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仪话音方落，李彻便抬眸瞧了她一眼，接着又听她说道：“妾身知道家中的下人已经够多了，妾身愿意自己出这份月例给田姑娘，可以吗？”
李彻本也没有打算过多计较，看着她带着乞求与期待的目光，淡淡应了一声：“依你。”
听罢，林妙仪面上顿时多了几分欣喜，随即转头看向田怜儿：“不知怜儿姑娘意下如何？”
一听闻有这样的机会，田怜儿眼中不禁泛起一丝光亮，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林妙仪弯起唇角浅笑道：“若是你愿意的话。”
还不待她话音落罢，田怜儿连忙如捣蒜般点头回道：“愿意！我当然愿意！”
见状，一旁的溪叠不由得似有若无的蹙了蹙眉。依着他向来敏锐的直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但是换个角度来讲，这怜儿姑娘进了宫，皇上心里应该也会比从前踏实一些，只不过，皇后娘娘那边若是知道了，只怕又要闹上一番。
……
另一边，柳素出宫便直奔北玉楼而去。下了马车，刚踏进门，便瞧见在此干活的工匠们在堂中躲雨。
一见来人，吴静儿连忙上前迎道：“夫人！您是来找老板娘的吧！”
瞧着她的机灵劲，柳素淡淡一笑，启唇应道：“嗯，她可在楼上？”
“她刚出去，说马上就回，您上去等吧！”
听得她回罢，柳素微微颔首，刚准备往楼上走去，便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争先恐后，推搡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哎，你别挡我的路！”
“我先来的！”
“……”
见状，柳素回身看去，还不待开口，便见最前面的妇人大步迈上前来，笑吟吟的说道：“你就是北玉楼的老板娘，听霜吧？”一边说着，还一边上下打量着。
“果然是个标致的美人儿！”那妇人喃喃自语，随即抬眸笑了笑：“你看，你这楼里的生意也不景气，要不咱们一起合作，我保准你能赚的盆满钵满。”
“更何况，以你这条件，再加上我在这京城中的人脉，你一定能成为明都第一花魁！到时候……”
还不待她说完，身后的女人便冲上前来，将她推开：“听霜姑娘，你别听她的，她哪有我的人脉广啊！这巷子里谁不知道，我金三娘背后，那可是堂堂的晋王爷！”
“跟着我！保证让你前途似锦！”
话音还未落，另一边便又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位头顶牡丹花的妇人：“我这里可是有人出一百金，就为见姑娘一面！”
“……”
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柳素不禁听的有些头疼。这巷子里的人怎么就突然都惦记上听霜来了？
“姑娘这北玉楼这么大，要是你愿意，咱们可以一起做生意，有钱大家一起赚，姑娘觉得如何？”
听到这里，柳素大概明白了什么。现在外面皆传闻，如今北玉楼老板背后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这修葺完重新开张后，想必京城之中的名门贵族都会给皇后娘娘一个面子。
要是能跟她攀上关系，以后哪里还愁没有生意做。
柳素回过神，淡淡扫了一眼，随即缓缓开口道：“尔等光天化日之下来此，是想逼良为娼吗？”
闻言，几个妇人相视一眼，连忙开口道：“哎？你怎么说话呢！我们这……这分明是想帮你啊！”
“就是啊，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这里，平时都没有人来的。这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生意，想赚钱啊，就得有心眼。”
听罢，柳素唇角微勾，随即缓缓开口道：“依着众位的道理，那你们何不向北玉楼看齐？这卖皮肉的生意也未见得长远，不是吗？”
听得她如此说，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愣，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人群中传来一道嗤笑声。
柳素恍若未闻，只淡淡一笑：“这明月街的确是有些年头了，不过，这种地方总归是不该存在的。”
“在这之前，各位不如早些为自己想想今后的退路更实在一些。”
听她如此说，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窃窃私语道：“她这话什么意思？该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姑娘，你这，话里有话吧？”为首的妇人试探着问道。
柳素却也没有理睬，只淡淡弯了弯唇角，随即背过身，启唇缓道：“都散了吧，不要再来了。”说罢，便抬步往楼上走去。
见状，赵慧娘连忙上前道：“各位都请回吧，不送了。”
待柳素上了楼，身旁的月龄不禁叹了一声：“听霜姑娘真不容易，这样的地方，她还真能待得下去。”
闻言，柳素在地榻上拂衣落座，抬眸往窗外瞧了一眼，眸中似是陷入深思。
……
东市
街巷中的层楼上。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哗然的声音将窗子里的人声尽数淹没。
“霜姑娘，此人神出鬼没，武功了得，绝非善类。而且他警惕性极高，咱们的弟兄几次三番都差点被他发现。”看書溂
听得面前的男人回报，听霜眸光微敛，思量许久，随即缓缓开口道：“可查出了他的身份？”
闻言，男人摇了摇头，眸中似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不过，属下等人倒是几次瞧见他与翰源斋那位姓吉的掌柜走的很近。”
“小人查了查，倒是没发现那吉掌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姓吉？”听霜不由得反问，随即思量着又开口道：“这好像不是汉人的姓氏。”
“对，这个掌柜是个南康人。”听得他说罢，听霜眸中不由得泛起几分沉思。
“好，你们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情况再及时和我联络。”听霜话音方落，那人便点头应下：“是。”
见状，听霜亦颔首示意，随即起身道：“我先走了。”
她才走出房中，转过小楼上的阶梯往下走去，方抬眸，便透过前方竹帘半遮的窗子便瞧见了对面围墙内，茶室之中的李彻等人。
她目光微微一顿，见李彻身旁围坐着两个殷勤的女子，不由得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