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周身漾着温和的气息,连那位大放厥词的李兄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也是面带微笑。

  那位李兄过来打完招呼过后,继续回去高谈阔论,而赵业也完美地融入了其中。

  倒是杨庭生,神情复杂,趁着人多杂乱慢慢溜了过来。

  他径自坐下,看着陆渊,脸上神情欲言又止,良久,还是开口道:“还真是巧,竟然能在这遇上大人。”

  陆渊气定神闲,杨庭生有些坐不住了,“大人今日扮作文人出行,又正好来到这山野客栈,大人想做什么?”

  陆渊偏头,视线凉凉落在他身上,“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

  杨庭生一噎,“当然能,但是,这未免也太过凑巧了些。”

  陆渊点头,倾身拿出干净茶碗,手腕将茶壶高抬,悠长的青绿色水柱缓缓砸进杯中,一杯满后,陆渊将其推到杨庭生身前。

  “杨先生,你是冬哥儿的先生,又长住在孟家,对孟家也多有帮助,只是这一点,我就可以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杨庭生大骇,手中茶杯都端不稳,茶水倾洒,他慌张擦拭着,语气带着气怒,“大人,饶我一命这话从何说起?”

  “我知道你是从京城来的,但是这汝宁府你也未必只手遮天!”

  出身大族,自家族中长辈还在遂平县当着县令夫人,会被陆渊吓到,但不会被威胁到。

  陆渊点着桌面,直白道:“柳州诗会。”

  “这个柳州诗会最近做了些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

  杨庭生愣住,“大人,莫非我们文人之间写诗作词也犯了忌讳不成?”

  “写诗作词当然不会。”陆渊紧盯着他,“可若是一介文人却偏要论述朝堂之事呢?”

  不等杨庭生再开口,陆渊接着道:“又或者,背后站了朝堂之人。”

  “卷入其中,你就该知道,不得善终。”

  杨庭生彻底怔住,脸色煞白,许久,喃喃道:“你、是说,柳州诗会里有人被利用了?”看書溂

  陆渊摇头轻笑,“杨先生,不是人人都出身大族。”

  “有些诗才却不堪大用,自视甚高不愿碌碌一生,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但凡有人伸出橄榄枝,他们断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说罢,陆渊抿上一口清茶,睨着还在当鹌鹑的孟夏,弯了嘴角。

  这个鹌鹑当得好,对面这个人愣是没认出来。

  陆渊将杯子放下,给孟夏续上一杯,“多喝点,暖暖身子。”

  杨庭生还沉浸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自然也没注意到。

  陆渊悠悠和孟夏大眼对小眼好一会儿,等到孟夏乖乖喝水后,陆渊才敲了敲桌面,拉回杨庭生的心神,继续道:“杨先生,找出和朝堂之人联络的信物,我可以保他们性命。”

  “信物、信物……”杨庭生口中小声念叨着,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至此,孟夏也算是明白了今日陆渊要来这山野客栈的用意。

  她瞪着陆渊,哼道:“我就说嘛,你怎么会有这闲工夫浪费时间带我来看这什么山野客栈的新奇。”

  “无利不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