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耽美小说>晚潮【完结】>第88章

  向挽轻轻地喘起来,晁新也是,她们都有一点急切,但晁新的手抵在了向挽的胸口,一面用连心的十指感受杂乱的心跳,一面用理智指使嘴唇开口。

  “你……干什么?”

  还要欺负她吗?用最恶劣的方式。

  “我忍不了了。”向挽在她耳边,有一点委屈,“晁老师。”

  “但我们……”

  向挽拉开距离,搂着她的脖子:“我请求你,可不可以同我做一次?若你还不想谈论我们的关系,我们回到最初,做亲密无间的好友,做床伴,做……”

  向挽从未如此卑微过,但她被折磨得没有法子了。

  进进退退,反反复复,她无能为力的爱情,她若即若离的爱人,她一波三折的事业,她懵懂挣扎的自我。

  “床伴?”晁新被她压在身下,因为这个词隐隐作痛,也蠢蠢欲动。

  一切都换了方向,她想起当初自己邀请向挽共赴巫山时同她说的话,她说,她越不喜欢这个世界,就越喜欢向挽。

  现在这个纯净无暇的小姑娘不自信得半夜敲她的门,来讨一个“她没有那么差”的定心丸。

  怎么能不给?晁新向来什么都可以给她。

  “去床上,挽挽。”她把向挽的散发别到耳后,摩挲她的脸颊,像一开始那样。

  离开向挽之后,晁新其实看过了很多好东西,蒸蒸日上的工作室,愈加紧凑的工作安排,值得全力以赴的项目,还有顶级综艺的顶级舞台。

  这些好东西有时会让她觉得,她有一点喜欢这个世界,但奇怪的是,后半句殊途同归。

  她越喜欢这个世界,也越喜欢向挽。

  因为她觉得,如果向挽在她身边,好东西能更好一点,世界的声色,会更入眼一点。

  她有多想念向挽,挺立的柔软会替她说,湿润的情思会替她说,不舍得放开手指的紧致会替她说,微蹙的眉头,紊乱的呼吸,都会替她说。

  向挽抱着她,竟然有一点想哭。

  像是失而复得,像是小心翼翼。

  有一种美梦,只用一根手指便可以勾画,多一根梦境就胀了,真怕撑坏了。

  巫山的云和雨都沉睡了,山脉侧卧着,像魇足的神女。

  向挽抱着晁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又似猫儿一般缩了回去。

  但平静下来的晁新却没有回抱她,只起身拿上睡衣,套上。

  向挽坐起来,还有一点空落落的怔愣。

  “我去洗澡,你等下先回去吧。”晁新说。

  “你,你说什么?”指腹还有一点皱,但晁新说,让她先回去吧。

  向挽不太适应这个态度。

  晁新的卷发粘在颈边,眼尾还有一些红,但她支着被向挽占有过的这具身体,低声说:“先回去吧,明早摄像头会开得很早,如果被拍到……”

  她说话的尾音仍带着喘息式的引诱,但她看着坐在床上的向挽,心里不断不断地告诉自己。

  如果向挽目前只想做床伴,那千万不要再沉溺过多了,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如果你想要,我再过去找你。”

  晁新紧了紧后牙,像是在磨着向挽说的“床伴”这两个字。

  情难自禁是自己的错,但不想再投入得让双方都贪得无厌了,贪婪总让人面目可憎,止步欢愉未必不好。

  拿你自个儿当什么?

  不敢相信,甚至她说完后,都没有闭上嘴唇。

  “当床伴。”晁新垂着眼神,用向挽的话答她。

  “……挽挽。”

  其实床伴不是我们之前那样的,晁新想说,但刚抬头,她看见向挽哭了。

  就那样坐在床边,抖着单薄的肩头,哭得无声又绝望。

  甚至她都没有抬起头来,就一滴一滴地掉眼泪,掉到她和晁新被翻红浪的床榻间,陷入丝丝缕缕的纵横交错里。

  “向挽。”

  晁新慌了,六神无主,轻柔地坐到床上抱住她。向挽瘦削的身子一颤,直到晁新抬手,抚了她的头发好几下,她才啜泣出声。

  “对不起,是我不好。”晁新红着眼睛说。

  她太难受了,也不知道自己和向挽怎么就到了现在的地步,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好像她做什么,都在伤害向挽。

  她没有办法了,是不是顺从向挽,才是唯一的出路?

  心底在叹气,晁新抬起向挽的下巴,开始吻她。

  吻住了一点泪痕,有点咸,晁新哽着喉头,继续抚慰她。

  最后将她纳入身下,一边看她哭得别过脸去,颈部微微抽动,一边细致地清点她身体的每一部分。

  天雷勾地火,晁新的雷是酥酥麻麻的电流,火是一簇一簇的小火。

  向挽起了反应,但她仍有倔强,她感到晁新并不想更进一步,只在外头绕圈。

  于是她眨着濡湿的脸望着晁新,哽咽着说:“进来,否则莫要碰我。”

  晁新心头一滞,酸软得不像话。

  但她仍旧克制地亲吻她的眼角和唇边,仍是在外部绕圈。

  向挽释放得很快,但也释放得很不甘心,她这回被晁新圈在了怀里。

  浑身羽翼被妥善收敛,她依然问:“这又算什么?”

  晁新上下抚摸她的鸡皮疙瘩,像在抚摸她的纷杂的情绪。

  沉吟了一会儿,年长者率先开口。

  “你太紧绷了,挽挽,从这个比赛以来,你一直很紧绷。”

  “可能是面对我,也可能是因为不适应赛制。”

  从前的向挽洒脱又自若,怎么会明明说了不谈感情只求欢愉,又默不作声地坐在床边哭?

  晁新用下巴轻轻地蹭向挽的额头:“想让你舒服一些,想让你放松一些。”

  放松?

  这话刺痛了向挽,她蹙眉问晁新:“你便是这样帮你学员放松的么?”

  晁新一愣,难以置信地反问:“你说什么?”

  “分明不是,你不会同别人做这样的事。”向挽难过地呼出一口气。

  又何必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呢?我们分明都为情所困。

  “你仅仅是因为喜欢我,你又不肯说。”

  不肯说因为喜欢,所以想要,不肯说不甘心做床伴,反倒要赶她走。

  晁新没有接话,默不作声地坐起来,把头发撩到后面。

  等秒针又搜走了小半圈,才用压抑的气声说:“我没有不肯说。”

  “也从来没有不承认过。”

  她的睡裙很薄,此刻背部紧绷着,甚至能看见蝴蝶骨和脊柱的曲线。

  “我一直都很喜欢很喜欢你,但那又怎么样呢,向挽,你还是不能接受我的家庭。”

  我的喜欢,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