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静静看着面前态度转变的男人，眸子里隐约泛起思虑与茫然。
她缓缓抽出手没有应声，继而又听李彻道：“那些表演都是父皇安排的，与我无关，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听罢，柳素下意识微微垂了垂唇角，犹豫着开口道：“若有一天，江山与我只能二选其一，王爷会怎么做？”
李彻淡淡弯起唇角，起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温声道：“我现在便是讲了，你也未必会信，我会证明给你看。”
“在我心中，所愿惟你。”
柳素心中自是舒服了许多，可想起他这般突如其来的温柔，却仍旧觉得其中有鬼。
“王爷为何突然……”
瞧着她不解的模样，李彻抬起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
“真是个糊涂虫。”
柳素眨了眨眼：“啊？”
李彻扬起唇角，凑近几分：“你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柳素忽而大脑一阵空白，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什……什……什么？”
“你有了本王孩子。”
李彻凝视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柳素，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柳素缓缓收回目光，手下意识摸在小腹上：“怎么会……”
“你好像不太开心？”
她抬眸看向眉头微挑的李彻，连忙摇头：“不……不是，我只是……我不知道怎么……”
柳素支吾了片刻，才呢喃了一句：“我只是没有想到……”
瞧着她语无伦次的模样，李彻轻轻将她揽进怀中：“什么都不要担心，有我。”
柳素靠在他身前，不由得轻声说道：“可是，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
此时楼外的夜空忽而被绚烂的烟火点亮，璀璨的光芒映衬着满城灯火，将这初秋的凉意渐渐温热。
李彻抬眸看去，将她扶起：“来。”
两人走到围栏前，李彻侧过眸光，眼底满是款款深情。
“你从来都不是负累。”
“你便如这满城绚烂的烟火，是上苍对我独一无二的馈赠，胜尽世间万物。没有你，这天下于我而言，是晦暗冰冷，是索然无味。”
柳素不得不承认，她那颗自欺欺人的心早已妥协。
她从不知道，原来，那个一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秦王，竟也会这般花言巧语。
不知为何，她此刻竟坚定的相信，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观楼露台上，李征等人站在一处观赏烟火。
霍羡不时瞥一眼紧闭的房门，继而看向楚青河道：“这么安静，看来是和好如初了，你给他们俩灌什么迷魂汤了？”
楚青河倚在廊柱边打了个呵欠：“喝不喝也得看他们自己，我可管不了。”
听他这没头没脑的回应，霍羡撇撇嘴也不再问。br>
待最后一道烟火在夜空中湮灭，楼中忽而起了喧哗。
一人猝不及防的从楼下窜了上来，狗急跳墙，随手便将一旁正回身的李茉拉了过来，明晃晃的刀刃紧紧抵在她脖子上。
“绣绣！”
程连生心中焦急，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李征一把拦住：“不要激怒他。”
“啊！杀人啦！”
观楼上的人瞧见此景，一些胆子较小的连忙大声呼喊起来。
房中的李彻两人听得声音，方一出来便瞧见许多人惊慌的往楼下跑去。
“绣绣……”
柳素低喃一声，便要上前，却被李彻拉住：“别冲动。”
楼下忽而上来一群身着常服训练有素的人，男人不住向那些人挥舞着手里的短刀：“你们都走开！”
“放开她，你跑不掉的。”
听得声音，柳素不禁眉头微蹙：“无定？”
说话的男人闻声看去，忙上前行礼：“大小姐。”看書喇
“你们这是做什么？”
无定看了眼那男人，随即对柳素道：“是侯爷派属下来抓捕一个重要的犯人。”
“你就是柳素？”
那执刀之人向她看来，眸子里夹杂着些许戾气。
柳素眸光微顿，下意识抓住李彻的手臂上前两步，从容回道：“我是，你是何人？”
那人唇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忙又道：“我可以放了她，但你得跟我走。”
无定抬起手臂拦在柳素面前，大声道：“休得放肆！”
柳素轻轻拂落他的手：“可以。”
“不可以。”
李彻无意扫了眼一旁的霍羡与李征，冷冷说道。
柳素抬眸看向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李彻开口：“你没资格谈条件。”
说罢，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得那人一声惨叫捂住眼睛，鲜血自指缝间渗出，手中的短刀也骤然落地。
李征见机而上，将李茉一把拉到身后，继而霍羡撩袍便是一脚，重重踢在他要害之处。
一群布衣侍卫连忙上前将他钳住。
程连生将受惊的李茉抱在怀中，不住的安抚，柳素瞧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看向无定。
“他是什么人？为何认得我？”
还不待无定开口，便听那男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的说道：“柳素，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带走！”
无定吩咐了一声，却被柳素拦住：“等等，你到底是谁？”
男人仅剩的一只眸子狠狠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阳关城府衙内，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柳素眸光一顿，刹那间记起那个被她割断喉管的副将。
那般血腥的场景，连她自己回想起来都仍旧一阵心悸。
她踉跄的后退一步，稳了稳情绪：“佟副将是你什么人？”
那男人握紧手掌，眸子里满是怨恨：“你自己下去问他吧。”
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束缚，自腰间抽出一把精短的螳螂刺，向柳素袭去。
“找死。”
李彻眸色一沉，将柳素揽进臂膀中侧身躲过，继而一把抓住他的手，反手用力一旋。
只见那人臂上的衣衫不住发出撕裂之声，随即凄厉的哀嚎响彻了观楼，一只手臂就这样硬生生被扭断。
李彻用脚尖踢起将要落地的螳螂刺，接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他另一只手的手腕，钉在廊柱之上。
鲜血顺着朱红的廊柱淌下，让在场之人身形一颤。
柳素呼吸因紧张而变得急促，紧紧抓着李彻的衣裳往他怀中又缩了缩。
无定愣了又愣，回过神忙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带走。”
转身俯身对李彻行了个礼：“多谢王爷。”
继而离开了观楼。
一旁的李征咽了咽口水，半晌低声开口道：“今天的三哥，好像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