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尘说完要求, 余开霁黑脸:“够黑的, 十年的约,二八分,怎么不去抢?”

  商言尘说:“但是,公司的资源, 会第一时间向你倾斜。”

  “你也不能保证, 这些资源能不能让我红起来。”

  “那是你自己的事,资源给到你手上, 能有多少收益,是看你自己的能力。”商言尘笑容和煦, “但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

  他的眼睛很亮, 带着信赖和期待。余开霁被他看得有点脸红, 不太自在地说:“嗯。”

  “合同存续期间,不能做出任何损害公司形象的事。如果有相关传闻传出,一旦核实,需要你支付金钱赔偿。具体内容之后会详细地列出来。”商言尘问, “你应该可以接受吧?”

  余开霁奇怪地笑起来:“你直说让我不要再破坏情侣感情就行。”

  “我希望的是, 不要浪费公司的财力, 来为你收拾烂摊子。”商言尘说,“你也知道,一旦被打上第三者的名号, 你未来的发展势必会受到影响。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出周莫那种事。”

  余开霁满不在乎地点头。

  “详细的合同我之后会发给你。”商言尘虚虚地和他拥抱了一下,在他耳边说, “加油, 早日赚上大钱。”

  余开霁垂下眼睑, 闷闷地「嗯」了一声,回应他一个拥抱。

  商言尘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回酒店。

  余开霁犹犹豫豫地叫住他:“我还是有些事想说。”

  商言尘站定脚步,眉眼柔和,站姿优雅,像是一株幽静的兰花。

  “你为什么不恨我?”余开霁说,“我以前的事,你应该都知道。我这人没什么道德,只要对我有用的男人,我都会去勾引,无论他们有没有伴侣。他们的男朋友女朋友或者单纯是朋友,都会很讨厌我,恨不得我永远消失。我以为你看到我来道歉,会狠狠地奚落我。我当时都做好你会叫我跪下磕头的准备了。”

  可是这些并没有发生。商言尘全程都很冷静。

  “你要我说实话的话,我那时候看到你,确实很不舒服。”商言尘嘴角浮起狡黠的笑容,“可是我一想到,你要为我赚很多钱,就会不自觉地笑起来。”

  余开霁:“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这种资本家。”

  “我应该算是很和善的资本家。”商言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你为什么不恨我,甚至愿意给我工作。

  “因为我知道,”商言尘双目微阖,纤长的睫毛小幅度地颤动,“如果他那个时候真的被你钓到了,是我应该放弃他。”

  他说:“这么容易就被另一个人吸引走,那他根本不值得人留恋。”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不过理智是一回事,本能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我发现他不值得,也没办法马上离开。有些东西,已经成了习惯,没那么容易摆脱。”

  “没错,”余开霁淡淡道,“明明已经有未婚妻了,我随便几句话,就深夜来陪我的男人,就算不遇见我,也会轻易被其他人勾走。男人嘴里的深情最不值得信任。”

  “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去伤害无辜的人,比如他的未婚妻。”商言尘说。

  “是他们自己蠢。我帮他们看清男人的嘴脸,他们反而对我恨之入骨。”

  “不,你确实在伤害他们。”商言尘说,“如果你真的只是想帮他们,有很多更温柔的方法。你其实是想赚钱。”

  余开霁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发出艰涩的吞咽声。

  “我还是不希望你去嘲讽他们。”商言尘垂眸,“他们被那些男人欺骗,已经很可怜了。”

  “他们才不会觉得自己被骗,只会觉得我是狐狸精。”余开霁冷哼,妩媚的狐狸眼眯了起来,“不是每个人都是韩祎。就算是韩祎,也在周莫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商言尘只是笑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余开霁收敛起轻浮的神情,严肃地鞠躬:“对不起。”

  商言尘澹静地看着他。

  “只是对你的,不是对其他人的。”余开霁直起身,“我仍旧觉得那些对我喊打喊杀的人是蠢货。”

  “但你不一样。”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久违的狐狸般的笑容,“我居然不想看你伤心。”

  “到底我是狐狸精,还是你是狐狸精?”他抛了个媚眼。

  “从物种来说,我应该是鹿。”商言尘一本正经地说。

  余开霁身上,终于焕发出商言尘第一次见他时的神采。

  贺徵虽然还是很嫌弃余开霁,但既然是商言尘的决定,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商言尘把合同的细节又细化了一遍。

  周莫那个角色,已经找好了适合的替代人选,余开霁是没机会了,不过商言尘按照约定,帮他约了其他的试镜。

  如他所料,余开霁准备得很充分,顺利地得到了角色。

  商言尘颇为欣慰。

  贺徵在剧组待了两周,终于还是要回公司办公。

  商言尘知道他来的时候就很匆忙,公司有很多事都没解决,在这里逗留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飞机是第二天上午的,商言尘拍戏的时候飞。

  前一晚,商言尘和贺徵一起收拾行李。

  商言尘帮他把衬衣叠好,转头一看,贺徵把整齐码进行李箱的衣服又都拿出来了。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要拿来当护身符吗?我多留几件。”贺徵拿起剪刀,对着衬衣比划,“衣袖要吗?还是只要胸口的衣服?你放心,这几件都是洗干净的,没穿几次。”

  商言尘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放在衣服内衬里的那颗纽扣。

  原本冰冷的纽扣,似乎在皮肤上烫出一个烙印。

  他舔舔下唇,说:“你既然要给我了,干脆整件留下来吧。反正你剪完又不能穿。”

  贺徵拿着衣服的手顿在空中:“说的也是。”

  他把衣服重新叠好,问:“放在衣柜里?”

  “就……放床上吧。你睡过的那张。”商言尘接过那摞衣服,小心地放下,避免把衣服叠出褶皱。

  他走远几步,端详着一下子多了生活气息的床。

  就像这张床真的有人在睡一样。

  身后的目光逐渐升温。

  他听到脚步声,浓烈的烟草乌木的气息向他压来。

  贺徵递给他一只小玻璃瓶,说:“还有香水。这瓶是新买的,还没有开封,你喜欢的话,可以用。”

  是贺徵常用的那款香水,沉稳冷静的男香,稍微浓一点,就会带上攻击性。

  “明天,我就要出发了。”贺徵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微微低头,额头抵在他颈侧。

  “大概还有两个月,我就可以杀青了。到时候我去找你。”商言尘手掌覆上他贴在自己腹部的手背,故作轻快地说。

  贺徵合上眼,频繁颤动的睫毛轻轻扫过细腻的脖颈。

  “太久了。”

  ——

  贺徵离开之后,商言尘的生活重归平静。

  他还是每天研究剧本、观摩其他演员演戏、试图体会各种情感,偶尔去鹿苑摸摸小鹿,休息的时候,跟贺徵聊聊当天的见闻。

  他隐隐约约地感到,好像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好像比刚来剧组的时候,更加想念贺徵。

  拍摄到后期,隋星纬和葛清的感情线也日趋明朗。

  葛清样貌温婉,性格也相当温柔。不过真的接触之后会发现,她性格并不软,相反,她是那种相当沉稳可靠的人。

  商言尘趁着这个机会问她:“那到底,什么才叫感情戏到位?”

  “你是问我吗?”葛清揶揄笑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

  葛清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说:“最到位的,肯定是真情流露了。”

  正听樊导教育的隋星纬转头看她。

  “什么是真情流露?”

  “你回想一下自己喜欢的人,不久知道了吗?”葛清托腮看他,“比如……会在无关的场合想起他。”

  商言尘脑海里蓦地出现贺徵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角色的观点只能代表他们自己,不能代表我,我对任何观点,都表示尊重。

  我也希望这个世界允许多元观点的存在。感谢在2022-08-22 04:10:43-2022-08-22 23:5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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