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天一激灵,把这事儿忘了!迅速回:“对不起,今晚有事儿忙忘了,现在上游戏可以吗?”

  对面秒回:“可以。”

  乌天登陆了游戏,两秒后,昨天那只狐女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你干什么了这么晚才上?”

  乌天想起来今晚的事儿就头疼。

  无法无天:“相亲。”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我操,咱俩同病相怜啊,哥们。”

  无法无天:“……你也不容易。”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我跟你说个法儿,特好用,你就跟相亲的女孩儿说你是同性恋,就行了。”

  乌天皱眉。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哥们还在吗?”

  这人说的话真是正中自己下怀,乌天叹了口气,我倒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如果是,就麻利地拒绝,不耽误人家姑娘的时间。

  在她问我有没有哪怕一丝可能的时候,也能坚定地说,没有,抱歉。

  无法无天:“加我进帮吧。”

  屏幕上如他所说弹出一个对话框:玩家“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邀请您加入帮派“如果我是某某你会爱我吗”。

  乌天点了“加入”。

  游戏的聊天框里多出一栏“帮派”,里面一行明黄色的字:“‘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邀请玩家‘无法无天’加入帮派!”

  帮派里一下炸开了锅。

  如果我是白白你会爱我吗:“老大你玩我们啊啊啊昨天让我们去杀他今天就把他加进来???”

  如果我是辣鸡你会爱我吗:“小哥,我们帮派要改名字的哦。”

  如果我是男的你会爱我吗:“嘤嘤嘤我好像知道了什么,铜钺,欲知详情果照来换!”

  如果我是铜钺你会爱我吗:“不用。”

  如果我是冉冉你会爱我吗:“白白快细细讲来昨天的事!!!”

  无法无天:“……”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都给老子闭嘴!这个月的贡献都做够了?!”

  一句话,成功让众人闭了嘴。

  乌天对着屏幕笑了笑,这帮派挺有意思的。

  紧接着就看见一条私密聊天。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他们就这样疯疯癫癫的,你别多想。”

  无法无天:“挺有意思的。”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一群蛇精病。”

  不知为何,乌天觉得这句话他是笑着敲下来的。

  帮派聊天里——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无法无天是我现实的朋友,就不改名了。”

  乌天没反应过来,刚要私戳他问为什么这么说,就看见他发来的信息:“撒个谎,要不他们一直追着我问。”

  乌天心想,我没说不能改名啊……虽然我确实不想把名字改成你们这样。

  如果我是男的你会爱我吗:“Yooooooo~~~我~知道~了~什么~”

  如果我是白白你会爱我吗:“你知道了什么呀,小宝贝?”

  如果我是男的你会爱我吗:“你让铜钺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呀~”

  如果我是铜钺你会爱我吗:“闭嘴。”

  如果我是男的你会爱我吗:“宝贝骂人都这么诱人呢~好吧,各位姐姐各位小给给各位死直男,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老大脱!团!了!同志们烧死他!嘤,烧死他之前,我们请帮派夫人讲两句吧~~~”

  乌天:“……”

  又一行:“帮助‘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将‘如果我是男的你会爱我吗’禁言一个月!”

  乌天:“……”

  如果我是铜钺你会爱我吗:“干得好。”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不客气。”

  乌天看了眼电脑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便私戳了——现在是帮主了——DJ:“我下了。”

  “拜拜,晚安。”

  关了电脑,冲个澡,又清醒了很多。

  今晚饭店里的一幕幕在脑子里过电影,双方父母热络的交谈,柳叶抿着嘴温柔的低笑……

  她其实很合适——对,合适。

  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境不错;长得也可以;性格……目前来看是温婉的。

  如果是她,乌天想,如果是她和自己共度余生……

  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她的脸;周末和自己手牵着手去看电影的是她;偶尔吵架又迅速和好的是她。

  她——不,不对。

  合适,但不对。

  乌天忽然觉得自己老了,虽然在大学寝室里和室友开黑好像还是前不久的事儿,再往前推一点儿,便是翻出学校去槊县找聂原。

  真到了该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的时候了吗?

  25岁,似乎可以一眼望到52岁时的生活,依旧在甘城七中,每天备课,上课,改作业。午饭也许是妻子准备的便当,晚饭回家吃,对着妻子——一个合适的女人。

  有车有房,衣食无忧,经常独自看小说,偶尔和家人一起看电影、聚餐。

  乌天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是酒红色的夜空。甘城的夏夜总是如此,也许是周边的农村焚烧麦秸秆的缘故,也许是烧烤摊的缘故,总之,到了夜晚,空气中总浮动着隐约的烟熏火燎的味道。乌天喜欢这味道,充满了热情,好像下一秒就能跨上摩托车,加速,带着心爱的人私奔到天涯。

  乌天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窗外燥热的空气立马涌进开着空调的凉爽屋子。

  乌天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未开封的烟,这是好几天前外校老师来七中参观时,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塞给他的。中华。

  初中时没少抽中华,经常是周贺从家里拿出来的,有时候也自己去买。

  高中之后就很少了,到大学,就不抽了。

  说不上是“终于醒悟当年抽过的烟其实是装过的逼”,不过是不想抽了。就像当年不学无术的自己,后来竟然选择了考大学。

  此刻也是忽然想抽,便抽出一支含在嘴里,点燃,嗅到那熟悉又遥远的味道。

  乌天胳膊肘支在窗台上,左手攥着手机。

  烟燃完半根时,乌天拨了聂原的手机号。

  没一会儿就通了。

  听见聂原那声“喂”的瞬间,乌天的心重重一跳。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隔着手机和甘城燥热的夜,如深情的呢喃,在乌天耳畔轻响。

  “聂原,我听说你爸住院了?”

  “嗯——谁告诉你的?”

  “薛立臻,他说他妈和你爸一个病房。”

  那边沉默片刻。

  “是,”聂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或者说没有情绪:“怎么了?”

  “没怎么……你爸情况怎么样?”

  又是沉默。

  乌天按捺不住地追问:“是什么病,严重吗?”

  回答他的是聂原的笑声,笑完了,他说:“怎么,想再给我送三千块钱?”

  乌天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理直气壮地提起这茬,无奈地说:“我——”

  刚开口又被聂原打断:“乌天,你行行好别烦我了,我之前跟你说了咱俩不是一道儿的,你听不懂么?那干脆这样吧,”聂原语气变得轻飘飘:“咱们约个时间来一炮吧,你爽了,就别来烦我了,可以不?”

  ……

  “怎么样?给个话。你不就是几年没见了想再尝尝当年的感觉么,那时候确实也不爽,没经验,现在有经验了肯定强多了。”聂原接着说。

  “聂原,”乌天很平静:“你记得吗,上次在电话里,你说娶媳妇要在县城有房子,现在又说有经验了……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聂原又笑:“乌老师,这俩事儿不矛盾——你看,我就说了咱俩不是一道儿的,你还不信。”

  乌天:“不打炮,我们聊聊可以吗?这七年你怎么过的?”

  “我记得你以前多傲气一人,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了?”

  “嗯,你就当我不要脸吧。这七年你怎么过的?”

  “……最后一次,”乌天隐隐听见聂原叹了口气:“以后别再烦我了,这跟你扯淡的时间不如去打一炮。”

  “你经常……for one night?”

  “……算是吧。”

  “你喜欢男人?”

  “不然呢,我喜欢女人那会儿还和你好?”

  乌天一愣,“我以为——”

  乌天深吸一口气:“你不是去贵州了,怎么又回来了?”

  “不怎么,就是待腻了,就回来了。我也问你个问题吧……你怎么考大学了,你不是最烦上学么?”

  “不知道,”乌天脑子里还回放着聂原那句反问“不喜欢男人只喜欢你”:“你走之后,我待着待着就想考大学了。”

  “那还不错。”聂原话音刚落,又传来“哒”地一声。

  乌天问:“你在抽烟?”

  “嗯。”

  “跟谁学的?”

  “乌天啊,”聂原这次十分响亮的叹了口气:“咱俩别跟这儿矫情了,就这样吧。”

  “聂原!”乌天压着嗓子喊出来:“你别骗我了。”

  “你想多了,真的。”聂原说完,十分干脆地挂了电话。

  乌天凝视着窗外窄窄的马路,夜深了,偶尔有一辆电动车或出租车从路上驶过。

  抽完第三只烟,乌天给周贺发了条微信:“说个事,我要重新追聂原。”

  八分钟后,周贺回了条语音。

  乌天点开,周贺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房间:“你——是——不——是——傻——逼——啊——!”

  乌天认真地回:“有可能。”

  这次周贺连回都不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嘿嘿嘿……乌天天要奋起啦!!!