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多大？”
方予可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扶额。
这孩子，真的才四岁吗？
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有这么深沉的心思，甚至，逼的洛意差点没命，可是让方予可担心的，是他对自己的那一份狠劲儿。
小小年纪，可以这么隐忍，虽然这样的性子以后肯定可以成功，但是也更让人担心。
“宝宝。”
方予可叹了一声，弯腰，捧起小人儿的脸，将额头贴了上去，轻声道：“宝宝，记住，你背后，也有人在乎，所以，不要把自己置于绝境，这样，我们会难过。”
说完，在方予可身下的小人儿，微微的颤了颤。
这句话，对宝宝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他……
“妈咪。”
宝宝微微愣了一下，抬眸，清澈的眸子里，布满了错愕，还有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一直以来，别人都以为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
他是不被待见的孩子。
从出生，就不该。
爹地把自己当成继承人，但是也只是继承人。
可是现在……
“妈咪……”
宝宝张了张口，难得哽咽。
方予可微微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低眸，看着眼下的小人，眉宇间满是温柔，伸手，指尖在小人儿的脸蛋上拂过，指尖的温暖，让宝宝目光更恍惚。
“宝宝，你喊我妈咪，我就是你妈咪。”
宝宝怔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脸，仿佛在记忆深处，曾经见过。
正如从第一眼看到眼前人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就是自己心里勾画过无数次妈咪的模样，而现在……
他也被人在乎，而且是很在乎……
“妈咪……”
宝宝张口，伸手，环住了方予可的腰身，小小的脑袋埋了进去，这一刻，眼眶不可控的红了。
……
方予可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敏敏和林晋钰等在门口，还有erice的几个下属，严阵以待，对方予可却是给予了十足的尊重。
方予可睨了一眼，有erice的人在这里，她不用担心宝宝的安全，给了林晋钰和敏敏一个眼神，“走。”
方予可带着两人回房间。
敏敏：“路易斯怎么样了？”
她虽然和路易斯不熟，但是这个孩子，长得和宝宝一模一样，敏敏还是忍不住关心，也很清楚，这孩子，和宝宝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敏敏，你……可以先回自己的房间吗？”
忽而，林晋钰开口。
敏敏蹙眉，看了一眼林晋钰，张口想拒绝，可是却听到方予可说：“敏敏，没事。”
敏敏：“小可姐……”
敏敏蹙眉，虽然不满林晋钰，但是见方予可这么说，也没有坚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复杂的看了一眼林晋钰。
等敏敏离开。
气氛仍然沉默。
方予可静静地看着林晋钰，抿唇，清冽的眸子里难得浮现阴郁，“师兄，现在，是我以师妹的身份，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
方予可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男人，洞悉的目光，让他无所适从。
林晋钰抿唇，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了，终于，忍不住，低头笑了出来。
“师妹，你……怪不得师父说，你叫大智若愚，有的时候，我真的……没办法在你面前说谎。”
林晋钰叹了一声，抬眸，看向方予可，“师妹，你怎么知道的？”
方予可：“我不知道。”
林晋钰：？？？
他的脸，抽了抽，看着方予可，在这张不喜不怒的表情里，看不到一点情绪波动，甚至，一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
“我就是诈你的。”
方予可说。
果然。
林晋钰的眼皮抽了抽。
突然，他想到了以前在道馆的时候，虽然师父不准露娜上山，但是露娜每次偷偷来的时候，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每一次，都会被方予可发现。
所以……
林晋钰扶额，都已经是多少次浅显的道理，他竟然还是不明白，每次都会上当。
哭笑不得，林晋钰放下胳膊，无力的耸肩——
“小可，我也没打算瞒你，刚刚我就准备告诉你，没错，洛意那个女人，不是路易斯，确切的说，不是路易斯，和宝宝的亲身妈咪。”
方予可：“是我。”
“我靠？”
林晋钰心里猛地一跳，脱口而出，而后又觉察不对，凛眸道：“你胡说什么呢！小可，不能胡说……”
诈我，一定是诈我。看書喇
师父说过，这件事小可是绝对不会想起来的，她不可能知道，这肯定是诈自己的！看書溂
这件事，是绝密，方家绝口不提，甚至知道的也只有秦阿姨和自己。
连方叔叔都不知道。
五年前，方予可失踪之前，曾经，生下过一对双胞胎，这是家丑，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秦羽阿姨才会动了将婚事提上日程的想法。
遮丑。
孩子，是他接生处理，寒川言这边也是他隐瞒藏匿所有的真相，甚至，给了洛意一个机会，让她可以圆满的回去交差。
不过这件事，只有他知道。
在秦羽阿姨的眼底，那是对死胎，所有这件事，自然也被他隐瞒下来。
不可能。
小可不会知道，因为五年前他带小可回道馆的时候，师父已经抹去了她的这段记忆，那一晚上的事情，还有怀孕生子的事情，都被他抹去。
“小可……你这太扯了，虽然你把宝宝当自己的孩子，但是也不用……”
“林晋钰，我说过，这是我以师妹的身份问你，你究竟，值不值得我再相信？”
方予可面色冷沉，定定的望着林晋钰，神色更加阴鸷。
林晋钰哑口无言。
这……
张了张嘴，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承认，还是否认。
鬼使神差，他想到了师父说的话。
临终前，师父曾经对自己说：
“阿钰，有的时候，顺应天命，反而是天命。”
顺应天命。
林晋钰看着方予可，片刻，扯唇，笑容更无奈——
“小可，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问我，也不过，是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是吧？”
林晋钰低下头，这一次，笑容荒凉了几分。
深吸一口气，他再抬头，目光已经多了往日没有的沉着幽然，张口，语气幽然——
“是，你是那个孩子的亲生母亲，也是宝宝的亲生母亲。”
这件事，林晋钰刚刚原本是烂在肚子里，到死都不说的。
毕竟，只要暗地里，弄死洛意就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