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每年为朝廷出一部分的军需，做为交换，父皇将皇商商会交给他与太常寺的倪大人一并打理。”
方才在殿上，她分明听到李彻唤他为程兄，难道他们认识？
柳素思虑片刻，试探的问道：“王爷认识他？”
李彻对上她的目光，淡淡应道：“嗯。”
柳素怎么也没想到，程霄竟与李彻相识。
可既然他们认识，程霄今日为何又故意在殿上说出那些话，岂不是摆明了给李彻难堪吗？
“姑娘。”
月龄远远站在后面唤了一声。
柳素回过身，听她又道：“太一殿派人来传话，请王爷和姑娘去一趟。”
柳素微微一愣，与李彻对视一眼，轻喃一声：“太后？”
太一殿
房中萦绕着淡淡的沉香，太后与李鸳在棋桌前相对而坐。
众人皆以为柳家的老太君在府中养病，并未进宫，可今天这样的日子，她怎么也不想错过，却又不愿去凑朝和殿里的热闹，便悄悄来了太后宫中。
瞧着棋盘上势如破竹的白子，李鸳不禁又叹了口气，抬手犹豫片刻，又将指尖的黑子握回手里。
“便是再过个几十年，还是赢不过太后。”
太后无奈摇摇头，声音中满是慈和：“你啊，就是个急性子，这心里揣着事儿，哪里能下得好棋。”
李鸳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中，一边捡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开口道：“到底瞒不过太后这双眼睛，只是皇上赐的这桩亲事，着实让我……”
见她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太后揽袖拾起棋子，唇角挂着柔和的弧度，温声道：“你你不了解鉴之那孩子，他跟你想的可不一样。”
说话间，便有嬷嬷来报：“启禀太后，秦王和郡主到了。”
太后抬眸瞧了李鸳一眼，吩咐道：“传。”
两人走进内殿，便见两位祖母正在一处说话，忙跪地行礼。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皇姑婆请安。”
“明安给太后请安，给祖母请安。”
太后微微抬手，慈祥的笑笑：“平身，赐座。”
“谢皇祖母。”
“谢太后。”
太后仔细的打量了面前的姑娘，温声道：“哀家听说你们两个方才在殿上闹别扭了？”
柳素眸光微顿，看来这宫里的事倒没有太后不知道的。
“因为什么，说给哀家听听。”
话音方落，柳素微微俯首回道：“回太后，不过是个误会，王爷已经跟明安解释过了。”
太后瞄了两人一眼，颔首启唇道：“说开了就好。”
随即看向李彻：“鉴之啊，皇祖母知道你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这一身意气都散在了军营里，可你如今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只顾着外面，不顾着里面。”
李彻微微颔首：“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谨记。”
瞧着两人也算和气，太后侧目看向李鸳弯眸道：“你皇姑婆啊，一颗心都拴在了卿丫头身上，你若是欺负她，不要说你这个皇姑婆不依，就是哀家这个太后也是不饶你的，可清楚了？”
李彻余光瞧了身旁的柳素一眼，颔首应道：“孙儿明白。”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看向柳素道：“你也一样，可不要欺负秦王。”
柳素弯了弯唇角，抬眸浅笑：“太后这就冤枉明安了，像王爷这样不苟言笑的人，谁瞧上他一眼怕是魂都要吓掉一半，我哪里敢欺负。”
瞧着柳素拿李彻打趣，却未见李彻面有不悦，太后自也宽了心，拍了拍李鸳的手。
“你瞧，哀家就说，这两个孩子不用操心。”
李鸳沉默良久，终究舒了口气：“罢，是我多虑了。”
柳素从凳子上起身忽而跪下，俯首道：“这些日子让祖母担心了，是阿卿不孝。”
自从上次在府中因谢姨娘起了争执后，他们祖孙便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自柳素被掳走那日，李鸳也生了一场大病，到如今刚刚好些。
算来竟是有些日子没有和她好好说话了。
“快起来吧，祖母老了，说话做事总有些糊涂的地方，你就，不要再生祖母的气了，好不好？”
柳素抬眸间，瞧着李鸳微红的眼圈，心里也酸涩起来。
想来祖母将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她却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姨娘与祖母生了隔阂，还猜忌祖母并不在意已逝的母亲。看書喇
如今，竟还要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率先低头，她心中怎能不愧。
柳素喉头微微有些哽咽，俯身磕头道：“祖母，阿卿对不起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还未待她说完，李鸳心里早已软了又软，忙打断道：“祖母都知道，快，把你媳妇扶起来。”
李彻上前将柳素从地上扶起。
见状，太后将手里的帕子塞进李鸳手里，笑笑开口：“这么大岁数了，眼泪还跟那一抓一大把的翡翠珠子似的，也不嫌臊得慌。”
“太后，五殿下和林姑娘到了。”
嬷嬷走进阁中恭敬回道。
柳素眸光微抬，瞧了李彻一眼，随即任他扶着自己坐到一旁。
“传进来吧。”
太后吩咐了一声，随即正了正身子。
她身为这后宫里辈分最高的人，对儿孙之间的问题也总不能置之不理。
今日也恰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兄弟之间缓和缓和。
毕竟堂堂大豫朝两位人中龙凤的皇子，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闹得不可开交，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谁让皇帝一向不会教育孩子，她这个太后自然要帮上一帮。
瞧着李彻与柳素坐在一旁，林妙仪与李行皆扫了一眼，随即跪地行礼。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皇姑婆请安，皇祖母万福，皇姑婆万安。”
“妙仪参见太后，拜见外祖母，祝太后万福千岁。”
这两个倒是一个比一个嘴甜，太后微笑抬手：“平身，坐吧。”
林妙仪站起身，继而面向柳素俯身作揖，这才坐了下去。
“哀家宫里常年冷清，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哀家也想高兴高兴，你们四个就留下陪陪哀家和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