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睿给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很紧张了，突然压缩到三天，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已经不容反驳了，三个小时后，谢向明抵达上海。
……
……
“你来干什么？”
谢贝迪的脑袋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手扶着视频会议室的大门，还瞄了一眼门上的茶色玻璃。
“怎么？害怕我当间谍呀，喏！自己看！”
“离职通知书！”
看到江瑜然手中的离职通知书的时候，谢贝迪一半怀疑一半惊愕。
“他们肯放你出来啦？”
江瑜然一脸得意，但马上又神秘兮兮地说：“我能来帮你的确不容易，但你面临的困难更大了。”
“什么意思？”
蓝景这边的进展非常顺利，仅两天时间，三维建模就出来了，模拟实验也在马不停蹄地构建中，多方的信息交流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这个时候江瑜然的到来对谢贝迪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但至少深蓝这个时候缺少一个熟悉环境的董秘，这怎么说也算是竞争优势吧。
“为了换我出来，我妈把自己搭进去了，她可是两度留美的人工智能博士，对付起你们这些新生应该绰绰有余吧。”
说到自己母亲，江瑜然还是有些得意的。
“许姨？”谢贝迪有些吃惊，但很快淡定地说：“如果我没记错，许姨的研究方向是智能语音吧。”
“不错，但不代表她对别的方向不了解，而且……”江瑜然突然住了嘴，她意识到再说下去就违反保密协议了，说不定还会害了谢贝迪。
“那深蓝的打算就是把智能语音和水下机器人结合起来，做一款先进的智能水下机器人喽。”
“我什么都没说啊。”江瑜然嘴上耍着赖皮，但身上着实惊了一身冷汗，她故做镇静地说：“我是作为一名技术人员前来应聘的，除了技术问题之外，我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谢贝迪的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微笑，朝着江瑜然挤了挤眼睛，问道：“你的求职简历呢？我们的人力部门好像没收到吧。”
“你们公司才开张几天？哪有人力部门？不如这样吧，我一天之内把你们的人事档案整理完毕，明天你必须给我分配任务。”
谢贝迪若有所思：“行啊！试用期期间只开基本工资，试用期结束后再考虑要不要聘用你。”
说着，谢贝迪已经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沿着长长的走廊扬长而去。
“什么意思啊？你还打算过河拆桥啦？”
江瑜然连追带打，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小。
“年轻真好。”
目睹到这一切的蒋弛雨感叹地对身边的关鹏说道。
公司成立以来，没人见到关鹏笑过，他那张脸好像冰封万年的雪山一样，永远是阴沉的。此时，他默默地放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望了一眼茶色玻璃外的走廊，轻轻在叹着，仿佛在叹他逝去的青春。
蒋弛雨好像看出了什么，走过去轻轻拍住关鹏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不晚，什么都不晚。”
关鹏默默地点点头，继续投入工作中。
……
……
深蓝机器人（上海）有限公司。
不论从历史意义还是地理位置，上海深蓝在集团内部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郑天睿敢接下这个棘手的项目也是有几分把握的，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董事长！董事长！”
来到上海后，谢向明的步速仿佛比平时快上好几倍，刚落实完具体工作就匆匆赶往光学设备实验室。郑天睿急匆匆地从会议室追出来。
谢向明定住脚步，一脸严肃地训斥道：“多大的人了？还慌慌张张的！你也是公司老总了，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董事长！有点问题我还得找你解决呀。”
匆忙赶了几步，郑天睿有点喘。
“人员、材料、设备、支援单位都给你备齐了，还有什么问题？”
面对谢向明展不开的眉头，郑天睿吞咽了一口口水，鼓足勇气说：“老师……钱！”
深蓝财力雄厚，但用钱的地方也多，资金调拨已经在路上了，但一时半会难以就位。
“不是和你说了吗？再等几天。”
“可你要求一个星期出结果呀，时间太紧了些。”
谢向明几乎要反问蓝景那边是怎么做到的，可话到嘴边还是吞了进去，放松了些神情，勉励道：“这个时候就需要你这个总经理想办法了，如果……”他就差没说出如果什么都靠我的话还要你们做什么？
郑天睿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怏怏离去，和先前的一系列沟通一样，士气不高。
远在沈州，江道源面对许美琴的质问一时间也是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我印象中的沈州自动化研究所吗？我记得过去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家都是抛下私心齐心协力，可现在呢？”
江道源沉默了好久才无奈地说：“盘子大了，要照顾的地方也多，项目准备得匆忙，一时间调度不开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我看你们还是放弃算了。”
江道源无语，半晌才说：“你什么时候见过谢向明说放弃？”
许美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可奈何地叹道：“他也是的，非得跟儿子争什么？”
“他是在为深蓝争。”
……
……
ass公司临港总部。
江伦信心十足地向协作者作发布信息。
“妙系统有着诸多不稳定性，优势虽然明显，但最大的缺陷就是设备耗电量太高，如果放在一般的水下机器人身上勉强可以接受，但根据招标方的要求，如此紧凑的结构，又对环境有着这么高的要求，该系统明显不适用，为此我做了简化处理，该简化版本暂定名称为‘x’系统，虽然达不到高级人工智能的标准，但完全可以满足该款机器人的运行要求，使用x系统还有一个明显的优势，就是成本降低了，如果各方认定没有问题，一个星期内我们可以调试完毕。”
黑省国际研究院（合肥）院区。
裴宏朗沉思后问道：“模拟实验的结果我看了，数据没有问题，但实际又是另一回事。挖泥船在工作时会极大地干扰水下环境，我认为计算机的三维模拟并不准确，这个设计方案太过关注重量问题了，我反倒认为不要太过在重量问题上下工夫，对于万吨轮来说，多一公斤少一公斤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注意的问题，只要能确保机器人在海底正常工作，实现极寒环境下的结构密封，这就足够了，所以我建议，传动轴部分还是使用不锈钢，虽然保守了些，但技术成熟，对材料的要求也低。”
屏幕另一边，谢贝迪思索着，手指飞速地敲击键盘，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建构模块，不到半小时给出了结论。
“可行！”
全息会议室前的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如此高效协作下，最多一两天就能绘制完整的蓝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