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否定了自己的回答，听霜眸子里不禁多了几分不解：“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
柳素抬手轻轻撑着下颌，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琉璃杯一边缓缓开口道：“因为这里的人最自私。”
听得她的话，听霜不由得陷入沉思，眸子里仿佛闪烁着些许似懂非懂的神色。
“自私的人不是到处有都吗？”
听霜话音落罢，柳素却只笑笑不语，一旁的苏平夏不禁开口回道：“这自私也分好多种，偏偏那些为了自己而要他人性命的人，都聚在了这一处。”
经她这么一说，听霜也似有些明了，恰风过之时不由得一声轻叹。
正此时，一阵吵嚷声自对面的岸边传来。
“夫君，你说过会好生待我的，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一身布衣的女子被两个大汉紧紧钳住，面上早已是梨花带雨，似是嘶吼着质问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虽眉目间隐约有一丝闪烁，言辞间却并未有半分愧意：“你本来就是我花五十两银子从青楼里赎出来的，如今我缺银子，把你卖了也是天经地义。”
“而且我已经写过休书了，不再是你夫君，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那男人便决然的转身离去，只留那女子仍挣扎着哭吼。
“许平之！你个混蛋！你回来……”
“……”
见状，柳素微微有些出神，心里忽而涌起一丝不忍。然而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听得听霜高喊一声道：“住手！”
柳素回过神时，身旁的两个姑娘都已起身往那边走去。她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继而抬手扶着月龄的手臂站起身跟了上去。
浓妆艳抹的老鸨瞧着走来的几个姑娘，不由得仔细的多打量了两眼，随即挑了挑眉：“这不是北玉楼的老板娘吗，怎么，来砸场子啊？”
“多少钱，我替她赎身。”
听罢，老鸨不禁嗤笑一声，不屑的应道：“稀罕啊，你们北玉楼不是不做我们这档子营生吗？怎么还抢起人来了？”
“我只是缺几个伙计，少废话，出个价吧。”
瞧着她身后的两人衣着华贵，老鸨思量片刻，想着能捞一笔也是好的，继而回过神，抬起手来张开手掌摆在听霜面前。
“这个数。”
听霜瞄了一眼，随即从钱袋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老鸨抬眸瞧了瞧，不由得白了一眼，拂开她的手道：“我是说五百两。”
“什么？”听霜蹙起眉头，继而又听那老鸨道：“你做没做过生意啊，就是牛羊猪狗也没有进价出的道理。”
“五百两，付不起就躲开！”
见她尖锐的声音中夹着着浓浓轻蔑，听霜不由得紧紧攥住手里的银票，眉目间又阴沉了几分。
她刚想要出手，却被柳素走上前来伸手拦下。只见柳素淡淡一笑，随即缓缓说道：“月龄，去明都府走一趟，告诉于大人这里有人略卖良家妇女。”
“是。”月龄俯首应下，继而大步离去。
然而听得柳素说罢，那老鸨不禁又是一声嗤笑：“你别吓唬我，老娘在这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没怕过谁。”
柳素扬起唇角，瞧着她一字一句道：“巧了，这明都城里的人，还没有几个敢不怕我的。”
见她这般从容，那老鸨不由得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心里隐约有些打鼓。
万一此人真是个惹不起的……可不管怎么看也都只是个黄毛丫头，想来也就是吓唬吓唬她，绝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老鸨不禁更坚定了几分，随即对一旁的大汉不耐烦的吩咐道：“把她带进去！”
话音落罢，听霜骤然出手，两招便将那姑娘抢了过来。
见她有些功夫，那老鸨忽而有些慌了神，继而厉声道：“你……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的！还要打劫不成！”
柳素弯了弯唇角道：“我们是想跟你做生意，可你不愿意。要么收下这张银票，要么，我们就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
听罢，老鸨微微咽了咽口水，随即用力拍了一下身旁的大汉道：“愣着干什么！把人都给我叫出来！”
一旁的丁香轻轻拉了拉苏平夏的衣袖，神色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怯意：“姑娘……”
苏平夏心里也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看書溂
不多时，只见十几个大汉自里面走了出来，将四人围住。
那老鸨得意的笑笑，眼神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识相的，把人留下赶紧离开，否则，我也不介意再多收两个姑娘。”
柳素面上仍旧从容，唇角间的笑意始终未褪去。这些日子她在宫中正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见她还敢如此挑衅，那老鸨便一声令下：“给我上！”
苏平夏没想到柳素身手竟然这么好，她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听得自几名大汉手臂上传来骨节错位的声音。
甚至任何多余的一招都未曾使出，只几式分筋错骨手便将对方的武力全然卸下，下一刻忽而出现在老鸨面前。
那老鸨早已吓傻，只呆呆的站在原地，待回过神时面前已然多了一副面孔，继而脚下一软，骤然跌坐在地上。
“还打吗？”柳素弯眸瞧着她，尽然一副和善的模样，却看的老鸨不由得心头一颤，连忙摆手道：“不……不打了。”
柳素轻轻拂了拂衣袖，将银票递给老鸨。那老鸨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继而听她又道：“该给的钱不会少你，但该坐的牢，你也逃不掉。”
不多时，月龄带着官差走来，只见为首的官差上前俯身行礼道：“让您受惊了。”
柳素侧目看去，淡淡吩咐道：“进去好好搜一搜，别落下什么。”
“是。”
待一众官兵冲进楼中，柳素瞧了眼听霜身后的姑娘，随即抬步往北玉楼走去。
瞧着她的身影，听霜有片刻出神，继而扶着踉跄的女子一并跟了上去。
原来，她竟有那么好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