一刻，更确定，师父修道极致，可是现在……”
“果然，万般皆是命。”
方予可勾唇，看着林晋钰，忽而朝他走了过去。
“我确实不能怪你，在当时那种情况，一个对刚出生和你没有任何感情的孩子，和你的亲舅舅，待你至亲的寒川言，你怎么选，显而易见。”
林晋钰：……
听到方予可这么说，他没有感觉到一丝轻松，反而压力更大。
“而且，你还留下了宝宝。”
方予可靠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问：“你当时这么想的吧？”
林晋钰：……
哑口无言。
在方予可面前，他就像是被扒了一层皮，根本没有反口的机会，看着眼前的女人，张了张口，他只觉得……
自己无耻。
“林晋钰，在你这里，权衡更重要吧？”
师兄都不喊了。
林晋钰瞳色一颤，对上方予可清冷的眸，心里一阵刀钻的疼，艰难道：“小可，我……我很抱歉，我从未想过……你放心……”
“不需要，宝宝路易斯，都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我不知道，也不会让erice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更何况现在……”
方予可睨了一眼，没等林晋钰回神，径直走到门口，努了努下巴，“你，走吧。”
林晋钰：……
虽然无奈，可是i此时此刻，他确实没脸继续留在这里，咬了咬后牙槽，他垂头丧气的离开，虽然心里有愧，但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虚伪。
他错了。
正如师父说，他的选择，决定了后半生的赎罪。
所以，他现在……
就是赎罪。
而方予可，目送走了林晋钰，眼眸一黯，沉吟片刻，摸出了手机，这是寒川言在宴会上给她联系的。
思索很久，她却又放下。
想到之前，她问过寒川言的想法。
他对那件事，厌恶至深。
抿了抿唇。
如果现在自己告诉他这么荒唐的事情，他应该，也不会相信吧？
关键是，自己现在也不好说。
总不能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和他有了一个孩子？寒川言会不会被激的直接杀进来？
算了算了……
方予可放回手机，还是决定，以后找机会，当面说吧……
扶额，方予可突然觉得，师父临终前跟自己说的话，越来越深意。
——“小可，入不入世，皆是选择，但是若是入世，就要准备好，被世俗所累的觉悟。”
世俗。
就是这样吗？
不过，她不后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